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文 / 南湖微風
低沉醇厚的聲音緩緩的蕩漾開來,「你爹爹沒事,你心裡不要著急,很快就能放出來的,你放心吧。」
北堂熙沉看著面前眼神慌亂卻又極力的保持鎮定的少女,忍不住出聲安慰她。
穆流蘇得到肯定的回答,焦躁不安的心終於舒緩了些,悄悄的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睿王殿下,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
北堂熙沉幽深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有些複雜,有些憐惜,「皇上一會肯定會宣你進宮,他要是對你提出了什麼過分的要求,你一定不要答應。」
穆流蘇想到北堂修那張虛偽的嘴臉,嘔得快要吐血了,她咬著牙,手指緊握成拳,尖利的指甲劃破了嬌嫩的掌心,臉上卻浮起了冰冷至極的笑容。
真是卑鄙無恥,陰險下流到了極致,這樣的人怎麼會是玄月國的皇上。
「我不會答應的。」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清冷的飄散在空氣中,宛若冬日的寒風,讓人瑟瑟發抖。
「可是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做,這樣做有什麼意義,除了讓我爹爹心寒再也沒有別的了,他怎麼這樣。」
穆流蘇閉上了眼睛,忍住了心底刻骨的仇恨,異常疲憊的說道。
「他這麼做當然有目的,他是為了你,你自己小心些。」
北堂熙沉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北堂修心裡真正的想法告訴了穆流蘇。
那個男人只要看上什麼,不弄到手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他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放手了,尤其是在昨夜看到他們郎情妾意的模樣之後,更加不會放手。
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現在穆流蘇在北堂修的心裡就是還沒到手的肥羊,心裡滿滿的都是**和征服,如果不嘗到甜頭他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更何況現在北堂德潤為刺客的案子忙得不可開交,對北堂修來說自然是最好的時機了,他又怎麼可能放過。
穆流蘇閉著眼睛,遮住了眼底變幻莫測的光芒,內心卻冷得沒有一絲溫度,那粉嫩的嘴角翹起了絕美的弧度,半晌,毫無溫度的三個字從那如櫻花般純美的唇邊吐了出來,「不可能。」
北堂熙沉看著不遠處絕美少女冷若冰霜的面容,沉默了一下,還是說道,「總之,你自己萬事小心,不要再發生像上次那樣的事情了。」
穆流蘇身子動了一下,陡的睜開了眼睛,那雙眸子璀璨如同天上的繁星,卻又像是在寒冷的冰川裡浸泡過一樣,沒有溫度,「我會的,謝謝你。我爹爹確定沒事嗎?」
雖然理智上知道依著爹爹的小心謹慎,北堂修就是想要抓到任何把柄都是很困難的事情,可畢竟關係到最親的親人,她還是控制不住的緊張和擔心。
「一定不會有事的,據母妃的人回報消息,這場鬧劇不過是皇上自編自演的,當然,清平王之前也在皇上的耳邊添油加醋的說了很多的事情,不過以他的睿智,當然會去查了,自然知道穆將軍不可能通敵叛國的,你就放心吧,不出三天,一定會放出來的。」
低沉的聲音有些冷硬,卻又帶著深深的安慰。
「我知道了,謝謝你給我帶來了好消息。」
穆流蘇忍著憂心如焚,輕聲的道謝道。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蘇貴妃和北堂熙沉到底背負了怎樣的秘密,不過能夠帶來讓她安心的消息,她還是充滿了感激。
「那我先告辭了。」
明亮漆黑的眼睛裡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也帶著幾分擔憂,最終北堂熙沉還是開口說道。他也是害怕她太過擔心,才會躲開層層的侍衛過來給她傳遞消息,免得她關心則亂失去了理智,又再一次落到那人的手中,那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我送你。」
穆流蘇條件反射的說道,跟在北堂熙沉的身邊,打算送他出府,卻被北堂熙沉拒絕了。
