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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大結局上 文 / 魚綠綠。

    來了!

    慕容歌面色一沉。

    元祈看了一眼慕容歌後,對門外的人吩咐道:「去伺候吧,本宮稍後便到。」

    南宮蓉起身對他們道:「用過午膳後,頓感困乏,蓉兒先行告退。」那趙子盡突然前來,絕非有好事。更何況與慕容歌,元祈之間更是糾纏不清,她還是遠離為妙。

    「他是有備而來。如此速度,倒是讓人有幾分意外。」慕容歌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後,對元祈笑道。

    二人相視而笑,心意相通。

    正廳。

    趙子盡環顧四周,曾經來過一次太子府,但都是夜晚而來,對於太子府的一切皆是陌生。

    太子府內,守衛森嚴。先不論此刻身在的正廳內,擺設低調中奢華,個個皆是絕世珍寶。前來伺候的幾個婢女訓練有素,不卑不昂,絕對不會讓人尋到半分錯處。

    但似乎又與上次來時有許多的差別,似乎四周不再是黑暗,反而有了其他溫暖的顏色和氣息。

    他黑眸暗動,眼光波動間,頗有幾分嫉妒之色。

    「皇上妒忌了?」一同而來的元魚看見趙子盡冰冷的側臉後,語氣譏諷道。瞧見慕容歌在太子府過的如此之好,他便是冷若冰霜,眼中含有殺氣,可笑,當真是有幾分可笑。

    趙子盡冷冷的掃了一眼元魚後,沒有給予回應。只是那眼中無情冷漠,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劍,刺傷人於無形之中。元魚面色一白,沉默無聲。

    一時之間房中只剩下婢女們倒茶,來回走動的輕微腳步聲。

    片刻之後,終於門外有了動靜。

    趙子盡緩慢的抬起頭看向門前。

    元祁與慕容歌同時走入。

    元祁姿容傾城,華麗逼人,只要出現,便是凌駕於眾人之上,無形之中的威壓,更是讓所有人都俯首稱臣。身邊的慕容歌越發的嬌柔貌美,正因為有了身孕,而身體豐腴,卻在元祁身前,顯得小鳥依人。讓所見之人皆是覺得二人乃天造地設。

    天造地設……趙子盡眼眸瞬間暗沉。

    慕容歌看向趙子盡,目光平靜,毫無波瀾,猶如不熟悉之人再次相見,只剩下淡漠的,或者是偽裝的客套虛偽。轉開目光看向在他身側的元魚,較上次相見,元魚瘦了許多,豪華金光閃閃的衣服穿在身上,彷彿是一個巨大的壓力扣在瘦弱的身體上,似乎要將她整個壓倒一般。

    「太子。」元魚起身,現行行禮。

    雖此次趙子盡前來是求和,但是畢竟是一國之君。如今元祁仍舊是夏國太子,只有先向趙子盡開口道:「齊國皇上遠道而來,不再宮中多休息兩日,便前來太子府探望本宮?」

    趙子盡起身,微笑回道:「想念家姐,特來探望。同時皇后也是念著太子。」

    二人對話之餘,慕容歌已經走到他們面前,面帶淡笑道:「妾見過齊國皇上,見過齊國皇后。」

    一句清冷的話語中毫不掩藏的淡漠,一個簡簡單單的請安,便如同劍出鞘,劃裂那家姐二字。時過境遷,如今,那二字如同夢,只是過去。

    趙子盡眸光一動,笑容僵在嘴角旁。

    元魚面色微變,努力維持著臉上的笑容,回道:「慕容側妃無需多禮,此次前來就是想要與你敘話。幾個月不見,慕容側妃傳出了喜訊,當真是可喜可賀!」

    「謝謝。」慕容歌目光深長的看了一眼元魚後,便與元祁一同落座。

    坐下後,慕容歌便要執起茶盞打算飲茶潤潤口,但被身旁的元祁攔住了,「勿要飲茶。影響晚上入睡。」

    慕容歌聳了聳肩,不喝就不喝吧。一側的婢女立即為慕容歌換了開水。

    見到二人旁若無人的親熱關係,元魚說不出現在心裡是什麼滋味,如此普通而讓人羨慕的關心,如今她卻是想要而始終無法得到的。而無人察覺時,她嘴角上的笑容變得越發的苦澀。

    命運待人果然不公,有人輕易可得到的,卻是她這輩子都無法得到,甚至只能存在幻想的夢境之中,這輩子只能是泡影。

    趙子盡望著慕容歌那神態間自然流露的依賴幸福的情感而震撼著,心口被撕裂般的疼痛。這樣的幸福,當初他觸手可得,輕而易舉。卻正是因為這份觸手可得,而讓他在權利**面前選擇了利用她。

    不,不該是這樣。如今他已經後悔,該有一次機會的。

    他緊抿著唇,目光固執的集中在慕容歌的身上,似乎用多年前那個讓她熟悉的語調說道:「姐,還記得當年在逃亡時,你為盡兒所做的食物嗎?可口美味,今生難忘。若有機會,日後姐還為盡兒做可好?」

    話語之間,他想要通過這些話證明什麼,可當話落,他卻在自己的話語中聞到了一絲不屬於自己的痛苦,焦急,後悔,不確定,到話落看到她那平靜的眸子內已經沒有再起一絲波瀾。

    他忽然意識到,無論他去做什麼,都不可能改變!憑著她的聰明,又怎會不知道他前來的目的!又怎會不知元祁當年所做的一切!又怎會不知關於在趙子維的事情!

    可是,她能夠在許多事情面前分的清清楚楚,不受分毫影響。

    來時,信誓旦旦,要讓她與他一同離開。但此刻,面對她的平靜,面對元祁對她的寵愛。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讓她離開元祁,就是從元祁手中將她帶走已是不可能。

    在慕容歌的沉默中,他的心逐漸的下沉,往事如夢,追悔莫及。注定成夢,再追也是徒勞。更是……傷了她。而冷靜下來之時,現在的他也沒有那個能力可以帶走她。

    目光收回時,觸及到她平坦的小腹,沒有一兩個月那平坦的小腹就會微微隆起。再有幾個月,她就會生下孩子。她曾經說過,最想要的就是平淡而又簡單的生活。她希望的是沒有那麼多的陰謀。

    而偏偏他給予她也只有那幾日的快樂,其餘的都是陰謀。

    想到這裡,忽然覺得此刻猶如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渾身寒冷。竟不知該如何面對於她。

    再回眸,不經意間與元祁的目光對上,赫然從元祈眼中瞧見那萬丈寒冰散發出的冷意,那是威脅,也是警告。而僅是這一眼便是讓他再一次冷靜,從往事,從**中做出抉擇。

    「那年怎樣,妾已經忘記了。」慕容歌終究在這份沉默中開了口。

    而氣氛卻因為她的這個話而更加的沉凝冰冷。

    元魚癡癡的望著慕容歌,直到現在,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其實慕容歌並非她的敵人,而是一個如今已經不相關的人。而慕容歌早就已經從過去走出,安靜的過著自己的生活,可她卻在刻意偽裝平靜的內心下,不斷的風起雲湧,不斷的想著慕容歌是如何,才造就今日自己的悲劇。

