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34:青青子衿悠我心 文 / 維他命硬
034:青青子衿悠我心
幾名侍女身著簡單的淡藍色宮服,宮服上繡著幾朵蓮花,整齊的分站在兩邊。
偌大的空擋華麗宮殿,沒了嘰嘰喳喳的青兒,納蘭蔻倍覺寂寥。
納蘭蔻掃視一周後,對著安公公道:「我的丫鬟什麼時候可以進宮?」
安公公朝著納蘭蔻微微一掬,道:「各位主子的貼身丫鬟,會在卯時進宮。蔻妃娘娘有什麼事,吩咐這些婢女就可。」隨即他又對著兩旁的八名婢女道:「速來參見蔻妃娘娘。」
幾名宮女聞言挪著碎步跪倒納蘭蔻身前,柔聲道:「參見蔻妃娘娘。」
納蘭蔻微微頷首淺笑道:「起身吧。」
安公公看事情已了,便笑言告退。宮中的人物,能一步步往上爬爬到皇上身邊的人物,都不是善茬,安公公這個人,現在還是巴結著好,納蘭蔻望著安公公離去的背影,暗自思肘。
「你們叫什麼?」納蘭蔻輕聲問著一字排開的八名侍女。
「奴婢墨痕、雪影、冰蘭、秋夕、露薇、紫煙、霜華、夏堇。」訓練有素的八人屈膝行禮,不敢直視這位陌生的主子。
納蘭蔻呆鄂的眨巴眨巴眼,盡力把這些有些拗口的名字記到了腦中。
子衿宮偏離了最密集的宮殿群,與相隔不遠的辰寧宮孤落在後宮的北側。納蘭蔻先是對子衿宮觀察了一遍,瞭解了大致的物件格局擺設,在清苦的靖光城呆了多年的納蘭蔻對居住環境不是太講究,這樣遠超她想像的華麗宮殿,她除了感歎奢侈,還是奢侈。
讓墨痕、雪影、冰蘭、秋夕四人去準備午膳,又讓露薇、紫煙去打了兩桶開水。一天未進食又穿著厚重的喜服,身上早就是酸軟得不行。
一聽納蘭蔻是要沐浴,霜華、夏堇忙活了起來,翻出了匣子裡的先前準備的花油精後,對著納蘭蔻問道:「娘娘,您用什麼熏香。」
納蘭蔻嘴角勾出一個完美的弧度,道:「可有麝香?」
夏堇忙答了一聲有,用木筷把香爐裡燃著的香料夾出,又到了裡屋拿出了一塊麝香,放進了香爐中,蓋上了鏤空的香爐蓋子。
聞著熟悉的味道,納蘭蔻緊繃的心弦漸漸鬆緩,信手拔出了別在發間了十二枚珍珠金釵,黑髮如瀑般傾瀉到腰間,因編發而微微彎曲的長髮在吾後背形成一層隱約的波浪,像山間的籐蔓,生機勃勃,黑得囂張。捋著被金釵別得有些彎曲的黑髮,她邁步到了專用沐浴的一處偏屋。
把屋中所有的宮婢支到了外殿,納蘭蔻解開了腰間繫了幾層的束腰,兩手粘著衣邊,大紅的喜服緩緩脫下,露出了白皙細小的玉臂,以及背上那一條恐怖猙獰、肉紅色、從肩頭一直蔓延到腰間的疤痕。
這是那年她初上戰場時留下的,敵軍一名士兵恨恨一刀迎頭而下,她驚慌逃脫,卻始終沒能逃掉這一刀,這差點要了她性命的一刀。
昏迷不醒,失血過多,傷口感染,半月後她才在這次昏迷中醒來,掙扎著從死亡的生死線爬了出來。
她迅速的把一頭攏在身前的青絲揮到身後,遮掉了曾經讓她在生死線徘徊的傷痕。
躺進熱氣騰騰的浴桶,納蘭蔻習慣性的把頭沉到了水中,如水藻的黑髮墨汁一般在水中起起伏伏,平靜舒展五官的納蘭蔻雙手扶著桶邊,盡情的享受著這一刻難得的輕鬆,但在片刻後,納蘭蔻就冒出了水面,灑了花油精的水中有著撲鼻濃重的花香味,讓她很恨不適應。
捧了一捧熱水扑打泛紅的臉頰,納蘭蔻唔的一聲,睜開了黑亮了雙眼,梳理著貼在背上的黑髮。
可又總覺得,有什麼不適,納蘭蔻望向水面的眼眸驟然一縮,雙手條件發射的摀住了胸口的春光沉到了水裡。
撲通入水,激起了水面圈圈漣漪,扭曲了水面上倒映的那張玩味嬉笑的臉。
沉入水中,納蘭蔻卻幡然醒悟自己犯了個白癡的錯誤,清澈蕩漾的水中,自己的身體一覽無遺,瞇著眼看到水面上冷酷的男人可惡的笑臉,熱氣浸泡犯紅得臉頰又是一陣通紅,冒出水面對又氣又惱的她緊縮著身體用一隻手與黑髮盡量遮擋春光,另一隻手氣急敗壞的拍打著水面雲釋天大聲的吼道:「出去……」
一個女人的惱火在有些時候,有著莫大的殺傷力,但,不是現在,納蘭蔻大吼一聲後,雲釋天非但沒有出去,反而湊進了一步,雙手跟納蘭蔻一樣撐著浴桶邊,俯下了身子,垂在身前的兩束黑髮髮梢劃過水面,滴著水珠。