「不用了,我是偷偷進來的,不能走正門,我自己出去就好了,你有什麼事情不要輕舉妄動,等皇兄回來再做商議。」
踏出亭子已經有幾步的北堂熙沉,忽然轉過頭來,補充道,「記住,如果皇上宣你進宮,你最好做萬全的準備,不要再出任何意外了。」
穆流蘇點點頭,輕聲的說道,「我知道了,你自己也小心些。」
看著北堂熙沉施展輕功走遠了之後,她坐在花園裡,明明陽光燦爛,她的心情卻一片陰沉,渾身發冷。
「若語,去看看王爺回來沒。」
穆流蘇僵直的看著湖面上層層疊疊的荷葉,心亂如麻,冷聲吩咐道。
若語輕輕的應了一聲,飛快的朝著敬親王府大門的方向跑去了,半刻鐘之後,北堂德潤急匆匆的趕回來了。
「流蘇。」
「潤,我爹爹被京城禁衛軍給抓起來了,怎麼辦?」
穆流蘇看到北堂德潤,眼神終於動了一下,飛快的走上前來,像迷路的小孩一樣慌亂。
「我已經聽說了,你別慌,冷靜下來,我們慢慢想對策。」
北堂德潤握住妻子的肩膀,溫和的安撫道,「我已經聽說了這件事情,也詳細的瞭解了事情的經過,爹不會有事的,你相信我。」
穆流蘇臉色慘白,雖然理智上的確是相信的,可是心裡總是難受得想堵了一塊大石頭一樣,讓她快要窒息了,沒有辦法呼吸。
「我也知道,可是心裡就是擔心爹爹,大牢那種地方怎麼住人,爹爹肯定受了很多苦。」
她的心亂得跟一團麻一樣,捂著腦袋,嗡嗡的響成一片。
「流蘇,到落花軒裡,我有些事情和你說。」
北堂德潤心疼的看著妻子慘白的小臉,忽然抱著她,施展輕功飛快的朝著落花軒飛去,讓侍衛打開院門,帶著妻子回到臥房裡坐下。
「爹根本就沒犯罪,北堂修根本就沒有任何證據,他就是想讓你慌亂,讓你自投羅網,受他威脅,讓你乖乖就範。流蘇你真的沒有必要慌亂,要是慌亂,原本可大可小的事情只會越鬧越大,現在你能做的就是靜觀其變,該做什麼做什麼。」
北堂德潤握著妻子冰涼的小手,有些心疼,卻依舊狠下心來說道。
穆流蘇對上那雙宛若有魔力的眼睛,呼吸微微凝滯,就連靈魂差點都被吸走了,所有的理智也在這時候悄悄的回來了。
那篤定寬和的眼神給了她勇氣,她漸漸的安定了下來,腦子又能夠繼續飛快的轉了起來。
「是,我不能慌。潤,你有沒有辦法在北狄邊境製造一些混亂,今天晚上就弄,等到明日的時候爹爹就能放出來了。」
穆流蘇眼神冰冷,語氣更是透著陰森殘忍,恨不得直接將北堂修碎屍萬段了,可是不能。
就算北堂修的皇位快要到頭了,還要經過一段時間,至少在使臣們離開京城,沁雨還沒有和親之前辦不到,還有好幾天的時間。
她忍著,幾乎快要憋出內傷來,也只能硬生生的忍著,將最後一口氣忍下去。畢竟小不忍則亂大謀,她不能因為一時的疏忽而讓北堂德潤全部的計劃化成灰燼。
「邊關大亂,也不失一個好辦法。」
北堂德潤眸光一閃,輕輕的點頭,「如果你想,我現在就讓人去辦。」
「我只是想讓爹爹快點出來,既然北堂修如此不重情義,那怨不得爹爹背叛他。」
穆流蘇紅唇輕啟,冷冰冰的話語吐了出來,帶著凜冽嗜血的殺意。
「反正北狄的邊境離這裡也只有一天的距離,快馬加鞭應該很快就能到達,既然要鬧,那就將這趟水攪渾,到時候想要怎樣都可以的。」
「我都聽你的,我現在就給邊關的人傳遞消息,保證在半夜的時候能讓北堂修收到消息,讓他連個安穩覺都睡不好。」
北堂德潤沉聲說道,心裡恨得要死了,**熏心的老**,竟然連自己的侄媳婦都不放過,敢覬覦他的妻子,簡直是找死。
現在各國使者虎視眈眈的想要將受傷的事情鬧大,可是他不著急,還在惦記著流蘇,當真是不要臉至極,也不怕哪天在床上精盡人亡。
「好,拜託你了。」
穆流蘇冷靜下來,殷切的看著自己的丈夫,輕聲的說道。
北堂德潤臨危不亂,寵溺的看著她笑了起來,坐在書桌前飛快的研墨,行雲流水的在潔白的宣紙上寫了什麼,在穆流蘇驚異的目光中抱著她閃身進了密室,響亮的打了一個響指。
沒過多久,一隻碩大無比的海東青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飛了出來,落在他的肩頭上,撲稜著翅膀親暱的啄著北堂德潤的臉,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北堂德潤拍了拍鷹的翅膀,溫和的說道,「輪到你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他將紙條捲成小小的筒狀,藏在蒼鷹的翅膀下面,笑得很溫柔,「送到北境去,越快越好,我等著你回來。」
那海東青像是聽懂了他的話一般,頭昂得高高的,驕傲的拍打著翅膀,繞著北堂德潤盤旋了幾圈,沿著密道飛走了,看得穆流蘇目瞪口呆。
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聰明的老鷹,只是這密室黑漆漆的,它能夠飛得出去嗎?