    「朕還要要事處理,改日再來與夏國太子相聊。」面對慕容歌的冷漠,趙子盡理不清此刻的思緒,選擇立即離去。

    待趙子盡與元魚二人走到門前時,站在原處的慕容歌忽然開口道:「既然已經選擇了,就要面對,凡事沒有後悔的餘地。莫要再做出讓他人怨恨的事情。那個結果,已經不是如今的你可以承受。」

    雖然這句話未曾點明誰的身份,但誰都清楚這句話究竟是對誰說的。

    趙子盡身形一顫,想要回頭去看看那個女子說出這話時的表情,可終究因為膽怯,轉身離去。

    當趙子盡與元魚從眼前消失後,慕容歌緩緩坐下,執起茶盞喝著那有些冷卻的白開水。從趙子盡的表情中,她知道趙子盡放下了,將一切該放下的都放下了。

    只不過,他即將面臨的是身為皇帝的悲哀,身為一個奪宮而來的皇帝的悲哀,那龍椅必須處心積慮才可坐得穩當。

    ……

    南宮蓉回到房中時,赫然瞧見房中站立著本該在萬樂坊的阿喬。

    阿喬回頭滿面滄桑,多日來在萬樂坊所遭受的一切讓她失去過往的鮮艷,那些日子是她曾經能夠遠離的,卻未曾想過要重新走一遭。

    「大皇子救了你?」南宮蓉從阿喬身邊走過,收起剛才見到阿喬片刻間的詫異,冷笑問道。

    阿喬面色蒼白,眼中早就無了之前的蔑視,她立即雙膝跪下,聲淚俱下道:「小姐,奴婢錯了。奴婢不該事事威脅與您,甚至是不斷的在話語中提醒著小姐的過去。如今阿喬走過這一遭,才知道這一切都多麼的令人厭惡。只要是個女子就絕對不會忍受。」

    將阿喬的淒慘收入眼中,南宮蓉沒有一絲動容,反而冷笑:「勿要在我的面前裝的如此柔弱,你在萬樂坊還未來得及接客,怎會知曉其中痛苦?而你一番話說下來,只會讓我更加……痛恨。既然大皇子救了你,你便好好活著。太子府如今已非你能夠留下的。滾!」

    曾經她是將阿喬當做妹妹對待,希望這樣一個能夠知曉她過去的人,能夠真心待她,卻未曾想一切終究不過是她癡心妄想。蘭玉怎會讓她輕易如願!而如今她才知道真正對她好的人,只有與她有血脈關係的太子哥哥,還有那個雖然與她有過節但是仍舊是既往不咎的慕容歌。這兩個人,值得她用生命去對待。

    阿喬聞言,大驚,「小姐?大皇子只是讓人救了我出來,未曾給我安排棲身之所,若是從太子府離去,阿喬日後不該如何生活。小姐,阿喬真的錯了,阿喬日後定要將小姐放在心上,事事以小姐為重!」

    聽言,南宮蓉再次冷笑,但是眼中卻多了幾分不屑,「當初你將我對你的好嗤之以鼻,如今卻這般言語,只會讓我感覺到噁心。莫要做無用之舉,滾!」

    「小姐!」阿喬嘶聲痛哭,完全失去了希望。一個女子一人在外,怎能輕易生存?現在忽然後悔,大皇子身份尊貴,身邊喜愛他的女子數不勝數,她不過是其中最卑微的一個。如今她能依靠的竟然只有南宮蓉!當初南宮蓉信任她,甚至是將她當做是親妹妹對待,可如今……

    南宮蓉雖然是個心善的人,但是若狠心,卻是任人再求也無用。這一點阿喬非常清楚。她拖著疲憊的身體,幾日來在萬樂坊受到的折磨已經是讓她滿身傷痕,除了清白的身子,她已經一無所有,腳步踉蹌的一步步的離去。

    南宮蓉絕色的容顏上,神色凜然。

    阿喬走到門前回頭深深的望著南宮蓉,希望南宮蓉能夠突然反悔讓她留下。可惜,每個人注定都要為曾經所做過的一切付出代價!

    秋風徐徐,從窗吹來。

    南宮蓉順著風朝著窗外看去,書上的枯葉似乎已經快要掉光了,冬天快來了。

    「大皇子,若天下太平,你我於平凡中相見,不知你是否會多看我一眼!但命運捉弄,我從千金小姐淪落為青樓妓女,殘花敗柳早就無法入你的眼。面對你的絕情,我曾經的癡情終究是錯付了。」

    ……

    「大皇子,兵器廠傳來了消息。經過幾番波折,損失巨大,已經將兵器廠奪來。」心腹暗衛興奮的將消息告知蘭玉。

    得到兵器廠,就意味著他們可以掌控的更多了。這是這幾年來,鮮少有的突破。也是可以盡快行動。

    蘭玉點了點頭,兩眉輕蹙,這本該是一個讓人振奮的消息,但……這似乎是不是太過輕易?即使損失慘重,即使為了得到這個兵器廠,他謀劃甚久。但是……

    心腹暗衛察覺到蘭玉的猶豫,便問道:「大皇子還有何顧慮?兵器廠奪來實屬不易。如今已經得償所願。大皇子是在擔心這個兵器廠其實是個陰謀是嗎?」

    「開始行動吧。」

    沉默片刻後,蘭玉執起黑子落在棋盤上,頓時扭轉棋盤上所有的局面,反敗為勝!

    機會難得,唯有緊緊抓住。

    但是,此時的蘭玉萬萬沒有想到,有些時候不受自己控制的事情一旦出現,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扭轉。

    風起雲湧,注定沉寂了多日的風和日麗後暴雨將至!

    兩日後。

    齊國與夏國在這一日簽訂了盟約,百年友好。

    而就在此時,梁國不甘示弱,同樣派出使者與他夏國簽訂盟約。

    自此拉開三國鼎立之局勢。

    盟約二字說是限定,其實也是一張廢紙。他日一個借口便可打破盟約。

    趙子盡決定於明日離開,回齊國。

    飽受一次戰爭的齊國,如今已經是受損頗大,需要多年的修養,同時朝廷人心動搖,奪宮所帶來的弊端仍舊是難題。久留夏國,必定會被他人鑽了空子。

    「風聲四起,這一戰……姐,我做了決定。」

    趙子盡雙手背後,目光凜冽的望著夏國金碧輝煌的皇宮,提到心中唯一的女子時,眼中有了片刻的溫柔。

    這次離開,下次見面又是何時?

