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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二十回 心角勾纏義本空 得失往復無常數 文 / 阿禹

    夜色深沉,河洛城中的居民們早早歇下,他們不會料到今夜將會發生怎樣的巨變……

    巍峨的神殿矗立在鯀的面前,鯀心中也難免緊張,或許是命運把他推上了這風口浪尖,他知道,自己不能後退,即使失敗了,仍然會有無數的人前仆後繼的沿著這條路走下去,推動他們的是無數掙扎呼號的人類。()

    天空中五色霞光一閃,鯀隱隱聽到神殿門口人族侍衛的喊聲:「伏羲大神到————!」鯀心中暗喜,他知道,機會來了!

    光影晃動間,鯀融身入土,從土地中向神殿基座穿行而去。

    趙公明此時也很緊張。雖然不是行動的直接執行者,他卻更加的患得患失,所有在神殿基座內部巡防的修士,除了自己人外,都被他以各種各樣的借口調離了要害,餘下的南閣眾弟子卻得到命令,發現任何異常都不許聲張,必須報告給他來決斷。一切就緒之後,趙公明鬆了一口氣,只等主角登場了,但伏羲的突然到來卻令他心神大亂,然而預想中的訓斥並沒有發生,伏羲顯然察覺到神殿防衛的鬆弛,卻只是微微一笑,逕自走入殿中。

    一柱朦朧的紫氣從天頂無盡深遠處垂下,灌入神殿,東皇太一聚納天地間的能量,溫養自己乾涸的本體,而神識緊緊纏繞著息壤,一刻也不放鬆。伏羲的到來讓東皇太一心情跌入低谷,東皇發現幾萬年的交情竟然不如自己的一個忠心弟子,這種深夜的造訪對於東皇太一來說,其意義不言自明。

    「伏羲……,此來何事?」東皇太一心中五味雜陳,但語氣卻極其淡泊,不露絲毫情緒。

    「殿下,您功力損耗過度,伏羲寢食不安,特來助殿下聚納能量,恢復功力!」伏羲躬身言道,語氣自然懇切,沒有絲毫破綻。

    「……,好吧!助我聚納能量即可。」東皇雖然心中不快,但此時此刻勢不能與伏羲撕破臉皮,只好答應,料想無論伏羲為了奪取息壤用出何種招式,在自己壓倒性的實力面前,終究要功虧一簣。

    伏羲聞言淺笑,在距離東皇十丈左右的地面坐下,手撫伏羲琴,十道力軌頓時出現在天上地下,將方圓千里的游離能量導入紫氣柱中,使得東皇的聚納速度提高了一倍有餘,而分佈在大地中的五道力軌挾著能量隱隱將東皇的神識與息壤隔絕開來。

    東皇心中冷笑一聲,但並不形於色,任伏羲施為,更乾脆將神識收回本體,全力趁此能量充沛之時恢復功力。

    鯀艱澀的穿行在神殿基座的土石之中,片刻之後,便來到基座中心處,一間小小的空室中,息壤凝成的紫色圓珠靜靜的沉於室中心的小几之上,散發著詭異的青紫光芒。以鯀的功力自然不知道,此時竟有四縷神識默默觀察著他,但他即使知道,也不會停下腳步。用微微顫抖的雙手捧起紫珠,四周仍然是那麼安靜,鯀長出口氣,不顧一頭一身的冷汗,裹起紫珠,又融入土中,急急向南方遁去。

    伏羲和東皇將二人所有伸出的神識收回體內,東皇笑道:「你既然來了,就多陪我一會吧!盡早恢復功力是如今第一要務!」

    伏羲也從容微笑道:「殿下有請,伏羲敢不從命?」說罷繼續鼓琴助東皇行功不提。()

    陸壓見與那小孩兒語言不通,正欲以手勢表達,卻感到腰間葫蘆微微一晃,一條藍煒煒的光絲從葫蘆口鑽出,刺進小孩額頭的藍玉中,隨即又收回,轉而向自己額心奔來,陸壓心中一動,似有所悟,也不阻擋,任那光絲鑽進自己額中,瞬間,他感覺自己腦海中多出一些東西。這時,那小孩又把剛才說的言語重複了一遍,陸壓驚覺自己全然可以聽懂那孩子的話,心中對葫蘆的異變又多了幾分留意。

    那小孩卻是說道:「你……是從哪裡來?」

    陸壓定了定神,臉上堆起笑容,用新出現在腦海的語言答道:「我從南方來,你一向自己一個人來打獵嗎?」

    小孩聞言輕輕搖頭:「不是,以前爹爹帶我來,可是現在爹爹去打仗了,我只能一個人來,家裡的食物現在都靠我呢?對了,我叫月魂,你叫什麼名字?」

    陸壓笑道:「我叫陸壓,到這裡來尋找一件丟失的寶物,你有沒有見到過一根金色的棍子?嗯……,那棍子很重,可能還會飛。」

    陸壓一提到金棍,孩子的神色頓時警惕起來,皺著眉頭問道:「你也來搶我們的聖物嗎?靈棍是上天賜給我們的,它從天上落下,正立在我們的聖壇上,你們為什麼偏說那是你們的東西?」

