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四十三、交易 文 / 冰禾
四十三、交易
「她倒是好算計！」黎天盛恨意凜然的冷笑道，彷彿說的不是他親生女兒，而是生死仇敵。不過，看到他的表情，卻頗讓人費猜疑：黎青娉真是他的親生女兒嗎？
更加肯定心頭的猜測，蕭湄也不再撩撥，轉移了話題：「估計說什麼您老都不可能諒解青娉姐，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就算湄兒為青娉姐買平安。」
「什麼交易？」下意識的複述一遍，黎天盛又醒悟話語權被小丫頭把持了，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頭，老羞成怒的喝道：「今天任你巧舌如簧，也休想逃脫罪責！」
凌厲的氣勢盡去，蕭湄不慌不忙的說：「三叔為什麼不聽聽湄兒所說的交易是什麼，再決定是否拒絕呢？」
雖然很想一口回絕，但黎天盛卻違心的說：「講！」
「想必三叔也清楚，老爹跟黎木頭打了賭，要是星光拍賣場能夠在三年時間超越竹城黎家拍賣場，他就讓位給黎木頭。」慢條斯理的一席話出，全場皆驚。蕭湄似乎很滿意所造成的效果，笑得好不燦爛。
黎天鋒最先回神來，焦灼的斥道：「丫頭，休得亂講！」
「九叔別急啊，且聽湄兒把話說完嘛！」擺擺小手，蕭湄：「這個交易也是跟其餘各房做的。要不要做這個交易，各位叔叔也用心考慮一下。」
聽說大家都也有份參與，刑堂上頓時安靜了不少。
黎天彥這時候已經懶得管了，只冷眼旁觀。
「雖然老爹讓的是少家主的位置，不過卻是手握實權。老爹讓位給黎木頭，就等同排除了我們這一代的長房嫡長子黎青瑞繼任家主之位的權利，儘管沒有非長房嫡長子任家主的先例，但在青瑞大哥的嫡長子沒有長成之前，假如黎木頭真成了黎家少家主，就能做相當一段時間無名有實的黎家之主。」
「丫頭，不要東扯西拉！」黎天盛有些沉不住氣的喝道。
「心急吃不得熱鍋粥哦。」狡黠笑笑，蕭湄智珠在握的說：「湄兒說的交易，就是把這獨一無二的機會拿來跟各房嫡長子共享。黎木頭跟老爹打賭的這三年時間，也是各房的機會。二房的黎青璋，三房的黎青珂，其餘各房的嫡長子，都有跟黎木頭相等的機會，大家公平競爭，只要其憑自身能力作出一番成績，根據合族公議，成績最優異的，就接老爹那少家主的位置。」
這丫頭還真是沒有她不敢想的，也沒有她不敢做的！黎天彥乾脆連悶氣都懶得生了，要笑不笑的四下裡掃視一遍，懶懶的揮揮手說：「如果大家都沒異議，就這樣吧。」「不行！」「不可！」一向最愛針縫相對的黎天澤與黎天盛有史以來初次意見一致。「還待如何？」黎天彥不悅的問。雖不是有意施壓，屬於靈尊的威嚴無形散發，迫得在場中人莫不心如重壓，只除了有玉珮護體的蕭湄嘻笑如故。
「沒有講清楚，成績差別不大，該如何評判？」
「這話在理。」
瞧著一搭一唱的兩個老對頭，黎天彥氣樂了，扭頭朝蕭湄說：「說啊，啞巴了？」
「聯合執政唄！議會制，大事小事屁事正事都拿來公議之後作決定。」拋了個新理念出來，蕭湄極不負責任的說：「反正跟我們長房關係不大。老爹累死累活這些年，其實多半是在為長房之外的族人打白工，典型的出力不討好。以後，他們自己能照管自己了，老爹帶著我們天涯海角大可去得。」
「又胡說！」感覺再讓丫頭胡鬧下去，威信當蕩然無存，黎天彥擺手令她趕緊離開自己的視線，爾後他也從長案後轉了出來。注意到老爹的裝扮不是平時家居穿的軟底鞋，而是鹿皮硬底靴，蕭湄眼亮了，諂媚的笑問：「老爹是不是要出遠門？」順手就想彈這丫頭一栗子，只是目光瞟到門外那道略顯單薄的挺拔背影，黎天彥佯撣了撣衣袍，沒好氣的斥道：「本來已經走了，要不是你鬧得家裡雞犬不寧，爹也不用白耽擱許多時候。」「那您就帶我們走，讓家裡雞犬都過點安穩日子。」扯著老爹的衣袖，蕭湄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在場差不多都是成了精的老油子，如何聽不出她那是指桑罵槐，皆悶笑出聲。黎天彥氣笑不是的教訓：「別油腔滑調的，不然等爹空下來，有你好受的。」「帶我去嘛，我會很乖很老實的。」「帶你去，首場星光拍賣會不管了？」「不是還有時間嘛！」蕭湄見老爹沒有一口回絕，笑得更是甜膩：「老爹，就帶我跟黎木頭去嘛，我們保證不會壞您的大事，哪怕您老去泡妞，我們也不會搗亂。」
