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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31 你毀了我女兒的婚禮,憑什麼讓你好過?(二更4000) 文 / 蘇清綰

    附院,急救室外。

    桑葚此時雖然是坐在急救室外的椅子上的,但是她覺得整個人一點力氣都沒有。

    強烈的自責心籠罩著她,她倒抽了一口氣,咬緊牙關,眼睛死死地盯著急救室的門。

    趕來醫院的人寥寥無幾,宋家只來了宋父一個人,宋母不是祁陽的親身母親自然不會來,而宋若與剛剛經歷了這麼大的痛苦,現在已經狼狽不堪。

    偌大的醫院走廊上,只有桑葚,宋父,還有傅亦桓三個人在等著祁陽出來。

    傅亦桓是因為擔心桑葚有所不測所以才陪著她來的,縱然她將他推開,不讓他靠近,但是他仍舊站在她的身後輅。

    傅亦桓看著桑葚痛苦不堪的樣子,心底很不是滋味。但是他卻無能為力,畢竟誰也鬥不過死亡。

    急救室的門被打開,桑葚聽見了打開門的聲音,想要走上前去,但是腳下一空倒在了地上。

    傅亦桓幾步上前連忙將她扶起,但是她剛剛站直了身子就甩開了傅亦桓的手,連一句話也沒有給他。

    傅亦桓蹙眉,現在桑葚對他,是到了連說一句話都覺得厭惡的程度了。

    「祁陽怎麼樣了?!」桑葚上前緊緊抓住了陸朝夕白大褂的袖子,聲音顫抖。

    陸朝夕知道桑葚情緒激動,他眉心緊緊皺在了一起,有些事情,他也不能為力。

    「你說話啊!!」桑葚聲音尖銳,劃破整個醫院的走廊。

    「桑葚,你冷靜一點!」傅亦桓上前,抓住了桑葚的肩膀強迫她鎮定下來。

    但是桑葚卻是拚命掙扎,亂揮手臂:「冷靜什麼?!傅亦桓,你沒有資格在這裡讓我冷靜!如果不是你推祁陽,他也不會病發,你是兇手!殺人兇手!!」

    桑葚難以自持,臉色漲紅,她因為過度激動,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這種痛苦,只有真正經歷過的人才能夠體會,桑葚的舉動在旁人看來可能是像個瘋子一樣,但是只有她自己才明白,祁陽為了她而去鬧的婚禮,最後卻在婚禮現場病發,她的心裡除了愧疚之外仍舊是愧疚!

    傅亦桓臉色頓時沉了下去,他將桑葚狠狠地拽住,但是下一秒,桑葚的身子卻被陸朝夕拽了過去,陸朝夕將她護在了一旁,伸出手臂將她輕輕攬住,不讓傅亦桓傷害她。

    因為陸朝夕看到了傅亦桓眼中的怒火,也只有陸朝夕才看得出他的憤怒,他們從小到大都是對方最大的競爭對手,他瞭解傅亦桓甚至比瞭解自己還清楚。

    陸朝夕攬住了桑葚,這一次桑葚卻北郵拒絕。

    沒有其他原因,只是因為桑葚不想跟傅亦桓再有任何的瓜葛。

    「傅亦桓,桑葚只是情緒太過激動了,你難道要對她動怒?!」陸朝夕義正詞嚴,話語嚴厲。

    傅亦桓眼底儘是隱忍,陸朝夕的話提醒了他,眼前這個女人是桑葚,他強壓制下自己的怒火,指節幾乎都被捏的泛白。

    陸朝夕鬆開了桑葚,看著桑葚那張迷茫的臉開口:「祁陽病發和傅亦桓全無關係,他的癌細胞早在半個月前就已經開始擴散,現在病發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陸朝夕開口,並不是為傅亦桓辯解,只是不希望桑葚再過分激動。

    桑葚深吸了一口氣,她知道現在糾結這個問題根本沒有任何意義,所以她便又拽住了陸朝夕的袖子,用近乎哀求的語氣對他開口:

    「求求你,告訴我祁陽到底怎麼樣了,好不好?」

    桑葚的話帶著哭腔,她心底的苦澀已經蔓延到了全身,就連指尖都能感覺到那份難受。

    陸朝夕眉心緊鎖,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宋父終於說話了。

    「陸醫生,祁陽到底怎麼樣了?我是他的父親,我有權利知道。」

    「父親?宋伯父,恐怕你的父親已經做不成了。」陸朝夕只冷冷扔下一句話,將白大褂脫下,連同口罩一起猛地扔給了一旁的助理醫師汪洋,自己則什麼話都沒再說,闊步疾走離開了。

    桑葚聽見了陸朝夕離開的腳步聲,心底一陣侷促不安。

    他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你的父親已經做不成了?」……

    當桑葚正在思慮的時候,下一秒,她的腦中像是閃過了一道閃電一般,頓時明白了一切!