    那日,冷漠,疏遠,一切皆是陌生。那日都心生退意,不敢面對她,如今離開,卻只能無言離開。

    上官宰相府。

    因明日便離去,元魚便在前一日前來宰相府。

    小時候這裡是她經常前來玩耍之地。與上官月兒甚是交好,兒時的玩伴,也是她現在唯一的朋友。只不過,大是當在正廳中飲茶,聽見聲響抬起頭看向來人時,她震驚了,不得不為眼前所見而詫異。

    從上官月兒的神態之中,她竟然驚愕的發現,上官月兒竟然在某一處與慕容歌極為像似。

    幾年前她未曾嫁給趙子盡時,上官月兒與她一樣都是個調皮的,整日裡鮮少去做女紅。但是,現在再見到上官月兒,雖然眉眼之間成熟了,但是這份與之前所見不同的氣韻,刺眼無比。

    這是上官月兒刻意偽裝下的結果?又或者是她刻意要成為慕容歌?!因為想要得到元祈的寵愛?

    似乎察覺出了元魚的猜疑,上官月兒忍不住自嘲笑道:「幾年不見,公主與月兒都彷彿變了另外一個人。」

    元魚愣了一下,緩慢反應過來,是啊,上官月兒變了,她又何嘗不是沒有變化。「人,都會變得。你身子現在可好些了?」

    上官月兒時常染病一事因為與元祈的婚事一再拖延而被天下得知,這並非是秘密。不過,當元魚開口後,才心下一頓,之前二人曾是好友在一起玩耍時,最不會說的便是這口頭上的虛偽話。想不到,人真的會變,而人的情感也會因為時間的關係而漸漸的疏遠。

    「好多了,其實月兒自小身體便是康健,倒是這兩年變得柔弱了。反而是之前月兒與公主最討厭的那贏弱女子的姿態。事到如今,公主成為了齊國皇后,母儀天下。而月兒至今因各種原因未嫁。」上官月兒說著便是眼中染了幾分苦澀。

    元魚伸手揮了一下,讓身後伺候的笑言退下。而上官月兒同樣身邊的人退下。

    房中僅剩下兩位曾經交好的閨中好友時,那陌生的氣氛也在漸漸的緩和。

    「幾年不見,公主竟然瘦了這麼多。」上官月兒關心道。

    元魚似乎並不在意,「胖瘦都好,只要能夠好好活著便是最好。」

    二人相視而笑,想起多年前,二人經常在一起說的話便是,日後無論嫁給誰,都要過上世上所有女子最羨慕的生活!如今回首往事,當年豪言壯語,不過就是個玩笑話而已。

    「可是,人有時候會貪心。公主,我必須嫁給太子。」上官月兒語氣堅決道。

    聞言,元魚眼中的那似笑非笑的笑褪去,「幾年前,你便是心中裝不下任何人。可你也知,這些年來,即使沒有慕容歌,又或者是林善雅,太子心中都未曾有過你的存在。如今你仍舊執意要嫁給他?況且,如今情勢未明,父皇有意要廢除太子,另立大皇子。若本宮是你,便遠離是非,嫁給平民百姓,一生安樂無憂。」

    越是在高處久了,就越是發現,那高處不勝寒,遠不如曾經被她所厭棄的低等人的生活。

    上官月兒面色一冷,「公主,你變了。」元魚如今什麼都得到了,可以有一生的榮華富貴,母儀天下,同樣也會在死後記入史冊。而她只能埋沒於塵埃之中。這不是她想要得到的。

    元魚輕輕蹙起了眉。因她能夠說出這些話,是因為她將上官月兒當成了最為交好的好友。

    她苦澀一笑,終究是境遇不同。當年回不去了。而她多說也無益。「不知何時開始,你竟然也喜歡養芙蓉花了。只不過你所種植的芙蓉花並非是純正的黑色,時間久了便會變成深紫色。原先,本宮最為厭惡的便是黑色,總認為黑色太過深沉不適合女子。」同時也是因為,她見元祁時,總是忍不住自卑,更是覺得自己的太過低微。

    「之前月兒也是極為厭惡。可如今接觸之後,才越發的覺得這芙蓉花的美,特別是黑色芙蓉花。美的讓我沉迷。甚至明知那處危險,可我仍舊是無法控制自己。」上官月兒知曉剛才自己語氣太沖,同時也知道元魚是為她著想。可走到今日這一步,她早就已經沒有後悔的餘地,要不就向前走,或許還會有一線生機,要不就停滯不前,但現在她前方路途漫漫,後方已是懸崖萬丈,她只能選擇向前。

    忽然放緩的話語中透漏著上官月兒複雜的心思,元魚卻在其中聞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便試探的問道:「你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是不是已經有所準備了?」

    上官月兒神色肅立嚴謹,笑容劃過嘴角,最後形成冰冷的弧度。

    「慕容歌如今已是太子心中最為重要之人。若你沒有完全準備,便莫要輕易行動。否則,後果絕非你可以承受的。」元魚焦急說道。看似勸解上官月兒,實則是打探上官月兒手中握有怎樣的把柄,她對上官月兒有著幾分的瞭解,知道上官月兒絕對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元魚正等著答案,便聽見上官月兒嗤笑一聲,「公主,你恨她?」若是不恨,怎會對慕容歌如此在意。只不過,慕容歌曾經是趙子盡的姐姐,雖然沒有血脈關係,但畢竟是姐弟的關係。元魚對慕容歌不該有這樣的情緒。難道是因為傳言中,趙子盡對慕容歌有情?再看看元魚如今消瘦的模樣,心中便是有了確定。

    她們互相瞭解,不用去說過多的話就能知曉對方心中的想法。

    被點明心跡,元魚狼狽,別過頭說道:「她如今是夏國太子的慕容側妃,如今有了身孕,日後定會享受富貴。而本宮如今是齊國皇后。那麼,今後更無牽扯。」說是這麼說,可是元魚那神情卻出賣了她。

    上官月兒淡淡笑道:「若是公主能夠放下,便放下吧。」

    「是啊,記著這些又有何用?只會讓自己更為傷悲而已。你若是想要對她怎樣,最好要有心理準備。或者說,沒有萬全準備,便不要輕易出手。」元魚說道。

    上官月兒望著元魚那略微蒼白的容顏,輕輕的點了點頭:「這一次,是月兒最後一次機會。自然不能有半分差錯。」

    元魚眼眸半斂著,最後一次機會?慕容歌的麻煩還真是不少,就是不知能否躲過這一次。

    「據說齊國後宮,如今新添了不少嬪妃,公主,你不該放任齊國皇上,否則長久下去,公主皇后之位定會有所動搖。」上官月兒提醒道。

    「妃嬪無數?」元魚有些失神的望著上官月兒與慕容歌有幾分相似的神態,想到後宮中那些女子,無論是各方面,都是有一面與慕容歌有著那麼細微的相似。所以才會讓趙子盡寵愛。對此,剛才她還是對那些妃嬪們妒忌,但是現在想起來確實不值得,因為那些女子們至今位置都不知道,她們獲得的寵愛不過就是一個替身而已。

