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一章 賞你一掌 文 / 南湖微風
「不必客氣。」
秦如風衝著她微微一笑,那笑意卻不達眼底,忽然衝著外面高聲叫了起來,「來人啊!」
「是,少爺。」
一個丫鬟走了進來,低垂著頭跪在秦如風的床前,戰戰兢兢的低聲說道。
「去準備一輛精緻的馬車,送穆家二小姐回去。」
秦如風的聲音很輕,很冷,飄渺不定,像是平靜的海面上瞬間就能捲起驚天海嘯,讓人聽了忍不住心底發毛。
「奴婢這就去準備。」
那小丫鬟哪裡敢說不,飛快的應下來,轉身走出去以最快的速度準備馬車去了。
穆流霜站在門口,微微勾起唇,似笑非笑的瞪著那個丫鬟的背影,眼睛裡面泛起了嘲諷的弧度,剛才對她還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現在看到她就像老鼠看見了貓一樣。
跟紅頂白趨炎附勢的傢伙,不要臉。
她心裡這樣想著,邁著優雅的步伐向前走去,眼神冰冷得足以將人凍僵了。心裡的恨意愈加的濃烈,攪得她快要瘋了。
一想到把她親手推進火坑的人竟然是穆流蘇,她就恨不得將那個女人給殺了,她的一生,全部都毀在穆流蘇的手中了。
「穆小姐,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那丫鬟硬著頭皮走過來,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小心翼翼的說道。
「扶著我過去吧。」
穆流霜衝著那丫鬟嫣然一笑,明媚燦爛,卻讓那個丫鬟嚇得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嚇得六神無主,手腳冰涼。
剛才她那麼嘲諷的對待穆流霜,要是這個女人借題發揮,她死定了。想到這裡,小丫鬟的額頭上冷汗涔涔落了下來,身子止不住的顫抖。
「不扶著嗎?你說要是秦如風知道你這樣對待客人會怎麼懲罰你?」
穆流霜臉上的笑容陡的一沉,眼睛裡折射出銳利的光芒,像兇猛的野獸,惡狠狠的瞪著那小丫鬟,後者眼睛裡浮起了恐懼的光芒,害怕得想哭了,只要硬生生的忍住內心的害怕,顫抖的伸出手去扶著她往前走去。
馬車很快就在眼前了,穆流霜嘴角微微翹起一個冰冷的弧度,眼睛裡的寒意更是深不見底,「我腿疼,扶我上馬車。」
「是。」
小丫鬟伸出手臂,看著穆流霜站在矮凳上,踏上了馬車,她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可是穆流霜唇角的笑意更加深刻了,她的手鬆開小丫鬟的手臂的時候,忽然那尖利的指甲又覆在白嫩的手臂上,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深深的掐進柔軟的肌膚裡。
小丫鬟疼得想要尖叫,卻在穆流霜冰冷的眸子逼視下,委屈的嚥下了淚水,咬著唇一句話也不敢說。
「不知規矩的東西,奴婢就是奴婢,還妄想爬到主子的頭上去,你做夢!」
穆流霜笑靨如花,靠近小丫鬟的耳邊,用只有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冰冷至極的說道。
「小姐,對不起,我錯了。」
小丫鬟疼得眼淚一直在眼眶裡轉著圈,委屈的低頭道歉道。
「我也不是那麼小氣量之人,以後最好認清楚自己究竟處在什麼位置,否則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穆流霜冷冷的說道,那掐進肌膚的指甲再次用力,疼得小丫鬟五官痛苦的糾結在一起,臉色蒼白。
「多謝姑娘為我引路,告辭了。」
穆流霜鬆開手,嫌惡的看著自己的指甲染上的鮮血,輕輕一推,小丫鬟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她笑得異常燦爛,放下了車簾,馬車狂奔起來,以最快的速度往定國將軍府的方向馳騁著。
與此同時,將軍府內已經炸開了鍋,穆煜雄心急如焚,派出去的暗衛已經找了有一個多時辰了,竟然還是一點都沒有流霜的消息,他心裡有一絲很不好的預感,真的好像要發生什麼事情一樣。
「爹,別著急,先喝杯茶。」
穆流霜看著穆煜雄焦心憂慮的樣子,忍不住低下頭來,眼睛裡閃過複雜的光芒,如果父親知道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會不會到死也不原諒她?
