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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一萬】第九十一章 我來帶我的女人回家! 文 / 蘇清綰

    張楊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桑葚,他一時間沒有從桑葚的話裡面反應過來。

    「二十萬?桑小姐,你不是開玩笑吧?」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桑葚,這個女人不過是個護士,現在又和傅亦桓離婚了毫無瓜葛,她有這麼多錢嗎?

    「如果你是在擔心錢,我可以加。」桑葚平靜開口,她的眼神裡是堅定的顏色。

    張楊笑了笑,湊近了桑葚。

    「什麼事?只要我辦得到。」張楊看桑葚堅定的神色便也覺得這件事情不假,於是便道。

    桑葚淺淺地吸了一口氣,拿出手機,打開了網頁,將手機推到了張楊面前狸。

    張楊低頭一看,是今天早上蘇晗發佈的那些照片。

    「我要這些照片消失。」桑葚的聲音堅決,眼神裡透著厭惡,「還要你幫我寫一篇文章,揭露蘇晗曝光這些照片的真正目的。」

    「我怎麼知道她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張楊嗤笑,翹起了二郎腿。

    桑葚拿回手機,看著張楊:「她在國外的新片剛剛開機,如果你是她,你就不想借助這些照片吸引話題,抬高票房?」

    桑葚一語成讖,點醒了張楊。

    「啪」的一聲,張楊打了一聲響指,抬眉看著桑葚:「行啊,桑小姐,你不去做護士真的可以來做娛樂記者了!」

    桑葚不屑地起身,俯視坐在座位上的張楊:「我可以先給你十萬,事情辦成之後再給你剩下的十萬。總之,我不想再看到這些照片,以及聽到蘇晗和傅亦桓的任何消息。懂嗎?」

    「懂,懂!」張楊看著桑葚離開的背影,笑得嘴都合不攏了。他最近正愁沒有八卦可以寫,桑葚開出的價位可比他雜誌社老闆開的高得多。況且,寫一篇報道,處理一些照片對他來說根本不算是難事。

    桑葚走出咖啡廳,先去了銀行把錢匯到了張楊剛剛用短信發給她的銀行賬戶上。

    這筆錢,是她的父親留給她的,她原本打算一直保留著,不到萬不得已不去用它,但是,蘇晗做的這件事情,讓她忍無可忍。

    她每天和傅亦桓朝夕相對,自從她在威尼斯看到那些照片之後,她每一次和傅亦桓同床都會想到照片上的畫面,這讓她覺得噁心!

    她深吸了一口氣,走出銀行。

    手機忽然響了,電話裡是陸朝夕清明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

    「今天是唐棠的葬禮。」聽聲音,就知道陸朝夕昨晚一定沒有睡好。

    桑葚明白陸朝夕的意思,她也想去看唐棠最後一面,於是便道:「地點在哪裡?我打車去。」

    「你在哪?我來接你。」

    桑葚說了自己的地點,大約十分鐘後,陸朝夕那輛白色的路虎就出現在了桑葚面前。

    上車,她一邊系安全帶一邊看向陸朝夕開車的側顏。

    他下顎似乎有一些青色的鬍渣冒出來了。醫生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潔癖,陸朝夕也不例外。每一次見到他都是乾乾淨淨,極為嚴謹的模樣,今天這麼頹然,還是第一次見到。

    是因為唐棠吧,桑葚心底想著。

    她沒有說話,昨天晚上的不愉悅讓兩人之間感覺像是隔了一條長長的銀河。

    良久,陸朝夕卻開口:「桑葚,你到底是不是自願的?」

    他聲音清朗,驀地響起讓桑葚驚了驚。她側過臉,看著他的眼睛裡充滿了疑問:「什麼?」

    她沒聽明白。

    「辭職。」陸朝夕目不斜視,看著前方認真地開著車子。

    桑葚心底沒有預防地咯登一下,她淺淺地吸了一口氣,淺笑看著陸朝夕:「當然是自願的,我……」

    「你還在撒謊!」陸朝夕的聲音陡然變得冷卻,他踩下剎車,將車子停靠在了一邊,卻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桑葚一怔,感覺周圍的氣息都要凝滯了。