    陸壓聽說如此,眉頭不禁皺了起來,沒想到神珍陷入這樣的紛爭中,那可難辦了……,沉吟片刻,決定實話實說,即使對方不理會,自己再行事便無虧心之處。「是這樣,那金棍本是我們南方人用來鎮壓海中火山的東西,前些天發生了一點意外,金棍就飛脫了火山口,飛到了這裡。這金棍論其本身倒不值什麼?只是若沒有它,南方的人類就要損失很多的財產,甚至活不下去……,所以我來找它,希望你能帶我去你們族中,我會向你的長輩商量解釋,不會傷害你們,……你看怎麼樣?」

    小孩聽完,眼珠一轉,說道:「好!我這就帶你會去!」說著臉上浮起一層可愛的笑容:「我覺得你說的是真話,……為了和白江族爭那聖物,已經有很多人死去了……,走吧!」說完,背著沉重的狼屍,蹣跚向山中走去,陸壓看了不忍,一把拿過狼屍,負在肩上,小孩又向陸壓甜甜的笑了一下,便在前快步帶路。

    句芒遙遙吊著前方那個朦朧的身影,心中充滿驚異,他怎麼也沒想到前來盜寶的竟然是這麼一個人,複雜的形勢使這個小人物盜寶成為可能,這是運氣,但出了河洛城,這種運氣就要變成不幸了。又過得片刻,眼看已離河洛千里之遙,句芒決定動手。

    鯀雖然已經得手,但一路上總覺得有幾座大山死死壓在自己身上,這種感覺從未中斷,冷汗流了一身又一身,他不敢停住腳步,全力向南方驅馳,舜王說只要逃往南方就會得到接應,堪堪離了河洛城千里之時,鯀心中一陣驚悸,果然,前方濃重的夜色中,一個青袍人影負手背立在前。

    鯀並不停住腳步,猛然融入土中,向前方全力穿刺。句芒哈哈一笑,手向地面輕輕一指,鯀前方的土地突然裂開一條寬十丈的口子,鯀收勢不住,穿出土壤,句芒隨即大袖一捲,鯀只覺一股巨力傳來,四周的空間瘋狂向自己擠按,眼前天地倏的變大,一隻大袖憑空向自己罩來,無法作絲毫反抗,一時間萬念俱灰。

    危機時刻,一道盤旋的金光從鯀身側的地下鑽出,捲向句芒,句芒卻並不慌張,笑道:「等你好久哩!」大袖一揚,卻暫時放過鯀,捲向那條金光,空間扭曲滾動,那金光隨即掉進句芒袖中。句芒收了金光並不停手,翻手之間向鯀身後撒下一蓬密集的綠色光雨,光雨無聲無息沒入土中,那土中卻穿出一聲尖利的慘叫,一道藍色人影從地下穿出,瘋狂向西方逃竄。

    鯀此時已經落在地面,連串的變故看的清楚,那藍色的人影卻是名叫懼留孫的神人,前兩天眾神來河洛時,鯀聽到了元始的介紹,因而認得。那懼留孫慘呼不斷,身上皮膚處處龜裂,從裂口中不斷生發出棵棵綠色嫩芽,甚是恐怖。鯀猜得這懼留孫怕是保護接應自己的,只可惜力有不怠,他看到逃脫已無希望,卻將息壤暗暗攥在手中。

    句芒見懼留孫跑了,並不追趕,又笑吟吟的一袖向鯀罩來,鯀身上又是一緊,正翻滾離地之際,句芒突然慘叫一聲,直直向天空飛起,背上尚有一團漩渦似的黃沙旋鑽滌蕩,黃沙接觸之處,衣物、皮肉盡皆化為土粉。而原來句芒所立之處,卻站著一位老者,老者身著黃衣,形容高古。

    這老者鯀卻沒有見過,他正是曾在伏羲房內出現的應龍,應龍偷襲傷了句芒,臉上卻似古井無波、老樹蒼皮,不見任何悲喜之色。應龍奉伏羲的命令,一直潛伏在神殿基座內,他乃是土屬性的天生靈人,幾千年修行,若論功力,句芒比之都差了許多,何況鯀?及至鯀潛入神殿盜息壤,再向南逃亡,懼留孫、句芒先後跟上,應龍自是一清二楚,而那三人卻渾然不覺。離開河洛千里之後,句芒、懼留孫先後出手,應龍都是冷眼旁觀,直到句芒得意之時,方才一舉傷之。按照伏羲的命令,不但要取了息壤,還需殺人滅口,不可讓東皇知道息壤落入誰的手中。