「這個時候哪有心情喝得下啊,不喝了。流蘇,你覺得到底是誰將你妹妹擄走了呢?」
穆煜雄眉頭緊緊的擰成一條線,無奈的說道。
「我也不知道,妹妹的事情我很少過問的。爹也別太焦慮了,再等等,一會說不定就能找到流霜了。」
穆流蘇柔聲的安慰道,心裡卻對父親有了一絲愧疚,對不起爹爹,是我騙了你,如果我不那麼設計穆流霜,被毀去的人就是我,我沒有辦法變得那麼善良。
「大姐姐,今日你出去買胭脂水粉之後沒多久,流霜就失蹤了,我真的覺得很奇怪,事情怎麼會這麼巧呢?而且不過是出去買胭脂水粉,為什麼你去了兩個多時辰才回來。」
穆流星眼神冰冷,忽然不經意的開口,說出來的話有著意味深長的味道。流霜在外面根本就沒有樹敵,唯一最有可能將流霜擄走的人就是穆流蘇,她現在又在這裡裝什麼好人,虛偽,假惺惺的。
「流星你想說是我把流霜擄走的吧?你拿出證據來,不然就別在這裡血口噴人,就會瞎猜瞎污蔑別人你覺得很有面子嗎?我早上為什麼會去買胭脂水粉,是誰別有用心在我的梳妝盒裡放了那麼多的水蛭,真只是小荷那個丫頭嗎,我和她無冤無仇她為什麼要害我,如果背後沒有人指使她,她會敢那麼做嗎?真要一查到底,誰也得不了好去。」
穆流蘇眼神冰冷,銳利的寒芒直勾勾的瞪著穆流星,語氣森寒凜冽,毫不客氣。
「有人在你的梳妝盒裡放了水蛭?」
穆煜雄聽到女兒的話,眼皮突地一跳,眸中緊張焦慮之情更加濃烈了,看著穆流蘇,緊張的問道,「有沒有被水蛭咬到?」
「爹,沒事了,發現得早,並沒有咬到我。那幾十隻水蛭已經讓人用火燒成灰了。是我院裡的小荷將水蛭放進梳妝盒裡的,我已經讓人狠狠的打了她板子了。」
穆流蘇輕描淡寫的說道,臉上含著乖巧的笑容。
「徹查到底,究竟是誰指使的,一一揪出來,爹要好好懲罰。」
穆煜雄氣得臉色鐵青,冷冰冰的堅持著。
穆流蘇眼神無意的掃了一眼穆流星,眼睛裡閃過一抹疼痛和失望,被穆煜雄敏銳的捕捉到了,轉過身去,瞪著穆流星,嚴厲的眸子幾乎要看透了後者的靈魂。
「爹。」
穆流星心裡咯登一跳,怯生生的喊了一句,眸子裡浮起了一絲薄霧,搖著頭一副很委屈的樣子。暗地裡卻已經將穆流蘇恨了個半死,卑鄙無恥的女人。
「這件事的主謀最好不要是你,否則別怪爹翻臉無情。」
嚴厲的一句話散開來,像一隻尖銳的箭射穿穆流星的心,疼得她快要窒息了,眼眶通紅,唇色蒼白,她醞釀了很久,終於將眼角的淚水逼回去,心痛的望著自己的父親,「爹,我也是你的女兒,你為什麼就從來都不肯相信我呢?」
「爹,算了,別查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現在不是沒事呢嘛,反正明日就要出閣了,何必整出這些費力又傷神的事情呢。」
穆流蘇乖巧的扯了扯穆煜雄的袖子,小聲的說道。
「你自己看看自己的樣子,流霜不見了,你就含沙射影的懷疑你姐姐,你姐姐可曾說過你的任何不是?毫無根據的胡亂猜測,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穆煜雄眼睛裡掩飾不住的失望,到底是呂慧心的女兒,模子裡刻出來一樣,天性涼薄,自私自利。
穆流星剛想說什麼,管家急匆匆的跑進來,氣喘吁吁的說道,「將軍,二小姐回來了。」
「爹,我們去接流霜妹妹。」
穆流蘇挽著穆煜雄,飛快的朝著將軍府的大門走去,心裡卻泛起一絲疑惑,到底穆流霜是怎麼回來的,秦如風還會放她離開,真是奇了怪了。
心裡雖然是那樣想著,臉上卻不露出半分,眼睛盯著前方,腳步一步不停的往前走。
大門口穆流霜穿著一身絳紫色的華麗衣裙朝著他們走了過來,腳步有些遲緩,有些難受,嫵媚妍麗的臉上卻是冷若冰霜,一股凜冽之氣飄散開來。