    她慌忙躲避開陸朝夕的目光,側過臉不敢去看他。

    「陸醫生,這好像是我的私事…」

    話落地,手被陸朝夕緊緊地握住,根本連掙脫的機會都沒有。

    「如果是因為傅亦桓……」

    「和他沒有關係!」桑葚立刻打斷陸朝夕的話,「陸醫生,我們下車吧。」

    說完,桑葚用力掙脫開陸朝夕禁錮她的手腕,解開安全帶,從車子上落荒而逃。

    陸朝夕蹙眉,手心忽然空落落的,他的心底五味雜陳,傅亦桓就有這麼好?好到讓她甘願犧牲這麼多?

    ***

    「你來幹什麼?!這裡不歡迎你,你給我滾出去!」

    不出所料,陸朝夕一出現在葬禮上,唐父的情緒就變得格外激動,他幾乎又要上前去打陸朝夕。

    整個葬禮上一片沸騰。

    陸朝夕今天穿了正黑色的西裝,神色肅穆,他不顧唐父的謾罵,走到了靈堂裡。

    一旁的唐母看到了陸朝夕,更是瘋狂,直接

    tang上去緊緊地拉住陸朝夕的手臂:「你為什麼要害我的女兒?她那麼喜歡你……你如果不是因為你,她早就進行換肝手術了,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唐棠!」

    桑葚跟在陸朝夕的身後,縱然覺得白髮人送黑髮人很痛苦,但是唐棠的父母簡直就是不可理喻,為什麼要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陸朝夕的身上呢?那都是唐棠的選擇啊!

    桑葚看著陸朝夕筆挺的背影,絲毫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你還不給我滾出去!」唐父見陸朝夕絲毫不動容,上去就猛地給了他一個巴掌。

    重重的巴掌打在臉上,就連陸朝夕這樣的人脊背都顫抖了一下,可見力道有多重。

    桑葚心提了起來,她不能夠上前去勸阻。她知道陸朝夕今天來不是來找打找罵的,他只是來送唐棠最後一程的。如果被打一巴掌唐棠的父親心裡能夠好過一些,桑葚也願意替陸朝夕挨這一巴掌。

    陸朝夕在唐棠的靈像面前站了很久,身旁是親友們的指指點點,以及唐棠父母的謾罵聲,但是他卻不為所動。

    直到唐棠父親終於忍無可忍,叫了保安來帶陸朝夕出去。

    「唐先生,陸醫生是懷著好心來的,你們為什麼非得趕走他?!唐棠一定也希望最後一段路有陸朝夕陪著她走完啊。」桑葚終於忍不住了喊道,她看著保安要將陸朝夕帶出去,連忙上前拉住陸朝夕的手臂,「陸醫生,不用他們趕,我們自己走!」

    最後一眼也看完了,陸朝夕來這裡的目的也應該達到了。

    於是桑葚拉著陸朝夕就往外走去。

    陸朝夕一直沉默不言,其實從剛才上車開始她就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看他的樣子,很有可能昨晚一夜未眠。

    「下雨了。」走出門外,忽然下起了傾盆大雨,兩人都沒有傘,而身邊的陸朝夕像是失了魂一樣一言不發,眼神也有些疲倦。

    「陸醫生,我來開車吧,先送你回家。」桑葚拉住陸朝夕的手,朝停車場跑去。

    他這幅樣子肯定是不能夠開車了,於是桑葚就拿了陸朝夕的車鑰匙,她來開車。

    兩人的衣服都被傾盆大雨淋濕了,桑葚乾脆脫掉了外套,那種濕噠噠的感覺讓她覺得很難受。她側過臉瞥了一眼陸朝夕,他…竟然睡著了!

