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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跟我走 文 / 顧盼瓊依

    「站夠了嗎?打算站到什麼時候?」

    門在她轉身之際霍然拉開,不由自主僵硬地扭過頭。

    他靠在門邊,身上的襯衣沒扣好,露出結實的胸膛,藍眸中帶著濃烈的不悅,看上去像是匆忙出來。

    她蠕動嘴唇不知道說什麼,低下頭,「先生,我找一下午先生,他的衣服到了。」懶

    他哪裡肯聽,看一眼手腕上的表,直接過來要拽。

    她出於職業的反應趕緊護在胸前向後退,「先生,這不是您的,我找午先生,除非您有回執單。」

    「午征嗎?在你們店裡登記的是他的名字,卻是我的衣服。」黑司曜沒時間和她在這裡耗,他得趕緊換上衣服去赴約,「回執單在裡面,自己進去找。」

    看著他進去的背影,鍾未昔咬著唇抱緊衣服慢吞吞進去,門在背後咯嗒一聲,驚得她全身繃緊。

    他站在門邊,扣完襯衣鈕扣,又套上一件淺灰色羊毛衫,穿上黑色西服,最後目光落在她手上的衣服,這是件黑色羊絨大衣。

    從小就不怕冷,穿不穿大衣他無所謂,他的衣服習慣讓人送到附近一家乾洗店,沒料到這一次午征那小子會安排到她所在的店,看上去是那臭小子特意安排的。

    室內安靜得有些透不過氣來,她趕緊去找回執單,很快在沙發上找到了,趕緊把衣服放下,捏緊回執單低頭小鹿一樣往門口沖,他沒攔人,她一口氣跑出去。蟲

    黑司曜聽著關門聲,一改剛才急匆匆準備出門的快節奏,踱步走到沙發上,打開外面的黑色衣罩,慢條斯理地穿上大衣。

    隨手拿上手機準備去赴約,有個電話進來,想不到是黑習堯,哼,這小子還敢有膽子打電話。

    「聽說你要去赴白京的約,我勸你最好不要去。」黑習堯難得如此正色說話。

    黑司曜輕嗤,「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我心裡有數。」

    「還為肖鷹的事記恨我吶?」

    「你以為呢?」

    黑習堯又恢復得笑嘻嘻的語氣,「宴無好宴,尤其是晚上這種夜宴。你死了不要緊,我怕你死了我缺個對手,那就太沒意思了。」

    肖鷹的仇會報,無論是黑習堯還是佟冠楠一個也別想跑得了,黑司曜輕哼著不想再費唇舌下去,掛掉電話。

    誰知黑習堯趕在他掛電話前又講了一句,「如果你執意要去,最好小心鍾未昔,她現在被黑戎盯上了,他的車在乾洗店外已經有一個小時……」

    該死的!黑司曜詛咒著,什麼意思?她與他有關嗎?怎麼身邊的人個個在他面前提到那個愚女人的名字!

    鍾未昔悄悄鬆了口氣,看時間還早得很,難得這麼早可以下班,等電梯時便一點也不著急。

    12、13、14、15……電梯在一點點上來,隨後緩緩打開,她按下一層鍵,電梯緩緩合上,肚子有點餓了,盤算著去小吃攤位上吃一碗小餛飩就當犒勞自己。

    電梯快合上的一瞬間,外面有腳步聲,緊接著她看到一雙有力的手把電梯向兩邊撬開,散發著冷冽氣息的身影從容進來,寒眸對上她驚慌的眼神。

    「準備去哪裡?」

    回學校的話吞回去,她搖頭。

    「到底去哪兒?啞巴了?剛才不是一口一個先生麼?」他譏諷著,眼神中綻出嘲弄之色。

    她頭腦一熱,下意識抬頭,「不關你的事。」

    他笑了,不怒反笑,放在大衣口袋裡的雙手泛著骨節響,「怎麼不著我的事?這是你和客戶說話應用的口吻嗎?剛才你還一口一個先生。」

    電梯裡的照明很亮,她站在角落心裡矛盾,無處可逃,「你……不是客戶……」為了能讓她在他面前不再那麼矮上大半截,也為了讓自己堅強起來,不再那麼好欺負,挺起背脊,「你是我舅舅,我……叫過你的。」

    黑司曜霎時眼前發花,冷眸裡蔓延著殷紅,腳下堅定地向她邁步,聲音游離不真切地咬牙切齒,「鍾未昔,你找死!」

    她只來得及看到一隻拳頭向自己的臉揮過來,本能地閉上眼睛,呼嘯的風從臉上刮過去,拳頭碰到她的鼻子,瞬間捶在她右臉的電梯壁上,發出匡噹一聲響。

    下一秒,她感覺到鼻腔裡一熱,有兩股熱液淌了下來,流到嘴裡。

    高大的身形如鬼魅般罩住她,暗暗的光線裡,她睜開眼睛,手背抹向自己的鼻子,一手的血,默默地擦著,呼吸有些錯亂,說不害怕那是騙人的,尤其是被他整個禁錮在電梯與他之間,彷彿逃不了狼口的小羊羔,心中一痛,瞬間就想起了那隻小羊吊墜。

    鍾未昔想自己真是無可救藥,竟然會如此懷念他的東西,懷念在一起狼與羊的感覺。

    他沒動,又問的時候口氣強勢,「鍾未昔,你再說一遍試試!」

    寬大的懷抱近在咫尺,她眼睛泛酸,這會兒渾身無力,沒哭,垂著眼睛一聲不吭。

    這是他想要的,哪怕她一個字不說也好過她叫他那該死的稱呼,她剛才那個稱呼讓他猝不及防,好不容易把它忘記,她竟然那麼漫不經心,輕描淡寫提起,往他傷口上灑鹽。

    真想一巴掌甩向這個女人,他前世到底欠了她什麼,這輩子要這樣折磨他。他寧可她拿把刀直接捅過來,也不想聽什麼可笑的稱呼。

    鍾未昔不知道他為什麼看起來如此生氣,叫他舅舅怎麼了,上次姐姐也叫了,他沒說什麼,也沒發怒,為什麼她不可以?是他認為她不配嗎?

    為什麼?她已經努力按住傷痛,改口叫他,為什麼他要如此待她?就算不喜歡,就算討厭,大不了不理,為什麼要如此?

    「跟我走!」他猛力拽住她的手,如果她現在要回乾洗店,黑戎的車就在店外等著她。他可不是為了救她,是看在他死去的姐姐的面上,不想再讓黑習堯的事件重蹈覆轍。

    「我不……」如果可以,她想讓自己把過去的兩個人間的種種忘記,可偏偏忘不了,一見他就痛,不見也是痛,心痛就代表著仍愛著,因為一顆愛著的心不可抑制的疼,日夜淌血,她在他面前便已經卑微下去,不想在他面前一再沒自尊,搖頭對著電梯裡的攝像頭掙扎,這裡的保安看到有爭執一定會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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