「流霜見過爹爹。」
穆煜雄站在她面前,心裡輕輕的歎息一聲,也沒捨得責怪她,難得溫和的說道,「回來就好了。流霜,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怎麼忽然會消失了呢,你跟爹說說。」
穆流霜心裡痛苦得快要瘋掉了,淚意湧上來,她咬著牙硬生生逼退了回去,笑得嫣然溫和,「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就是天天悶在家裡悶得慌,所以就想出了一個排遣寂寞的點子而已,讓爹爹擔心了,真的很對不起。」
她盈盈屈膝就要往地上跪去,穆煜雄扶住了她,眼睛裡面帶著幾分慈愛,認真的說道,「以後要是在家裡悶得慌了儘管出去走走,但是出府之前要跟爹說一聲,別再像今天一樣玩失蹤了,大家都很擔心你。」
「我知道了,謝謝爹爹關心。」
穆流霜輕聲的說道,低垂的讓人看不見的眼睛深處閃過刻骨銘心的仇恨,藏在袖子下面的拳頭也緊握成拳,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沒有直接衝上去將穆流蘇給碎屍萬段了。
「沒事就好了,你奔波了一天估計也累壞了,回去休息吧。晚上讓廚房多弄幾個菜,我們全家人在一起吃一頓飯,明日你姐姐就要出閣了,以後能夠聚在一起的時間就更短了,好好的珍惜姐妹們相處的時間吧。」
穆煜雄語重心長的說道,眼睛裡面閃過了不捨,他的女兒終於要遠離他的生活了,又是欣慰又是心酸的感覺真的很複雜。
「女兒謹遵爹爹教誨。」
穆流霜頭垂得低低的,愈加的恭順,即使心裡已經恨得想要將穆流蘇剁碎了拿去餵狗,此時卻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既然沒事了,那就回去休息吧。」
穆煜雄也不想再多說什麼,讓丫鬟上來扶著穆流霜,想要送她回去休息。
「爹爹,明日姐姐就要出嫁了,我能陪著姐姐一會嗎?」
穆流霜忽然出聲說道,抬起頭來,嫵媚妍麗的臉上一片期盼的神情,剪水秋瞳般的眸子裡浮起了一絲溫柔的笑意,美麗不可方物。
穆煜雄眼睛裡閃過一絲意外,下意識的回過頭去看了穆流蘇一眼,「流蘇你覺得怎麼樣?」
「我也想和妹妹說一些體己話,爹爹就答應了吧。」
「既然如此,你們姐妹就好好的相處,不要再弄出什麼事情來了。」
穆煜雄聽到流蘇這麼說,只好答應了。
「妹妹到清荷軒來吧,剛好若語今天做了很多小點心,很是好吃,你也來嘗嘗。」
穆流蘇親熱的挽著穆流霜,有說有笑的朝著清荷軒的方向走去,相互攙扶的兩人,看上去像一對親密無間的姐妹花,誰也看不出兩人已經在心裡恨不得將對對方剝皮抽筋,剁成肉泥拿去餵狗了。
到了清荷軒,若語果然端著各式各樣的小點心放在桌子上,又奉上了香氣四溢的茶,才體貼的退了下去,輕輕的關上了房門。
「妹妹來喝茶。」
穆流蘇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意,舉起茶杯輕聲對面前美麗如花的少女說道,心裡卻冷冷的笑了起來,既然恨就恨吧,她從來就不怕她也討厭的人恨。
「果然姐姐這裡的茶水比較香,我好喜歡呢。」
穆流霜纖長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像蝴蝶小心翼翼的扇動著翅膀,美得讓人心顫。
「要是喜歡,妹妹就多喝點,不缺這點茶。」
穆流蘇波光瀲灩的眸子裡浮起一絲笑意,柔柔的看著她,溫柔的說道。
