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50 文 / 江小湖
想起過往種種，君無涯眼裡只有逐綺羅一人的情形，她的一顆心就被妒火燒的失去了理智。
她南無憂，辛烏國第一美人，曾經迷倒了多少達官貴人皇族子弟，那麼多的男人為了得到她的一個笑容便不惜傾家蕩產，更有許多人因為見過她一面便再也念念不忘，以至於家中妻妾都成了擺設。
只有君無涯，從小就不會正眼看她，她費勁了心機都得不到他的一個注視，而這一切，不是因為她不夠好，都是因為逐綺羅！這個賤女人耍了狐媚的手段迷惑了他！
六歲那年，她在街上偶遇在賣藝的他和逐綺羅，便被他那股子獨特尊貴的氣魄吸引，買了熱包子主動上前示好，可是逐綺羅卻攔在面前說，「他不餓，他剛吃完」，她以為逐綺羅是他的僕人，便打算呵斥，沒想到他卻面無表情地說，「我是她的僕人。」她心目中那麼完美的他，竟然自尊是那個小姑娘的僕人！
十歲那年，她救下傷痕纍纍的他，她想方設法要把他留下來，可是他，只說一句話，「她在等我」便拖著殘破的身軀，冒著將死的危險，連夜趕回曜京，只為了不讓她多等半刻！
想到這些，南無憂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一點第一美人的樣子也沒有了。
她走到燭火面前，將燈罩取了下來，把信放在那火苗上，很快，信被點燃了，燒成了一頓小灰，什麼，也沒有了。
逐綺羅，只要有我在，這輩子你都別想和殿下見面！
我要你們，永世隔絕！
*
辛烏國皇宮，君無涯和也是登基不久的新皇帝在御花園中散步。
宮裡的幾個小公主和小王子正在宮女的陪伴下玩的不亦樂乎，他幽深如潭的眼睛望著不遠處一男一女兩個小孩，他們正坐在一起說著什麼。
他腦海中突然就想起了一件往事，那一年，他和他們母女逃離京城，身上缺少盤纏，便在街頭賣藝。
那時候，她才五歲呢，呵呵……
「娘到底去哪裡了呢？會不會被父王抓回去了？」小綺羅坐在房間的桌子旁撐著下巴，冥思苦想道。所有的銀子都在娘身上，她身上的碎銀子也花完了，兩人身上總共就剩下三個銅板了。
「不是，如果王爺來了，沒有理由把我們留下，一定會把我們也一起帶走的。」他提醒她。
「你的意思是說娘被壞人抓走了嗎？」小綺羅一聽，猛地從凳子上跳了下來，拉著他的手就要跑，「那要快一點，我們去救娘。」
「現在還不能輕舉妄動，我們還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他按捺住她急迫的心情，說道。
「可是……如果娘被壞蛋抓走了，壞蛋欺負她怎麼辦？」小綺羅都快哭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買完乾糧還要去買糖葫蘆吃的，如果我沒有去買糖葫蘆，我們就不會把娘弄丟了，娘就不會被壞蛋欺負了，嗚嗚嗚，怎麼辦，怎麼辦？」
看到她哭成這個樣子，他的心，跟著隱隱發痛，一向冷漠，更不知關心為何物的他，卻不由自主地抬起衣袖，擦去她臉上的淚痕，並向她保證會找到她娘。
「真的嗎？」小綺羅抽了抽小小的鼻頭，哽咽著問道。
「嗯！」他肯定地點了點頭，小綺羅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砰砰砰……」
這個時候，客房的門突然響了，小二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客官，你們的客房明天還要住嗎？如果住的話今晚就要交十文錢，如果不住，小的現在就帶別的客人上來了。」
小綺羅攤開手，讓他看，並壓低聲音說道，「我們只有三文錢了，不夠了。」
他看了看錢，又看了看綺羅，應道——
「我們還要住，晚膳的時候把錢送過去。」
「好勒！」小二輕鬆應道。
「還要住？」小綺羅一聽，吃了一驚，「可是我們沒有錢了耶，怎麼住啊？不如不要住了，今晚找間小破廟歇一個晚上好了，以前我和娘沒有地方住的時候，都住小破廟的。」
「走吧。」他拉住綺羅的手，往客房外走去，他怎麼會讓小公主住破廟呢，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這小娃娃長得真好看，怎麼出來賣藝了……」
「大概是賣身葬父或者葬母吧……」
「唉，真是好可憐啊……」
百姓們指指點點，你一言我一語的話傳入小冰人的耳朵裡。
不過，他不以為意，只要她不吃苦就好，他做什麼都願意。
看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的綺羅一眼，她穿著一身灰布衣裳，漂亮精緻的小臉蛋弄得髒兮兮的，正眼巴巴地看著他，看到他回過頭來，她衝他甜美一笑，眼瞼下方那粉色的小淚痣看起來美極了。
