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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匯款 文 / 聽葉

    早上起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政養昨晚沒睡好,因為他的房間就在房東的隔壁。而且只有一牆之隔。既然是隔壁,當然就很容易聽到一些不想聽到的聲音!

    整整大半宿,隔壁的床板咯吱,咯吱地叫個不停!最要命的是還間或的摻雜著男人的喘氣和女人的呻吟!儘管政養使勁的用背子蒙住耳朵,但腦海中還是不由自主地浮出某些畫面,怎麼壓也壓不下去!心中更是聯想翩翩!這對於年少氣盛,血氣方剛的政養來說,是何等殘酷的酷刑!

    看來這胡漢三也不是一無是處,最起碼在這方面還算是男人!

    走到院子裡面,經過客廳時,政養瞟了一眼,見胡漢三正穿著睡衣,坐在餐桌邊有滋有味地喝著稀飯,邊喝還邊搖頭吹吹,很是悠閒的神情。

    王研則是圍著圍裙在忙前忙後的收拾!那無限美好的身軀更是被包裹的玲瓏剔透,尤其是那高聳的胸脯,讓政養忍不住想起昨晚那消魂的呻吟。搖了搖頭,政養吞吞口水,逕直走了過去。

    換著是另外一人坐在那裡,政養肯定是要腆著臉過去蹭一頓的,只是胡漢三嘛,實在是有點讓人倒胃口!

    「小政,今天怎麼這麼晚啊?過來吃點吧!」王研迷人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這怎麼好意思啊?」政養轉過身來,口中雖說不好意思,腳上也沒有閒著,直接走進客廳來到餐桌旁邊胡漢三的對面。先迅雷不及掩耳地在王研身上掃射了一遍。「老麻煩王姐真有點不好意思!」

    話還沒說完,人已經坐到了椅子上,很不客氣的抓了根油條吃了起來。

    「慢點,又沒人跟你搶!」王研給政養盛來一碗稀飯,放在他面前後又柔聲嗔道:「你那點鬼心眼還瞞得了王姐?」

    王研邊說著一邊端著一碗稀飯坐了下來。

    政養呵呵一笑,也不管胡漢三那道快要殺人的眼神,自顧自的吃得更歡了。還故意喝的吱吱地響。

    「你小子別光顧著吃白食,我的房租你什麼時候補齊啊?」胡漢三實在是看不過去了,忍不住板起臉問道。

    「胡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一大早起來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政養笑嘻嘻地說道:「再說了,我人在這裡,你還怕你的錢飛了?咱們打交道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我的人品在業內那可是有口皆碑地?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要對我的職業給予充分的肯定!做我們這行的講究的就是一個誠信!」

    胡漢三心中大汗,你不提你這行還好,提了就是一肚子火!做你這行的哪個不是*坑蒙拐騙來吃飯的!竟然還有臉來提你這行,真是無恥到家了!

    「你就給我一個准信吧,什麼時間!」胡漢三也不吃他這一套,乾脆放下手中的碗筷看著政養。

    「我說胡哥,咱不帶這樣啊!」政養也來氣了,昨晚被你們折磨了一宿,老子沒找你要精神損失,你還蹬鼻子上臉了。「一大清早的就逼帳,是不是有點不仗義啊?」

    「你小子欠錢還欠出道理來了,我不管,這個月底你在不交齊,可別怪我不講情面了!」

    「別啊!別這樣啊!胡哥!」政養一聽胡漢三來真的了,立馬軟了下來。「有話好商量嘛,何必要說出這話來傷了咱兄弟多年的感情!」

    「好了!好了!兩個大男人一大早就為了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吵的面紅耳赤的,也不怕人笑話!趕緊吃,吃完了我好收拾!」王研小聲地嗔道。

    政養連忙點頭答應,心中歡喜的恨不得抱著王研親一口,要知道這胡漢三要帳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都是她關鍵時刻幫自己解的圍,只要她一開口,胡漢三准焉!因為但凡是娶的老婆太漂亮的男人都有個通病,懼內!也就是證明自己流落街頭的風險又降低了幾分。

    胡漢三則是狠狠地瞪了一眼政養後,心不甘情不願地繼續吃了起來。

    政養喝了兩大碗稀飯,吃了幾根油條,估計撐到中午應該沒問題後,抹抹嘴,看著王研嬌美的面容笑道:「王姐謝謝呢!」

    「謝什麼?快出去工作吧!」王研柔聲道。

    政養點點頭,看了看胡漢三,原本想和他打個招呼的,見他對自己一臉愛理不理的神情,心中好笑,走出餐廳還是覺得有趣,忍不住回頭看著胡漢三道:「對了胡哥,跟你提點小意見!」

    胡漢三和王研同時一愣,看向政養顯得莫名其妙。

    「你看,你能不能把你們的那張破床換一換啊!鬧的慌!別一天到晚把心思放在老弟我身上!這樣多累啊!」說完在兩人一愣神的工夫,政養哈哈大笑出去了。

    緩過神來,兩人對看一眼,胡漢三已經破口大罵了。

    「王八蛋,無賴!流氓……」

    王研更是羞的滿臉通紅,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政養長大了!想到他剛開始租自己的房子時,還只有十八歲,那時雖然還是滿臉的幼稚,卻不失為一個很帥氣的男孩,雖然有點黑。儘管已經有一米八的身高了,可自己還是拿他當個小弟弟一樣來看待!七年來,自己可謂是看著他一步一步地蹣跚地走過來,其間的艱辛有誰還能比她更清楚!尤其是他那股永不服輸的精神,更是讓自己自歎不如。她只能說一個人無依無*的,在這個社會上生存太不容易了,所以她不自覺地對他產生了一種憐惜,這也是自己這幾年都很照顧他的原因之一。