「是啊,姐姐不管什麼都是好的,你是嫡出的大小姐,又是爹爹最寵愛的女兒,就連太后姑奶奶也是極疼愛你的。你就是那天上的月亮,所有的星星都圍繞著你轉,而我呢,只是爹爹都不期望出生的女兒,我就是那狗尾巴草,從來都只有人踩踩踩,把我踩死了。為什麼同樣是爹爹的女兒,你卻能高高在上,我就只能躲在不見光的角落裡?」
穆流霜握緊了手中的茶杯,溫熱的感覺透過茶杯傳遞到了她的手心裡,她心裡瘋狂的仇恨澎湃著,差點要將她逼瘋了。
「命運的這些不公平我也可以忍了,姐姐,為什麼還是不肯放我一馬?穆流蘇,我恨你!」
話音未落,穆流霜的眼底折射出嗜血的仇恨,熊熊的怒火蔓延開來,猛的將手中的茶水惡狠狠的朝著穆流蘇的臉上潑去,溫熱的茶水從她那精緻絕美的臉上流下來,狼狽不堪。
「穆流蘇,今天的事情都是你一手策劃的,是你將我推入秦如風的懷抱,是你讓他毀了我最為珍視的清白,一切都是你!我詛咒你所愛的人全部都因為你而死,窮極一生你都不得到幸福!賤人!」
穆流霜臉上的神情猙獰的扭曲在一起,像來自地獄的惡鬼,指著穆流蘇惡狠狠的詛咒著。憑什麼這個女人毀掉了她的幸福,卻還能如此坦然。
她好恨,恨當初為什麼不早點對這個傻子下手,弄到現在,自己變得後患無窮。
「不要臉的賤人,你一定會天打雷劈的,一定會的!」
穆流蘇看著眼前因為仇恨陷入歇斯底里的女人,勾起唇冷冷的笑了起來,「老天要是真的開眼,你早就死了一千次一萬次了。」
她優雅的舉起袖子,將臉上的茶水擦去,嘴角浮起了一絲譏誚的神情,呼啦一聲,手裡的茶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潑到穆流霜的臉上。
穆流霜被茶水刺激得睜不開眼睛,狼狽得嗆了兩口茶水,身體向後退了幾步。
「你,穆流蘇你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那死去的娘親永世不得安寧!」
「你的詛咒要是有用,我早就不站在這裡了。穆流霜,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別人,別在這裡怨天尤人。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自己種下的孽債當然要你來品嚐惡果,怪得了誰?你和秦如風勾結想要毀掉我的時候,你可曾有過一絲的心慈手軟?既然你不仁在先,就不要怪我不義!如果我真的中了你的圈套,被秦如風蹂躪,你會躲在角落裡笑得很開心吧?現在是你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覺得痛了,就怪到我的頭上來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情?對的全是你的,錯誤全是別人的是吧?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你知道招惹了我究竟是什麼下場!別再自不量力的和我作對,再招惹我一次,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穆流蘇目光如炬,折射出凜冽的寒芒來,渾身也散發出森森的殺氣,「別把自己的錯誤怪我的頭上來,這一切都是你活該,是你自己毀了你自己!要是我將這件事情告訴爹爹,你就等著一輩子在青燈古佛下度過一生吧。」
那麼森冷充滿殺氣的話,嚇得穆流霜遍體生寒,身體止不住顫抖,「穆流蘇,你別得意得太早,總有一天你會悔不當初!」