    「祁陽……」桑葚真個人像是瘋了一般跑向急救室。

    傅亦桓擔心她出事,闊步跟在她的身後以防她摔倒。而此時的宋父,久久沒有反應過來,仍舊僵持在原地。

    當桑葚跑到急救室的時候,裡面正在清理的護士都嚇了一跳。

    「桑葚姐?你不能進來,現在這裡還沒有清理!」簡心是這場急救手術的護士,她看到桑葚的時候硬是愣住了。()

    桑葚卻是不管不顧地一路跌跌撞撞跑到了手術台邊上,當她的手觸碰到祁陽冰冷的手背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奔潰了。

    「祁陽…你沒有死….你只是睡著了對不對?」桑葚

    tang聲音顫抖地厲害,她用兩隻手將祁陽的手緊緊地握住,將他的手背貼在自己的臉龐上,企圖用自己的溫度去溫暖祁陽。

    手術台上的祁陽沒有絲毫反應,傅亦桓看了一眼一旁的儀器,他已經停止了呼吸,他的臉色煞白,沒有絲毫血色,是已經死亡了。

    傅亦桓低頭看著那個已經癱倒在地上的女人,眉心不自覺地有蹙在了一起。

    祁陽的死給她帶來的巨大打擊他或許不能夠理解,因為他沒有感受過祁陽給她帶來的溫暖。

    在桑葚最脆弱最無助最絕望的時候,當桑葚的生命裡只有傅亦桓帶給她的陰霾和陸朝夕帶給她的欺騙的時候,祁陽出現了,他帶給她的溫暖,這輩子沒有人可以比。

    桑葚的眼淚拚命地往下掉,心口的窒痛讓她一時間難以呼吸,但是她緊緊抓住祁陽的手仍舊沒有鬆開。

    「祁陽,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你睜開眼睛啊……」桑葚聲嘶力竭的吶喊最終變成了沙啞的呢喃,她無助的樣子讓傅亦桓的眼睛看的刺痛,他很想伸手抱抱她,但是剛剛伸出的手卻停頓在了半空中,最終收回。

    第一次,傅亦桓覺得對桑葚是那麼無能為力。

    桑葚看不到祁陽此時的容顏,但是她卻知道他現在「沉睡」的樣子一定很無力,很蒼白。

    想到這裡,桑葚只覺得心口更加疼了,那種尖銳的刺痛,比任何時候都要盛。

    這段時間她經歷地太多太多,從姑媽的死到被綁架再到眼睛的失明,最後是祁陽的離開,都讓她痛不欲生。

    她身體已經不堪重負,此刻只覺得下腹很痛很痛…….

    「桑葚,你冷靜一點,他已經死了!」傅亦桓看到桑葚臉色煞白,知道她身體已經承受不了了,終於忍不住上前拽住了她的肩膀。

    桑葚的聲音已經哭得沙啞,她已經沒有力氣去掙扎,只是痛哭:「他沒死…祁陽不會死的。」

    傅亦桓俯身將她緊緊抱入了懷中,他的眼眶通紅,俯身輕輕吻上了她的髮髻,只希望她能夠冷靜下來。

    桑葚沒有掙扎,只是到吸著冷氣。

    她喃喃自語的樣子讓傅亦桓不安。

    「祁陽,你還那麼年輕,那麼優秀,你怎麼可以離開……你走了,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祁陽,你說過這個世界上沒有人關心你,不是的…我關心你啊…」桑葚仍舊死死地抓住祁陽的手臂不肯放開。

