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紈褲也需要資本 文 / 縈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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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紈褲也需要資本
雲鵬覺得自己有資格憤怒。他千里迢迢的來到這兒,不是為了遭受這種屈辱跟委屈的!還在大庭廣眾之下,什麼事兒嘛!
紅著眼睛,他怒視著便宜大伯,絲毫不讓的表示著自己不愉,跟不退縮。
場面一時冷了下來。
幾位貴賓面面相覷,似有疑惑之意。不過,到底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沒有一人顯露出不文雅的姿態,全部彬彬有禮的坐著,或是偏下頭,好似突然對卷耳長案上的素白瓷壺產生了興趣。
主人徐天豐有點意外雲鵬強烈反應,年輕人孤立的站在眾人中間,倔強的揚著頭,好似受了莫大委屈卻強忍著的眼神,跟記憶中某個身影漸漸融合……話說,他真是凌兒的兒子麼?性格完全不同嘛!淡淡的笑了下,
「你誤會了!這是家族的一種儀式,每個子弟都要經歷……」
「胡說!」
雲鵬一點也不信,什麼儀式要「滴血」啊?他聽了多少故事,都是生母被懷疑不貞潔,與外人有染生下的孩子,動用這種古老的這種方式,來鑒別血親。
成功還好,滴血認親失敗會怎麼樣?他的母親被貼上xx標籤,活著要浸豬籠,死了被唾罵;而他背負永生洗不掉的污點,與父親脫離父子關係了?這位便宜大伯,也能光明正大的趕走他了?
其實,何必這麼費事呢?痛快給一句,我不想認你,不就完了?
雲鵬想起徐雲鯤、雲翼背地裡的小動作,明白了些什麼,激憤之下,用最大的惡意揣摩著徐天豐。
被這般怒火熊熊、悲憤莫名的小眼神瞪著,徐天豐無奈的搖搖頭。明明一心為侄兒考慮,不想還沒怎樣呢,先對他有了成見了。這時候解釋什麼都不好,只得轉頭看了一眼弟弟,皮球踢給他,「九兒,還是你來。」
「唔。」
徐天凌收到了哥哥目光,淡淡的點下頭,微微動了一下唇,
「滴血!」
簡單、明快。
三個字表達了他的立場、他的看法,以及他的觀念。
雲鵬如遭雷擊。
天底下有什麼不負責任的父親麼?
兒子被懷疑血緣誒,跟間接罵你帶有顏色的帽子,當面扇耳光有什麼區別?
居然還能揮揮手、淡若雲煙說出這種話來!
還能怎樣呢?
雲鵬羞紅了耳朵,憋憋屈屈的按照人家吩咐的,在紅漆托盤上取了一把銀質小刀,割破手指。血珠子頓時啪噠啪噠滴在翠色的玉球上。
沒注意玉球的反應,雲鵬怒瞪的對象,換成徐天凌了。
天呀,這是什麼父親?將心比心,雲鵬覺得換成自己,萬萬做不到——看著自己兒子被逼滴血認親。他受不了這種侮辱。
寧死也不能!
難道,他竟不是爹爹的親生兒?
物極必反。逼到極處的雲鵬開始胡思亂想。
從小到大,父親從來沒給予他什麼。羅家的便宜表哥表弟們合起伙來欺負他,把他的頭都打破了,而父親能做到從他面前走過,卻對他的滿頭傷痕視而不見。諷刺的是,出面討公道維護他的人,是他一直瞧不起的肥婆羅愛愛。他生病了,情緒低劣需要人勸慰,也甭指望爹爹會大發慈悲的表示關心。父親好像從沒在意自己。
想到自己堅信不移的父子關係,也不過從相貌外表上確定的。或許,容貌上的相似只是巧合呢?天下那麼大,長相相似的人也不是沒有啊!
他這邊魂思不屬,飛到爪哇國去了,而那邊被請來見證這一重要時刻的賓客,齊齊發出了驚歎!