    車子開了還不到十分鐘,陸朝夕頭靠在玻璃窗上,身子微微傾斜,已經沉沉睡去。

    桑葚在開車,所以不敢一直看著他,所以只用餘光瞥了他幾眼。

    此時的陸朝夕形容狼狽,他沉睡的時候眉心還是緊鎖著的,輪廓分明的臉龐上還沾著雨水,頭髮也全都濕了。但是就算是這樣,睡著的樣子也仍舊很好看。

    桑葚倒吸了一口氣,連忙搖頭甩掉了自己腦中這個想法。

    車子停在了陸朝夕公寓下的地下車庫裡,桑葚原本想要叫醒他拿公寓鑰匙的,但是連叫了幾聲他的名字仍舊叫不醒他,於是桑葚就伸手碰了碰他的手。

    這一碰桑葚卻嚇了一跳。

    陸朝夕的手極為冰涼,用冰冷來形容絲毫不為過。她察覺到了有一絲不對勁,立刻用手背去觸碰陸朝夕的額頭。好燙!

    他發燒了。

    「陸醫生,你醒醒。」桑葚伸手拍打了一下陸朝夕的臉龐,終於,他疲憊地睜開了狹長的雙眼。

    「你發燒了,我們去醫院吧。」話說完,桑葚就後悔說出口了,因為陸朝夕朝她強擠出了一絲笑意:

    「我就是醫生,去什麼醫院。」

    「那我們先上樓,你得躺到床上去。」說完,桑葚就下車,走到副駕駛座旁,解開陸朝夕的安全帶,把手抄在他的手臂下,讓他靠在她身上下車。

    「我沒那麼嚴重。」陸朝夕的聲音有些沙啞,看著桑葚的舉動似笑非笑。

    她竟然要扶著他走路……

    「嗯?」桑葚沒聽明白,鎖了車門之後還想去扶陸朝夕,卻看見陸朝夕的眸子停留在她的身上,似乎含著笑意。

    「只是發燒而已,我還可以自己走路。」陸朝夕說完,就走到了電梯門口。

    桑葚一怔,連忙跟了上去。

    來到陸朝夕的公寓,桑葚立刻讓他躺在了床上,陸朝夕的頭一沾上枕頭,就覺得腦後沉沉的,像是有一塊石頭壓著頭部一般難受。

    桑葚看到了他緊蹙的眉心,一邊替他蓋好被子一邊埋怨:

    「還說不嚴重。我去給你找點藥,你先躺著。」

    桑葚說完就轉過身去,剛走幾步就又回頭看著床上的陸朝夕,臉色有些微紅:「你…你家有女裝嗎?」

    陸朝夕被桑葚這一句話問得惱怒,他皺眉,她這句話的意思好比就是在問他:你家有女人經常來住嗎?!

    他搖頭,掃視了一眼桑葚被雨淋得濕透了的衣服,明白了她的想法,於是便指了指一旁的衣帽間:「你可以穿我的。」

    桑葚羞憤難當,垂首走到了衣帽間。

    陸朝夕的衣

    帽間和他這個人一樣,乾淨,嚴謹。每一件衣服都熨帖整齊,分類放好,她忽然想起醫生一貫有的潔癖,看來陸朝夕還有輕微的強迫症。

    她掃視了一眼,入眼的全部都是清一色的西裝和襯衣,無奈之下,她只好拿了陸朝夕的一件白色襯衫,打算去衛生間換上。

    桑葚剛剛準備走出衣帽間,餘光忽然瞥見了一樣東西。

    陸朝夕的鞋子都整齊地放在地上,清一色的黑,嚴謹不變。但是在這一片黑色中,桑葚卻看到了一雙奪目的高跟鞋。

    她略微瞇了一下眼睛,走近看了一眼,才發現這雙高跟鞋就是陸朝夕送給她的那一雙……

    心底沒有預兆地抽搐了一下。她還以為她還給陸朝夕後,他會轉手賣掉或者送給別的女人,比如溫然。但是他卻仍舊保存著。

    她苦笑,讓陸朝夕一個男人留著這麼一雙高跟鞋,也真的是為難他了。想必溫然那一關就不好過。

    這幢公寓是溫然幫她挑選和裝修的,想必溫然也經常會來,桑葚絕不相信依照溫然的性子會不索要這雙高跟鞋。

    她苦笑,關上了衣帽間的門。

    換好襯衫之後,桑葚找到了一些感冒藥,拿了一杯水走到了陸朝夕的房間裡。

    「吃了藥再睡吧。」桑葚走到床邊,坐在床沿上,拿了靠墊墊在了陸朝夕的身後。

    大概是因為生病,陸朝夕很「聽話」,他吃了藥後躺下,目光卻一直停留在桑葚的身上。

    桑葚不自然地看了自己一眼,忽然想到陸朝夕一直看著她可能是因為她身上穿著他的襯衣,於是開口便想要解釋:

