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七十二章 情何以堪？ 文 / 聽葉
位於tj市區最為繁華的中心地帶，有一家相當正宗的法國餐廳，之所以說它正宗那些因為這裡無論是廚師還是稍微高級一點的服務員，都是從法國聘請過來的。最為令人頭痛的是這裡面的交流基本都是以法語為主。
車子緩緩的停在了一家叫做巴黎香榭的西餐廳門口，政養看的眉頭微微皺起，老實說他對這些西方的東西很不感興趣。好好的筷子不用，偏偏要用刀叉，實在是讓人彆扭到了極點。
顧盼兒顯然是看出來了政養的心思，抿嘴一笑道：「怎麼了，不喜歡這裡嗎？但是沒有辦法，因為這裡是左律師指定的地方，說不定他現在已經在裡面等著我們了！」見政養沒有反應，顧盼兒續道：「我聽秦冰說你這個人在這方面還比較保守，其實你也應該多嘗試著卻接受一些新鮮的東西了，姐姐我在沒結婚之前在法國待了六年，或許等會你進去之後會有意外的驚喜呢？」
政養苦笑一下，她突然說起到了泰冰，讓他心中微微一陣難受，臉色也是隨之一陣黯然，稍微平息了一下心態之後點了點頭道：「這左律師也是啊，年紀一大把了，還要找這些浪漫的地方來，看來這國外回來的就是不一樣啊！」
顧盼兒也是現了自己剛剛突然提起了奏冰的名字時勾起了政養的心事，心中也是一陣黯然，不過也不說破，笑道：「左律師其實是一個相當有情調的男人，可能是生活的在國外太久的原因，所以對生活的質量要求很高，而且也很挑別，最近我還現他整個人突然變得精神抖擻，以我女人的眼光來看，恐怕是遇到了極為高興的事情，若非如此，是不會在一個快五十歲的老男人臉上表現出這種神采出來的。」
政養啞然一笑，看來這女人終究還是女人，這三八的德性和你受教育的程度的高低始終都是沒有關係的。
見政養曖昧的神情，顧盼兒冰雪聰明，馬上就明白了政養心中的想法，白了政養一眼道：「臭小子又在瞎想什麼呢？」
政養暗自一歎，看來這女人太聰明了實在不是一件好事情！聳了聳肩之後沒有說話。
「知道秦冰現在在哪裡嗎？老實說我還真是怪想這個丫頭的！」顧盼兒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可能是故意在政養面前提起的吧。
政養再次臉色一黯，老實說自從泰冰的突然離去之後，他才現自己真是很想這個丫頭，心中暗自決定，只要自己手中事情忙完了，一定要去把這個丫頭找回來，哪怕是走遍天涯海角，也在所不惜！
見政養沒有回答自己，顧盼兒也是心中一陣傷感，她是過來人，自然看出了政養心中對泰冰的感情，只不過好像這是事後才現的而已。
微微一歎，顧盼兒眼神轉移到車窗之外幽幽道：「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或許有很多東西其實一直都擺在你的眼前，只不過你沒有去現，或許是你不想去現而已，等到真正有一天你現她的時候，你已經是病入膏肓，無法自拔了！」
政養渾身一震，老實說這句話一語中的，恰如其分的說出了他此刻心中的真實的想法。扭頭朝顧盼兒看去，恰好顧盼兒也同樣朝政養看來。
兩人看著對方良久之後顧盼兒微微一笑安慰道：「這件事情姐姐也是幫不了你，如果秦冰這個丫頭和我聯繫了，我一定馬上轉告給你。」
政養暗自無奈，還是等到自己先過了擺在眼前的難關在說吧。否則現在說什麼都是白搭。空口的承諾這還不是政養一貫的作風了。
「我們還是進去吧，肚子餓壞了！」政養很自然的轉移的話題。
顧盼兒深深的看了政養一眼，搖頭苦笑一下不在說話。
老實說即便是顧盼兒之前將這個法國餐廳說的如何如何，不過政養跨進餐廳的第一步時，就忍不住想要逃跑出來的衝動。雖然這裡的整個感覺給他確實是很不錯，當他走進的第一眼就感覺到自己完全到了另外一個國度，雖然他沒有去過法國，但是仍然是感覺到這裡的確是有種別的地方都沒有的感覺，安靜，優雅……政養在腦海中搜腸掛肚的想了半天只能用這個詞來形容自己的感受了。儘管是裡面已經坐滿的客人，但是你基本上聽不到任何大聲的喧嘩，甚至是吃飯時咀嚼的聲音也是絲毫沒有！由此可見，到這裡來進餐的人的素質之高了。另外他剛剛也是仔細注意觀察了一眼，到這裡的客人基本都是西裝革履，偏偏他一身洗的白的夾克，即便是他自己不在乎這些但是仍然是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也正是因為這種感覺，讓政養心中覺得極為彆扭。因為他感覺到自己與這裡的氣氛格格不入，如果不是顧盼兒緊緊的抓住他的胳膊，恐怕政養早就要溜出來了，到最後甚至顧盼兒已經是該抓住他的胳膊為挽住了，可見她也是感覺出來的政養的心態變化了。
