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57.徵羽（08） 文 / 顧詩

    鼓掌聽歌為拿獎的歌手祝福，時間一點點過去，徵羽音樂大賞頒獎典禮也終於到了最**——接下來，該頒發的就是最為人所關注的「最佳新人歌手」了。

    頒獎嘉賓是這一屆評審委員會的主席與上一屆的「音樂關懷年度風雲人物」，cesare周的父親周平。

    主席與周平也算是多年好友，兩人在業界又都是一言九鼎的人物，平平兩句話便有看遍人世沉浮之感。

    「周平啊，我記得當年阿樂還才那麼一點點高，我每回去你家他都在客廳裡練鋼琴。看見我來了，還會偷偷地從琴凳上溜下來，拉著我的衣角問『楊伯伯，你今天是來找我爸爸去喝酒的嗎？』」

    「我以為他是不高興我拉著你出去吃飯，所以連忙搖頭，說不是。沒想到他倒低下了頭，繞著我轉了好半天才抬起頭來說話，『楊伯伯你還是帶我爸爸出去喝酒吧，這樣他回來就不會因為我沒練好曲子發脾氣了。』」

    「哈哈哈，」周平撫掌大笑，「我說當初你怎麼那麼熱心，每個星期都要和我去外邊小館子吃餐飯，寧肯自己付賬也不在我家吃個便飯就算了，原來是為了那小子。」

    「說起來也怪不得阿樂，那時候他才多大呀，站起來也就比鋼琴凳高了一個頭，連琴鍵都夠不著，你就逼著他練莫扎特的《巴斯蒂安與巴斯蒂娜》。」楊主席寬厚為懷，說起小輩總還把他們當孩子，言裡話外總要為他們撇清，彷彿怕周樂回家後還要受父母責罵。

    「不小了，莫扎特寫《巴斯蒂安與巴斯蒂娜》也才六歲，藝術上的事情，有沒有天分是很早就能看出來的。」周平負著雙手微微一搖頭，言語間若有憾意，不知道是不是為兒子並未能在歌唱事業上走得更遠而傷心。

    而原本得意地挺直背脊顧盼左右的cesare周聽著老爺子的話，登時就跟個被針紮了的氣球一樣，委頓下來，同時恨恨地瞟了眼江陵這邊。

    楊主席手指點點他，「你呀，還是鴨子到死嘴巴硬，死都不肯說阿樂一句好話。」

    這倒是事實，cesare周在音樂上雖然並未有多高的成就，但也算比肩同儕，若不是有周平這樣一個嚴父與一直把他與周平相比的眾媒體，也許他不至於好勝心這樣強，以至於近年來的心思都用不到正道上來。

    一方面身負音樂世家的榮耀，擁有一個眾人難以企及的平台，另一方面自然也要承擔這頂金燦燦的皇冠所帶來的壓力與挑剔——這世間，從未有什麼是真正的不勞而獲。

    「好了，我們這些老友閒談還是放到台下去說吧，不然大家要嫌我們老古董一開口就是『二十年前』了。今天的晚飯還沒想好要吃什麼呢，哪有那麼多閒心去想二十年前。」楊主席笑著拍拍老友的肩，轉換話題，「還是趕快把獎給頒了吧，不然我這老骨頭都要站不住了。」

    大家轟然而笑。

    燈光彷彿亮了些，周平也笑著搖搖頭，拆開手中的信封，「2013年徵羽音樂大賞的『最佳新人歌手』，周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