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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23奇襲三山旗蔽日 生擒楊戩土行孫〔1〕 文 / 阿禹

    三山關外,旌旗蓋地、畫角聯營,無數的周軍像是從地下鑽出來似的,毫無預兆的出現在鄧九公的眼前,九公心裡一沉,周軍中必然跟隨了道德之士,否則不可能毫無蛛絲馬跡的行軍數百里來到城下,看來,這次是動真格兒的。

    鄧九公囑咐城上校尉小心城防,若有什麼風吹草動就向自己匯報,然後眉頭緊鎖、憂心忡忡的走下城牆,鄧九公倒不怕周軍來戰,但這次襲擊太過突然,他完全不知道周軍虛實,心中的壓力不禁大了幾倍。

    所有三山關的鎮軍全部收縮入關城,要說守城,還是分兵一部,在城外險要處紮下據點,和關城互相呼應、牽制周軍,更有奇效,可是?這次周軍來的人數實在太多了,鄧九公匆忙撒出去的大批探馬都已回城,據他們所見,城外周軍竟然不下五十萬人,即便拋去可能的雜役,戰士也會有三十萬以上。

    鄧九公起初完全不相信這個情報,西周全國才多少軍隊,六軍一共不過二十萬人,只因為周軍素質精良、地理熟悉,才在商國大軍的壓力下生存了這麼多年,這次能來三十萬人,岐山城他們不要了,要知道,周商邊境,一線有三個關口,除了自己的三山關,南邊還有汜水關、青龍關,汜水關的韓榮、青龍關的張桂芳任何一家都有十萬鎮軍,拿下空虛的岐山城易如反掌。

    但也正因為如此,才叫人想不通、猜不透,那個新繼位的姬發瘋了不成。

    依城外出現的周軍人數來看,分兵已經成為下策,敵人充沛的兵力使「牽制」二字無從談起,集中據守,撐的時間還長一些,鄧九公打定注意,拉過帳下先鋒將太鸞,調出最精銳的一隊斥候,打發他們去汜水、青龍二關告急。

    太鸞帶著三百精銳像離弦之箭般刺進周軍聯營的時候,鄧九公又登上城樓,在城上細細觀察周軍的反應,出乎九公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周軍大營被這僅僅三百多人的突然一擊攪得大亂,鄧九公看得仔細,這些周軍雖然服飾一致,可是好像彼此間極為陌生,周軍將官只能管自己的那點兒兵,相鄰的部屬都喝呼不動,甚至好幾支部隊連高級將官的命令都不理。

    鄧九公嘴角綻出一絲微笑,果然,周國不可能短期內擁有如此龐大的軍隊,強行擴軍的結果只能讓兵員素質下降,不堪一擊,看這批周軍,軍內號令不行,法度不遵,就像一盤散沙,鄧九公遺憾的歎口氣,剛才若是全軍出擊,說不定可以一戰而勝。

    太鸞勢如破竹,已經打穿了周軍營盤,一眾快馬絕塵而去,鄧九公意想中的道德之士沒有出現,周營先是馳出幾隻看上去頗為精銳的人馬,在混亂的營盤邊列陣,陣對三山關城,絕了鄧九公出兵補擊的念頭,這樣過得好一會兒,混亂的周軍部屬逐漸平靜下來,開始收拾戰場,整理營盤,對於敵軍信使破圍而出似乎沒有任何擔心。

    「爹爹,情況怎樣了!」清脆的女兒聲音在沉思的鄧九公耳邊響起,九公回頭一看,卻是鄧蟬玉和都尉孔宣。

    這孔宣來歷神秘,大約三年前出現在三山關,加入了九公的鎮軍,憑借極為出色的謀略、才幹和武藝,在九宮軍中擁有很高的人望威信,還漸漸的和九公的女兒鄧蟬玉走到了一起,兩人感情日篤,近來更好似蜜裡調油,再加上九公也很中意孔宣,兩人已經開始談婚論嫁了。

    「你們來了,好,宣兒,來,幫我看看這因果!」九公看到眼前珠聯璧合的一對妙人兒,心裡一陣高興,招孔宣作他女婿已成定局,因此,以「宣兒」來稱呼孔宣。

    聽完鄧九公說起城外周軍的散亂情況和種種疑慮,孔宣英挺消瘦的臉上浮起疑雲,細細的雙眉一皺即舒,比常人略高的顴骨使他的冷笑看上去更加的刻薄:「大帥,聽說周王姬發繼位後,寵信一個名叫姜尚的道人,拜為國相,這道人想是有些力量和人脈,竟然說動道德之士出手為周軍提供遮蔽,這次大舉來犯,該是那姜尚趁著我國內亂,來撈取一些立身的資本!」

    說到這兒,孔宣又掃了一眼營盤雜亂的周軍,笑道:「只是,這姜尚看來並不知兵,只以為可以依多為勝,不知道兵最貴精,在他看來,或許仗著自己的道術,勝利是手到擒來的,嘿!如此胡亂徵兵,大帥從前頭疼的周軍已然不復存在,毀在他們自己手上了!」