政養苦笑一下：「大姐要來這種地方，最起碼也要先提醒一下我換身講究一點的衣服吧？你看看……我想如果這裡面的人的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我恐怕早就死了千百遍了！」
顧盼兒其實也是注意到了這裡面客人向政養投來的眼神，當下微微一笑：「那有什麼，那是他們沒有眼光，你這樣叫著鶴立雞群，他們知道什麼？」
剛一走進大廳，馬上就有服務員過來招呼，標準的法語讓政養大是一愣，不過還好有顧盼兒的應付，這才免去了政養的不少尷尬。
在服務員的帶路之下，二人來到了左律師早就預定好的位置處。
政養眼尖，老遠就看見了左律師和一個背影較好的女人相對而坐，看情形聊的正歡，仔細一看，政養心中一驚，同時暗暗叫苦，因為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這個女人應該就是許亞雲不錯了。這樣一來政養心中又不由得產生了疑惑，難道這個左律師就是許亞雲命中注定的三個最重要的男人之一？想到夏雪告訴自己的事情，心中大是確定，是了，應該不會有錯了，如果是這樣那還不錯，畢竟自己對著左律師印象還是蠻好的。用政養的話來說，他還是個爺們！
正猶豫著要不要馬上離開的時候，左律師抬起頭來已經看見了兩人，同時招手給兩人打了個招呼。而許亞雲也是扭頭朝這邊看來，當看到政養的時候，忍不住微微一愣，尤其是看到政養挽著政養胳膊的顧盼兒的親熱神情時忍不住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她哪裡知道這其實是顧盼兒害怕政養中途溜走才不得已而為之的。不過當她的眼神再次轉移到了政養身上時，臉上不由得又露出了一副溫柔的笑容。
見避無可避的情況之下，政養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微微沖兩人點了點，在顧盼兒的挾持之下，硬著頭皮的走了過去。
直到兩人走到了餐桌的旁邊之後左律師才起身站起來看著政養笑道：「小兄弟今天能來真是讓我意外啊，快來……坐到我的身邊來！」
政養沒有急於坐下，而是扭頭先看著許亞雲笑道：「阿姨也在啊，真是巧了……」
許亞雲滿臉慈祥的看著政養微微一笑，招了招手道：「來…………做到阿姨身邊來，這麼就不見你了，都在忙什麼啊？」
政養略一猶豫之後，還是坐到了許亞雲的身邊，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聽話？
政養苦笑一下回道：「我還能做些什麼呢，不就是拚命掙錢，好早點還清阿姨您的帳啊！」
顧盼兒此刻已經很自然的做到了左律師的那邊，剛好在政養的正對面，原本他們兩人還是對政養和許亞雲認識很是疑惑，不過此刻聽來立馬就明白了。可能是政養欠人家錢了，而且還是很多，難怪第一次見政養的時候窮的連一頓飯也吃不起了，原來是這樣的一個情況。
許亞雲微微一愣，隨即立馬就明白了政養的意思，微微一笑錯開話題道：「昨天晚上小雪回來，一夜也沒有回家，是不是到你那裡去了？」說到這裡，許亞雲若有如無的瞟了顧盼兒一眼，顯然這話是在說給她聽了。
政養心中叫苦，這一看就知道是許亞雲誤會了，否則她是不會說出這種話來的，以她的精明自己也是看出了自己和小雪的關係，這就是在暗示自己不要三心二意了辜負了夏雪。
而此刻坐在對面的顧盼兒和左律師則是同時露出了疑惑的事情，不過顯然兩人想的問題不同了，左律師則是一雙眼睛不停的在政養和許亞雲之間來回的移動，似乎在對比著什麼，先是一臉的深思，繼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而顧盼兒顯然想的更多一點，一來她在猜測這個外表美麗雍容大方的女人到底是什麼背景，二來也是在暗罵政養花心，原本剛剛還表現出來對秦冰的刻骨銘心的思念，此刻卻是馬上聽到了她和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的情況，這當然讓她生氣了，這天下男人都是一樣，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啊！想到這裡忍不住朝政養投去了一個憤怒的眼神，而這再一次的讓許亞雲確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也是心中暗恨，她是過來人，一個女孩子原本還是處子之身突然之間的變化，這點自然是逃不過她的眼睛的，而夏雪天天在她眼前晃悠，那麼這種明顯的變化不是政養做的好事，還能有誰？可是讓她生氣的是他昨天剛剛還和夏雪在一起了，今天馬上就有和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這自然是讓她大是生氣，不過礙於現在自己的身份，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去說他了。