「沒事的,它能夠飛進來,自然也能夠飛出去,你不用擔心。」
北堂德潤似乎讀懂了穆流蘇的擔憂,輕聲的說道,「這蒼鷹比快馬加鞭傳遞消息還要快,飛得又高,就算是頂尖的獵人也難以捉到它,很快就能將消息傳到北境了,明天這個時候爹肯定已經放出來了。」
「只要是你說的,我都相信你。」
穆流蘇靠在北堂德潤的身邊,心裡變得很安寧,輕聲的說道。
北堂德潤拍著她的肩膀,柔聲哄道,「一定會沒事的,有什麼困難我們一起解決,絕對不會有什麼事情再難倒我們。」
「嗯。」
少女低低的應了一聲,沉默了下來,半晌之後忽然抬起頭來,晶亮的眸子裡有嗜血的仇恨閃過,她將滿腔的怒火嚥回肚子裡,「我們出去吧,既然他針對的人是我,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的。如果我沒有進宮,他也會下旨召我進宮。」
「就算要進宮也不怕,我會陪在你的身邊的。」
北堂德潤將妻子抱得更緊,帶著她走出了密道,輕盈的在半空中跳躍,走出了落花軒,來到了聽雪苑。
「在查案的時候康唯德是不是總是和你作對?」
穆流蘇想起他的事情,關心的問了一句。
北堂德潤笑容凝滯了一下,雙手依舊溫暖,撫摸著她的頭髮,輕聲說道,「要說沒有你肯定也不信,但是你不用操心,整件事情都按照我想要的路線在走,一定能在五日之內抓住內奸和幕後黑手。」
「我想,他這個時候整出這麼一出也是為了分去你的心神,如果你不能在五日之內找出兇手,那麼等待我們的也將會是死路一條。」
穆流蘇低垂著頭,長長的睫毛眨了眨,幽幽的說道,嘴角那抹弧度卻是多麼的譏誚冰冷。
北堂修的如意算盤倒是打得響亮,可是這一回他錯了。
他們不會傻傻的等待著束手就擒的,而北堂修將會為他的事情付出沉重的代價。
「沒關係的,我們不會死,不光不會死,我們還會活得好好的。」
清朗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輕飄飄的在室內迴盪著。
兩人站在窗前,緊緊的擁抱在一起,給對方傳遞著勇氣和安心。
不知道過了多久,薔薇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王爺,王妃,宮裡來人了,讓王妃去接旨。」
穆流蘇眼睫毛輕輕的動了一下,嘴角噙著冰冷的笑容,眼睛裡有驚濤駭浪閃過,很快又平靜了下來,緩緩的說道,「終於來了。」
「走吧,去接旨去。」
北堂德潤包容的捏了捏她的小臉,輕聲的說道。
兩人相互偎依著來到了正廳裡,看著一臉傲慢的李公公,抖著明黃色的拂塵站在正廳中央,身後跟著好幾個小太監,正不耐煩的朝著門外看,看到穆流蘇過來的時候,扯著尖細的嗓子叫了起來,「聖旨到——」
「敬親王妃接旨!」
穆流蘇和北堂德潤急忙率領著家丁丫鬟們跪下來,等待著李公公接下來的話。
「奉皇上之命,宣敬親王妃即刻入宮,不得延誤。」
「穆流蘇接旨。」
穆流蘇伸出手去將那明黃色的絲帛捧在手心裡,恭敬的應道,心裡卻鄙視得不得了,不就是要宣她進宮嘛,至於這麼興師動眾嗎?