    最起碼,她在後宮,卻並非是替身。

    「你不在意?」上官月兒問道。歷朝歷代的君王,後宮佳麗三千已經是不能更改的事實。身為後宮的女子唯一的命運便是接受。只不過,誰會不在意?而身為皇后,卻更是要大度,但真正大度的能有幾個人。

    元魚輕笑著搖頭,「不知你信不信,以前本宮很是在意,但如今卻不再介意。那些女子不配被本宮在意,甚至耗費心神對付。」

    上官月兒詫異,但不再追問下去,而是對元魚說道:「若日後有機會,月兒定要前去齊國。」

    「與本宮作伴嗎?」元魚忍不住笑道。齊國與夏國相隔甚遠,而她們各自嫁人之後,終生能夠相見的次數怕是不及五個手指。

    「若是有朝一日,月兒無法得償所願,也不願嫁個平庸之人被人嘲笑。那日,月兒若是投奔公主,不知公主能否收下月兒?」上官月兒神色一正,沉聲問道。

    她是在為自己尋求後路,當在夏國沒有後路之時,她能夠投奔,甚至日後能夠保她平安之人只有元魚。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但凡有夏國一日,元魚齊國皇后之位便是不受絲毫動搖。

    元魚輕笑著搖頭,「本宮知道你不會輕易認輸。若真是有那一日,本宮自然願意。」

    會有那一日嗎?

    元魚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當那日到來,就意味著她將失去所謂的友情!而那日的到來,便又是另一種黑暗。

    ……

    夜幕降臨,黑色的天幕中,繁星點點。這是一個寂靜的夜。

    晚膳之時,慕容歌一人用膳。元祈早就已經派人送回書信,嚴厲命令慕容歌不許等他。

    慕容歌見到信後,忍不住笑了,他最近有點兒自作多情,就算是她不吃,她肚子裡那個頑強的小生命也要吃,她還能餓著自己?他不會來,這飯還是照樣吃。

    這兩日,氣氛越發的沉凝,風起雲湧般的暗濤悄然流動,元祈在忙著。

    越是知曉最後結果,揭開一切陰謀的那日就快來了,可越是覺得這幾日的時間過的緩慢不已。多麼希望,這一日早些到來。也不必如此折磨人。

    「慕容側妃,奴婢真是欽佩您。無論太子怎樣,您似乎都不急切。沒有幾日又能獲得太子的寵愛。這事兒若是讓奴婢碰上了,奴婢一定會忍不住。甚至是早就不知所措了。」白荷滿眼放光的欽佩不已的望著慕容歌。

    慕容歌撲哧笑出聲,「你怎知我不怕?」她雖然不曾言語過,甚至是不曾多說什麼,可不代表她不害怕。若是不害怕,便不會在意。而相較於其他人,她卻信任元祈,他絕對不會拋下她。

    白荷怔愣,「慕容側妃怕了嗎?奴婢怎麼沒有看出來?」明明在全府上下所有人都替她擔心的時候,她卻跟個沒事兒人似得。

    「呵呵,若是輕易被他人看出來,我還如何能夠與眾不同?你這個小丫頭一時半會兒不會懂得,收拾收拾便退下去休息吧。」慕容歌搖了搖頭,對這個白荷頗有幾分無奈,有時候太過單純了,也並非是好事。可絕對不會是壞事,活的單純,才會快樂。

    「跟在側妃身邊久了,奴婢便會漸漸懂得的。」白荷嘿嘿一笑回道。這一刻,她打定主意了,日後凡事都要向慕容側妃學習,遇見任何事情都不能慌了神,一定要冷靜對待。

    瞧著白荷那認真的小模樣,慕容歌有些無語。這個小丫頭似乎將她當做偶像般模仿崇拜了!這可真是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瞧了眼天色,天色黑沉,該是早早休息了。

    今晚,元祈應該會很晚才會回來。

    房間陷入一片黑暗中時,慕容歌睏倦來襲,有了身孕之後,似乎特別容易睏倦,倒是不用擔心失眠等問題。

    睡夢之中,四週一片溫暖的海洋。

    而她置身在其中,快樂的游著。

    在她游的越來越遠之時,忽然眼前轉換了景象。

    高樓大廈,人群湧動。這竟然是21世紀!

    多年未曾見過的景象,熟悉中卻又陌生。

    情景轉換,曾經熟悉的家中。

    爸爸,媽媽,還有姐姐。他們三人有說有笑的看著電視。

    這是之前她在家時,從未有過的景象。因爸爸眼中只看重利益,為了能夠擴大生意,不惜以自己女兒的終身幸福來做交易,甚至未曾在她和姐姐的面前露過一絲笑臉。

    就連曾經懼怕爸爸的媽媽竟然也小鳥依人般的窩在爸爸的懷中,溫婉的笑著。

    姐姐親熱的摟著爸爸的脖子,撒嬌著。

    她聽到他們說。

    「若是輕兒還活著,那該多好。我一定不會忽視她。一直以來都是我錯了。」爸爸感慨。

    姐姐神情瞬間落寞,但轉瞬恢復,「輕兒永遠活在我們心中。輕兒若是在世,她肯定希望我們一家都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之前她做了那麼多對不起輕兒的事情,可輕兒卻從來沒有怪她。這樣輕兒,她的好妹妹。

    「對,開開心心的生活。」媽媽重重的點頭,眼中蓄滿了淚水。

    慕容歌望著眼前的情景,真切的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甚至能夠聽見他們心中的想法。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釋然!這便是家人。

    好好活著,爸爸,媽媽,姐姐。

    正感慨著眼前幸福景象時,情景驟然間變了。仍舊是一片溫暖的海洋,她沐浴其中,美夢連連。

    忽然,美夢消失,感覺週身有著陌生的存在。

    說是陌生,可也有著一絲熟悉之感。

    警覺的她立即睜開雙眼,入目的是前兩日剛剛見過的趙子盡。

    「姐姐夢到了什麼?竟是在睡夢之中都笑的那般幸福?」趙子盡輕聲問道。如同從畫中走出的男子,少了少年時的柔弱,多了成年男子的剛毅,淡淡的月光中,雖然看不清他所有的表情,可他的眼神那般複雜,透漏著許許多多的情緒。夢中都能如此幸福,看來她在元祈身邊,是她最想要的了。

