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第卷 馳騁中州 第三百四十二章 嚴嫣與道琦 文 / 懶有星辰
「老師，夢晨可是很怕死的。」所以，您放心。葉夢晨微微一笑。
淡淡看向遠方，那一片煙雲繚繞，朦朦朧朧一片，可心中卻是一片清明，眼中滿含堅定。
修仙百年，這百年的時光一路走來，她的心也早就被錘煉的堅定無比，對於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她更是從來都不會忘。
即便前路再難！
對於她也絕沒有退縮可言，她更是也不會退！
眼底劃過一絲絕然與義無反顧。
「沙沙」，
腳緩緩踩過草地的聲音。
「你來了？」葉夢晨聽著腳步聲，臉上並沒有意外地神情，淡聲道，語中也沒有絲毫意外。
來的不是旁的，正是葉夢晨此行的目的之一——嚴嫣！
望向那淡靜如水，裊若煙塵的水眸，可惜卻不復當初的嫻雅，反而染上的一絲複雜與紛繁，更是添上了一抹淡淡的歎息與掙扎。
輕如歎息劃過，更似隨風而逝而拂。
「……我來了。」
「你決定了？」
「我……也很不想……」
「不想，可依然也是決定了不是嗎？」葉夢晨看著面前面上浮現出痛苦掙扎神色的弱水女子，心頭微悵，聲音平靜，沒有絲毫起伏，如同在陳述一個事實一般，或者說，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的確，不想卻也已決定……」嚴嫣嘴角流露出一絲苦笑，悵然若失道，可突然卻是語氣一轉。帶上了一份堅決。深深吸了一口氣。看向葉夢晨，眼中是無比的認真，還有一絲絲的懇求，「葉道友，對此，我不想多說什麼，如今，我只想讓請你幫我帶一句話給大哥。」
「請說。」葉夢晨心中卻也是一聲長歎。鄭重道，一句話，她知道，這很有可能，是嚴嫣和嚴梵在這小世界中最後的告別。
而即便就算嚴梵日後飛昇，二人也一者靈界一者魔，二界相隔，靈魔相別，短時間再無相見可能！
「替我轉告大哥……此生。能成為他的妹妹，是嫣兒這一輩子最大的福氣……」嚴嫣說到這裡。腦海中不由想起了曾經的過往，大哥勞心勞力費盡心血的替她尋藥求醫，眼中溢滿了溫暖，可同時兩行熱淚也緩緩順著腮邊流下，劃過嘴角，透進唇縫，帶著淡淡的苦澀。
淚，是苦的！淚，是澀的……
張了張口，繼續道，「讓他好好照顧自己，嫣兒也會好好照顧自己，嫣兒會等著與他上界相逢，兄妹再敘，青山不老的那一天，嫣兒會一直一直等著那一天的到來！」所以，大哥，在那一天到來之前，你一定，要好好的保重，一定要好好的保護自己……
「我會轉達的。」葉夢晨輕聲點頭，對於這一對兄妹，她心中也是萬分感慨，可她也不敢說嚴嫣的選擇究竟是對是錯。
仙途多舛，即便只是短短數十載，很有可能就是永生的遺憾，而嚴嫣和嚴梵明顯此次再見的時間會更久，這一別，也很有可能就是永別。
但是，站在嚴嫣的角度上，葉夢晨也能明白嚴嫣會做這種選擇的原因。
先天漏體，先天魔脈，若是不這麼做，嚴嫣就只能一輩子做一個等死的藥罐子，就那麼再次看著她的兄長為她奔波，為她愁苦，為她……捨棄自己的人生！
所以，她不要！
她要她的大哥也能有他自己的生活，不要再被她這個妹妹拖累，而她也要成為一個能夠站在嚴梵身側，而不是一個永遠躲在兄長身後的廢人！
捫心自問，葉夢晨知道，若是異地處之，這，怕也是她的選擇。
成者，日後並肩而立，共暢九霄；敗者，寧賦此身飛灰人世間，不留、不戀！
嚴嫣，她不僅僅是為自己做下選擇，而是為了嚴梵，可是，嚴梵能夠接受這得來的「自由」嗎？
葉夢晨心中歎息，怕又只是一場心的折磨吧……
莫問世間人世情，只把真心賦飄零；
天涯海角靈魔隔，悲苦歎息一世清。
百年斷腸心所寄，千年追尋命相依；
只盼永訣再回首，今生還得相逢情。
得到葉夢晨的承諾，嚴嫣如同鬆了一口氣一般，玉頰上的淚珠也早已落入泥中緩緩不見……眼中也再次浮現出當初的那一抹嫻雅，只是這心中……怕是也只有她自身才得以知曉了。
「葉夢晨，謝謝你。」
「不用……嚴老，他是一個值得相交的人。」所以，不是為了你，只是為了嚴梵，嚴梵以誠待她，她自以誠還之。
嚴嫣聞言，秀美嫻雅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眼中卻是染上了幾分溫暖。
她知道葉夢晨的意思，可也正是因為知道，所以她開心，也放心，放心大哥在她離去的這段歲月之中不會連一個相伴的朋友都沒有，不會那麼孤獨。