「敬親王妃,請隨雜家進宮吧,皇上要見你。」
深諳皇上心思的李公公將最後那點不耐煩斂去,換上了虛偽熱情的笑容,笑瞇瞇的說道。
「李公公,你知道皇上宣我進宮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嗎?」
穆流蘇臉上裝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樣子,不安的問道。
「王妃真是難為雜家了,皇上的心思雜家怎麼敢亂猜呢,不過還是請王妃早些進宮吧,讓皇上等急了可不好。畢竟穆將軍的事情已經惹得皇上大怒了,要是再弄出一些事情,只怕······」
李公公沒有把話說完,只是意味深長的笑了,那笑容怎麼看怎麼透出一股曖昧。
北堂德潤緊抿著唇,臉色陰沉了幾分,不過很快又消失不見了,似乎之前的陰霾只是一場錯覺。
「流蘇,走吧,別讓皇伯伯等急了。」
溫和清朗的聲音撞擊著穆流蘇的耳膜,宛若有著魔力一般,讓她不由得點點頭,心裡的話脫口而出,「那你陪我去哦,我不要一個人去。」
「當然,你是我的妻子,我當然是要陪在你的身邊的。」
北堂德潤笑得如沐春風,似乎沒有看到李公公的笑容僵硬住了,只是摟著心愛女人的肩膀,轉過身來風度良好的對著李公公說道,「既然如此,就進宮去吧,別讓皇上等急了。」
他從容不迫的讓管家去準備馬車,隨著穆流蘇走出正廳之後,李公公終於反應過來了,甩了甩腦袋衝上來,笑容有些尷尬的攔在兩人的面前,「王爺。」
「李公公還有什麼事情嗎?」
北堂德潤挑了挑好看的眉,依舊笑得溫和迷人,輕聲的問道。
「王爺,皇上讓您盡快找出是誰在壽辰之上派出刺客,並且盡快揪出禁衛軍中的內奸,所以,還是讓老奴帶王妃進宮就可以了,王爺還是忙公務要緊。」
要是真的讓北堂德潤進宮了,皇上還怎麼和敬親王妃這個人間尤物歡愛,肯定不行的,要是攪壞了皇上的好事,他真是吃不了兜著走的。
「我要查案子也要去皇宮啊,禁衛軍裡不是出了內奸嗎?本王不和禁衛軍一一問清楚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找到蛛絲馬跡,怎麼揪出內奸?」
北堂德潤脊樑挺得筆直,理所當然的說道,這番話就是連李公公都挑不出毛病來。
「還是快些進宮吧,皇上要是等急了,那流蘇的罪過可就大了,李公公,你說是不是?」
那和煦的笑容,那清朗的語調,句句在理,讓李公公都不知道怎麼反駁。
他想了想,強硬的撐著笑臉,勉強的說道,「可是揪出究竟誰是幕後黑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啊,如果找不出來,若是再出現類似壽辰之上發生的事情那可怎麼辦呢?王爺您還是去忙公務吧。」
「要查出幕後黑手也要從禁衛軍那裡找出線索,順籐摸瓜才能揪出來啊,不然怎麼辦?更何況大理寺卿那邊已經在查了,我們分工合作,我從禁衛軍這邊查,正好互補。這樣才能盡快的揪出幕後黑手,保證以後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啊。李公公這麼阻攔本王,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不知道的還以為李公公在掩護兇手呢。」
北堂德潤依舊笑得溫文爾雅,說出來的話卻讓李公公都變了臉色,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是的,雜家可從來沒有這麼想過。王爺,這話可不能亂說啊,傳到皇上的耳朵裡可不得了。」
「既然沒有這麼想過,我們還是不要耽擱了,快點進宮吧。流蘇,我們的馬車已經備好了,走吧。」
看著怎麼阻撓都不成功,李公公心裡不爽得厲害,想要發怒卻又不敢,對於北堂德潤他倒是敢發怒的,可是穆流蘇現在是皇上心心唸唸的女人,最想要得到的珍寶,他要是惹怒了她,日後若是這女人真的成了貴妃,他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畢竟從來沒有見皇上對哪個女人這麼上心過,念念不忘到這個程度。
