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41、聽來的秘密 文 / 冰禾
141、聽來的秘密
老少兩代誰也說服不了誰，最後都默契的撂置爭議，恰好黎天盛遣人來請，三老便與蕭湄一起過去了。
名義上是來參加婚禮的，但那些繁瑣儀式舉行的過程，貴賓席的客人沒有參與，都在黎府正堂吃酒說閒話，隔著幾重院落聽黎天盛那邊院子裡震天的鼓樂，與歡聲笑語，還有陣陣的鞭炮聲。
蕭湄雖是女子，且又年幼，也被安排在貴賓席上，而且是跟武媚兒同席，玉飛燕同席作陪。坐在娘跟蕭湄中間的龍依依高興壞了，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比她十年來說的話都要多，這讓武媚兒百感交集。
哪怕龍依依的話再幼稚7可笑，蕭湄都沒有任何不耐煩或者嘲笑的意味，反而露出興味盎然的表情。她倒也不完全是同情，而是覺得龍依依能一直保有孩童般的天真，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情，跟龍依依說話，讓她覺得愉快。
「姐姐，告訴你個秘密哦。」
「好啊。」
隨口應了一聲，蕭湄卻沒想到龍依依要說的是個偷聽來的秘密，並且是她想要調查的秘密：黎太言早就投靠了血符門，負責為血符門採集制符所用的鮮血，龍從軒之所以上趕著嫁女，主動讓黎天盛老牛吃嫩草，就是替龍天烈拉攏血符門。
龍依依的秘密是偷聽到龍天臨跟屬下的對話，連武媚兒都還不清楚。聽了女兒的話，武媚兒陷入了沉思。玉飛燕則焦慮不已的待要辯說，又被蕭湄遞眼色制止了。
在那美得驚人的粉臉上掐了一把，蕭湄笑嘻嘻的說：「姐要收回依依是小豬豬的話，以後要叫依依小精靈。連龍天臨那只危險的獵豹都沒能逃過依依的監控，說明依依比龍天臨精明靈光多了。」
「好，依依以後是小精靈了。」得到誇獎的龍依依粉臉放光，去了以前那呆滯之氣的她，這會子美得更是勾魂蕩魄，比之乃母竟似更勝三分，看得蕭湄都有點移不開眼了。
「嗯哪，依依小精靈。走，姐帶你看新娘子去。」起身來，牽著興奮不已的龍依依才走了兩步，就見黎天盛攜新娘過來給貴賓席的客人們敬酒。
鳳冠霞帔的新娘龍玉蘭，垂著頭看不出臉上神色。她內穿紅襖，腰繫流蘇飄帶，彩裙飄飄，走動之際更顯婀娜多姿。看著她，蕭湄卻只想歎氣：那個風風火火的龍舌蘭，終於也成了政治婚姻的犧牲品，而今的她徒具其形而已！
正自為龍玉蘭歎惋，忽又有被窺視的感覺，蕭湄從龍玉蘭左側看去，只見龍天烈端著酒杯走在湧進來的一幫人前列。
身著黑底金邊的長袍，配綴有星光石的玉帶，華貴非常，卻又不顯俗麗，讓龍天烈盡顯尊貴氣勢。多年不見，他已經多了一種在屍山血海中摸爬滾打後的懾人氣勢。他看向蕭湄的眼裡，有一種迷戀的神情閃過。
龍天烈這傢伙可別是能嗅出姐的氣味吧！蕭湄忽有極不安的感覺，連新人過來敬酒都不知道，直到龍依依問：「姐，新娘子敬酒，要不要喝？」她才將目光移回。
一直垂著頭的龍玉蘭抬頭，對上蕭湄的眼。她的眼神別說不帶一絲兒喜氣，甚至可以說是了無生氣，跟旁邊喜氣洋洋的黎天盛形成鮮明的對比，讓蕭湄很想說：龍舌蘭，你不像是這種逆來順受的主兒吧，不樂意，反抗不了，不會逃啊，腳不是長在你身上的嘛！
笑容滿面的黎天盛似乎完全沒有發現新婚妻子的表情，好不熱情的招呼：「花少主，這杯喜酒一定要喝哦。」
舉了舉杯，蕭湄並不喝，只笑吟吟的說：「花少主是我大師兄啦，這杯酒既然是敬花少主的，我給他帶回去，一定讓他喝。」
笑容微滯，旋即，黎天盛又呵呵笑道：「花少主的酒，花姑娘代喝也一樣，不過就要喝雙杯了。」
「那麼，新娘子的酒就新郎代了吧。來，先乾為敬。」幫不了龍舌蘭，蕭湄卻不願意勉強她喝並不情願喝的喜酒，哪怕，讓她少喝一杯也好。
給龍海清他們敬了酒過來的龍天烈，笑著插言：「花少主的酒是姑娘代，那就應該新娘子代新郎的酒吧。」
兩杯酒入喉，火辣辣的在嗓子眼裡燒起來，蕭湄的臉頓時艷若桃花。微瞇了眼，她慢聲笑道：「這個嘛，假如黎三爺打算成親以後，也是女主外男主內的話呢，確實應該讓新娘子代了他的酒。」
