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逐二五 文 / 鏡中影
天歷與羲結姻,羲與奭聯婚,天歷、羲、奭三國,現今處於一種互有挾制的平衡時期。
楚遠漠絕不滿足與這種平衡下的短暫和平,但操之過急亦非南院大王作風。趁此機會,練兵興武,肅清各部,統歸人心,興農通商,為更廣闊的雄心積蓄力量,亦積累財富。
所謂厚積薄,當如是。
這樣的時候,這樣的機會,這樣的閒暇,也使他有了心思去討好自己傾心的女人。
這個女人,著實矛盾,強韌卻纖細,堅毅亦秀雅,能在疆場上伴他縱橫捭闔,也能在閨閣中攬卷靜坐清麗如畫。他想,他是真的喜愛上這個女人了罷?
為她所做的事,是他從不曾為任何女人做過的。是以,每做一樣事,都是一份前所未有的體驗,也讓他對兩人的未多了一份更為熱切的期盼。有她相伴的人生,突然間更加
值得期待。
「王爺,這是為樊姑娘訂製的戎裝,天蠶絲織成的軟甲,尺寸是按照製衣坊給的,既能起甲冑之用,又輕便合體,請您過目。」完成主子交囑任務,楚河雙手奉上。經此事,
對於樊姑娘在主子心目中的地位,已是心知肚明。
楚遠漠抬指觸了觸戎裝的紋理,想像著它著於一個修長纖細的神態時將呈現出的風貌,方唇扯起笑弧,「樊姑娘目前在何處?」
「珂蘭、珂蓮公主方才邀了樊姑娘去騎馬,此時應該在騎馬場。」
他眉頭糾起,問:「珂蓮也去了?」
珂蘭做事喜歡明刀明槍,不滿怨懟會在明處和人結算。而珂蓮,有時乖張有時乖巧,行事全憑一己喜怒,她邀樊隱岳,是單純邀約抑或另有目的?
「王爺在擔心麼?」側桌後,編纂下步兵演方略的王文遠抬問。
「擔心?」他在擔心?
「王爺不必擔心,縱算有意外,樊先生也足能化解。」
「本王自然曉得。」他選的女人幾時會有弱者?所以,他沒有,沒有定然沒有。
————————————————————
「樊先生,你剛進王府的時候,是以一個唱戲伶人的身份進去的。你這戲,是誰教的?」騎場上,一翻縱馬馳騁過後,信馬由韁時,珂蓮公主隨意問。
似是隨意隨口,但公主殿下眉眸間不經意洩露的殷切期盼,使樊隱岳明瞭意在何處。
「隱岳是在家中時,向進府中唱戲的伶人偷師學成的。」
「偷師?沒有師父教你?」
「沒有正式拜過,不算師父。」
「那你拜過誰?那個……關先生,你曾經拜過的麼?」
樊隱岳還未答,珂蘭已皺眉叱了過,「珂蓮,你還沒放下那個說書的麼?你這麼記掛著他,是因為沒有到手,還是為了別的?」
珂蓮輕啐,「男人和女人之間除了得手與不得手,能有什麼別的?」
「你還敢說?你對那個說書的分明是動了情!」
「動情有什麼不好?不動情,怎麼情?」
珂蘭氣得一窒。
珂蓮囅然道:「好唄,既然珂蘭都把話挑明了,本公主也不用再矯情。向樊先生打聽一聲,可曉得關小聲去了哪裡?」
樊隱岳搖,「隱岳並不曉得關先生的行蹤。」
「曉得了,你也不會告訴我,對罷?」
對。樊隱岳奉之淡哂,「關先生對音樂,沒有告知去向的必要。」
「這話若是這麼說,本公主倒覺得暢快了。」珂蓮高仰螓,笑得得意而嫵媚。「關先生他跑不遠的,想跑出本公主的手掌心,哪有恁容易?」
樊隱岳真想請教這位公主的信心到底從何而。關峙那個人,不管何時,都不會讓人攥在手心。
「你一定很奇怪本公主為何會這麼說罷?」珂蓮烏黑的大眸斜斜瞟。「因為,你在這裡。」
樊隱岳秀眉微挑。
「本公主這雙眼睛可是雪亮亮的呢。你在南院大王府,他被南院大王府請進府裡。你在軍中,他被本公主請到軍中。這天底下哪有那麼巧合的事?最可怕的是他走得每一步都
是別人拉著他推著他甚至求著他。這個人吶,厲害得不見底呢。本公主如果不是這些天一直在琢磨這個人,思考這個人,恐怕也是捋不出邊兒了的。一旦捋出了,反倒不
用費心了。你在這裡,他便還會出現在這裡了。」
——————————————————————————
珂蓮唇上掛出的笑,變得寒涼,神態亦僵冷起。「樊先生,你認為本公主意識到這一點後,會對你做些什麼?」
珂蘭擰起黛眉,瞳仁明滅,默作壁上觀。
樊隱岳未予應聲。
「樊先生不說話麼?是認為本公主不能拿你怎樣?你須明白,本公主不是珂蘭。」言及此,忽噗哧一笑,打破了一臉生硬,更形玩謔。「本公主的確不能拿你怎樣。不為別的
,本公主還要指著你把關先生帶回,還能拿你怎樣呢?不過啊,樊先生,本公主要問你一問……」猝然,上身傾近,兩張臉近到不及寸許。「你為什麼要進南院大王府?」
樊隱岳淡顏相對。
「這一問,是本公主由關先生身上想到的,既然他可以以被人邀進府的形式進到自己想進的地方,你是他的高足,不可以麼?他進王府又是為了什麼呢?」珂蓮輕笑,好似自
說自話般。「你看,這世間的事就怕推此及彼是不是?樊先生,這問題的答案,是你告訴本公主,還是本公主自個兒揣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