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92、樂樂是霧魔 文 / 冰禾
192、樂樂是霧魔
「月音，邂逅龍天烈一見鍾情。」龍七夫人怡然笑道。她那黑霧繚繞的臉龐泛著象牙瓷的光澤，籠煙雙眉似蹙非蹙，美則美矣，卻有著說不出的詭異。
擺明了不信，蕭湄卻不直說，只「嗤」的一聲笑道：「月陰？你爹還真會給你起名兒？為嘛他不給你起月晴的名兒呢？」
「月晴。」輕輕的念了一遍，月音解釋說：「是音調的音，不是陰晴的陰。」
「有人叫月晴？」蕭湄追問。
「我正要問你呢。你是不是見過有叫月晴的？」月音把問題拋了回來。
「見過，姐從她手裡買了個小玩意兒過來，據說那是她家傳之物，迫於無奈才拿出來賣的，姐以為她也是江湖騙子，本來不想要的，不過，她一直求著姐買，又不貴，姐就買了。如果真是你們月家重寶的話，姐就賺大了。」扯了一通鬼話，蕭湄打了個哈欠說：「天不早了，姐去歇息了，你順著腳下的石板路照直走吧，待會有人帶你去客舍。歇好了，自行離開吧，姐就不送了。」
「喂，你就走了？」月音愕然道。
轉身離去的蕭湄頭也不回的擺擺手，說：「有緣再會吧。姐不想跟龍家子弟打交道，今天就是看你妊娠反應嚴重，才幫下你的。出了這莊子，以後我們就不認得了。嗯，小炎，過來，跟姐進去吧。」
黑霧起後，變得格外溫馴的炎狼王聞聲躍出，快得讓月音根本來不及反應。它在黑霧中，準確的找到蕭湄的所以，亦步亦趨的伴著她走進了花影殿。
月音徒勞在喊著：「喂，你不要走啊！」回應她的卻只有不知何處飄來的鳥噪聲。原地等了很久，除了翻騰的黑霧依然還是黑霧，她只好按蕭湄說的順著石板路前行。忐忑不安的走了大約半里的樣子，前面的霧裡出現人的影子，她的心頓時提了起來。
「花影門弟子秋月琴，見過龍七夫人。」
聲調兒清冷如故的秋月琴漸漸的現出真容，她的臉上帶著合宜卻疏淡的笑容，膚色也是一如月色的皎白，與月音給人詭異的感覺不同，她是如同天邊閒月的清幽。
花影門一個引路的弟子，都如此出彩，其底蘊還真是不容小覷呢！月音暗自忖度著，滿臉堆笑的拱手行禮道：「有勞姑娘了。」
「夫人不必客氣。」還了一禮，秋月琴請月音隨她去。濃黑的霧在兩女身後淡去，風光如畫的花影山莊現出原貌，月音一路上讚不絕口，秋月琴僅淺笑以對，並不接話，讓月音想從她嘴裡套話的打算落了空。
來到湖畔新修的棲霞小築前，秋月琴客氣的說：「請夫人委屈下，就在這裡歇息。」
「如此風景如此晨，在這棲霞小築裡坐賞風景都是享受了，更何況還能小憩片刻，哪裡談得上委屈呢。」總算等到秋月琴開口說話了，月音還想趁機多套點有用的消息，嘴裡說著小憩片刻，腳下卻沒有移步。
雨初過，天微明，浪潮回岸帶沙，有無數早起的水鳥游戈水面。突然要求走路的小樂樂在湖邊留連不去，黎青娉也只得隨她意思，陪著她沿湖散步。遠遠的看到秋月琴走來，小樂樂張開雙臂朝她奔去。
清冷的笑容裡終於在小樂樂撲進懷裡時，多了一些親熱的意味，秋月琴抱起這小妮子，為她拂去濺在頭髮上的水珠子，柔聲說：「師父跟師娘都回來了，要不要去見他們？」
小樂樂卻盯著月音，不吭聲兒。
「這孩子多大啊，都會走路了？」月音好奇的問。連蕭湄都不曉得小樂樂究竟多大，秋月琴上哪兒知道去。微一怔，她反問：「樂樂現在會走，很奇怪嗎？」
「呃，當然不。」月音居然笑了，有些意味不明的光彩，雖然是一閃而過，卻沒能逃過小樂樂那雙比鷹眼銳利的冷眸。古怪的盯著月音，盯得她有些不自在了，從來沒有說過話的小樂樂突兀的問：「你是奪舍的，對不對？」很意外，很狼狽，更多的卻是恐懼，月音隱藏的秘密輕易的就暴露了。這孩子完全是個妖怪！月音咽干舌燥，從嗓子眼裡硬擠出一句：「你亂講什麼？」
「因為我是靈魂轉世之身。」小樂樂很隨意的說著，似乎這是件跟吃飯喝涼水一樣平常的事情，完全不值得大驚小怪。
「你是靈魂轉世之身！」月音尖聲叫道。她的表現其實還算好的，秋月琴母女已經石化了，一臉呆滯的看著突然變陌生的小樂樂。
「真沒勁，這樣都嚇到了，狐狸精抱小孩。」惡作劇之後，反響不錯，小樂樂的心情極佳，笑得好不歡暢。