    「我找不到其他的衣服,所以就拿了你的襯衣,你放心,我洗乾淨後一定會還給你的。」

    陸朝夕的嘴角含著疲憊的笑意,卻是不言不語。

    這個女人,每一句話都那麼疏離,似乎有意要跟他劃清界限。

    「你先睡吧。」桑葚讓陸朝夕躺下,替他蓋好被子。

    她走出陸朝夕的房間,輕輕關上門,來到客廳。她靠在沙發上,覺得頭很沉,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

    ***

    傍晚,別墅。

    傅亦桓回到家的時候看見別墅燈火全無。他拿出手機,打了桑葚三個電話都沒有人接聽。

    昨天她也沒接他的電話,是因為和陸朝夕在一起動手術;今天也沒接…….

    他的臉色立刻沉了下去,腦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她和陸朝夕在一起!

    他翻到了溫然的電話,撥了過去。

    「喂,哥,你怎麼想起打我電話了?」電話那頭溫然的聲音傳來,她很驚訝,傅亦桓因為她喜歡陸朝夕的關係和她並不怎麼親近,今天打電話來也真是奇怪。

    「給我陸朝夕家的地址。」傅亦桓的聲音深沉,有著不容人拒絕的魄力。

    溫然雖然覺得奇怪,傅亦桓不是和陸朝夕見面就爭鋒相對,恨不得對方不好嗎?今天怎麼忽然問起他的地址來了?

    「你等等,我用短信發給你。」溫然雖然心裡這麼想,但還是不敢去拒絕傅亦桓。

    此時在陸朝夕公寓裡睡著了的桑葚已經醒了,她看了一眼窗外,這才發現已經天黑了。

    她連忙走到陸朝夕的房間,看見他已經清醒了,心底的石頭也放下了。

    「感覺好一點了嗎?」桑葚上前,用手背覆蓋上了陸朝夕的額頭。

    手背處有一些溫燙,但是卻比剛剛涼了很多。

    「好像你才是醫生。」陸朝夕嘴角泛起了一抹笑意,雖然仍舊形容疲憊,但是看上去精神好很多了。

    桑葚見他恢復了過來,心底也高興,為了不讓陸朝夕總是想到唐棠的事情,她就故意開玩笑轉移他的注意力。

    「以前讀書的時候我也想讀醫生的,但是我資質不夠,考不上醫生。否則啊,我現在可能就跟陸醫生你一樣,拿著手術刀治病救人了!」桑葚故意打趣。

    陸朝夕果然笑了,他原本緊抿的薄唇微微輕啟:「護士也一樣在治病救人。」

    陸朝夕一句簡單的話,卻又將話題轉入了死局。

    他是在提醒桑葚,她可以不辭職,可以繼續治病救人的。

    桑葚的眼神有些閃躲,剛想要起身給他去那一杯水的時候,門鈴忽然響了。

    「有人在敲門。」桑葚提醒陸朝夕,。他家裡有人來了,看到她這副樣子該怎麼辦?

    「我去開門。」陸朝夕起身,桑葚好奇是誰,也就跟著走了上去。

    門一打開,印入眼簾的是傅亦桓那張冷若冰霜的臉。

    他的目光直接越過陸朝夕落在身後桑葚的身上,眼神陰鷙,彷彿要將桑葚看穿。

    桑葚像是做錯了事情一般,脊背上生出了一股涼意。她瞪大了眼睛看著傅亦桓,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傅亦桓的眼神落在了桑葚身上穿著的那件襯衫身上,她筆直的

    雙腿在襯衫下顯得格外修長。而站在她面前的陸朝夕,身上穿著的是一件睡袍,這樣的畫面,換做是誰都會浮想聯翩。

    「亦桓…」桑葚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解釋?該解釋什麼?她和陸朝夕根本什麼都沒發生。