「那就等那天到來的時候再說吧,在我悔不當初之前,我會先讓你生不如死!」
穆流蘇脊樑挺得直直的,像頂天立地的戰神,目光銳利。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氣勢逼人的瞪著穆流霜,「而現在,我不想再看到你,你給我滾出去!」
穆流霜瞳孔微微瞇起,臉上浮現出森森的殺氣,忽然抓起桌子上的茶杯,惡狠狠的朝著穆流蘇的臉上扔過去,「小賤人,去死吧!」
穆流蘇心裡一驚,憑藉著本能飛快的將臉偏過一邊,那帶著凌厲力道的茶杯擦著她的臉頰邊而過,帶起她的長髮飄飄。
她眸子裡浮起嗜血的寒芒,飛快的走到穆流霜的面前,對著那張如花似玉的臉,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揚起手,狠狠的扇了下去。
「啪——」
響亮的耳光響起,穆流霜白皙的臉頰上浮起了清晰的掌印,臉頰高高的腫起來了。她那挽得柔亮整潔的髮髻散落下來,有些狼狽的踉蹌著往後退去。
那雙狹長嫵媚的眸子深處帶著刻骨的仇恨,咬牙徹齒的說道,「穆流蘇,我跟你拼了!」
穆流霜不要命的衝過來,手中拿著一個花瓶,惡狠狠的想要往她的頭上砸下去,穆流蘇眼疾手快的奪過她手中的花瓶,嘩啦一聲砸碎在地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你發什麼瘋,要發瘋回你的院子去,滾!」
穆流蘇面色嚴峻。冷若冰霜,迫人的氣勢從她的身上散發開來,威風凜凜,神聖不可侵犯,竟然讓穆流霜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
「來人啊!」
穆流蘇扯著嗓子厲聲對著外面喊了起來。
若語和若蘭推開門走了進來,恭敬的應道,「小姐。」
「送二小姐出去。」
穆流蘇眼神凌厲,像淬了毒的利箭一樣狠狠的射在「妹妹」的臉上,殘酷的笑容在她的唇邊湧起,「想要和我鬥,你還沒有那個本事!穆流霜,你老老實實安分守己興許還有好日子過,不然,今天的事情我不介意讓你再嘗試一遍。不止你會這些不入流的手段,真要發起狠來,我的手段會比你的更加殘忍十倍一百倍。」
「你這個狠毒的女人,我一定要去告訴爹,去拆穿你的真面目,看他還會不會像現在這麼疼愛你,噁心,虛偽,狡詐的女人,穆流蘇,你真的讓我想吐!」
穆流霜惡狠狠的說道,眼睛瞪著穆流蘇,幾乎想要將她碎屍萬段了,不要臉的女人。
「你想去告狀我沒意見,只要你一告狀,你和秦如風勾結起來想要陷害我的陰謀我同樣可以告訴爹爹,看爹爹是相信你還是相信我。我手中可是握有你和秦如風的書信往來哦。」
穆流蘇笑靨如花,氣死人不償命的補充道,「到時候看是我死得快,還是你死得慘。」
「穆流蘇,你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總有一天你會遭到報應的,你等著瞧!」
穆流霜一臉死灰,聲嘶力竭的咆哮著,「我詛咒你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你這個心思歹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
「就算是下十八層地獄也有你陪著我,我怕什麼?點住她的穴道,送她回去,我現在看到她就心煩!」
穆流蘇嫌惡的說道,連看都不願意多看她一眼,飛快的走進了內室中。
穆流霜被若蘭和若語強硬的扶著,拖著走了出去,吱呀一聲關上了房門,一切終於安靜了下來。