    「桑葚,夠了!」傅亦桓感覺到了懷裡女人身體顫抖地越來越厲害,她話語凝噎,聽上去呼吸很不順暢。

    他低聲喝斥,桑葚卻充耳不聞。

    傅亦桓將桑葚從地上一把抱起,但是她的手仍舊緊緊抓著祁陽,一刻都不曾放開。

    「你放我下來….我要陪著祁陽…」桑葚已經沒有力氣去掙扎了,她只能夠低聲哀求。

    她抓著祁陽的手,傅亦桓寸步都不能夠移動,就在這個時候,陸朝夕回來了。

    他已經換上了乾淨的白大褂,走到了手術台邊,看到桑葚和傅亦桓此時保持的怪異姿勢的時候,不禁擰眉。

    「桑葚,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祁陽在去世之前留下的最後一個願望就是把眼角膜移植給你,你現在要做的,是幫他完成這個心願,這樣他才能夠安心離開。」陸朝夕一向都是相信科學的人,但是在這件事情上,他為了勸服桑葚不得不這樣說。

    話落,桑葚臉色僵了僵,祁陽,那個笑起來很溫暖很溫暖的大男孩,直到死還在想著她,想著給她留下一對眼角膜,讓她能夠重見光明……

    她在傅亦桓的懷中,緊緊拽住了傅亦桓胸前的衣領,低聲抽噎直到哽咽。

    「不行!」桑葚還來不及說什麼,宋父忽然衝進了急救室,狹小的急救室內氣氛一下子僵持了下來。

    陸朝夕臉色沉了下去,他走到了宋父的面前,強迫自己冷靜開口。祁陽是他最關照的師弟,不僅僅因為他有驚人的才華,更是因為祁陽的性格和待人接物都很好,他的離開,陸朝夕一樣痛苦不堪。

    「宋伯父,這是祁陽自己的意願,你沒有資格不允許。」陸朝夕咬字很緊,幾乎是在警告宋父。

    然而宋父卻是瞥了一眼躺在手術台上「沉睡」的祁陽,臉色沉了沉。

    「捐獻器官都需要紙質證明,陸朝夕,你有嗎?祁陽臨死的時候說的話,根本不算數!我是他法律上的監護人,有資格為他保留一個完整的身體。還有…….」宋父的目光忽然落在了桑葚的身上,眼神略微瞇了一下,「這個姓桑的女人破壞了我女兒的婚姻和未來的幸福,我們送家憑什麼要給她一對眼角膜?!」

    宋父的一席話讓在場的人都怔住了,陸朝夕的臉色鐵青,他在祁陽臨時的時候答應過他一定會幫他達成這個心願,但是卻沒有想到宋父這一關。

    陸朝夕的手漸漸握成了一個拳頭,如果眼前的宋父不是長輩的話,他一定會一拳打過去!

    此時疲憊不堪的桑葚在傅亦

    桓的懷中掙扎,傅亦桓將她放在了地上,她深吸了一口氣,朝著宋父聲音傳來的方向開口:

    「你什麼時候把祁陽當成過你的兒子?!你知不知道祁陽活著的時候生活地有多麼痛苦?他甚至住在實驗室裡,因為他沒有家可以回……他跟我說過,他沒有家人也沒有朋友,他和我一樣可憐到悲慘,可是他才二十出頭啊,他的人生不是應該在家裡人的保護下度過的嗎?你那個時候在哪裡?!現在他死了你卻還利用他來報復我,就因為我破壞了你女兒的婚姻。宋若與是你的女兒,那祁陽就不是你的兒子了嗎?!!」桑葚一氣呵成的質問聲讓她的身子都在劇烈地顫動。

    宋父被桑葚說的滿臉通紅,畢竟現在祁陽仍舊躺在手術台上,什麼難聽的話宋父也說不出口。

    桑葚咬了咬牙,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祁陽的眼角膜,我不會要!」

    「桑葚!」

    「桑葚!」

    桑葚的話落,傅亦桓和陸朝夕幾乎是異口同聲開口,他們臉色出奇地一致——面色鐵青。

    桑葚的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指甲幾乎都要被自己折斷。

    「我知道祁陽的眼角膜可能是我唯一的機會,但是,我不希望祁陽在死後還因為這件事情而遭到自己家裡人的記恨。他這輩子沒有感受過家裡人的溫暖,我不希望他死後也一樣痛苦。」桑葚深吸了一口氣,「這是我唯一能夠為祁陽做的。」

    話落,桑葚幾乎都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被狠狠刺了一刀,很疼很疼。

    她並不是傻子,不想放棄這個機會。可是……她不想再糾纏下去了,她只想安安靜靜地生活,就算自己永遠看不見…

    (ps:我絕對不會說這章我是一邊哭一邊寫的,嚶嚶嚶,綰綰脆弱的小心臟啊!!寫完後看了一遍心還是很疼很疼,祁陽,謝謝你曾經出現過我的筆下。默默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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