    可是這樣的情況,說什麼都不會有人信的。

    此時陸朝夕淡淡地看著傅亦桓,眼神仍舊清明如許,從小到大他看著傅亦桓都是用這種目光,在傅亦桓的眼中,這目光就像是一把隱藏地極好的利刃,看上去溫和無比,其實卻很鋒利。

    陸朝夕低頭看了一眼手錶,抬頭的時候眼神裡有一絲嘲諷:「現在是傍晚六點,傅亦桓,你這樣闖到我家來,算不算私闖民宅?」

    桑葚蹙眉,陸朝夕的病看來肯定是沒事了的,他出口就帶著刺,彷彿是在挑釁傅亦桓。

    傅亦桓放在腿兩側的手漸漸緊握成了拳頭,他臉上有顯而易見的怒意,但是卻強忍著不爆發。

    「我來帶我的女人回家,這也算是私闖民宅?」傅亦桓聲音涼薄,帶著不可忽略的氣勢。

    陸朝夕嘴角有一絲輕蔑。

    「你的女人?你和桑葚已經離婚了,在法律上,你們沒有任何關係。」陸朝夕義正詞嚴,淡淡的看著傅亦桓。

    「陸朝夕,你什麼時候成律師了?」傅亦桓強忍住怒意,輕蔑一笑。

    他的目光重新又落在了身後的桑葚身上:「桑葚,跟我回家,我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桑葚嘴角扯了扯,什麼叫「我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他誤會什麼了?!

    「我…我去把衣服拿了。」她平靜地說出這句話,轉過身到衛生間去拿衣服。

    但是這句話在傅亦桓聽來卻是曖.昧不清的。他的眼神更加涼薄。

    陸朝夕沒有阻止桑離開,他看著桑葚穿好鞋子,身上仍舊穿著他的白襯衫,走到傅亦桓面前對他道:「走吧。」

    剛走出幾步,桑葚又回過頭來囑咐:「陸醫生,記得吃藥。」

    原本善意的提醒,不含任何雜質的一句話,在傅亦桓聽來卻是刺耳。

    他扣住桑葚的手腕,幾乎是將她拉走的。

    ***

    傅亦桓沒有帶桑葚回別墅,而是開車到了一座大廈的門口。

    「你在車裡等我。」傅亦桓下車,桑葚看著他走進了大廈。

    這一路上他都沒有開口跟她說一句話,臉也一直是沉著的。她也懶得解釋,原本就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她何必去越描越黑呢?

    桑葚把頭輕輕地靠在了車窗玻璃上,看著窗外的華燈,忽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情。

    她的手機呢?!

    找遍了全身她都沒有找到手機,這才突然想到傅亦桓之所以會找到陸朝夕的家去,應該是早就已經打過她好幾個電話了吧。

    她把手機丟了,所以沒有接聽到電話。

    也因為這樣,傅亦桓才會聯想到她和陸朝夕在一起,做著些什麼事情……

    想到這裡,桑葚又氣又惱!

    就在這個時候,傅亦桓從大廈裡走了出來,他的手裡多出了兩個時裝袋。

    傅亦桓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把時裝袋遞給桑葚。

    「把衣服和鞋子換上。」說完他就關上了車門,走到了駕駛座上。

    桑葚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的確是濕了。她打開袋子,看到裡面是一套香奈兒限量款的裙裝,還有一雙普拉達的高跟鞋。

    傅亦桓開動了車子,許久也不見桑葚換衣服,就微微側過臉看著她。

    「怎麼不換?」他略微蹙眉,她難道就這麼留戀陸朝夕的衣服?

    桑葚淺淺地吸了一口氣看著他:「在車子上?」她之所以不換,是覺得在車子既不方便又很尷尬,反正都要回家了,她就想不換了。

    但是傅亦桓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她怔了怔。

    「傅明哲讓我們去他家,今晚就住那裡。」

    桑葚微愣住,腦中先是有些震驚,接而變得驚喜。她等了這麼久,總算是等到了機會接近傅明哲。

    「嗯。」她點頭,連忙脫下了襯衫準備換衣服。

    傅亦桓的目光沒有絲毫斜視,但是餘光仍舊看得到她的身影。

    他不知道剛剛桑葚和陸朝夕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是懷疑的。如果沒有發生什麼事情,為什麼桑葚會脫掉自己的衣服,換上陸朝夕的襯衫?

