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226.十二玉樓空更空(07) 文 / 顧詩
鄭頤青年時期雖因為社會變蕩而不得已丟下過手中技藝一段時間,但恢復高考的那一年她就考入了大學,之後投身娛樂圈,一直以優雅高潔的形象而被大眾所欣賞,星途坦蕩,《沉歌》上映之後她戛納封後,更是達到了個人事業的最高峰。
誰也沒有預料到,如此美人,竟會在c城第一屆春節聯歡晚會上壓軸過後飛離祖國,在加拿大溫哥華的公寓中獨自自縊身亡。
因為鄭頤終身未嫁,身後也並無子女,所以她的葬禮是由圈中好友共同操辦而成的。那一天陰雨連綿,圈中天王卻齊齊到場,雲集扶柩,甚至還有許多影迷自發而來,神情肅穆地跟隨在靈車之後,低頭哀悼,一路跟隨到c城陵園。
陳果那一天也在現場,據她書中扉頁所言,「是日冷雨淒風,來者卻均未打傘,皆身著黑衣,胸佩白花。長街十里蜿蜒於青山之上,肅然無聲,只草木含悲、風雲動容。依其好友之言,鄭頤墓碑只刻『別』之一字,憶其芳容,潸然而淚下。」
顧挽挽之後在清河影視與已八十高齡的導演深談了一番,兩人不免又齊齊歎息了一番,感慨故人易去。尤其是導演,他對鄭頤素來愛護,視之如女,此番修復《沉歌》膠片,多少也有些告慰鄭頤英靈的意思。
把碟片交給挽挽時,他長長地歎了口氣,「我怎麼也沒有想到鄭頤竟然會那麼想不開,讓我老頭子白髮人送黑髮人。說到底,那孩子還是心氣太高,情深不壽,慧極必傷啊。」
聽導演之言,彷彿鄭頤自殺別有隱情,挽挽正遲疑著要不要問的時候,導演卻又搖了搖頭,拍了拍她的手,「不說了,不說了,有些話既然我二十年前都沒說過,現在再說又有什麼意思?小姑娘主題曲就拜託你們了,當年我們片子出來後就對主題曲不太滿意,但為了趕戛納參賽日期,也沒來得及換。我一直尋思著要找人重唱一遍,可片方不肯出錢,我也沒找見合適的人,還是在今年晚會上,聽見你們那孩子的聲音,我才下定了決心。拉著老臉找了一圈人,好不容易把錢籌夠了,又賣了點家當,總算把片子給折騰好了,這樣我日後見到阿頤也就安心了。」
「老爺子,您……」挽挽喉頭發澀,「您這話說得,我們都是您的晚輩,有事您說句話就成了。難得您那麼喜歡嘉諾,過兩天我帶他來見見您,讓他也去給鄭頤老師上柱香。」
「你們有心了。」導演大咳了兩聲,端著旁邊的茶杯喝過一口茶,這才說出話來,「阿頤當年要是沒那麼傻,現在子孫恐怕都該成群了,早該有小孩子來叫我太爺爺了,又哪至於現在她墳前連一個上香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