「這酒我喝了，花姑娘就不要擠兌我了。」黎天盛打著哈哈把他跟新婦的酒都喝了。
本來一潭死水般的龍玉蘭眼神也有了波動，儘管微小，卻沒被蕭湄忽略過去，她語帶雙關的對龍玉蘭說著祝辭：「一年之計始於春，一天之計始於晨，今天是新夫人新生活的新開始，祝你的幸福如芝麻開花節節高。」
咂著這番新穎的祝辭不太對味兒，黎天盛笑得更牽強了。
龍天烈像是盯上蕭湄了，別人都不說話，他又說了：「花十九姑娘有些喝高了，單祝新夫人，卻把新郎撇開了，要罰酒。」
一直悶不作聲的龍天臨跳出來說：「不必在這時候吹毛求疵吧。想拼酒嘛，我們兄弟倆來啊，一醉方休如何？」
「你這強出頭有些莫名其妙哦，九王弟。」龍天烈笑著，目光曖昧的在龍天臨跟蕭湄臉上來回梭巡。
「話說，怎麼聽著這話裡夾槍帶棒的，龍天臨，這誰呀，似乎跟你是兄弟？」不等龍天臨回稱，蕭湄又自顧自的說：「這素質，汗！」
龍依依這會子挺聰明的，咯咯的笑道：「姐姐哦，他們是兄弟，這個更壞的！」
瞅著武媚兒在笑，龍天臨兄弟倆都摸著鼻子沒吭氣。龍仲秋想讓他們哥倆出糗，笑道：「依依怎麼覺得他們都是壞人麼？」
驀的想到堂兄平時都對自己很凶的，現在娘跟姐姐都在身邊，不用怕他，龍依依口齒伶俐的甩了一句：「他們跟你一樣欺負依依，就是壞銀嘛。」
合則不光是女弟子欺負她女兒，連龍仲秋跟龍天臨兄弟也都欺負她女兒。龍仲秋她一向看不順眼就罷了，一向信賴的龍天臨也欺負依依？武媚兒笑不出來了。
瞅了師娘一眼，龍天臨歎道：「二師姐，你不能這麼冤枉師弟我吧。」
「依依沒有冤枉你，姐姐說你是壞銀，你就是壞銀。龍仲秋大壞蛋老欺負我，也是壞銀，龍天烈欺負我還欺負姐姐，是個最壞最壞的壞銀！」難為龍依依怎麼開了竅，說話有條有理，一口氣說了這麼多還不帶喘氣兒，跟爆豆子一樣，讓她娘又是歡喜，又是感傷。
「好了，你們兄弟也不要喧賓奪主，讓人家以為我們霸劍宗弟子沒素質。」武媚娘笑著，只是少了平時的媚意，像所有慈祥和藹的長輩對待晚輩那樣，語氣極盡溫柔，但熟知她的人都清楚，她真正的惱了。
龍天臨兄弟跟龍仲秋都識趣的各自退開。
歡鬧的場面一下子冷了。
本就懷疑蕭湄的身份，現在黎天盛更認為她是有意搗亂，當下笑道：「宗主夫人說笑了，霸劍宗弟子資質都是上上之選呢。」
「相比血符門，大概我們霸劍宗的弟子確實霸道不講理，素質嘛，興許還真是差了些。」武媚兒淡淡的說。
臉上的笑容慢慢淡去，黎天盛強自鎮定的說：「夫人真是風趣。」
明白武湄兒僅存著敲打之意，蕭湄朝焦灼不已的祖婆婆使了個眼色，玉飛燕心領神會，十分乾脆的問：「天盛，你成親也請了血符門的人麼？是的話，就請血符門的客人也一併過來跟大家見個面吧。」
「呃？」黎天盛也不是傻子，明白了祖婆婆言下之意，躬身施禮道：「是祖父得知天盛成親，跟他幾個朋友一起回來，因為祖父沒臉見老祖們，所以讓天盛不要聲張。天盛這就去請他們過來拜見老宗主跟宗主夫人。」
「不用請了，老魔自己過來了。」
一道破鑼般的嗓音響起，那人已落在黎天盛身側。他高大的身板有些單薄，瘦條臉上像是硬栽上一部稠密的鬍鬚，顯出一種病容似的蒼白臉色襯托下，那部鬍鬚看起來倒越發黑森森的。他的嘴巴很大，笑得嘴從這邊的耳根咧到那邊的耳根，臉上堆起的皺紋像肚子痛時的苦臉。整體給人的感覺很不協調。
好奇的打量著來人身上穿著的奇怪灰布長袍，蕭湄覺得袍上繁複的符紋圖案似曾相識，但細想來，又想不出在哪裡看到過。
又是一陣靈力波動，那位自稱老魔的人旁邊的空地上冒出兩個人來。其中一個是黎太言，蕭湄認得，另一個她不認得的人也是一襲有符紋圖案的灰袍，也留著鬍鬚，那部濃密的大鬍子修剪得像黃楊木，看得她直想笑。
「血符門二代弟子之佼佼者魔筆張與許勇也到了，看來，黎太言對血符門貢獻很大，竟然能得到血符門高層的認可呢。」武媚兒嬌聲笑道，臉上又是春意盎然媚態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