    想到這裡,傅亦桓微微皺眉,眉宇中閃過一絲不悅。

    桑葚沒有看見,換好衣服的時候車子已經停靠在傅家的別墅外了。

    下車,管家上來迎接桑葚和傅亦桓。

    「少爺回來了?張姨燒了你最愛吃的幾個菜,就等著你和桑小姐來。」

    張姨是傅家的保姆,呆在傅家已經有二十年了,傅家的下人們習慣稱呼桑葚為「桑小姐」,如同五年前她第一次到傅家時候他

    們稱呼的一樣。

    管家跟在他們兩人身後,偷偷看了一眼兩人的背影,不禁在心底想著,少爺和桑小姐不是離婚了嗎?怎麼今天還會一起回來吃飯?

    走近客廳,傅明哲已經在裡面等著了。

    他一見到桑葚,就讓桑葚坐到她旁邊的位置上。

    「桑葚啊,你能夠回來我真的很高興!」傅明哲心情大悅,他早上給傅亦桓打電話,詢問他和桑葚的近況的時候,傅亦桓話語雖然冷淡,但卻說明了他們現在在一起的事情。傅明哲聽說後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沉了下去。

    桑葚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在這個害死她父親的嫌疑犯面前,她是怎麼都無法真心實意地笑出來的。

    傅亦桓坐在桑葚的身旁,偌大的餐桌上只有他們三個人。

    「桑葚,我已經聽說了你們兩個的事情,既然你們又住在了一起,感情也很好,那趕緊選個日子,復婚吧!」傅明哲似乎很急不可耐,非得要桑葚和傅亦桓結婚才肯放下心來。

    桑葚察覺到了這一點,她心底的疑惑越來越深,傅明哲到底在心急什麼?

    但是她表面上仍舊是淡淡地回應:「我覺得現在這種狀態挺好的,復婚的事情,我想再考慮一下。」

    桑葚原本只是試探性的話語,她要看看她拒絕復婚傅明哲會是什麼樣子的反應。

    果然,下一秒,傅明哲的臉色就變了,瞬間沉了下去。

    「這是什麼話!你們兩個人也不小了,以前的四年的確是這小子虧待了你,你給他一個機會,讓他補償你。」傅明哲語重心長,話語裡更加透露出了迫不及待。

    桑葚的心咯登一下,傅明哲,一定隱藏著什麼秘密。

    但是她卻淺笑,仍舊是拒絕:「這件事情不急。這段時間亦桓剛剛回到傅氏也挺忙的,我…」

    「我們會盡早去辦復婚手續。」

    桑葚的話還沒有說完,傅亦桓冷淡地開口,從進門到現在他一直保持著沉默,是在注意桑葚的話語。

    桑葚不知道,她在試探傅明哲的同時,傅亦桓也在試探著她。

    他在看,她到底要幹什麼?

    當初是她答應回到他身邊的,而並非他強求;但是現在說到復婚,她每一次都是在逃避,每一次都有借口逃避。她,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

    桑葚朝他皺眉,用不解的目光凝視著他。

    她上一次不是跟他解釋過了嗎?他…他怎麼可以問都不問她就說要復婚了?

    「傅叔叔,我覺得這件事情還是……」

    「你在擔心什麼?」桑葚的話說到一半再一次被打斷,這一次,是嚴厲的口吻。

    她回頭看他,看到了傅亦桓眼中的探測和嚴肅,她的手心滲出了一絲絲的冷汗,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原本到了嘴邊的話語,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這就對了。」傅明哲看著傅亦桓態度堅定,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四年前我們傅家沒有給你一場婚禮,這一次雖然是復婚,但是我們得好好舉辦一場婚禮,讓全城的人都知道,你們是夫妻!」

