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86:炎天城裡搬救兵 文 / 維他命硬
086:炎天城裡搬救兵
「衛國的動作還真是快,老伯,你這十餘人一定要密切注意皇宮,如果可以,盡量潛進宮中,衛胄被困在斕月殿,如今他身邊無人,難保衛國會耐不住性子再動心思,這裡趕去邊關需要多久?」
「快馬加鞭,兩日可到。」
「還有,老伯,這兩日,你要發動你手下的人去雲荒谷尋尋龍骨草,衛胄中了此毒,現在卻無解藥,此事托付給老伯,我方才放心。」
蠟炬成灰淚始干,桌上的蠟燭已經燃盡,燈芯歪倒在蠟油中,燃燒著最後一絲溫熱。納蘭蔻起身,該說的自己已經說了,是該動身了。
老者也看出了她的焦急,應了句是跟在她的身後。
「王妃,現在你身上有傷,不宜騎馬奔波,這一趟,老朽找人代替你去吧。」
「不行,這一趟我不自己走,心裡總覺得虧欠,老伯安心等我的消息便是。還勞煩老伯替我備一匹快馬乾糧。」
走到院中,老者說出了自己的憂慮,納蘭蔻含笑拒絕了他的好意,她總覺得,自己是欠衛胄的,等他這個難渡過了,自己便要回大靖了,到時怕是再難相報了,還在趁著現在盡力做自己能做的吧。
「王妃執意如此,老朽也不多說。」老朽回頭,對著院中大吼一聲:「來人備馬備乾糧,要最快的馬。」
老者洪亮如鐘的聲音一吼出,樹梢的鳥兒都嘰嘰喳喳附和著叫了起來,納蘭蔻暗自思量,這老伯真非尋常,這等年紀還有如此神態。
不出片刻,便有一人牽著一匹黑馬與一個包袱走到了納蘭蔻面前。納蘭蔻接過包袱負於背後,牽上了馬韁繩。
「王妃保重。」身後老者神態嚴肅的行禮道別,納蘭蔻道了句保重,才推開了朱府的大門。
京城的街道,不許百姓騎馬。納蘭蔻一路牽著馬到了城門下,任由官兵盤問了許久,才得以放行出城。
城外,是清新的空氣,沒有鬥爭的自由,納蘭蔻在風中馳騁,不由得想起那那日自己與青兒一同回到靖光城的情景,那時的風,似乎更清新純淨。
無邊大道,黃塵漫天,只因路人匆匆,馬蹄疾疾。鳥立枝頭,花開未謝,塵揚起,萬物寂靜。
此行,納蘭蔻心裡已經大致有了底,那些將領肯定會認出自己的身份,自己有衛胄的軍符與親筆書信,他們應該不會太做為難,到了邊關,自己還得想個法子送封平安信回靖光城,不能讓他們替自己擔憂,只是,不能讓他們知道自己身在炎日國。
一國將軍,突然消失又出現在敵國,這等莫須有又可壓死人的罪名,足以毀了納蘭蔻的一生戎馬。
累了納蘭蔻只歇息片刻,傷口裂了她便尋一處無人之地換藥膏,啃的是大餅,喝得是山間小溪的潺潺流水,兩日,就想她身下奔走虛影的馬蹄,就如在她身後慢慢延伸不見的大道,很快就過了。
炎日裡無力拉聳的大紅旗幟,牛皮大鼓上鼓錘無人擂動,街道內來回巡邏的士兵,一切都與靖光城無二。
「前方何人,軍區內速速下馬。」前頭士兵長槍一舉於身前,以免納蘭蔻的馬衝進了軍區中。
「叫你們統領來見,我帶來了王爺的親筆書信。」為了不讓這些士兵誤以為自己有惡意,納蘭蔻人還在幾米外就道出了自己的來意,自己這個身份要是不說明來意,恐怕一接近軍區,便會被團團圍住。
幾名士兵對視一眼,其中一人收起了長槍奔進了軍區中,納蘭蔻在幾米外就翻身下馬,牽著馬韁繩來到了幾位士兵眼前。
果然如納蘭蔻料想的一般,她一走進,那些士兵就像見了怪物一般舉起了長槍,大聲呼叫了起來:「是你,兄弟們,圍住她,不要讓她靠近軍區。」
呼叫聲一起,四方巡邏站崗的士兵都圍了過來,納蘭蔻只是繼續牽著馬緩緩行走,納蘭蔻不動,他們也不敢動,團團圍住納蘭蔻的士兵一致舉長槍,如羅盤一般困住了納蘭蔻。
她每走一步,這個羅盤就移動一分。他們手中的長槍在顫抖,嘴角在抽搐,納蘭蔻的氣勢已經狠狠壓制住了他們人數上的優勢。