    慕容歌緩緩起身,可能是還沉侵在剛才的夢中,嘴邊仍舊是那淡淡的笑容:「齊國皇上深夜來訪,有事嗎?」趙子盡突然前來著實讓她有幾分意外。

    又一次疏離的口吻,早就在趙子盡的預測之中,只是沒有想到當自己再聽到她冷漠的聲音後,心竟是又疼了一下。而剛才初見她美若天仙辦震撼人心的笑容時,瞬間化為泡影。

    他伸出手,有些顫抖,想要去撫摸一下她的臉頰,感受一下她的溫度,找回當年那個讓他能夠感受到溫暖的女子。可當他伸出手在半空時,卻膽怯停止。

    「姐,真的不能回到過去嗎?」他沒有察覺到當自己問出這話的時候,聲音有多麼的顫抖。

    慕容歌輕蹙著眉,眼前的男子熟悉中透著陌生,而這句話若是當年初見之時,她會動容。但當他打破了她平靜的生活,利用她來達到目的之時,便注定,所有的一切都成為了回憶!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搖頭道:「不可能了。」

    意料中的答案,可是他剛才問出口時是有些奢望,甚至是覺得還有希望的,因為她剛才對他笑的那麼……傾城柔美。

    柔柔的月光之下,一切都顯得那麼迷離。

    可分明如此溫暖的月光下,卻讓趙子盡感覺到了那徹骨的冷意。希望之光在眼中一點點的消失,他甚至是因此而有些瘋狂。

    不受控制的,未曾想過這樣做的後果,只會讓自己距離她越來越遠。

    扣住她纖細的手腕,抬起她下顎,控制住她的行動。

    「朕想讓你留在朕的身邊!」他壓低聲音吼著,以此來表達著他**。

    慕容歌緊緊皺著眉,眼中波光漸冷,「別讓我恨你。」今日流雲前去看望已經死了三年多的碧柔,明日才會回來。想不到竟然讓趙子盡在此時鑽了空子!

    「放開!」

    「元祈究竟有什麼地方能夠讓你放棄所有?權利,地位,甚至是專寵?姐,我可以給你更多。無需多日,只要給我時間。統一天下之日,任何人都不會成為我的阻礙。元祈不能給你的正妻之位,我會給你。而任何人休想傷害到你。」趙子盡快速的說著,因他知道不不能夠在太子府久留,太子府的那些護衛很快便會發現他的蹤跡。

    聞言,慕容歌盯著他那壓抑發亮的黑眸,笑了,冷冷的笑了:「趙子盡,傷害我的人,就在我的面前。」

    趙子盡手頓時顫抖,握不住那下頜,更是扣住她手腕的手也在自動的鬆開。

    「當年之事,如今我已經不想重提。你剛才所說的承諾,也只有你知道會不會實現。百年之內,你絕對不可能。既然所有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你又何必執迷不悟?」慕容歌歎息一聲,進而語氣咄咄逼人道。

    本以為前兩日見面之時,他已經放下。即使不會是親人,但日後見面最起碼不是敵人。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沒有想過放棄。

    「如今我與太子二人心意相通,他許諾我一生一世一雙人。你可知道,身無二婦四字對我有多麼的重要?而你更清楚,這些年來,你,趙子維,都曾對我做過什麼,唯有太子默默對我付出,一旦承諾過我的,絕對不會有任何變故。他是用真心待我。」慕容歌繼續說道。

    趙子盡面色越發蒼白,剛毅的側臉微微顫抖。

    「若論誰是最後勝者,只有夏國太子。」趙子盡寒聲道。即使他不願意承認,也必須承認。當今天下,幾乎沒有人能夠與元祈為敵。就連蘭玉也不過是徒勞而已。

    「看來,齊國皇上深知此點。深夜潛入本宮側妃的房間,不知齊國皇上意欲何為!」

    趙子盡話音剛落,便從身後傳來一道冰冷至極的聲音。

    慕容歌心下一鬆,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心安,朝著那聲音起身而去。

    趙子盡因一時失神,才發現慕容歌已經不在眼前,而是朝著元祈而去。他眼前一陣恍惚,如同一場不知是怎樣結局的夢在眼前晃動。他斂了斂心神,低頭看向自己一身黑衣夜行服,混沌的大腦便立即清明,他笑道:「明日便要離開夏國,有許多心中話想要對慕容側妃說。若有打擾,請夏國太子見諒。」

    一番解釋的話,讓人聽起來便是覺得有幾分的不可思議。

    這不過就是一場交鋒。

    一場早就有了結果的交鋒。

    「原來是這般!若再有下一次,本宮絕不原諒。」元祈寒聲威脅道。任何人都別想從他的身邊帶走慕容歌,任何人都別癡心妄想!

    望著元祈對慕容歌的守護,趙子盡一陣心酸。曾經他也有這個機會,可是他偏偏不放在眼中,放棄了,如今再想追回,卻成為了幻想!只能是幻想。如今所做的一切在慕容歌和元祈的面前忽然變得非常可笑!

    「走吧。」慕容歌望著那靜立不動,似乎有些出神的趙子盡說道。

    熟悉的聲音讓趙子盡回神,他掩藏了所有的情緒,朝著慕容歌點了點頭,沒有再言語。

    但當他從慕容歌身邊走過之時,停下了腳步,然後對慕容歌說道:「朕永不會忘姐姐曾經的做過的一切。」

    聞言,慕容歌緊閉雙眸。

    元祈攬著她的雙肩,給予她絕對剛硬的依靠。

    待趙子盡離開後,慕容歌睜開雙眸,抬頭看向比她高出一個頭的元祈,笑道:「累嗎?」

    「慕容歌,你是否動容,想要原諒他了?」元祈幽深的眼眸,如黑洞深不可測。

    「不存在原諒。再見已是陌生人。」慕容歌淡笑著搖頭回道。

    她希望明天,是簡單而幸福的。

    元祈輕笑:「不知你有何魅力,竟能讓許多男子為你癡迷。」明明眼前的這個女子樣貌並非傾國傾城,更是不夠美艷,卻在你不經意之間進了你的心,迷惑了你的心智。

    聞言,慕容歌主動投懷送抱,拋了一記媚眼給元祈,「妾只要太子癡迷。」

    「夜深了,休息吧。」元祈點了點她鼻尖後,便準備寬衣,只不過一低頭看見慕容歌仍舊身著外衣之時,便斂起笑容,「又準備等本宮了?」

    「嗯!沒有太子陪睡,睡不著。」慕容歌重重的點頭。其實心裡想說的是,又自作多情,她只是因為睡時感覺疲乏,有些懶著脫衣,想著他回來後肯定會輕手輕腳的給她脫衣服,她又何必自己費勁兒!

    元祈心中一暖,「口是心非。」明明耍著小聰明讓他為她脫衣,卻愣是表現的很純真。

    躺在床上要入睡之時,慕容歌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受著他給她的溫度,低聲問道:「明日還是後日?」

    「後日。」元祈回復的有些緩慢。後日二字很簡單,可在此時出口,卻包含了太多太多的含義。多少人在等著這一日!