四象截龍柱——也就是那件「鑒血珍寶」,得了雲鵬的血液,翡翠玉球全部吸收之後,濃郁的翠色就漸漸隱了下來,變得潔白而透明,開始了緩慢的旋轉。淡淡的靈氣從光潔的玉盤上散發,霧氣濛濛的。這還不是最奇特的,那表面的四條黃龍彷彿活了過來,游動著,開始對著玉球吐水。
絲絲的水氣澆到玉球上,更加升騰起一股飄柔如煙,卻有形又狀的霧氣。升高,一直升到半空中,消失前那抹淡淡的純淨顏色,令周比弦驚訝,「先天玉琉淨體!」
還沒結束——
四條游動的龍首尾相接,漸漸的變了顏色,血紅血紅的,樊鍾驚呼,「先天血煞之體!」
居然有人,同時具有這兩種體質?先天玉琉淨體,是指體內無雜質,乾乾淨淨,好比剛出生的嬰兒。擁有這種體質的人,修行速度是別人的三倍。而且越到後面,越佔便宜。而先天血煞之體,對應的是端木家族奇功《血煞》,只有擁有這種體質的人,才能修行這門絕世功法。
陷入悲憤中的雲鵬迷糊了,訝然了,因為他以為來看熱鬧、看笑話的賓客,齊齊對他露出友好,甚至親切的目光。
最明顯的是上官君涵。
大家族子弟也分三六九等的,若只是望仙郡首的侄子,面子上過得去也就罷了。可雲鵬的體質實在特殊,特殊到只要雲鵬沒發瘋的想自殺,找不出不能出人頭地的理由!
聽說端木家主頭風病又犯了,這回滿天下的召中子弟,是為了挑選未來家主……以雲鵬的資質,是有力競選者之一啊!
此時不投資打好關係,更待何時?
所以上官君涵的君子風度盡顯,含蓄而不失友好的表明希望更進一步的「交往」,暗示端木上官兩家是世交,他們兩人完全可以秉承家風,建立穩固的友情云云。
雲鵬呆了。
……
「倒是我多事了!雲鵬的資質……想必老爺子會滿意的。」
徐天豐有些疲憊,花了兩個多時辰才把各路貴賓送走了。淡淡的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雲鵬,「怎麼了,還生氣呢?」
此時的雲鵬已經冷靜下來了。
他的臉紅紅的,有點不好意思,「伯父,你應該早跟我說啊。冒然叫我滴血認親,我還以為、還以為你……」接下來的話說不出口。
也只有他敢在表示歉意的時候,連帶指責郡首「冒失」了。
旁邊的徐雲鯤、雲翼得知後,表情很「木」,那是一種嫉妒,但又無力改變後的麻木。原來小時候,他們也被割破手指,在四象截龍柱滴血測定體質。不過,可沒雲鵬鬧出來的聲勢大,只讓翡翠玉球轉動帶下,連顏色都沒怎麼變過。
也就是說,雲鵬的資質非同凡響,遠遠的超過兩個堂哥。現階段的強弱不代表什麼,不定那一天就逆轉了……而且大大的逆轉!
那才叫雲泥之別!
「呵呵!」
徐天豐笑了,擺擺手,「現在有時間說了。程程,你的小名叫程程?我能這樣叫你?」得到雲鵬猛地點頭,他才繼續,
「跟伯父說說,你以後想做什麼?」
「你的資質很好,正因為此,更要慎重的選擇未來選擇的路。開弓沒有回頭箭,萬一選錯了路,會後悔一輩子。」
「告訴伯父,伯父也能為你參詳一二。」
雲鵬感覺心理熱乎乎的,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一個成熟、理性、睿智的成年男子這樣關懷過他,令他極度缺乏父愛!看他旁邊這個——始終冷淡旁觀的人,一臉惆悵,也不知想什麼吶!身為父親卻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對有沒有他這個兒子根本無所謂。
想到這,雲鵬他故意大聲道,
「我,只想做紈褲少爺!想吃吃,想玩玩,想騎馬遊街,就騎馬遊街。看誰不順眼,就上去暴打一頓。心情好了,也發發善心,幫助老幼病殘什麼……」
在描述紈褲子弟的美好生活時,徐雲鯤朝他露出極端嫉妒、厭惡的眼神,又立刻把頭低下了。沒人發現。反倒是雲翼傻乎乎的問,「……太浪費了?你這麼好的體質,怎麼不換給我啊,我一定做一番大事業!」
徐天豐卻沒有嘲笑侄子的理想目標,沉思了片刻,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也好!隨心所**、快活自在,程程,你的理想很美好。幸運的是,你能達成你的願望。須知,做紈褲也需要資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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