    句芒在空中掙扎前行了百餘丈,便力盡掉落地上,原來附在句芒後背的那團黃沙並非凡物,乃是應龍窮盡精力製成,雖只小小一團,卻重似千里山脈,又可旋轉盤繞,打在人身上便如蛆附骨,腐蝕擠鑽,歹毒非常。句芒受傷在前,哪裡還背得動它?飛了百丈便跌了下來,再無還手之力。應龍看都不看鯀一眼,逕直向在地上掙命的句芒走去,正要下手除去這個最大的威脅,心中卻警兆忽現,急回頭看時,一塊方形鐵板正迎面打來。

    與此同時的河洛城中,也是熱鬧非常,息壤被盜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就在鯀得手走後兩個時辰,東皇、伏羲兩位大神同時「發現」息壤被盜了,急召令徒眾,封鎖全城,並命令其餘徒眾及人王集合於神殿,這時才發現,那舜王一家連帶像已經不知所蹤。

    東皇太一和伏羲盤坐於神殿門前玉輦之上,門前廣場中二千餘徒眾垂手侍立,氣氛壓抑。東皇太一開口問道:「趙公明!是不是你在守護神殿?息壤丟失,你職責何在?」

    趙公明早有準備,並不慌張,答道:「稟大神,這神殿我等初來乍到,並不熟悉,那人王盤踞於此數百年,說不定早挖有秘道,今人王攜家逃竄,必是人王盜寶無疑!」

    東皇太一聽了,卻冷笑道:「若凡事皆無可慮之處,我要你何用?失職當罰,狡辯何益?雷澤!拿下他!」

    一旁雷澤應聲竄出,趙公明百忙之中瞥了靈寶一眼,卻見靈寶微微點頭,當下已知其意,再不束手待斃,轉而奮力還擊。雷澤手持兩柄大錘,錘上電弧蜿蜒,他見趙公明竟敢抵擋,當下大怒,舉錘奮力砸下。這雷澤已有六維的修為,比剛至五維之境的趙公明強出何止百倍,本以為這一錘砸下趙公明必成齏粉矣,誰知錘剛落一半,趙公明週身光華大作,二十四顆光珠自其身中浮出,將趙公明團團圍繞,所放光華韌性極強,死死抵住雷澤大錘。

    見了這二十四圓珠,東皇太一大怒,切齒道:「是你偷了這定海珠!」原來,這二十四顆定海珠是東皇製成的重寶,用以鎖壓定海神珍鐵,再以神珍鐵塞海底火山口,趙公明偷取定海珠,放走了定海神珍鐵,致使火山噴發,毀掉了碧游宮,東皇太一這才不得不住進河洛城,又失了息壤,從頭算起,一切罪責都該記在趙公明身上,東皇太一安能不怒?

    東皇太一手上翻出銅鐘,正欲動手,旁邊伏羲卻已經行動,一顆高維能量團重重砸在定海珠的光幕上,一聲巨爆響徹百里,神殿連同基座裂開了數道大縫,趙公明連同定海珠更是被砸出十里開外。

    眼看趙公明被「送」出視線,東皇太一無語默然,他心知伏羲因息壤已經決心與他決裂,這才送走趙公明,讓自己多出一個暗處的敵人,同時再沒合理線索拉出靈寶等人,但他又不能和伏羲當面翻臉,那麼幾千年辛苦將毀於一旦,東皇太一隻好忍耐,心中卻冷笑:伏羲呀伏羲,你壞了我的事,以為自己就能得好嗎?!

    靈寶見趙公明成功遁走,鬆了一口氣。雖然不明白伏羲用意何在,但明顯他與東皇已經有隙,心中更是歡喜,走上前跪倒在地,叩首說道:「大神!師父!徒弟收徒不慎,出此孽徒,請師父責罰!「

    東皇太一卻只是看了靈寶一眼,言道:「無妨,你下去吧。」說罷竟自走回殿內。

    伏羲見東皇太一如此沉著,心中卻猶疑起來,難道那句芒不是東皇唯一派出的人嗎?