    時間確實是最好的良藥,政養從一個老實巴交孩子,變成油腔滑調的油條,從一個滿臉幼稚的男孩,變成充滿陽剛的男人!不得不承認,是社會這個大染爐起的作用。

    「老婆。老婆……」

    胡漢三接連叫了幾聲,才將王研從沉思中驚醒。想到自己剛才一番莫名其妙的心思,忍不住心中有一種強烈的犯罪感,偷偷的瞟了一眼自己的老公,見他沒有多想,這才放下心來。不過臉上卻更紅了。

    「老婆,你放心,等這小子一回來,我就立馬讓他滾蛋!他媽的,這個小流氓!」胡漢三以為王研還心中不悅,安慰道。末了還忍不住罵了幾句。

    王研心中暗笑,這個臭小子!看你回來我怎麼收拾你。嘴上卻道:「算了!他還是個孩子!」

    「什麼?他還小啊?都知道……」

    「好了!」王研打斷了胡漢三的大驚小怪。「趕緊,我要收拾了!」

    郵局剛剛開門,政養便準時踏了進來。四年來每個月的這天,他都會早早地來到這裡匯錢。風雨無阻。還好馬上就要到年關了,匯完這筆應該可以稍微舒口氣了。

    「來了!」郵政員黃芳早就看見政養了,待他走到櫃檯後才笑嘻嘻的跟他打了個招呼。

    黃芳一個稍微顯胖的女孩,長的很大眾化,屬於那種丟在人群中後就找不到的人,不過卻是那種全身上下都很協調,而且搭配得當的那種!看的越久就越養眼的那種!在這個郵政局上班已經五年了。

    在中國這個日新月異,經濟高展的國家,現如今在郵局匯款的已經少之又少了,當然有一種人除外,就是外地來此的民工,因為家中取錢不方便,所以會選擇郵局這種方式。原本像政養這種衣著普通,是不會引起她的注意的,可是他四年如一日每個月的這天準時前來,而且他郵寄的錢也不多,一般都是四五百左右。可是每次都是五六筆,而且有本市的,也有外地的,最主要的是他還是本市人。自然就引起了她的注意。

    這一來二去,加上政養的一張三村不爛之舌,能侃能掰的,想不熟悉都難。

    「美女,一個月不見,有沒有想哥哥啊?」政養油嘴滑舌地道。

    「想你個頭啊?」黃芳對政養的德性已經是見怪不怪了。「有事快辦,不要耽誤本小姐的時間。」

    政養嘻嘻哈哈地一笑,掏出一疊錢來遞了進去後道:「老規矩,還是那幾個地址,那幾個人,數目也不變!」

    黃芳接過錢,很熟練的點了一遍,然後一邊低頭辦著手續一邊說道:「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有點錢也不知道把自己收拾一下,這大冷的天,不會添兩件厚一點的衣服!還有,你這都什麼年代了,你也該買部手機了!」

    政養若無其事的左顧右盼著,尋思著今天到底還要不要開張。

    「喂,你有沒有聽見我說話啊?」黃芳停下手中的工作,瞪了政揚一眼。

    「啊!聽著呢!」政養收回心神,轉身看著黃芳道:「我這人皮厚,不怕冷!至於手機嘛,這玩意對我沒用!」

    「切!」黃芳鄙視地看了政揚一眼。「是不會用吧?」

    政養尷尬的一笑,轉移話題道:「對了,有點事情想請你幫幫忙!」

    「什麼事情?」黃芳警惕的看著政養。「先說好我可沒錢借你啊?」

    「哎,我說你不要總這麼庸俗好不好?好像我這人眼裡就只有錢似的!要知道這世界上還有比錢更高尚的東西!」政養嚴肅的說道。「看來我很有必要和你認真地談談了!」

    「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黃芳對政養的一番義正詞嚴很是不屑一顧。「說吧,什麼事?」

    「算了!看你這架勢也沒有什麼誠意,求人不如求己啊!」政養差點就想說了出來,不過還是憋了回去。

    黃芳看了一眼政養,便沒有在說話,低頭忙自己的了。

    不一會,政養的幾筆匯款便辦完了。黃芳從窗口遞出憑證後笑了笑道:「簽個字吧!」

    政養隨手拿起單子,看也不看,便簽上自己的大名後遞了進去。

    黃芳接過單子,習慣的看了一眼後,頭也不抬地說道:「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讓你簽名時,不要簽政養,要簽許國慶!你怎麼就是記不住啊!」

    說完見沒有回音,抬起頭來時,政養已經不見蹤影了。

    政養走出郵局,苦笑著搖了搖頭,口袋裡就剩下二十幾塊了!怎麼辦呢!要不要開張?想到昨晚的事情又不禁一陣心虛!還是先看看在說吧,老子可不想在號子裡面過年呢!

    想到這裡,便毫無目的的溜噠起來。

    「喂!政養!」

    政養扭過頭去,見黃芳從後面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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