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267.決裂（02） 文 / 顧詩

    不知記者們是有意還是無意，即使在這種大家都爭搶著湧上前搶新聞的時刻，他們還是為狂怒的歌迷們讓出了一道小小的縫隙，讓那些尖叫謾罵的小女生們能夠走上前，撕扯著郁遙岑的頭髮和衣服。

    好在「sing！」節目組的保安們很快地反應了過來，紛紛擋在郁遙岑身側，用雙手阻擋著靠近的記者和歌迷，甚至不惜出聲厲叱。但即使是這樣，他們也依然步履維艱，圍阻地憤怒的歌迷太多，被遠遠拋過來的西紅柿和雞蛋也太多，穿著公益白t恤的少女的額間、肩上、衣服上很快就沾滿了粘液和破碎的水果汁液。

    郁遙岑低著頭，任由自己小小的身板在旁邊健壯的黑衣保鏢鐵箍似的手掌裡來回晃蕩——她不能哭，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哭。

    可是她又怎麼能不想要哭呢？她也不過是個才二十歲的女孩，考試升學，玩鬧歡笑，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中她都是父母眼中的乖乖女、同學眼中的好夥伴，從未做過任何出格的事。

    她並不曾經歷風浪，更不曾落到過這樣一個彷彿所有人都在否定、都在譴責她的境地。

    她從未這樣孤立無援過，從未這樣——好像一個人站在整個世界的反面一樣。

    她曾以為對江陵的告白已經耗盡了她所有一往無前的勇氣。

    是直到那一刻，郁遙岑才真正地明白了什麼叫做「萬難之後還有萬難」，這條漫漫長征路，她才剛剛踏上征途。

    彷彿終於想明白了些什麼，清嘉的少女伸手緩緩抹去了額角的雞蛋液和西紅柿殘渣，微微閉了閉眼，霍然抬高了下頜——既然未來還有著數不清的艱難險阻，她又怎麼能現在就倒下？她或許柔弱，卻從不軟弱。

    郁遙岑的骨子裡其實是和江陵有點像的，都是寧折不彎的性子。

    但歌迷和記者們並不買賬，見到一直龜縮在保安背後的女主角終於停止了脊背抬高了頭，反而紛紛地興奮起來，努力地把長長的話筒塞到她的口邊去。

    「郁遙岑，你和江陵的緋聞是真得嗎？是在比賽之前還是之後才發生的？」

    「你覺得這算潛規則上位嗎？江陵除了在場上幫你外，私下裡有沒有委託其它的評委照顧你？」

    「『sing！』的冠軍人選是不是早就已經內定了？」

    「你對於其它的遭受不公對待的參賽選手沒有什麼想要說得嗎？」

    「郁小姐，根據我們的可靠消息，你在參賽前曾擔任江陵的全國後援會會長的職務。從歌迷到偶像的女朋友，想必你有頗多心得，不知道你能不能詳細地對我們講述一下事情發生的經過，也要為後來者提供一點兒經驗嘛。」

    「葉然不是你的好朋友嗎？她是不是也是茶的哪位成員的女朋友啊？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呀。」

    ……

    當那一個個尖銳的問題變得越來越戲謔、越來越具有調戲的氣質的時候，一個站在外場用力掄直了雙臂把雞蛋和西紅柿丟進來的歌迷終於拍拍手，伸手攥住了一條從半空中垂下的細線，微微瞇起了雙眼，屏息地等待著騷動的中心經過她的眼前。

    沿著細線看上去，另一頭的籃子中裝滿了大小不一的鵝卵石。

    生硬而冷酷的光芒在陽光下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