    孔宣這番話,正和鄧九公的意思,他讚賞的撚鬚微笑,神情輕鬆得意起來,至於鄧蟬玉,陪在自己的如意郎君身邊,哪裡還會細心考慮這些征戰之事。

    「大帥,孔都尉所言多為意想猜測,這等憑空猜度,惑亂軍心,末將以為當斬,!」一個尖刻狠厲的聲音鑽進眾人的耳朵,聽得附近所有人眉頭一皺。

    說話的人姓孫,不知道從哪裡學了一手地行的奇術,常常憑借此術立下功勞,久而久之,原名已經無人記得,所有人都叫他「土行孫」。

    這土行孫乃是天生侏儒,也就四、五尺的個頭,仿若七八歲的孩童,大概是自小就不受待見、被人歧視,受了許多的苦,心裡產生了逆反,這人心腸毒如蛇蠍,陰險刻薄,人人見之生厭,更也無奈的是,這土行孫竟然看上了九公的女兒,,鄧蟬玉,不擇手段的極力追求,弄得鄧蟬玉苦不堪言,被他煩的恨不得一石頭打死,這件事在三山關成為一樁奇談兼笑談。

    既然看上了鄧蟬玉,便不可避免的同孔宣成了死敵,似乎這正遂了土行孫的心願,他使出渾身解數,百般誣賴、陷害,然而鄧九公也不是失察之人,對這土行孫的風評也知之甚詳,於是不理不睬,讓土行孫狠狠的碰了幾次釘子。

    但土行孫乃是個偏執狂,依舊不依不饒,這不,孔宣剛說完,他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大聲反對,甚至要求鄧九公將孔宣處死。

    鄧九公皺著眉頭轉過身,他雖然心裡對土行孫厭煩之極,但敵人兵臨城下,這個當口不能讓任何一個將士離心離德,九公盡量和顏悅色的問道:「孫將軍,周軍來得突然,孔將軍能在不明敵情的情況下作出如此合情合理的推論,已經是難能可貴,何罪之有!」鄧九公突然注意到,那土行孫一身的骯髒,不少細碎的泥土還塞在他的鎧甲、鬚髮的縫隙中,九公心裡一動:「莫非孫將軍探得了敵情!」語氣中終於多了許多的熱切。

    土行孫得意的笑了,也不再糾纏著殺孔宣,他知道那不可能,剛才只不過是習慣使然,隨口刺一句罷了:「大帥明鑒,末將正是剛剛去周營打探了一番,還找到了周軍的帥帳,探聽了一番消息,只因為怕周軍主將身旁有道德之士護佑,貿然行動打草驚蛇,這才沒有刺殺周軍主將!」

    「哦,!」鄧九公眼裡放光,也顧不得孔宣和女兒眉頭緊皺,急切問道:「那周軍虛實如何!」

    土行孫得意洋洋,聲音提高八度:「稟大帥,軍情堪憂,若無末將打探的真切,依著孔宣的說法,我軍必然全軍覆沒!」說著,斜眼瞪了一眼孔宣,又對著鄧蟬玉露出一副癩蛤蟆的笑容,看得鄧九公臉一僵,但沒奈何,只好裝著笑臉等土行孫講下去。

    「大帥,周軍這次發兵足有七十萬,加上雜役牲口,不下一百二、三十萬口,現在不僅我關吃緊,據那周人主帥所說,青龍、汜水兩關都已經被圍,而我關和青龍關乃是周軍主攻,現在關下周人主將正是西周國相姜尚,而攻打青龍關的,卻是……卻是逆賊黃飛虎一家!」

    「不可能!」突然一個清亮的女聲打斷了土行孫的話,正是怒氣沖沖的鄧蟬玉,那廂孔宣還神色如常,不喜不怒,鄧蟬玉卻先自忍耐不住了:「西週一共多少人口,滿打滿算不過三、四百萬,怎麼抽的出七十萬戰士,定是姜尚虛張旗號,你卻信以為真,聽回來賣弄,徒然惑亂軍心,最該殺的就是你!」

    土行孫臉色大變,怒髮衝冠,鬢角的頭髮都氣得飄了起來:「蟬玉小姐,你可錯了,我土行孫怎會是受人愚弄之人,那周軍為何能有七十萬戰士,正是我土行孫所探情報的最關鍵處!」土行孫雖然氣,氣無論如何努力鄧蟬玉卻就是看不起自己,但對著心上人說話,語氣終究和緩。

    「大帥,如今在城下,確實有三十萬西周戰士,外加二十萬的雜役牲口,而青龍關下的周軍規模相似,只有汜水關下周軍空虛,只是佯攻牽制,周軍之所以有集軍七十萬的能力,乃是因為西周和北方的犬戎聯合在了一起,!」說出謎底,土行孫臉上的得意又恢復,挑釁的看著孔宣。

    「怎可能,!」鄧九公大驚失色,尤不信道:「不可能,犬戎和周人語言不通,行同人獸之別,交戰糾纏幾百年,仇深似海,不可能聯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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