    傅亦桓凝視著桑葚,他看見她目光裡不甘願,也有閃躲,似乎是在隱藏著什麼秘密。

    「婚禮的事情,我會交給秦晴去辦。你只需要當我的新娘。」傅亦桓驀地開口,眼神真誠,讓桑葚幾乎都不敢逃避了。

    她能夠拒絕嗎?呵呵,原來今天傅明哲讓她和傅亦桓回傅家來,不過就是威逼她和傅亦桓復婚罷了。如果她想要繼續呆在傅亦桓的身邊,繼續查找當年的真相,那麼,這場婚,她必須要結。

    指甲不自然地深深嵌入了掌心,幾乎要將指甲折斷。

    深夜。傅家。

    桑葚認床,今天睡在傅家難免失眠。她看了一眼躺在身側,輕輕環抱著他熟睡的傅亦桓,眉心頓時緊蹙了起來。

    她還愛著傅亦桓,她心裡清楚。除了那四年的不理不睬,他其實並沒有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而且這段時間,他對她好的過分,好到讓她總是會覺得心虛和愧疚。

    可是,她從一開始就是懷著目的接近他的,如果嫁給他,他總有一天會察覺到她的目的。

    這場婚,是結也不行;不結也不行…….

    她心底輕歎了一聲,從傅亦桓的懷抱中小心翼翼掙脫了出來,下床,想去樓下的廚房找些水喝。

    她推開。房門,要下樓的時候路過書房,書房的房門並沒有完全關上,從裡面透露出幾絲光線。

    這麼晚了,傅明哲還在書房?

    書房裡傳來傅明哲打電話的聲音,她原本不願意偷聽,但是在下樓的時候卻聽到了書房裡傳來了「桑承」這個字眼。

    桑承是桑葚的父親,在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桑葚本能地瞬身顫抖了一下。

    她原本已經走下了樓梯,現在又重新走上了樓梯,悄悄來到了書房門口。

    雖然桑葚知道,偷聽別人講電話很不道德,但是,傅明哲的電話關乎到她父親的死因,她必須要聽。

    「我給了你這麼多錢,你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現在警方在調查桑承的死因,都查到我的頭上來了!」

    桑葚覺得心口一窒,傅明哲給了電話那頭那個人很多錢,到底要幹什麼?

    是隱藏當年的父親死因的真相?還是其他……

    這時書房裡傅明哲打電話的聲音愈發激動:「現在桑承的女兒馬上要跟我兒子復婚了,我決不允許在婚禮正常進行之前,讓桑葚知道這件事情,聽到了沒有?!」

    話落,傅明哲掛斷了電話,桑葚連忙走到了一旁的洗手間裡躲起來,不讓走出書房門外的傅明哲看到她的身影。

    傅明哲走了出來,下了樓,桑葚仍舊心有餘悸。她深吸了一口氣,也下了樓。

    「傅叔叔,這麼晚了你還沒睡?」桑葚故意在樓下遇見了傅明哲,含笑問道。

    傅明哲看到是桑葚,立刻斂去了原本臉上的怒意,頷首道:「是啊,睡不著。你怎麼也下樓了?」

    「我來喝水。」桑葚拿了一杯水,喝了一口,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傅叔叔,聽說警方在調查我爸爸當年的死因?」

    她的口氣很平淡,彷彿只是隨口一說。

    果然,下一秒,傅明哲的臉色立刻變了,神經也緊繃起來。

    「這些沒有用的東西!當初桑承死的時候他們不查,到現在才查。竟然…竟然還查到了我的頭上!我和桑承一起合夥經營公司,我怎麼可能害死他!」

    話語一出口,桑葚愣住了。

    她以為傅明哲會避開這個問題的,沒想到他自己竟然說出了自己的嫌疑。而且…看他的樣子並不是在說假話。

    她的心揪了起來,佯裝不在乎地笑了笑:「傅叔叔你別在意,這件事情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傅明哲沒有察覺到桑葚的不對勁,很欣慰地頷首:「只要你和亦桓結婚好好地過日子,我也不會在乎這些事情。」