    慕容歌緩緩閉上雙眼,無比安心。有他在,她無需擔憂。後日,塵埃落定之時。任何人都逃脫不開他的掌控。而她甘願被他掌控,不,應該說,他也被她掌控。她的男人掌控著天下,而她沒有那麼大的野心,掌控著他一人便可。

    元祈一直輕輕的撫摸著她綢緞般柔順的髮絲,望著她熟睡的側臉,搖頭輕笑道:「本宮甚喜你耍小聰明的樣子。本宮成全你的心願。」

    迷迷糊糊之中,慕容歌聽見他提到心願二字,心下起疑,心願,她有什麼心願?睡夢中皺起了眉。

    元祈伸手撫摸向她皺起的眉頭,笑道:「本宮掌控天下,你掌控本宮。慕容歌,你的野心不小。」

    睡夢中慕容歌奸笑出聲,做女人的不會點兒小手段,哪能讓男人死心塌地?況且明知道她是耍著小心眼,可他仍舊是縱容她,他這不也是樂在其中?

    ……

    夜空繁星無數,耳邊秋風徐徐。

    平靜,很平靜。

    蘭玉凝眉深深的望向遠方,「元祈,你在等什麼?」他已經在暗中安排好了一切,只等待一個時機。但是元祈仍舊沒有絲毫動作。這份平靜額外的壓抑。

    他多年來最想要做的便是能夠看穿元祈,卻是意外重重。因元祈隱藏太深,鮮少能夠被人抓到命脈。

    慕容歌,元祈唯一的軟肋。看來,這兩日必須從慕容歌身上下手!

    ……

    翌日,天剛亮。

    便聽見一陣馬蹄聲。因清晨靜悄悄,那馬蹄聲是從府外傳來。

    慕容歌緊緊皺著眉好好的清夢被驚擾。她呻吟了一聲起了床,然後看向躺在她身側的元祈,「什麼聲音?」

    「應該是一道聖旨。」元祈撫摸著她柔順的髮絲,輕聲回道。

    慕容歌微微揚眉,「聖旨?這麼一大早的下聖旨?」元游是不是太過閒了,顯得沒事兒做,一大早的也不閒著!

    「是讓本宮將你廢除的聖旨。」元祈神色凜冽如冰道。

    聞言,慕容歌眉梢又挑了挑,「廢除我?憑什麼?!」剛剛起床的慕容歌還有點起床氣,一聽到有人想要廢除她,便立即火冒三丈。

    瞧著女子小野貓的樣子,元祈輕笑著搖頭,「無需憤恨,本宮為你抗旨如何!」

    慕容歌撲哧笑出聲,「抗旨是要殺頭的。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就會要了廢了太子。」困意漸漸消失,慕容歌也有了許多的精神,立即起身準備穿衣去接旨。她幾乎有些好奇,這廢除她的旨意究竟是什麼!

    「不急。半個時辰後再出去便可。」元祈拉住了她,讓她重新回到他的懷中。

    不急?慕容歌打了個哈欠,有氣無力道:「那妾就再睡一會兒。」

    「嗯,睡吧。」

    在太子府正廳等候的宦官遲遲沒有等到人來,急的在遠處打轉,這在太子府他可不敢輕舉妄動,否則出了什麼差錯,那可是小命不保。而且他更是知道這聖旨上寫的是什麼!如今夏國上下,誰不知道在太子府中,最受寵的便是慕容側妃!太子為了慕容側妃都能一而再的推遲婚禮,更是將府中的姬妾都遣散了出去,足以說明太子對慕容側妃的在意!

    眼下,這聖旨可就是針對太子的心頭肉啊!

    小半個時辰過後,他滿頭是汗,仍舊是沒有等來太子和慕容側妃。

    再等小半個時辰,才見到太子與慕容側妃二人一同而來。

    「奴才參見太子,參見慕容側妃。」宦官見到他們之後,連忙擦去額頭上的汗水,立即行禮道。

    元祈揮了揮手,「起來吧。」

    「宣讀聖旨吧。」元祈看向那心驚膽戰的宦官命令道。

    慕容歌站在元祈的身邊,二人一同跪下,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子側妃專寵於前,不知悔改,今有身孕,更是不知女子賢良淑德,此女子愧為太子側妃。命太子即刻休離。」宦官尖聲念完了聖旨後,小心翼翼的看著元祈的臉色,又接著說道:「皇上還讓奴才轉告太子一句話,因前兩日謠言四起,慕容側妃腹中之子或許不是太子的子嗣,所以請太子休棄慕容側妃之時,賜了一碗墮胎藥。」

    慕容歌低垂著頭,面色冷沉。用專寵二字來廢了她!同時又要她孩子的性命!元游,可謂是心狠手辣至極點!

    宦官捧著聖旨伸出手,可是元祈和慕容歌二人都未曾接旨。

    元祈撫著慕容歌,二人一同起身,隨後二人一同坐下,絲毫沒有接旨的想法。

    那宦官不消片刻,又是一頭冷汗。

    「本宮不會接了此聖旨。轉告父皇,這擅自傳謠言之人,本宮定要他五馬分屍。而本宮一個月後就會舉行大婚正式迎娶慕容歌為太子妃。」元祈面無表情的言道。

    宦官一聽,渾身更是發軟,不僅不接聖旨廢除慕容側妃,竟然還要立慕容側妃為太子妃!這太子怎會做出如此之事!那宦官瞬間便是沒了主意。

    慕容歌雖然低首安靜的喫茶,但是聽見了元祈說要迎娶她為太子妃時,她的心還是不免為此雀躍。

    「回去向父皇稟明一切吧。」元祈沉聲命令道。

    那宦官不由猶豫,立即捧著聖旨回宮。

    一刻鐘後,聽聞消息的南宮蓉立即驚慌跑來,連忙關心的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皇上怎麼會忽然下聖旨要廢除慕容側妃?」

    「無事。」慕容歌輕笑回道,然後招呼著南宮蓉,「先坐下飲口茶再說。」

    相比較南宮蓉的焦急,元祈和慕容歌卻格外的的風輕雲淡,彷彿根本就不在意此事。頓時將南宮蓉看的有些迷糊。她剛才幾乎是跑過來的,還來不及想太多,現在看到慕容歌竟然還有心思飲茶,便知道她可能是白白操心了。

    「皇上怎會忽然就下了聖旨想要廢除你?而且那理由未免有些強詞奪理,只不過也是字字在理。專寵二字,便可決定你的生死。」南宮蓉穩了穩心神後,皺著眉對慕容歌說道,然後又看向元祈,剛才還聽說元祈為了慕容歌拒絕接聖旨。

    慕容歌平心靜氣的又飲了幾口茶後,才看向南宮蓉笑道:「我如今有了身孕,豈是說休便休的。若是太子此時休了我,更是落了天下人的口舌。」更何況元祈是絕對不會休了她。

    南宮蓉瞇著雙眼,望著他們二人,忽然眼前一亮,想要驚呼出聲,想心中的猜測說出來,可有突然意識到現在是什麼情況,不敢將那些話說出口。便立即低下頭,掩飾住那嘴角上揚的笑。終於能夠為南宮家族報仇了!