因為，她也看出，葉夢晨，她也是一個以真心換真心之人。
這樣的人，大哥不會吃虧。
眨了眨眼，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嚴嫣再次開口，語中卻是帶生了一分試探，「你難道就不好奇我為何肯定你不會與我們一起？」
畢竟，在幕可風的眼中，可是準備讓他們四個一同飛昇上界的，而且因為王髓的原因，幕可風可謂是相當的肯定。
因為對於即將成為魔族一員的葉夢晨來說，無論她是自願還是不甘，這都是最好的選擇，對她最有益的選擇。
葉夢晨同樣淡淡一笑，「是道琦吧？」雖然是一個問句，可這句話中卻是沒有半分的猶疑。
嚴嫣水眸之中閃過微詫，可卻是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是道琦。」
她還清晰的記得當初道琦對她說這話的情景：
「……雖然我不知道惡女人究竟會怎樣做。也不知道她的身上究竟會有何秘密。但是。我相信，她絕不是幕可風能夠擺佈得了的人……否則，她倒也不是惡女人了……」
那稚嫩的聲音，在那一刻，卻透出一份與道琦往日不同的成熟與穩重，還有對他口中「惡女人」那無比的信任。
不過，這二人之間，或者說這一人一魔之間……嚴嫣突然有些失笑。可也有著一分淡淡的羨慕。
似是看出了嚴嫣眼中閃過的那抹羨慕，葉夢晨微微一笑，嘴角也露出一絲溫暖，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可到了嘴邊卻只剩下那淡淡的一句，
「嚴嫣，替我照顧好他。」
嚴嫣愣了一下，可隨即道，「我會的。」這是一句實話，不為道琦。就是為了她自己她也會照顧好他的，「你不用我轉告什麼嗎？」
「不用。」葉夢晨再次淡然一笑。
她與道琦之間。不需要多餘的話語，因為她和道琦二人都明白，無論將來如何，只要他們對對方的那份心沒變，那一切就都不會改變，不會因為任何而改變；而若是心變了，即便此刻留下再多的話，也不過空空一句枉然罷了。
「好了，我走了，你們走時我便不來送了，在這祝你二人一路順風。」葉夢晨轉過身子，風吹起了她的裙擺。
嚴嫣微笑，「那我們也祝你，一路順風！」
「會的。」葉夢晨微笑平靜道。
沒錯，是會的，她一定會飛昇的，因為，還有太多需要解決的事在上界等著她。
伸手一劃，憑空一踏，轉瞬，葉夢晨便消失在嚴嫣的面前。
嚴嫣看著面前葉夢晨離開的地方，心頭再次浮現出那個自小陪伴著她長大的那個寬厚的背膀。
唇角溫柔揚起，大哥，嫣兒，不會後悔的。
嫣兒，會在上界等著你，你可一定不要失約啊……大哥……
身形一轉，卻是也立刻消失於原地之上，而那一抹顫動的空間法則則代表了——明神！
明神期修士！
……
西區荒嶺，一處大型莊園之中。
「嫣兒有消息了？那幕可風願意放人了？」只要涉及到嚴嫣的問題，嚴梵就很難冷靜下來。
顧隨波看著自己拿幾乎已經變形的衣領，不由苦笑的擺了擺手，示意嚴梵先冷靜下來。
嚴梵也知道自己太過激動，放了手，可還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顧隨波，等著他的答案。
嚴嫣，他一手帶大，從她出生起，嚴梵就沒有讓她離開過這麼長的時間。
看著嚴梵的樣子，顧隨波其實心中卻是有些為難，葉師啊葉師，你真是又將一個爛攤子丟給了我，想著葉師最後交代的說要再一次遠遊閉關，心中就是一陣無奈。
看了看嚴梵，心中想著該如何說起是好。
嚴梵卻是突然道，聲音有些低沉還帶著些許的沉重，「你不用顧忌，直接告訴老夫便是，嫣兒她，可是有什麼不好？」否則，以顧小子的能言善辯又何必支支吾吾拖拉到現在？想到這裡，嚴梵不禁覺得他的心都顫抖起來。
顧隨波一聽，自然知道嚴梵誤會，連忙否認，「不不，嚴嫣現在很好。」頓了頓，似是斟酌一般，「不僅好，而且在這近十年中，嚴嫣道友的修為也已臻至明神期初期。」
什麼？！！明神期初期？？？
嚴梵簡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猛然站起身來，「你說什麼？明神期初期？那嫣兒的先天漏體和先天魔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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