想到今天在秦如風家別院裡發生的一切,穆流蘇的眼底一片幽冷的寒意,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堅定,或許她的手段慘烈又殘忍,可是她一點都不後悔。
秦如風和穆流霜就像陰冷惡毒的毒蛇,她只要有一絲心慈手軟,日後可能就會將自己推入萬劫不復之地,她絕對不能給自己冒險。絕對不能用自己的仁慈去成就別人的殘忍。
篤篤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出神,「是誰?」
「小姐,有重要的事情向您稟告。」
薔薇的聲音在外面響了起來,帶著一絲恭敬,輕聲的說道。
穆流蘇收回自己的心神,飛快的走出去,平靜的說道,「進來吧,什麼事情?」
薔薇輕輕的推開門走了進來,臉色有些嚴峻,「小姐,最新消息傳來,太子殿下在雲霄樓遇刺了,受了很嚴重的傷。」
穆流蘇心思一沉,腦海中飛快的閃過一絲什麼,卻快得讓她抓不住,「太子殿下遇刺了?」
「是的。」
薔薇不動聲色的看了她一眼,異常認真的應道。
「我知道了。」
穆流蘇第一直覺這件事情是北堂德潤在為她出氣,隨即又啞然失笑,一定是她想太多了,怎麼可能,先不說北堂德潤並不會武功,就算會武功也不會因為這件事情沒頭沒腦的就去刺殺北堂玄奕,風險太大了。何況她也沒有那麼大的魅力能夠讓北堂德潤失了理智。
「還有一件事情。」
薔薇小心翼翼的看著穆流蘇精緻絕美的臉,等待著她的反應。
「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不用顧慮什麼。」
穆流蘇捕捉到薔薇眼中的擔心,不由得輕聲說道。
「花雲熬好了參湯,那裡面加了藏紅花等好幾種讓女人終身不孕的藥,她正朝著這邊端來了,小姐你可別喝下去了。」
薔薇的眼中帶著一絲關切,輕聲的提醒道。
穆流蘇安靜的坐在桌子旁,眸子中的冷意一眼望不到邊,幽冷凜冽,像極地的冰川散發著絲絲的寒冷,萬年不化。
「我知道了。」
纖細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桌面,發出有節奏的響聲,她那粉嫩的嘴角翹起了一絲冰冷的弧度,絕美的臉上殘忍的笑容冷得嚇人。
「小姐,您的參湯來了。」
沉默的主僕二人一站一坐,都沒有說話,花雲怯生生的話語從門外傳了進來,透著幾分嬌憨。
「端進來。」
穆流蘇臉上的笑容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寧靜,看不出到底在想什麼。
花雲的手有些顫抖,眼睛裡面也有著幾分慌亂,不敢抬起頭來,生怕被穆流蘇看出來。
「紅參烏雞湯是吧?」
叮咚似泉水的聲音傳入花雲的耳朵,清越動聽。
「回小姐,正是紅參烏雞湯,將軍吩咐了,給小姐補身體的。」
花雲的心幾乎蹦到了嗓子眼,極力的忍著內心的心虛和害怕,甕聲甕氣的回答道。
「香氣撲鼻,好像很好喝的樣子呢。」
穆流蘇臉上微微露出了一絲笑意,讚賞的點了點頭,「盛一碗出來吧。」
花雲的眼睛裡露出了一絲狂喜,被她硬生生的忍著,沒有表現出來,手腳利索的弄了一碗出來,小心翼翼的捧著,端到了穆流蘇的面前。
「小姐,請喝參湯。」
「你能熬出這麼香的湯來,我很開心,這碗賞給你喝了。」
穆流蘇臉上的笑容依舊甜美,眸子深處卻折射出幽寒陰森的光芒來,風輕雲淡般的話語飄散在空氣中。
花雲聽到穆流蘇的話,嚇得臉上的笑容僵硬住了,一絲強烈的恐懼湧上心頭,握著碗的手止不住顫抖著,害怕得想要落荒而逃。
「奴婢身份卑微,不配喝這樣的參湯。」
真要喝了這碗參湯下去,她這輩子別想有孩子了,她怎麼敢喝?