「真厲害！」頓時圍觀的人群，紛紛叫好，不少人拿出一些銅錢來放在他身旁的包袱裡。
「這小娃娃這麼好看，功夫又這麼好，太厲害了！」
恰在這時候，一個穿著華服錦衣，肩上披著白色裘衣的五六歲的小姑娘撥開人群，走到了他的面前。
一看她的裝扮便知，這是個大富人家的孩子，她站在他的面前，將一錠黃燦燦的金子放在他的包袱內——
他當時皺了皺眉，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一眼，他不喜歡受到超過他付出的饋贈。
「小哥哥，你餓了嗎？這個給你吃。」小姑娘還將手中用紙包好的熱包子遞到了他的面前。
他毫不猶豫地別過臉去，不予理會。
而坐在那邊的小綺羅見了，立即站了起來，一路小跑著走到他身邊，一手挽住他的手腕，說道——
「他不餓，他剛吃完。」
小姑娘一看到滿臉髒兮兮，渾身破破爛爛的的小綺羅，昂起頭居高臨下地問道，「你是誰？你是她的僕人嗎？」
「我是她的僕人。」不待綺羅說話，他搶著便說道，然後彎腰將包袱裡的那錠金子拿了出來，放在一旁地上，再將包袱捆好，拉著綺羅的手說道，「我們回去了。」
「嗯。」綺羅點了點頭，小小的她，跟在高高的他身邊，一起離去。
*
回到客棧裡，兩人叫了兩菜一湯到房間裡來吃。
「你剛才為什麼不要她的錢啊？」小綺羅吃了一口飯，歪著小腦袋問道。
「快吃。」不理會她，只顧低頭吃飯。
「說啊說啊，為什麼不要。還有啊，她還問你的名字，為什麼不告訴人家呢？」小綺羅問道，唇角卻不覺洋溢著得意的微笑。
「我吃飽了，你把剩下的都吃完。」他繼續不回答，站了起來。
小綺羅放下碗筷，跑了上去，一手拉住他的衣角。
他回頭，小女孩朝他眨了眨水靈靈的一雙大眼睛，欲語還休，不說話。
「……怎……怎麼了。」她用這種表情看著他，往往意味著沒有好事發生。
「……」小綺羅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也仍舊不說話。
「你……」
「哥哥……」小綺羅突然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小聲說道，「你真好，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
「你……」他愣了，這是她人生第一次被小姑娘抱著，第一次握手也被小綺羅奪了去，這回被抱著又是。
「你真好。」
「我……我……」他突然間結巴了，「你你……」*
「呵呵……」想著往事，他突然笑了，放入冬日的暖陽，照亮了整個皇宮。
一旁的皇帝瞪大了眼睛，用一副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君無涯，那樣子，就像是見到了什麼奇特的事務一樣，他指著他，「你，三哥，你竟然是會笑的！」
這三殿下在辛烏國素來有冷面修羅的稱呼，自從她認祖歸宗回來以後，沒有任何人見他笑過，他的臉上永遠是一副冷漠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他還以為他是不會笑的，沒想到，他笑起來，竟然是這麼好看，他一個大男人都跟著心跳了加速了幾下，更別說這週遭陪同的女眷了！個個都看的目瞪口呆，面紅耳赤，心花怒放的。
君無涯這才意識到自己在皇帝面前失態了，忙說道，「皇上見笑了。」
「呵呵，無妨。」皇帝是原先的六皇子，在爭奪皇位的過程中表現的異常低調，這是能躲多遠躲多遠，但沒想到，爭皇位爭的最激烈的三殿下在消滅其餘異黨之後，將他扶上了龍椅。
「三哥，可是想到什麼美人了？」皇帝的八卦之心遂起。
君無涯沒有說話，眼神悠悠地望著遠方。
皇帝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問道，「朕曾經聽聞，三哥有個青梅竹馬的對象，不知剛才想的，可是那個人？」
「皇上。」君無涯回過頭來。
「哎。」皇帝立即站直了身子，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太好了，馬上就要第一時間聽到三哥的秘密情事了，這是多麼大的榮幸啊！
「我看，該請魏師傅進宮，教教您如何做一個勤政愛民的皇帝了。」沒料到，君無涯卻說道。
「啊？」皇帝聽了，頓時懊惱不已，望著已經遠去的冷酷背影，他哀嚎道，「不要啊三哥不要啊。」
魏師傅的嚴格和變態是出了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