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237.剖開誰的心(07) 文 / 顧詩
相面是玄學一支,他自然不可能支支精通,但程季航既然問道,他就絕不能否認,何況看相是最好糊弄過去的,他眼睛一亮,頓時就拉起了衣袖,「程總你的面相最好不過,天圓地方,人中深長,面有……」
季航擺擺手,「不用說那些,就說你能從面相看出我接下來要說什麼嗎?」
相面又不是時光機器,怎麼可能預料到人將會說什麼,程季航這句話擺明了刁難,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應承下來——一個人接下來要說的話變數可太大了,尤其是在要說話的人態度還那麼不配合的情況下,他不能胡亂張口。()
季航彷彿是早預料到他的無能一般,也沒等他的回答,譏誚地一笑,「你會看手相嗎?」
看手相和相面通常都算在同源裡,會相面的一般也都會看些手相,然而這一次他已經不敢再一口答應,只謹慎地點了點頭,「略懂一些。」
「那你能從手相看出我接下來要做什麼嗎?」
季航幾番語中帶刺,長眉微挑,漆黑如墨的眼瞳中有一抹彷彿與生俱來的冷笑。
他終於後知後覺地察覺到,面前這位年輕的公司總裁併不如同最初相見時那麼的好相處,他看著被壓在程季航如彈琴般敲擊著的手指下的、裝著自己這些年來所有榮譽證書的紙袋,開始懷疑他的面談根本就是一個錯誤。
程季航冷冷看著對面已經略有些侷促不安的員工,薄唇凜然一彎,「我接下來要說的是,」薄薄的唇緩緩張開,冷冷一喝,「滾!」
他全身一震。
「我接下來要做的是……」原本在紙袋上輕輕敲擊著的細長手指瞬間改敲為抓,手腕微微一用力,那本裝著無數張廉價而單薄的金色的獎狀的牛皮紙紙袋被拋出了窗外!
36樓外的寒風刮過,重量不重的紙袋在空中略停了數秒,裡邊背面是白色的獎狀從開口處往外出溜,眼看就要岌岌可危地掉了出來被風吹得滿地都是了,那風卻又突然停了,紙袋在重力的作用下直接落了下去。
他的面色已然慘白,程季航卻還不肯閉嘴,「你不是喜歡水麼?『地有四勢,氣從八方。乘風則散,界水則止』?呵,這窗子外面正好有一個人工湖,倒剛好都掉水裡去了。36樓,一百二三十米,五秒就能落到底,就算算上空氣的浮力,滿打滿算也不過一分鐘,那麼差的紙張可經不起水泡,你是打算立馬下去撿呢,還是在這再坐會兒?」
已經走上了社會卻還對在學校裡獲得的小小的獎狀念念不忘、視若珍寶,固然有些讓人瞧不的態度卻也已經完全超出了正常社交的範圍。
他幾乎是刻意地在令對方難堪,不但要至對方的**於死地,還要摧毀他的精神防線,要惡毒地品嚐著對方的羞憤愧怒。
挽挽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卻沒來由地身上一寒,她想起了某個人對季航的形容,他說季航是雪夜裡獨行的黑豹,動作優雅而殘忍,在用牙齒撕破獵物的喉嚨之前,一定要羞辱玩弄一番才肯殺死它們。
她一直知道季航很危險,卻直到今天,才看見了他隱藏的利爪與銳齒。
程季航三個字,在商場上令敵手聞風喪膽,靠得絕對不僅僅是祖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