「本小姐說你配,誰敢說你不配?快點趁熱喝吧,涼了可就不好喝了。」
穆流蘇走下來,捏著花雲的下巴,迫使那雙慌亂的眸子對上她冰冷至極的視線,殘酷的笑透著陰森的殺氣,像來自地獄的修羅,轉瞬就能勾走一條人命。
「奴婢真的不敢喝,這麼珍貴的參湯,是專門給小姐補身體的,哪裡輪得到我們這些身份卑微的丫鬟喝。」
花雲背後的冷汗涔涔的落了下來,染得衣服都濕透了,腳底也竄起了一股寒意,沖得她的四肢百骸都要散了。
小姐這樣的笑容真的好恐怖,好像要將她看穿了一樣。
她捧著參湯的手不停的顫抖著,勺子碰撞著碗的邊緣,打出叮叮噹噹的聲音。
「喲,你在抖什麼,我又沒打你罵你,還賞賜參湯給你喝,你沒有高興的樣子反而像見到鬼了一樣,難不成裡面加了毒藥不成。」
「不是的,沒有毒藥,絕對沒有。」
花雲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尖聲否認道。
「既然沒有毒藥,你為什麼不敢喝?你都不敢喝的東西,你拿來給跟小姐喝,你究竟是何居心?」
穆流蘇眼神銳利如同泛著寒芒的冰刀,直勾勾的盯著花雲,厲聲質問道。
「薔薇。」
穆流蘇衝著薔薇使了一個眼色,後者身形一閃,在花雲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下了花雲手中的碗,下一刻,靈活的手指用力的撬開花雲的嘴,薔薇毫不客氣的將所有的參湯都灌進了她的嘴裡。
花雲掙扎著,撲騰著,想要緊閉著牙關,不讓薔薇將參湯灌進去,可是她的力氣哪裡是練武的薔薇的對手,下顎被捏得緊緊的,轉眼之間,一整碗參湯全部灌進了她的肚子裡。
薔薇眼神陡的變得冰冷,一手推開花雲,後者踉蹌著往後面倒去,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恐懼的淚水落了下來。她痛苦的捂著脖子,想要將湯水給吐出去,不料卻是徒勞無功。
驚慌失措的花雲,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臉上充滿了痛苦的恐懼,身子顫抖著想要往後退去。
穆流蘇站起來,走到花雲的面前站定,眼睛裡的寒冷透著森森的殺氣,臉上的笑容殘酷嗜血,寒澈澈,瞪著哭得泣不成聲的丫鬟,「不是說參湯裡沒有毒藥嗎?既然沒有毒藥你為什麼急著想要將湯水吐出來,既然沒有毒藥,你為什麼如此痛苦?花雲,你把我當了這麼多年的傻子,就真的認為我那麼好欺負是不是?也對,在你眼裡不過就是藏紅花那些讓女人永遠不能生孩子的藥而已,算不上毒藥是吧?既然這樣,讓你也來嘗一嘗永遠不能做母親的滋味。」
冰冷沒有一絲溫度的話,像從地底下冒出來,幽冷詭異,嚇得花雲忘記了哭泣,身子縮成一團,不住的往後退去。
她睜大了眼睛,臉上浮現的極度的驚恐,像是遇見了鬼一樣,渾身寒冷猶如置身冰窖,再也不能動彈了。
她臉上的神情變得呆滯了起來,愣愣的看著穆流蘇絕美卻又殘酷的笑容,忽然猛的爆發出一陣更加強烈的哭泣,頭咚咚的磕在地上,悔不當初的痛哭,「小姐我錯了,我不應該害你的,你饒了我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瀕臨死亡的恐懼包圍著她,這個時候她才知道害怕了,咚咚的磕著頭,把額頭都磕破了,「小姐饒命啊,這一切都是三小姐逼我的,我也不想這樣的,求小姐饒了我這一次吧,我真的知道錯了。」
「你選擇三尺白綾還是毒液穿心,還是凌遲餵狗?」
穆流蘇無動於衷的看著哭得稀里嘩啦的花雲,面無表情的問道。
「小姐我不想死,求您饒了我這一回吧,我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日後我一定為小姐做牛做馬,報答小姐的恩情,求小姐饒了奴婢這一條賤命吧。」
花雲雙腿不停的顫抖著,漫天的恐懼壓得她幾乎要窒息,死亡現在離她是那麼近,她甚至能夠感覺到死神的手已經掐住了她的咽喉,只要稍微不一用力,她就斷氣了。