    「但是,大皇子……」南宮蓉忽然想到了蘭玉,在蘭玉身邊幾年,她雖然沒有完全看穿蘭玉,但是卻知道蘭玉絕對是個心機深沉之人,絕對不會沒有完全把握之下去做任何事情。更何況,似乎這個局面來的太早了一點兒。

    太早了嗎?

    已經過去了多少年,現在已經不早了!

    ……

    皇宮。

    「大膽!他竟然敢違抗聖旨!」

    宦官回來將元祈的話一字不落的傳給了元游。元游聞言,頓時大怒。只不過大怒過後,頓時驚喜,如此一來,正中下懷!想不到,那個慕容歌果然就是元祈的軟肋。

    那宦官在元游的一聲怒喝下,頓時驚嚇的渾身癱軟。

    「退下!」元游不耐的命令道。

    那宦官立即應道:「是。」

    元游看向蘭玉,二人相視而笑。第一步已經走出。

    只不過,在元游因驚喜而心中發笑時,不知為何,忽然眼前閃過一道刺眼的白光,喉腔之中一股腥甜上湧,無法抑制住,竟撲哧朝前吐了一口鮮紅的血。

    「父皇!」蘭玉驚愕,元游前一刻還是精神氣爽,這一刻竟然面色慘白,口吐鮮血。他跑過去還未來得及攙扶住元游時,元游身體已經軟軟的栽倒。

    那宦官前腳剛要踏出房間,便聽見身後的聲音,連忙看向已經沒有了只覺得元游,忙對外面的侍衛們高喊:「喚太醫!快去喚太醫!皇上病倒了!」

    半個時辰後,數十名太醫全部前來。

    幾十名太醫逐個診脈,個個面色極差。

    蘭玉站在外間,望著不斷診脈討論著如何開藥方的太醫們,神情冷冽。元游的身體情況出乎了他的預料,原本以為可以再等上幾日,卻沒有想到突然發病。而他略懂醫術,自然懂得元游能夠道今日還能行走有神志已經是奇跡。可偏偏是這個時候!元游必須醒來。

    「大皇子,微臣們實在是無法。皇上這不知何時才會清醒。」幾名太醫忙忙呼呼足有兩三個時辰後,才戰戰兢兢的向蘭玉稟告道。

    蘭玉聞言,神色沉凝,揮手讓太醫們退下。

    待房中無人,僅剩他一人後,他朝著內殿走去,元游此時正在昏迷之中,整個人都完全沒有了神志。

    他冷漠無情的望著元游,「現在還不是你死的時候。」話落,從腰間拿出一個小瓷瓶,從小瓷瓶中倒出一個白色的藥丸。「世上沒有幾粒,你卻已經用了兩粒。」

    只要吃了這藥,明日元游定會清醒。

    這……是他唯一可以抓住的機會了。在一切準備完全之下,等來了明日!

    太子府。

    下午,慕容歌正午睡之時,忽然被白荷叫醒。

    迷迷糊糊之中,便聽見白荷焦急道:「慕容側妃,皇上得知太子違抗聖旨後大怒,吐了一口鮮血後,現在正昏迷不醒!」

    「嗯。」慕容歌緩緩睜開雙眼,看向焦急的白荷點了點頭。

    「皇上若是能夠醒來便好,否則這事兒若是傳了出去,定會有人編排側妃您的不是。」白荷焦急而擔憂的說道。

    慕容歌半斂著眼睛,神色凜然,眼眸轉動。蘭玉為了抓住這次機會,一定會千方百計救醒元游,而接下來,便是等著明日,看看元游會如何對付親生的兒子元祈!

    夏國京都外一公里。

    快馬從後追來,齊**隊正在一出樹林內休息。

    趙子盡站在樹林附近的溪水旁,聽見身後傳來馬蹄的聲響,有人跳下馬來到他的身後,「稟告皇上,夏國皇上病發昏迷,數名太醫束手無策。」

    聞言,趙子盡黑眸內光芒有了細微的波動,冷聲回道:「繼續監視夏國京都內的一舉一動。」

    「是!」那人又騎上跨馬朝著夏國京都的方向返回。

    趙子盡寒冷的目光遊走在那條小溪上,待一陣清冷的風吹拂在臉頰時,他面色更為深沉冰冷,眼底僅存的一絲溫存,瞬間消失。

    宰相府。

    「皇上竟然要讓太子休了慕容歌!」上官月兒聞聽消息,頓感驚訝。同時更為詫異的是,元祈竟然為了慕容歌竟是拒接聖旨。元祈竟是如此看重慕容歌,明知違抗聖旨會有怎樣的結果,但是卻絲毫沒有猶豫!

    此時此刻,皇上病發,昏迷不醒!

    「這事兒發生的太過突然了。小姐,看來皇上對慕容側妃十分不滿意呢。」婢女為此而開心道。

    上官月兒面色沉了沉,元祈拒接聖旨,皇上因此而病發,現在情況微妙,許多情況無法摸清,最起碼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

    「莫要胡言亂語!當今聖上病發,正是百姓擔憂之時,你可胡亂言語。」上官月兒怒斥婢女。元祈在夏國多年,儼然已經是百姓心中的皇上,如今皇上病發,若是清醒之時,會不會突然改變了主意?

    大皇子對皇位定是有所居心,這個時刻,最是容易犯錯之時。她必須要好好想想。

    「是,奴婢知道了。」婢女立即應道。

    隨後上官月兒面色沉凝的思索著接下來該如何。

    元祈……蘭玉……這二人究竟誰會是最後的勝利者?

    ……

    第二日。

    夏國皇宮。

    昨晚深夜,元游漸漸甦醒,今晨醒來,便立即喚來蘭玉。他雖身體無力,但仍舊用盡渾身力氣書寫了聖旨,即可派人送到太子府。

    「此時元祈應該收到了聖旨,玉兒,與朕共同前往大殿。」元游一臉冷峻之色,他輕輕揉了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使得自己可以看上去沒有那麼疲憊。昨日忽然昏厥,起來之後竟不能動彈分毫,好在太醫院數名太醫用盡了法子能夠讓他再堅持堅持。如今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現在的精神有多麼的糟。只能堅持這兩三日了,所以在他還有神志的情況下,讓蘭玉能夠順利登基。如此他才能安心去見蘭媚娘。

    站在一側的蘭玉聞言,扭頭看向已經更衣,準備前往大殿的元游,他清俊的容顏冷冽如霜,所有的一切今天就會有個結果。

    這一天,等的太久了。

    「是,父皇。」他低下頭,掩飾住眼中那閃現的冷厲之光,腦海中浮現出當年母親為了報仇而服毒自盡的淒慘模樣。若不是元游,如今母親與父親仍舊是好好活著,而他也不必多年來都不曾有過開心的日子。權利,天下,對他而言,不過就是復仇。若非復仇,他絕對不會走在陰謀頂端,猜測各方。