    桑葚嘴角扯了扯,表面平靜,心底卻亂成了麻。

    ***

    第二天傅亦桓沒有去傅氏,而是帶著桑葚去了婚紗店。

    桑葚心底不情願,原本想要拒絕的,但是一想到傅亦桓昨天晚上那嚴肅到涼薄的口氣,她只能平靜接受了。

    「要不要讓江唸唸來陪你選?」車子停靠在了婚紗店的門口,傅亦桓詢問桑葚。

    他並不知道桑葚和江唸唸之間發生了什麼,仍舊以為她們是無話不說的閨蜜,所以才問了一句。

    桑葚連忙拒絕:「不…不用了,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她原本就心不在焉,要是江唸唸來了,場面就更加亂了。

    話落,手背被傅亦桓的掌心覆蓋,他的眸子深沉,含著深情:「是兩個人。」

    桑葚一愣,心底那股愧疚感更加蔓延了開來。

    走進偌大的婚紗店,五六名導購小姐就一塊圍了上來,多半是衝著傅亦桓來的。

    她們認出了傅亦桓,有幾名沒有走過來的導購一直在旁邊拍照,桑葚蹙眉,看了一眼傅亦桓,他卻並沒有要組織她們拍照的意思。

    「傅先生,您來挑選婚紗嗎?」一個導購小姐上前,熱情地遞給了桑葚和傅亦桓兩杯水。

    「嗯。」傅亦桓面對熱情只是冷淡回應,除了對桑葚之外,他對任何人都是冷漠的。

    「我們這裡的婚紗都是米蘭高定的,每一件都是獨一無二。不知道您未婚妻是什麼樣的身材?」一名導購小姐上前,看都沒有看桑葚一眼,兀自說道。

    其實從一進門開始,她們都注意到了傅亦桓身旁的桑葚,但是都不覺得傅亦桓是帶她來選婚紗的。畢竟上次隱婚的事情鬧得那麼大,後來這兩人還離婚了,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復婚呢?

    所以,她們只當桑葚是作為朋友來幫忙參考的。

    誰知道坐在沙發上的傅亦桓卻淡漠地指了指桑葚,開口:「她人就在這裡。」

    話一出口,桑葚看到導購小姐們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有幾個人還甚至開始竊竊私語:「要是把傅亦桓和前妻挑選婚紗的照片放到網上,那可就火了!」

    桑葚不悅地皺眉,看向傅亦桓。奇怪的是,他也聽到了,但是根本就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或許,他原本就打算公開吧。傅家舉辦婚禮,就算不公開,也足以轟動全城。

    桑葚苦笑,已經被導購小姐帶著去選婚紗了。

    導購小姐給她選了一件長袖的婚紗,袖子是蕾.絲布料的,說是能夠襯托出桑葚的氣質。桑葚苦笑,她並不在意婚紗如何,四年前她嫁給傅亦桓的時候,別說是一件婚紗了,就連一聲祝福都沒有。她照樣還是撐過了四年歲月。如今有了一件華麗的婚紗作為嫁衣又怎樣?

    她真的能跟他走到白首嗎?

    想到這裡,她苦笑,在導購小姐的驚歎聲中走到了傅亦桓的面前。

    桑葚有些不自然地朝傅亦桓笑了笑:「這件…好嗎?」

    傅亦桓原本是娛樂圈的人,什麼樣地美女沒有見過,但是當他看到桑葚穿上婚紗的那一刻,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他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眼角有一絲戲謔。

    「很美。」

    讓傅亦桓說出這兩個字不容易,一旁的導購小姐都羨慕地摀住了嘴巴。

    桑葚原本緊張的心也因為這一句話而放了下來。

    她方欲走到傅亦桓的身旁,他的手機卻忽然響了。

    電話那頭是秦晴焦急的聲音:「傅先生,剛才蘇晗的經紀人宋意打電話來說,蘇晗現在在經貿大廈的頂樓,她要自殺!」

    桑葚沒有聽見電話那頭說的是什麼,但是她卻看見傅亦桓的眉心緊皺了起來,神色不悅。

    「她要見您,還有桑小姐。說是…是桑小姐逼她自殺的!」

    話畢,傅亦桓抬眼看了一眼毫不知情的桑葚,平靜地回應秦晴:「知道了,我馬上過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桑葚覺得有些不對勁。

    「蘇晗自殺,說是你逼她的。」傅亦桓的眼眸深沉,看著桑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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