又有幾名士兵跑進了軍區中去叫將領,震天的擂鼓聲也已經響起,城樓上頭的弓箭手已經搭箭拉弓,一時間,炎天城如同戰場。
「站住,不要過來。」納蘭蔻前進,密密集集的槍頭顫著退後,士兵們不停念叨著口中的話,以圖震攝納蘭蔻。
納蘭蔻如天人臨凡,一匹馬,一人,在隨時都可以把她刺成馬蜂窩的團團包圍中含笑嫣然。
「納蘭蔻……你居然這麼目中無人,膽敢單槍匹馬直衝我炎日**區。」軍區裡一聲喝,士兵們如釋重負,讓開而來一道口子。
出現的是一名身材高大,面貌粗獷,身著炎日國盔甲的男子。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
這名男子一出現,士兵們皆叫道:「鍾將軍。」
此人納蘭蔻也識得,戰場上也沒少交手,此人素有匹夫之勇的名頭,事衛胄手下第一員大將,身形魁梧力大無窮,其智謀卻如小兒一般,難有成就。
「鍾將軍,我帶著衛胄親筆書信而來。」說著納蘭蔻掏出了懷中的書信,將書信交與了鍾將軍。
鍾將軍狐疑的接過書信,草草的瞥了一眼,就交與了身旁的士兵,而後奪過一名士兵的長搶朝著納蘭蔻刺了過來。
「納蘭蔻,誰知道你又耍什麼鬼主意,說不定你就是仿了王爺的手筆,前來我炎天城行騙,說,你到底有什麼企圖。」
說話之際,長槍與如風而至,納蘭蔻閉眼,不做反應,此時她就是要避也避不過,周圍都是長槍,自己一避就會被刺成馬蜂窩,倒不如這樣取得鍾將軍的信任,她來這裡,便是在賭博,不下點大注,怎能贏得此局。
寒芒反射的長槍,卻在離納蘭蔻的眼睛還有一寸的地方停住,鍾將軍怒目熊熊,十分憤憤納蘭蔻這副模樣。「你為何不避?」
「鍾將軍,我孤身來炎天城,你說是來送死的?你看這是什麼?」納蘭蔻正剛要動,鍾將軍手上的長槍又向前送了一送,直到看到納蘭蔻掏出的東西後,他才愕然放下了手中的長槍。
士兵們看著納蘭蔻手中舉起的軍符,也如鍾將軍一般齊刷刷的放下了手中的長槍,單膝跪地。
「鍾將軍,你現在信了吧。」士兵手中的長槍一放,納蘭蔻才覺得週遭的壓力銳減,果然還是衛胄想得無漏,只有軍符,才是能讓他們這些刀口上舔血的將領們聽令。
「王爺為何偏偏讓你送信?」鍾將軍還是有疑慮,只是語氣已經沒了方纔的蠻橫,他再次拿起了士兵手中的信,細細的讀了起來。
埋頭讀信,鍾將軍細長如寒星的眸子漸漸凝重了起來,四周的士兵不知道他這難得的嚴肅神情是為何,都好奇的盯著那一頁書信嚥了嚥口水。那是軍中機密,他們是看不得的,有些士兵看了看書信,把眼光轉向了鎮定自若的納蘭蔻。
炎天城是炎日國的三軍駐紮之地,她一名女子,單槍匹馬孤身闖進軍區,在鍾將軍的長槍下紋絲不動,這份膽識這份氣魄,就是他們這些大老爺們看了也自慚形愧,只覺差了大半截。
「王爺有難,才讓我來這炎天城走一趟,鍾將軍,我納蘭蔻是什麼人,想必你也有耳聞,我素來光明磊落,豈會拿這等大事來騙你。」鍾將軍的神情變化,納蘭蔻已經全數看在了眼中,她旁若無人的向前一步,走到了鍾將軍身前。
納蘭蔻一動,跪著的士兵卻未再將其圍住,只是抬頭愕然的看著鍾將軍,等著他發號施令。
「居然是這樣,想王爺如此英名之才,納蘭將軍,裡面請,此事我須得召集了軍中將領與謀士一起詳談。」
鍾將軍看完了衛胄的親筆書信,吐了一口氣將信收到了懷中,看納蘭蔻已經拿著軍符站到了自己身前,他側身一讓,將納蘭蔻請了進去。
「鍾將軍,要快,京城現在形勢危急,不能再等了。」納蘭蔻一路前行一邊與身旁的腫將軍說道:「現在衛國將衛胄困於宮中,京城的兵力也盡數落到了他的手中,所有的消息都送不出來,衛胄現在身中劇毒昏迷不醒性命堪憂,已經不能發號施令自作籌謀,只能等各位將軍前去營救,衛胄的性命,就在鍾將軍手中了。」