政養自然是感覺到幾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心中大感無奈，還好另外一邊的左律師人機靈，馬上看出了情況不妙，兩忙呵呵一笑，介紹了一下顧盼兒和許亞雲的身份，尤其是著重的介紹了一下顧盼兒和政養之間的僱主身份，這才稍微的解去了政養少許的尷尬。
「要不點菜吧，肚子餓壞了！」政養千咳了幾聲之後，看著顧盼兒催促道。
幾人哪裡會不明白他的意思，都是微微一笑，也不點破。
當下服務員拿來四份菜譜，不過政養拿起來一看，忍不住大叫頭疼，因為他現菜單上的字除了後面的單價是阿拉伯數字他能認識，其它的基本就是兩眼摸黑，全部是法文！
另外幾人好像是故意似的，可能是在惱火政養不檢點的行為吧，儘管是看他急得滿頭大汗，不過卻是故意裝著沒有看見。待幾人都點完了自己所需要的東西之後，服務員彬彬有禮的看向政養露出了詢問的神情。
政養頹然放下菜單，抹了抹額頭的冷汗，訕訕一笑：「還是給我來份炒飯吧！另外麻煩你幫我把這個撤掉……換副筷子過刺」說到這裡，政養已經恢復了正常，煞有介事的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刀叉。
幾人同時一愣，心中大感好笑，這算什麼？到西餐廳來吃飯要求換筷子？
尤其是那個服務員更是一頭霧水，這來這裡就為了吃蛋炒飯？哪裡沒有？
「對不起，我們這裡沒有類似的這種服務，您能換一個要求嗎？」服務員這話當然是用法語說的。
眼看著政養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許亞雲和顧盼兒終於看不下去了，生氣歸生氣，但是畢竟不能讓政養太過尷尬，萬一要是把他惹惱火了，恐怕就不好收場了。
兩人同時用法語和服務員交流了一番之後，服務員很滿意的走開。
顧盼兒和許亞雲相視一笑，顯然也是為兩人之間的默契而高興，因為她們同時為政養點了一份菜。
顧盼兒抬起頭看著政養，輕輕的白了他一眼之後道：「好了，剛剛姐姐給你點了幾份這裡招牌菜，巧克力醬裹鮮嫩鵝肝的開胃菜，櫥乳鴿與香煎鵝肝佐橘醬的主菜……。味道還不錯，就怕你以後吃上癮了！」
政養苦笑一下：「如果真的要是能上癮，那我還是不要吃了，一來我條件有限，這個地方不是我的經濟能力能常來的地方，二來即便是來了，估計我也是聽不懂了這裡的烏語了！」
眾人見政養說的煞有介事，忍不住一陣笑罵。他們當然知道政養這一方面是在自嘲，二來也是因為剛剛的情況實在是有點尷尬了，所以故意這麼一說而已了。
政養則是趁機觀察了一下和許亞雲的面相，心中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那麼許亞雲就應該是他口中所說的那個他苦苦尋找了二十多年的女人了，如果是這樣，那麼這兩人二十多後重逢可以肯定是一件好事，只看左律師現在一臉的春分滿面，而且眼神除了在政養來過之後稍微分了點神後就至始至終再沒有離開過許亞雲的臉上，這種表情就是傻子也能看出問題了。關鍵是許亞雲的態度倒是有點曖昧，對這個左律師雖然也是抱有好感，但是也僅僅是局限在朋友的位置之上，既不是很親密的過份，也沒有過度的疏遠，總之給政養的感覺就是許亞雲始終都很客意的保持著一種距離感！是故意的壓制？還是有什麼別的什麼顧慮？政養有點好奇，老實說他現在更好奇的是自己此刻的心態，因為他突然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自己居然對許亞雲的事情非常關心起來了？略一思索之後，心中暗歎一聲，苦笑搖頭起來。
見政養這副表情，眾人也沒有想到別住，以為只不過是無奈之舉，倒是許亞雲聽的心中暗自酸，俏麗的臉上微微一黯，扭頭看著政養柔聲道：「傻小子，只要你以後好好上進，還用擔心這些？
