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七十九、釜底抽薪 文 / 冰禾
七十九、釜底抽薪
她那什麼眼神?明顯就是在說本殿下智商有限,才會招些又蠢又笨的手下。覺得再跟這女人說話,自己搞不好會被氣死。清了清嗓子,龍天臨把門外候著的朱九叫進來。
在座的朱猛心頭狂喜,雖然他不明白小兒子到底是哪裡有閃光點,看在九殿下眼裡。而他的一些同僚則艷羨不已的望著他,不少人暗自腹誹:傻人有傻福。
進門來,朱九正要行禮,龍天臨已十分不耐煩的讓他言歸正傳,也就是他心思靈活,才能領悟他這沒頭沒腦的命令,略想想,便對蕭湄說:「山海關內就是兇殺鬥毆致死的案件有所上升,總體來說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總覺得肯定有什麼大事兒發生,這是女人的直覺,蕭湄不死心的追問:「死的人背景有沒共通之處呢?」
龍天臨倒真沒想到蕭湄有此一問,看著她一挑眉,再轉頭去看朱九,儘管沒指望他能說出什麼有價值的話來,卻不想,他很快的答道:「半年來意外死亡的人大多是鐵匠,還有少量的煉器師,嗯,都是為軍中效力的煉器師。」
這小子還真是個收集情報的好苗子!
龍天臨跟蕭湄內心有著相同的感慨,爾後蕭湄臉色一變,帶著不加掩飾的幸災樂禍的笑道:「這一招釜底抽薪,的確是毒辣之極,看著真是那傢伙的風格啊!」瞪了她一眼,龍天臨也陡然變色,緊急下令召集隨軍鐵匠跟煉器師。
杜元帥這時也明白過來,霍然起身,臉色難看至極。
正副元帥一前一後往外走時,眾將都跟了上去,朱猛經過兒子身邊時壓低聲音問:「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了?」大半還沒搞清楚狀況的將領也都豎起了耳朵聽。
朱九並無自得的表情,還刻意壓低聲音說:「這半年死的那些打鐵的匠人跟煉器師,是被敵國奸細殺的。一開始根本沒有引起我方高層的警覺,等到現在我方意識到的時候,這一場屠殺,已經落了帷幕。現在為軍中效力的鐵匠跟煉器師估計倖存得不多了。」
旁邊跟朱猛交情好的另一員猛將石大海粗聲大氣的說:「就算死完了,再徵召一批不就完了嘛,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用你的豬腦子多想想!」杜元帥在外暴吼,顯然這位元帥已經怒火中燒。也是,這山海關至關重要,被一夥敵國奸細大鬧一場後從容走脫,他已經老臉無光了。現在軍中的鐵匠跟煉器師別說死完,就算是死傷過半,他都不好交差。
被元帥吼得沒脾氣,又不知錯在哪裡,石大海低聲下氣的問朱九:「好侄子,到底是個什麼講究,給老叔講講吧。」
朱九哪敢在這當口賣弄,悄聲道:「現在別多說了,您就記得閉緊嘴巴,不然殿下跟元帥更火大。爹,您也趕緊出去找個不起眼的角落站著。」
「朱九出來!」龍天臨在外面暴喝一聲,
被你們害慘了!朱九朝尚一頭霧水的老爹跟石叔叔無奈的搖搖頭,認命的出去給龍天臨當出氣筒。
還真如朱九所料,龍天臨就是要找個出氣筒,畢竟他當殿下多年,還從未像今天這樣憋屈,情場事業兩受挫,只一見朱九出來,就厲喝:「朱九,你知罪麼?」
朱九老實的跪下來,還沒等想好怎麼回答,龍天臨又吼道:「不要跟本殿下講你沒有官職在身。你爹食君祿,你既然發覺有異常狀況,為什麼不讓你爹上報!」
挽著黎青琰跨過門檻的蕭湄大驚小怪的叫道:「大師兄,學著點,你呀,平時總是有麻煩自己抗,有責任自己擔,成天讓娘罵你大錯三六九,小錯天天有。瞧瞧龍大殿下的御下之術,有錯也是下邊人的錯,再不然不相干的人頭上也能找倆虱子。」
不理會蕭湄的冷嘲熱諷,龍天臨只問朱九:「你有什麼話說!」
頭低得觸到冰涼的地面,朱九小心翼翼的答道:「是朱九愚鈍,剛才聽到花姐姐提示,偶然靈光一閃,才想起那個疑點的。假如朱九早點想通其中關節,我軍的損失就不會這麼大,朱九責無旁貸。」
這小子是在認錯嗎?龍天臨氣樂了,抬腳踹過去,將朱九踹得翻了個兒。朱九翻身再度跪好,他的火氣也差不多壓下來了,淡然道:「以後跟著本殿下做事,再出現類似的錯誤,當心你的腦袋!」