    他望著走在前方,背有些駝,但仍舊在努力挺直的元游,唇角微微揚起,心下升起幾分期待。待元游知曉一切真相後,會是怎樣?會不會追悔莫及?但,一切已經晚了。

    元游根本就沒有後悔的餘地!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食惡果。

    或許,等到死的時候,元游仍舊是不明不白。不過他絕對不會給元游這個機會,他要讓元游在臨死之前知曉一切真相。

    夏國,太子府。

    一道聖旨突然降臨在太子府內。

    慕容歌與元祈一邊溫馨的敘話,一邊用著早膳。但還未用完早膳,宦官便持著聖旨出現了。

    「東宮太子元祈,不忠不孝,難以堪當夏國太子之重任!即刻起,廢除太子之位。」宦官看了一眼元祈和慕容歌後,小心翼翼地將聖旨上的內容念了出來。然後,話語輕顫地對元祈說道:「請太子接旨。」

    慕容歌緊緊皺起兩眉,心中冷笑不屑,元游還真是糊塗!不忠不孝的名義?若非元祈對他還有幾分父子之情,他斷然不會現在仍舊還活在世上。

    而如今事情真相就要在眾人眼前揭穿,元游仍舊是被蒙在谷中。這般對元祈,元游必定會追悔莫及!

    元祈仍舊是慢條斯理的用著早膳,眼角掃了一眼那宦官,「此聖旨本宮不會接。你回稟父皇,稍後本宮便會入宮。」

    那宦官捧著聖旨的手頓時顫抖了一下,面色蒼白,不敢亂言,這些年來夏國上下沒有人是不畏懼太子的,其實在所有人的心目中,太子如同皇上。此刻,得到太子的回應,他看了一眼手中的聖旨,直覺得今天的運氣不好,竟讓他出宮宣旨,還好太子並沒有怪罪,此處乃是非之地,他只得拿著那燙手的山芋離開。

    待宦官離開後,元祈抬起頭看向她,微笑道:「繼續用膳,今日廚子的手藝倒是不錯,莫要被那宦官擾了心情。」

    慕容歌眼光一閃,點了點頭,笑著回道:「的確。」若是往日,太子府內廚子的水平不會讓她有太多的期待,但今日她卻頗有食慾。

    因這一日終於來了。

    「你在府中安心待著,等著本宮晚上回來與你一起用晚膳。」元祈執起茶盞漱了一下口後,對慕容歌說道。而他便準備前往宮中。

    聞言,慕容歌立即起身,握住他的手,望著他深不可測的眸子,堅定的說道:「妾要與太子一同進宮面對一切。」她可以想見一會兒在大殿之上會上演怎樣的事情,而她怎能讓他一人去面對!

    元祈眸光一閃,輕聲安撫著:「乖,與本宮的孩子在府中等著。」

    「孩子和妾與太子同進退。」慕容歌堅決道。

    元祈望著她眼中的堅決之色,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好。」

    皇宮大殿。

    一道聖旨傳遍眾位大臣府中,眾位大臣各懷心思,穿戴整齊後立即入宮。

    廢除太子之位,此事乃國之大事!事關夏國將來。如若有半點差池,將會讓夏國處於萬劫不復之地,百年根基難以保全。

    出乎各位大臣的意料,在他們慌忙進入大殿時,元游與蘭玉早就已經等在殿中。

    原本想要交頭接耳,探聽各自想法的大臣們,此時唯有默默無聲的站在大殿之中,等待著。

    元游面色沉著,冰冷的目光一一掃向那些沉默的大臣,心中冷笑,一個個的竟敢背叛他,全部投靠元祈!真當夏國已是元祈的?

    蘭玉眼睛清明,似乎能夠讓人輕易看透他心中所想,知曉他眼中的簡單世界。其實,大殿之上,無人知曉在他眼中的這片清明後,有著怎樣的陰謀。

    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後,大殿中的文武百官皆已到齊。

    元游不再等待,看著滿朝文武,一臉威嚴之色,道:「各位愛卿應該已知曉朕的旨意。東宮太子元祈,不忠不孝,無視祖宗規矩,三番兩次違抗聖旨,如此行徑讓朕心寒。待朕百年歸去,怎會放心將夏國江山交到他的手中?所以,朕雖痛心疾首,但仍舊決定宣告天下,廢除元祈東宮太子之位。同時,大皇子機智過人,在民間頗有威望,受天下臣民愛戴,對朕亦是極其孝順,將夏國交到他的手中,朕甚是放心。即刻起,立大皇子為東宮太子。」

    文武百官聞言,一片嘩然。

    「此事,朕意已決。」元游冷冷的掃了一圈眾人,率先開口擋住了眾位大臣的嘴。

    「這……皇上,萬萬不可啊。」多名大臣面色巨變,跪地驚呼。

    但卻不能絲毫改變元游的決定,元游已經在大殿上坐了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甚感疲乏,眼下沒有多少精力來應付眾位大臣。他擺了擺手,極其不耐道:「朕乃夏國皇帝,太子之位自然由朕決定。若再有人有異議,立即株九族!」

    株九族?

    眾位大臣頓時靜默無聲,誰會想到當今聖上的態度竟會如此堅決!用九族性命來要挾!當真是讓人意外不已。

    蘭玉嘴角輕輕勾起。

    「父皇當真決定廢除兒臣?」

    隨著一道男子清冷的聲音,眾人回頭看去,身著一襲黑衣的元祈不緊不慢,從容走來。

    他平靜幽深的眸子直射向已經略有一絲疲憊之色的元游。

    元游緊皺起眉,似不願多看元祈,冷漠無情的說道:「聖旨已下,你已不再是夏國太子。從現在起,你只是庶民,沒有資格入宮見朕,退下!」不知為何,當他見到元祈這般自信的姿態,還有那質問的口吻,他竟然對自己的決定有了片刻的懷疑。可今日這一幕是他等了多年,終於盼到的。只要能夠讓元祁付出代價,蘭玉順利登基,那麼他下到黃泉也可向媚娘有個交代,同時更讓南宮青蓮死不瞑目。

    ------題外話------

    大結局下將實體書上市的一個月後更新。此期間舒歌會更新番外。

    《妾傾城》出版名為《妃傾城》二月初上市。實體書一共分為上下兩冊,包含獨家大結局和獨家番外。同時還有精美書籤,大海報,主題曲。絕對值得親們收藏。o(n_n)o~想要團購的親請加入團購群,請不要重複加群哦。進入群後,聯繫管理員君臨天下或者西城美美。《妃傾城》團購群1:1701007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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