他伸出骨節凸顯的手指,勾起納蘭蔻通紅的下巴。滴著水珠的髮梢掃過納蘭蔻炙熱的臉頰,點點微涼。
納蘭蔻試圖拍掉雲釋天的手,卻被他一把牢牢握住,按到了桶邊,納蘭蔻急想伸出自己另一隻手,但一想到這隻手一離開身前會被可惡的雲釋天看到大片的春光後,放棄了這個念頭。
「你想怎樣?」
納蘭蔻戰場揮斥方遒的氣勢在雲釋天眼裡很可笑,他不喜歡這樣自信自傲幾欲脫離自己掌握的女子。
所以在左右轉動納蘭蔻羞憤的腦袋,端詳過她清秀的臉頰後,鬆開了手。
「納蘭蔻,這樣強悍如潑婦的女人,還真只適合當你的將軍。」
雲釋天鬆開了握著納蘭蔻右手的手,欣長的食指順著她的玉臂慢慢上爬,一直爬到脖間,突地他嘴角玩味的笑意一變,四指緊握只伸出食指的手青筋突起猛然用力掐住了那細小的脖子。
納蘭蔻本就羞憤的臉頓時漲得通紅,摀住胸部的手與忠在性命被威脅的情況下快捷的握住了鉗制著她脖子的手臂,用盡最後一口氣狠狠的反轉一扭,脫離了雲釋天的鉗制。
納蘭蔻掩著胸口大口大口喘氣,水中的春光在性命攸關的時刻,已然被她拋下,卻沒有拋在腦後,她趁著雲釋天揉著被她大力扭轉被拉傷的手臂,快速的雙手一拍水面,蕩起了高高的水幕,而她的人就在此時輕點桶邊,如風一般閃到了屏風後。
高高蕩起的水幕,在脫離地心引力幾秒過後,有的落回了桶裡,有的四處飛濺,更多的,是潑了雲釋天一身。
「像我這樣的潑婦,足夠潑你一身。」
納蘭蔻這時已經穿上了寢衣,走出了屏風笑看著狼狽的雲釋天。
一襲湖藍寢衣,兩袖寬大飄逸,迎風翻飛似蝶。靛藍紗裙暗繡瓜葉菊,熠熠生光。如夢似幻的質地,似籠在碧波潮水中,極致的清冷,卻也是極致的妖媚。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儀靜體閒。沒有梳過的青絲滴著水滴柔順的披散在寢衣上,黑亮幽亮的眸子如畫中人一般。
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你雲釋天可漠視調戲的對象。
納蘭蔻抬起黑亮的眸子,溫文爾雅淡淡一笑,無視著雲釋天的滔天怒火。
也只有她這樣的女子,才敢戲捋龍鬚。
雲釋天厭惡的甩著衣袖,把貼在身前的黑絲甩到了身後,清澈如泓泉的眸子蘊含著滔天的怒火狠狠的盯著眼前順利扳回一局得意笑著的女子。
前刻自己還是鄙夷她的那個,然而現在,已經逆轉到讓他不可忍受的地步。
「納蘭蔻,這是皇宮,不是你的將軍府。」雲釋天的龍袍是金絲織成,並不浸水,潑在他身上的水慢慢滾成了水滴,滑落到地,貼在龍袍之上的黑髮,成了納蘭蔻嘲諷目光飄落徘徊的地方。
「對,這是你的家,你還記得我們的交易嗎?」嘲諷這種情緒,一定要適當的收斂起來,她知道雲釋天不敢殺她,但難保怒火之下,雲釋天會做出什麼失去理智的事,比如違反進宮前兩人的交易。
「你倒是提醒了朕。」雲釋天眼中蘊含的怒火被他全數轉移到他的腳上,邁出了幾步。
納蘭蔻斷不可能給他第二次發飆的機會,她在雲釋天邁出步子之時,便對著屋外大聲叫道:「霜華、夏堇。」
有回答,卻沒有進屋的腳步聲,納蘭蔻知道確實是讓她們很為難,她們也不可能為著自己冒著危險進屋。
既然你們不進來,那我便出去。
納蘭蔻離門口近,兩步便邁出了屋子,雲釋天追了不及,眼巴巴的看著她一個嫵媚的轉角,消失在視線之中。
聽著屋外納蘭蔻咚咚急速出了子衿宮的腳步聲,雲釋天揉著下顎牽強的苦笑。似乎自己對這個不矜持不講婦德的女人,是越來越沒把握了。
殿中宮婢埋著頭盡可能的不去看邁出屋門那一襲明黃男子的狼狽樣子,卻不知越是這樣越是觸動了他心底的怒火,本他是在景德宮呆著無趣,想起金鑾殿上納蘭蔻那副嬌羞的樣子,便來了子衿宮,後宮中的女人,都是他的,他只不過是調戲於她,她卻如此性烈的拂了他的面子。
這樣的感覺,簡直比午膳吃到了蟲子還讓人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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