「什麼意思？」月音乾嚥了一下，好生困難的問。
「大驚小怪啊。」嘎聲笑著，小樂樂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笑得難聽。
對著笑得像隻狐狸的小樂樂，以及依然石化的秋月琴母女，月音央求：「幫個忙，千萬不要透露給別人知道我是奪舍的，尤其是我的那些同伴。我會報答你們的。」斂起笑容，小樂樂神色囂張的說：「別灌迷湯，我不吃這套。你最好如實招供，不然我沒辦法為你保守秘密。」「你不怕我殺人滅口？要收拾你們三個，我只需要一招足矣。」四顧無人，月音低聲恫嚇。她當然只是恫嚇一下，並不敢當真動手。「真是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話。滅我霧魔的口，虧你丫的敢說！」小樂樂轉世以前，並不會說「你丫的」，這是跟在蕭湄身邊，耳聞目濡，無形中就學會了她的腔調。靈辰大路的水系通達，霧域能隨著江海河流游移。有種流傳很廣的說法，就是霧域能按霧魔的意願移動，霧魔橫行霧域數千年。
霧域，是霧魔的領地。當霧域能隨水飄移，那麼等於有水的地方就是霧魔的地盤。這樣的手下，對於任何一個有野心有權勢的人而言，花再大的代價也願意網羅。但無論是威逼還是利誘，打霧魔主意的人都鎩羽而歸。
剛剛恢復正常的秋月琴母女再度石化。她們同樣知道霧魔的事跡，難以接受那個存在於傳說中的人物，就是身邊這個怪異的小女孩。
即便以前不知霧魔，月音跟在龍天烈身邊久了，也知道官方與非官方勢力都想招攬霧魔，但迄今為止尚無人達成過，而發佈給霧魔的任務，接不接還得看霧魔的心情。
「你是霧魔？」暴退數丈，月音難以置信的再問：「縱橫霧域數千年的霧魔？你不是死了麼？被——」似乎想到什麼，她又猛的掩住口。
「我被手下暗害的事情，這麼快就傳到你的耳朵裡的，看來你，或者說你所在的勢力，跟我那幫蠢貨手下互通聲氣，那麼，收買她們的是你們？」小樂樂的眼裡冒出光來，幽幽的光，冷意盎然，她的聲音也更見低啞：「真是踏破鐵屐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你想怎樣？」月音再退一步，神情更見慌張。「別緊張，在我師父做出決定之前，我不會動你，之後，就要看你的運氣如何了，畢竟你是我師父帶回來的，我得問問師父跟你有沒有關係。」說完，小樂樂頭也不回的走掉了，小胳膊小腿的跑起來，速度還真是快，眨眼間就不見人影兒了。
「樂樂說得對，你進去棲霞小築裡等著吧。」秋月琴這裡恢復了鎮定，只是清冷的語聲在晨風中有些飄忽。說完，她挽著依然呆滯的母親緩步而去。看著秋月琴裊娜的身影，在迎風搖曳的柳叢後消失不見，月音神色極其複雜，木樁似的杵了好久，直至一場突如其來的雨落下，淋得渾身濕透的她方如夢初醒，才拖著沉重的步子進了棲霞小築。雨來得快，去得也快。沒等小樂樂跟隨後而來的秋月琴走到花影殿，雨就停了。先後進了花影殿，發現蕭湄跟黎青琰的臥室門還關著，小樂樂很懂事的退出來，坐在大殿的門檻上，托腮靜候。
秋月琴母子過來，停在殿門之側，怪異的打量著小樂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小樂樂也不理她們，保持著既有的姿勢不言不動。
晨風中，鳥雀呼晴，葉上初陽漸干宿雨。
補眠的蕭湄跟黎青琰，終於言笑晏晏的相攜走出。
一見小樂樂的背影，蕭湄就風似的閃過來，淘氣的從她手頸上吹涼氣。
躍起轉身，小樂樂像個大人那樣歎氣道：「師父，別鬧，我有事要講。」
扭頭跟黎青琰相視一眼，蕭湄眨巴著眼睛說：「姐沒聽錯吧，這是小樂樂開口講話了？還這麼流利！這小蘿蔔頭才多大點兒啊？」
湄兒的樣子好萌好可愛啊！黎青琰看迷了眼，忘了回答，只癡迷看她笑。
「你也沒想到是不？」自動為黎青琰的表情做了註解，蕭湄聳聳肩，轉頭再對小樂樂說：「好在師父知道你是個小怪物，所以，心臟還能承受得住。說吧，小怪物，什麼了不得的大事，非要守在大門口等師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