鍾將軍聽了納蘭蔻之言,神色憤憤,腳下了步子又加快了幾分。他向來敬愛王爺,沒想到如今他卻被他的兄弟害得昏迷不醒性命堪憂,他是一名熱血軍人,最見不得的就是那些花花腸子暗中捅刀子的人,更別說王爺還是皇上的弟弟,對其弟弟尚且如此,更何況對他們這些盡忠與王爺的外人,皇上此舉,實在是寒了他的心。
「鍾將軍,衛胄就是信你為可信之人,放要我把這封信送到你的手中,你要是再不表明態度,衛胄的性命,可就毀在了衛國手中了,我是外人,不方便多說什麼,但我納蘭蔻也是愛才之人,衛胄之才,確實讓人折服,所以我才會冒著生命危險來到炎天城,鍾將軍,我就不進去了,在外等候就可。」
納蘭蔻看著眼前熟悉的軍機府,停下了步子,還記得上次來自己是抱著殺敵之心,沒想到再次到了此處,自己卻是來救人的,救的還是自己最大的敵人。
「也是,納蘭將軍不方便進去,來人啊。」鍾將軍手一招,一名路過的士兵迎了過來。
「好好安頓納蘭將軍,她一路奔波,備些好酒好菜,一定要招待滿意了。」
聽著鍾將軍判若兩人的話,納蘭蔻笑而不語,心想著這鍾將軍也是有趣之人,方纔還喊打喊殺,現在卻是把自己奉若上賓,這兩日自己也確實勞累,腰間的傷口因為騎馬一直沒有癒合,現在也要向這裡的軍醫討要幾張藥膏換換。
炎天城的軍區比她想像中的要嚴陣以待,軍區內極少見到閒散遊蕩的士兵,耳中更是充斥著不斷傳來的叫喊聲,這種聲音納蘭蔻最熟悉不過,在靖光城時每日她就要去操練場看一趟聽一遍。其實她不知道,四周到處巡邏而過的士兵正是因為那次夜襲而增加了一半。勤奮操練的士兵也是因為現在迫在眉睫的戰事而延長了兩個時辰。
迫在眉睫的戰事,那是因為大靖國自上而下轟動的一道聖旨,因著納蘭蔻的突然消失,靖光城的形勢一下陷入混亂,雖然吳指揮官在盡力控制,還是有著一些閒言碎語傳了出去,而納蘭青捷在收到靖光城的信後,第一時間把此事告與了雲釋天,兩軍對陣統領卻突然消失,雲釋天勃然大怒,當場就不顧大臣們的勸諫下了一道聖旨。唯一支持這道聖旨的,只有納蘭青捷一人,在納蘭青捷的大力擁護下,雲釋天不日就離京奔赴靖光城,親自參與到了兩軍對戰中,根據消息,此事雲釋天御駕親征的隊伍已經是在路上了,再過一日,便可抵達靖光城。
靖光城的形勢緊張,炎日國的壓力也非同一般,他們正在盼著衛胄的早日回歸,卻盼來了納蘭蔻送來的這個晴天霹靂,要救衛胄,那三軍便要趕往京城,而且還要擔上叛亂之軍的名頭,靖光城因為雲釋天的御駕親征,士氣高漲,兩軍勢必有一場惡戰。這等國家大事與解救衛胄擱在一起,就是一個天大的難題。
衛胄是必然要救,仗也不能不打,他們都是炎日國的軍人,就算在不喜衛國的所作所為,守衛國家還是他們的本職,怎能為了一己私情棄炎日國百姓與不顧。
兩軍對峙,戰爭勢必不可免,衛胄對他們有知遇之恩又是他們敬仰之人,自然也是要救,至於要怎樣戰?人要怎麼救?這才是讓他們頭痛的根源。
納蘭蔻不知她帶來的消息,已經讓軍機府內的激進派與柔和派之間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有人主張留大部分軍隊應對大靖國的進攻,以小部分精銳軍隊開進京城,有人提議把主力放到京城,以小部隊在炎天城拖延之日,待京城之事解決後,再回炎天城抗敵。
眾人卻是認定了一件事,仗要打人要救。
納蘭蔻被士兵帶到了一處營帳,替她捧來了美酒美食,又拿來了納蘭蔻特地提起的藥膏,才在納蘭蔻的吩咐下出了營帳。
納蘭蔻先是換掉了藥膏,再吃了一些飯菜,然後便在營帳中等著鍾將軍的消息。等了許久,鍾將軍沒等到,倒是等來了一個羽冠綸巾術士打扮的人。
能在軍中自由出入又是這一身打扮,納蘭蔻只看了這術士一眼便猜到了他的身份。只是她不知,現在軍中的謀士該在軍機府商議,怎的他卻來了這裡——
(這章是定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