全身都被冷汗濕透了,她的臉色變得慘白,沒有一絲血色,哭得很傷心,追悔莫及。
「我為什麼要饒了你一命?你的毒手都已經伸到我面前來了,因為你我差點就永遠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你覺得我是那種菩薩心腸的人嗎?面對差點毒害自己的人,巧笑嫣然,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抱歉,我沒有那麼善良,你選擇一種死法吧。」
「不要啊,奴婢還不想死,小姐,您大人有大量,饒了奴婢這一次吧,奴婢真的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
花雲跪在地上,繼續重重的磕著頭,鮮紅的血已經將地板染紅了,饒是這樣,她還是哭著苦苦哀求。
她還那麼年輕,還有好多的事情需要去做,不能就這麼死了。
穆流蘇居高臨下的瞪著花雲嚇得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臉,眼睛裡流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既然怕死,為什麼還要主動去陷害別人。
「你知道錯了,那是誰往我娘的牌位和香爐抹上劇毒?花雲,你真的知道錯了嗎?」
冰冷無情的一句話,讓花雲的血液幾乎要凝固住了,冷得全身僵硬,就連哭泣都忘記了,「你不是真正的懇求,你是在等明天,等著不動聲色的將我置之於死地的時候,你就安然無恙了,我說得對嗎?」
穆流蘇忽然伸出手去,捏著花雲纖細的手腕,眼神冰冷,笑得很是燦爛,忽然將她的手腕扭轉,卡嚓卡嚓的骨頭碎裂聲音響起,花雲痛苦的尖叫了起來。
「小姐,我知道錯了,饒了我吧,啊——」
花雲淚水漣漣,臉色青紫一片,眼睛浮現出了深深的後悔。
「你必須死!薔薇,處理了她!」
穆流蘇笑得殘酷嗜血,嘴角微微動了一下,冰冷無情的話語從嘴裡吐了出來,殺氣森森,宛若魔鬼。
薔薇走上來,手指溫柔的撫在花雲纖細柔美的脖子上,在後者越來越驚恐的目光中,貼著那冰冷的肌膚,忽然飛快的一擰,只聽見卡嚓一聲,前一刻還或碰亂跳的生命轉瞬間消失匿跡。
「將她弄到廂房那邊,用化屍散處理了吧,我不想再看到這個人。」
穆流蘇面無表情的說道,嫌惡的皺著眉,朝著外面喊了一聲,「若語,進來。」
若語推開門走了進來,看到躺在地上眼睛睜得大大的,臉部五官糾結掙扎在一起的花雲,眼皮只是微微挑了一下,無動於衷的站在穆流蘇的面前,恭順的說道,「小姐。」
「將這碗參湯倒了。」
若語端起桌子上香氣撲鼻的雞湯,轉身正準備退出去,穆流蘇的聲音又在後面響了起來,「這裡面加了很多可以讓女人生不出孩子的藥,是流星送給我的大婚的禮物,怎麼回禮你知道了吧?晚上全家人都會聚在一起吃飯,你看著辦。」
誰要是想用不入流的手段陷害她,那就等著自食惡果吧,她絕對不是忍氣吞聲之人。
穆流星想用怎樣的方法來算計她,她以同樣的手段還擊回去,讓她後悔莫及。
「是,若語一定會將事情辦得很好的,小姐請放心吧。」
若語臉上出現了堅毅的神情,鄭重其事的說道,端著參湯退了下去。
只要是小姐吩咐她的事情,她一定要為小姐辦到,絕對不能讓穆流星和穆流霜將小姐欺負了去,哪怕雙手沾滿了鮮血,她也絕不後悔。
「你自己也要小心些,不要被人抓住把柄了。」
穆流蘇看著若語的背影,小心的叮囑道。
她想著今天晚上的晚飯,嘴角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穆流星,等著我的反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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