朱九驚喜莫名的跪地謝殿下恩典時,蕭湄在他身邊蹲下來陰陽怪氣的說:「你慘了,小朱九,在這陰晴不定喜怒無常的殿下手底下做事,就像羊入虎口,嘖嘖,姐還真是替你的未來擔憂啊。」
「好姐姐,不用這麼咒小弟的吧?」朱九小聲回了一句。他真是怕被這位能惹事的美女再度牽連。其實他是擔心過度了,龍天臨肯提拔他,又何嘗不是因為他跟蕭湄能說得上話,還是姐弟相稱。
跟龍天臨最壞的猜測差不多,為駐軍效力的鐵匠和器煉師都死了個七七八八,駐軍的鑄器坊大半遭到了破壞。這還罷了,他現在最擔心的是這場襲殺為軍隊效力的鐵匠跟煉器師的行動,蔓延到全國的軍隊裡。
「那是肯定,必須,一定的。現在全**中的鐵匠跟煉器師都被清洗了。」撩拔得龍天臨眼珠子開始發綠,蕭湄才挽著黎青琰大笑走了。
現在這山海關風聲鶴唳,朱九家的丹室也炸毀了,蕭湄也不著急叫龍天臨兌現承諾,直接與黎青琰離了山海關。在他們走後,龍天臨跟杜元帥商議一番後,也離開了山海關,朱九那小子也隨行,很快就趕了上來。
山海關漸離漸遠,巍巍雄關遠遠的看著如一條蚯蚓伏在地面。蕭湄跟黎青琰偏離車馬如織的大道,安步當車,在旁邊的小路上嬉戲奔跑。
偶然回首,眼簾中出現龍天臨一行時,蕭湄有意大聲嚷道:「真是晦氣耶,大師兄,怎麼有塊狗皮膏藥沾上就甩不掉了!」
黎青琰淡定的說:「別理他。」
相距並不遠,龍天臨肯定聽到兩人的對話,卻雲淡風輕的吩咐朱九去跟蕭湄說他要兌承諾,趁著回帝都辦事,順便把星光拍賣場的產權辦移交。
「雖然知道你是借這件事情給你那倒霉七哥一個難堪,但姐要是說不去,你肯定覺得姐是怕了你們,所以,姐就走一趟竹城。」神氣活現的說罷,蕭湄毫不客氣的讓朱九把角馬讓給她跟黎青琰。倒是龍天臨不想看到蕭湄跟黎青琰合騎,又讓另一位手下讓出坐騎。
一路白吃白喝,沒事兒就對龍天臨冷嘲熱諷,蕭湄覺得這日子過得還比較爽快。黎青琰的氣色卻是一天天更見陰冷。當然,龍天臨的臉色也不見得比他強到哪裡去,因為蕭湄對兩人的態度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朱九與龍天臨的手下都有志一同的落在三人後面,免得被龍天臨每日必發的無名火給烤得焦頭爛額。可惜,別人能躲,朱九躲不了,每天龍天臨不把他罵個狗血淋頭,那一天就不能過完,用他自己形容的,就是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勞其筋骨,困乏其身。」神棍一般搖頭晃腦的賣弄著掉著前世所學,看龍天臨跟朱九一樣露出驚異的目光,蕭湄偏頭朝黎青琰煞有介事的歎道:「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也!這麼淺顯的話,他們都聽不懂耶!」
朱九呆呆的說:「姐,我懂啊。」
「那就是你家殿下沒懂嘍。」很快的接過話茬,沒等朱九辯解,蕭湄就裝腔作勢的歎道:「真是明珠暗投啊!小朱九,姐給你個忠告,良禽擇木而棲,你要趁舊棄暗投明,不然下場淒慘慘滴說。」
「親姐姐,你不能這麼害小弟啊!」朱九無比淒慘的嚎叫道。回應他的,是蕭湄脆似銀鈴的笑聲,以及她猛的拔馬前衝時,馬蹄帶起的塵土迎面撲來。
「良禽擇木而棲。」龍天臨自言自語道,可算沒把朱九嚇得魂飛魄散,戰戰驚驚的來向他表忠心。看著這小子那幅可憐兮兮的樣子,他猛不丁問:「你的真面目是什麼?」
完了,殿下真的開始懷疑自己的忠誠度了!朱九如遭雷劈,險些兒就嚇得魂飛魄散了。「殿下明鑒,朱九以心魔發誓,對殿下絕無不忠之心啊!如有違誓,必將天打五雷轟,死無葬身之地!」
瞧這小子嚇成這樣,龍天臨倒樂了:「你小子以前不是三腳都踹不出個悶屁來的麼!現在倒是油腔滑調的,一說一串兒。」
發現是虛驚一場,朱九安心了,回了一句:「殿下以前也不說粗話的。」
龍天臨的親信,還沒哪個像朱九這般放肆的,不僅大家吃驚,他也覺有趣兒,樂得哈哈大笑,才算讓朱九徹底放下心來。
前方,蕭湄聽到風裡傳來的笑聲,牙疼般的哼哼道:「敢謀奪姐的拍賣場,總有一天,姐要讓你哭不出來!」
黎青琰倒有些不明白了:「拍賣場不是還回到咱們手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