泡妞雖然是個新鮮名詞，但通俗易懂，黎天彥如何悟不出來，終於忍不住給了這丫頭一栗子，斥道：「什麼亂七八糟的！」
揉著腦袋，蕭湄小嘴兒一撇，燕子般掠出門去，撲進木樁子般立在門外的黎青琰懷裡，委屈得不行：「黎木頭，老爹打湄兒，好痛噢！」
知蕭湄莫如黎青琰，明曉得有水分，他卻心疼得不行，攬著丫頭，不悅的沖自家老爹說：「就算家族裡現在烏煙瘴氣，爹看著心裡煩，也不用拿湄兒撒氣啊。」
「爹拿這丫頭撒氣？」被當眾頂撞的黎天彥不氣反笑。
「難道不是？」黎青琰孩子氣的翻了個白眼。
刑堂內外忽然靜得一根針掉地上都能聽得見。除了嚶嚶假哭的蕭湄，大家都驚詫無比的望著這對父子，腦子裡都轉著同樣的念頭：這廢材還挺囂張的啊！讓大家驚疑的是黎天彥的反應，似乎並不怎麼氣憤。
「爹要回一趟霸劍宗，你們去不？」
「要去！」假哭的蕭湄立馬揚起一臉的燦爛，嘴皮子也癢了起來：「霸劍宗啊，帝國的高端武力基地，參觀機會可不是經常有的，不去白不去噢。」
「哼，去也白去，難道還能留在那裡。」黎青萍小聲嘀咕道。不過，說是小聲嘀咕，那聲量兒也不小，她爹仍裝沒聽見。
扭著嘴角兒，蕭湄煞有介事的說：「我跟黎木頭家底薄，經不起賊惦記，走之前老爹得幫我們去布一座殺陣，擅闖者死！」
黎青萍臉一白，正要發話，卻被她哥制止，只能幹看著蕭湄投來挑釁的一瞥。
走之後，刑堂一如蕭湄所料，熱鬧得堪比菜市場，黎天彥有沒有以其超強的靈識偷窺，她不作揣測，只是瞅一眼他越見陰沉的臉，難得乖巧的不發一語。
黎天彥儘管惱蕭湄，還是繞路去星光拍賣場打了個轉兒，幫著在藏書閣裡布了個幻陣，把那個讓他感到驚奇萬分的音樂盒給隱匿起來，順便，他也聽了蕭湄推薦的幾首歌，其中那首「忘情酒」竟然讓他眼眶濕潤。
在老爹聽歌的期間，蕭湄讓葉巧兒把七葉飛花陣開啟，讓她對外稱這陣是老爹所布。這事兒，蕭湄自然是先在老爹那裡報備過了。
安頓停當，兩小隨著老爹前往霸劍宗。這一路上，用蕭湄的話是：開足了洋犖，先是坐那類似戰鬥機的鳥形飛行器，大半天就飛到帝都，之後在城門口換乘一輛以靈石為動力的公交車，在車水馬龍的帝都大街上，以不遜於過山車的速度橫穿了半個帝都，來到城中心，進了個金黑相間的碉堡，稀里糊塗的被一陣白光送到了地頭兒。
眼前一條之字形蜿蜒而來的山脈，靈氣氤氳成霧，與低垂的潔白蓬鬆雲朵相接，寶鏡般的湖泊星羅棋布，瓊花異草綴飾其間，拂面而過的風裡帶著醉人的花香，無數靈禽翩躚起舞，雲空清唳聲聲，應和著下方密林深處的珍獸吼聲，端的是好一個人間仙境。
「暈啊！」蕭湄一拍額頭，站在那瑤池仙境般的山頭，淒慘無比的嚎叫：「老爹啊，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那份靜謐被打破，看守傳送陣的弟子都吃驚的望過來。對於黎天彥這位在宗內數著得的天才，他們自然不陌生，看他的眼神裡一般都帶著膜拜的意味，剛才發現是他出陣來，他們這幫低階弟子都緊張得不行呢。
黎天彥真想把這不安分的丫頭的嘴給封了，瞥了一眼旁邊笑看蕭湄柔情幾許的兒子大爺，又打消了那念頭，沒奈何的問：「湄兒，你又怎麼了？」
玉手兒劃了個圈，蕭湄辟哩啪啦的數落道：「這麼好的風景，老爹早怎麼都沒帶我們來參觀啊！還有，動力公交車，鳥形飛行器，跟傳送陣，也早就應該帶我們坐著玩了！害我們像土包子一樣沒見過世面，看什麼都新鮮！」
黎天彥斥道：「不准胡說！」
「湄兒哪有胡說，黎木頭，你說是不是？」
「嗯。」黎青琰毫無原則性的附和，全然不管霸劍宗的宗門所在，可不是什麼風景區，不是隨便就能來參觀的。
「聽吧，黎木頭都覺得老爹太過分了。」
懶得再聽這丫頭扯下去，黎天彥威脅道：「再胡說，就呆在這裡等著，哪兒都不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