顧盼兒也是聳聳肩膀咯咯一笑道：「好小子，又開始哭窮了，你剛剛被柳總聘請為他的私人助理，年薪幾百萬，你還擔心自己沒有錢來消費？至於你害怕聽不懂這裡的法語，沒有關係啊，姐姐可以陪你來啊，只要你請客就好了！」
顧盼兒說者無心，許亞雲聽者有意。顧盼兒剛一說完，她就臉色一變，脫口問道：「什麼？你剛剛說的柳總是中州集團的柳士華嗎？」
顧盼兒微微一愣，包括政養也是不明白為什麼她咋一聽見這件事情為什麼反應會這麼明顯，不過對面的左律師則是露出了一臉深思的神情。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許阿姨！」由於之前左律師介紹的時候也沒有說明許亞雲的身份，所以顧盼兒也是這麼稱呼她了。
見顧盼兒等於是默認了，許亞雲彎彎的眉毛緊緊的皺成了一個「字，隨即扭頭看著政養道：」是這樣嗎？」
政養很尷尬的點了點頭。
許亞雲臉色瞬間又是一變，繼而微微一歎一臉黯然的道：阿姨的公同也為你留了位置，為什麼你幾次三番的拒絕到我那裡去？偏偏要去他哪裡？為什麼？」
政養微微一愣，包括左律師和顧盼兒也是同時一愣，顯然聽出來許亞雲好像不是很喜歡政養和柳士華沾上關係。
儘管疑惑，政養還是很耐心的解釋道：「阿姨您誤會了，不是我不願意到您哪裡去上班，實在是您哪裡的不適合我，我能力有限實在是不能勝任，而柳士華哪裡我只不過是負責一般的風樹目術方面的指導，別的我一概不管，而且……」
「這些我都可以答應你！」許亞雲打斷政養道：「只要你不要和柳士華扯到一起！」
政養苦笑一下，到了這個時候他如果還不明白許亞雲和自己的關係，恐怕就是在侮辱自己的智慧了，可是他不明白為什麼許亞雲會這麼激烈的反對自己和柳士華扯在一起？這兩件事情似乎沒有任何關係吧？老實說他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就在懷疑這個漂亮的女人應該和自己有著某種特殊的關係了，但是那個時候他還不能確定，不過自從上次為許亞雲看相之後自己無緣無故的失明之後，政養開始漸漸的心中有所懷疑，剛開始他還沒有想到這一點，可是隨著後面一系列的事情生，他不得不痛苦的承認，許亞雲可能就是自己的親身母親了！雖然他很不想承認，但是也不得不承認最近自己確實是從心底的慢慢的對她開始關心起來，而且無論是什麼事情，只要是關於她的，自己總會不自覺的去分析，這一點始終都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也是不容去改變的事實。而且有很多時候自己都會不自覺的對她有種極為親切的感覺，很想去親近她，這或許就是所謂的親情的吧？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政養幾乎可以肯定許亞雲這麼寵愛夏雪，有絕大部分的因素都是為了自己的原因。從另一方面來說她可能是想通過夏雪來接觸自己，甚至想通過夏雪來讓自己慢慢的接納她？因為她看出了自己對夏雪的感情！也看出來自己對她有點排斥，可是自己能接納嗎？這也是最近這段時間為什麼知道夏雪住在她家中卻是一直不去找她的原因，因為他還是過不了自己心理的這一關
因為他心中實在是矛盾之極。自從第一次見到了許亞雲聽到她說起了這件驚天的事情之後，政養心中就一直都沒有平靜過，每每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總是在心中幻想著自己親生母親的情形，而現在確定下來，反而不自覺的有種想要逃避的感覺，老實說政養現在很難去輕易的接受一個從小就拋棄自己然後一個人去逍遙快活的女人！他小時候甚至不止一次的再想，這樣的一個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狠心的女人？可惜當他現在見到之後，卻現她至今仍然單身，這又不得不讓讓他打消了之前自己心中的想法，甚至慢慢的開始去打心底的關心這個女人！這樣矛盾的感受是不足以為外人道的！
這種矛盾的心情如果不是有著像他這種經歷的人是不會有這種刻骨銘心的感受的！
所以到了現在政養不得不承認，其實自己一直都是在逃避，在他看來能逃避一天就是一天，試問在這種情況之下，讓他情何以堪？讓許亞雲情何以堪？
心中微微一歎，正好服務員上菜，政養苦笑一下，口中咕噥道：「吃飯吧，肚子實在是餓壞了！」
許亞雲微微一愣，繼而聽見政養小聲嘀咕道：「媽的，怎麼沒有筷子呢？這頓飯怎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