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206.故人歸（04） 文 / 顧詩

    等門被完全合上，沈湄才開口，「第二輪淘汰賽的規則基本和前一輪一致，隨機組合，隨意表演，自己定上場順序。唯一的改動是，這一次不能單人晉級帶動團隊晉級了，一個組合裡，只要一個人達不到要求被刷下去，其它的所有人也同樣的連坐，一起被淘汰。同樣的，沒有復活賽。」

    啊？！沈湄這短短兩句話帶給她們的震撼可要比之前那些話大的多，大家面色大變，但不知為什麼，這一次卻沒有眾人面面相覷的景象出現，大部分人都咬著唇低頭緊盯著面前的地面，彷彿是特意要避開其它人的目光一般。

    規則雖然只改了一處，卻幾乎顛覆了整個賽制。這一次，大家擔心得不再是能不能說動強者與自己組隊，而是自己會不會被弱者拖累，不，不止是弱者，即使是強者，也會有偶爾的失誤和失態，能夠完全信任的，只有自己——那些曾為了共同的利益之爭而在短期內建立起來的微薄友情，頃刻之間，就這樣被徹底粉碎。

    「我要第一個上場！」

    沈湄調轉目光看過去，發現那是一張並不太令人印象深刻的臉。她輕輕地冷笑了一聲，並沒有如之前那樣毫不容情地斥責，因為，這一句話並不是說給她聽的。

    果然，沉默的人群彷彿被這一聲喚醒，紛紛表態，「我選十號！」「十八是我的幸運數字。」「我比較喜歡六號。」「二號，二號，我要二號！」，很快那一聲聲的呼喊就交雜成了嘈雜的噪聲，如菜市場般的紛繁中根本聽不真切那一個個蹦出來的數字，但沒有人停止喊叫，彷彿只要自己喊出了口，就能夠按照那個順序上台。

    莊雲裳站在前排，雙手抱肩，扭頭望了眼群情湧動的眾人，用鼻子哼了聲，「搶什麼呀，放心，這一次我讓你們選完了我再選。」少女明艷驕傲，容華婉麗，整個人身上彷彿有光華流動，當得起「顧盼神飛」幾個字，她對著沈湄雙眉一揚，「還有事嗎？沒事我先走了。」

    「請便。」

    沈湄做了個手勢示意自便，剩下的人卻沒辦法不情緒波動，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神氣什麼呀，不過才第一場的淘汰賽結束而已。」

    「那口氣，倒好像我們先選擇號碼是害怕排在她後面一樣，她以為她有多厲害，排在她後面就一定會輸嗎？之前不過是因為大家第一次上台有點緊張罷了，倒讓她撿了個漏！」

    「可不是，她還以為自己實力強得不得了呢，瞧瞧那雙眼睛，簡直恨不得長到頭頂上去了。」

    「人家可是要做『冠軍』的人呢，當然要跟我們劃清界限。」

    「噗，這種話還是等她拿了冠軍再來說吧，現在就急著昭告天下，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我倒要看看到時候她是怎麼哭的！」

    這些美麗的少女衣著華麗，五官動人，年輕的臉上沒有一絲皺紋，眼底的陰鬱與嫉妒卻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般蔓延，覆蓋住了所有的光彩。

    那一聲聲的冷笑與中傷壓抑卻不隱蔽，始終保持著一個能夠被人聽見卻聽不出究竟是從哪裡傳出來的音調。

    莊雲裳耳聽著這些剛剛還號稱「大家庭」的「同伴」的言辭，並沒有回頭，只輕輕一笑，抬頭挺胸地拉開了緊閉著的大門——沙礫永遠嫉妒它們中的金子，因為它們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成為金子。

    這個道理，她從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了。

    唾罵和指責從來都不能阻擾她前進，她也從不曾分神片刻去注意那些根本不可能和她站到一個水平線上的人，她莊雲裳的眼中只看得到旗鼓相當的對手，比如說——郁遙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