    一塊厚五丈的土坯自應龍腳下翻起,擋在襲來的鐵板之前,隨即被鐵板撞的粉碎,但吃的這一擋,應龍便有了時間,他忙將句芒背上那團黃沙收回,再向那鐵板旋轉捲去,那鐵板卻像是知道厲害,竟然折飛而回,變化縮小,最後落在一個長鬚肥胖道人手中。

    應龍收寶站定,同時也看到了背後偷襲者,那來的卻是兩人,一個穿著淡黃長袍,身材高瘦,另一個卻只著灰藍色大氅,體態肥胖。應龍沉聲問道:「來者何人?為何偷襲於我?」

    那兩位也是不忙,黃衣瘦者淡淡說道:「玄都,南方無為之士。」灰衣胖子卻淺笑道:「燃燈,西面有為之人。」那應龍聽罷,怪眼一翻,哂道:「無名之輩,懶費唇舌!」說罷,揚手將黃沙擊出,黃沙在空中遽然擴散,瞬間竟變成一場沙塵風暴,接天連地,將方圓幾十公里的範圍俱籠罩其中,無窮的沙礫挾著億萬石的重量向風暴中心的玄都和燃燈瘋狂碾擊。

    一時間形勢對於應龍來說,看似大好,然而應龍本來就毫無表情的臉上更見凝重,他發現自己聲勢雖大,其實並無威脅,那兩人似有什麼東西護住,自己的高維結晶沙礫從數個層面出擊,可是都被一種浩瀚無窮的能量擋了下來,這種能量像是很溫順,但潛力大的驚人,異常柔韌,自己的砂礫不但無法侵入半步,有一些更被凝定在能量中,不再受自己控制。應龍性格沉穩,見此情況,也不慌張,他將聲勢浩大的沙塵暴凝聚,形成一條黃沙環,繞著對方兩人緩緩轉動,想要將那種守護能量消磨化解,然而轉了兩三圈後,卻發現情況更糟,那種守護能量像一團膠水,原來狂風猛擊還好,現在慢慢一磨,竟然大部分沙礫被牢牢粘住,再也動彈不得。

    應龍這才有些慌了,立即手忙腳亂的收起黃沙,突然,一道劍光自應龍頭頂虛空出現,猛然一落,乾乾脆脆的將應龍劈為兩半。

    劍鋒斂去,桀桀的怪笑響起:「應龍小兒,還撐什麼呀?指望有人救你不成?」應龍聽到那怪笑和話語,目光頓時變為迷茫,艱難的問出一句「為什麼?……」,隨即碎裂飄散。

    怪笑伴著人影在虛空中出現,來人竟是一名蛇神,身體微胖,和東皇一樣披著青袍,但是他的青袍卻多了許多精美的花紋和漂亮的光華。蛇神手提寶劍,一邊怪笑,一邊把陰冷的目光投向燃燈二人。

    「湘君!」玄都和燃燈都大驚失色,沒想到他會親自來!這兩人心中開始打鼓,他們乃是老君的徒弟,此次來是奉命接應息壤,兩人的修為本來遠遠不是應龍的對手,只因手中掌握著老君的至寶:太極圖,這太極圖仿宇宙天地的結構,內中奧妙非常,不但可以貯藏運轉大量能量,而且運轉之中無隙無間,圓潤的讓人難以察覺它的存在。玄都和燃燈只因有了此物,才得以同比他們修為高上一個維度的應龍相抗,可是現在湘君在前,力量差距太過懸殊,勝敗就難以預料了。

    「唉……,接到東皇的消息我就趕過來,還是來晚了一些,哎∼!句芒,沒事別裝死了!起來起來!」湘君的聲音懶洋洋的,彷彿被磨光了所有生存動機的人在夢囈。句芒艱難的在地上坐起一些,他自應龍將黃沙取走之後,方得以恢復少許,句芒顫聲說道:「謝……大神關心,息壤在……那個黑衣小子……那裡,先取息壤……要緊!」

    「好∼,先拿息壤,…………,?黑衣小子?哪有黑衣小子啊?」湘君洩洩的聲音響起,讓句芒聽了一驚,忙掙扎起身四處看時,果然已不見鯀的身影,心中頓時茫然若空。

    對面的玄都和燃燈也發覺了這狀況,兩人對望一眼,收起太極圖轉身便向南方逃去!湘君見二人跑了,便提劍懶懶追上,卻又被太極圖迷惑了感知,追丟了玄都和燃燈,他也不計較,也不懊惱,依舊懶懶的回轉戰場處,看著重傷的句芒發呆。

    山窮林復疑無路,雪暗霜明又一村,陸壓隨著月魂走了兩個時辰,終於來到這奇異的小村莊。村子裡並沒有樹屋瓦房,千百棵高大松柏之間,散落著幾十座冰雕屋宇,或高或矮,形似圓丘,壘成屋宇的巨大冰塊中還隱隱透出淡藍色的光暈,一陣寒風吹過,松柏枝杈無數樹掛間飄下蓬蓬雪粉,與這些淡藍色冰屋相互映襯,煞是美麗。村中的人也很奇怪,他們男男女女都生的十分俊秀,而且人人額心中都嵌著一塊晶瑩藍玉,玉塊有大有小,形制各異。

    當陸壓隨月魂走進村落之時,村子裡所有人都緊張的望著遠處的一處山丘,好像那裡正發生著什麼決定他們命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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