他還是不敢大意,這口氣憋屈得要死,可他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心不甘情不願的李公公跟在北堂德潤和穆流蘇的後面,看著他們踏上了馬車,暗自咬碎了一口銀牙,憤憤不平的登上了馬車,飛快的朝著皇宮的方向駛去。
不管了,耽誤了皇上的大事他可是要掉腦袋的,頂多到了宮裡他再想個辦法將北堂德潤這個礙人眼的傢伙給弄走就是了。
心裡打定了主意,李公公鎮定下來,又恢復了往日笑瞇瞇八面玲瓏的模樣。
到了皇宮之後,李公公本想將穆流蘇引到御書房去,盡量避開北堂德潤,可是北堂德潤卻緊緊的牽著穆流蘇的手,如膠似漆,一點都沒有離開穆流蘇的意思。
李公公不由得著急了,臉上的笑容都變得僵硬了起來,艱難的扯動著嘴唇,輕聲的說道,「王爺,您不是要去查案嗎?就由雜家帶領王妃到御書房去就好了。」
北堂德潤氣定神閒,丰神俊朗的臉上依舊帶著迷人的微笑,聲音清潤如水,分外動聽,「正好本王有些事情想要向皇上匯報,就順便送流蘇到御書房好了。」
那琥珀色的眼睛,流光溢彩,耀眼得讓人睜不開眼睛,可是此刻在李公公的眼裡卻是那麼欠扁,他已經忍無可忍了,態度也沒有之前的那麼熱情,嚴肅的瞪著北堂德潤,語氣也很強硬,「王爺,皇上召王妃進宮是有一些事情需要瞭解,畢竟穆將軍現在······難道你要抗旨嗎?」
誰要見他?皇上想要見的人是穆流蘇,他根本就不想見到北堂德潤好不好。這人怎麼就那麼不知趣呢?
「李公公這話就奇怪了,本王哪裡抗旨了?怎麼抗旨了,你倒是說說。皇上召流蘇進宮,本王是攔著拖著還是怎麼了?難道身為敬親王爺,陪著自己的妻子進宮都不行嗎?況且本王的確有些事情要向皇上匯報,耽誤了大事你負得起責任嗎?」
北堂德潤的好脾氣也不再,銳利的雙眸直勾勾的瞪著李公公,尖銳的反問道。
「可是現在皇上有重要的事情要查清楚,這些事情和穆將軍息息相關,也和敬親王妃有關,王爺就算有什麼事情也要等到皇上將穆將軍的事情瞭解清楚了,不對嗎?」
李公公強硬的頂著腰板,分毫不讓。
他也不想得罪北堂德潤,可是想到這件事情若是辦不到,皇上一定會剝了他一層皮,就算再有顧忌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得罪敬親王總比得罪皇上好。
「當然對啊,本王沒打算在皇上召見流蘇的時候進去啊,我就在門外等著,等到皇上把穆將軍的事情瞭解清楚了,我再進去也沒什麼不對啊。」
北堂德潤同樣有很多的理由,毫不客氣的說道。
想要再佔流蘇的便宜,想都不要想,他怎麼可能再讓同樣的事情發生。
李公公被說得啞口無言,氣得七竅生煙,肺部都快要爆炸了,可是不管他怎麼說,北堂德潤都緊緊的跟隨著穆流蘇,怎麼甩都甩不開。
御書房就在眼前了,緊緊閉著的門莊嚴肅穆,讓李公公的太陽穴突突的跳了起來,頭皮發麻,他甚至不敢想像皇上等會的表情將會是怎樣的,會不會吃了他。
「公公,不是皇上急著見我嗎?去通報吧。」
穆流蘇眸子清澈,一眼就能看得到底,此時臉上掛著精緻絕美的笑容,柔柔的說道,似乎真的不知道究竟皇上找她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
李公公盯著北堂德潤和穆流蘇緊緊握在一起的雙手,咬咬牙推開了御書房的門走了進去,不一會兒慘白著一張臉走了出來,眼底有刻骨的仇恨燃燒著,敢怒不敢言。
「皇上讓敬親王妃和王爺進去。」
雖然他已經很快的斂去了滿腔的怒火,還是被兩人敏銳的發現了。不過沒有人會在乎他是否憤怒或者仇恨,反正早就是敵人了,恨一點是恨,深仇大恨也是恨,有什麼好在乎的呢?
穆流蘇和北堂德潤走進了御書房裡,恭敬的向北堂修請安。
北堂修也是滿肚子火,恨不得將北堂德潤給拖出去砍了,臉上卻浮現著虛假的笑容,「平身吧,賜座。」
「潤兒不是忙著查刺客的案子嗎?怎麼有空到皇宮裡來了?」
北堂修強忍著不耐和內心的怒氣,笑瞇瞇的問道。
「回皇上,是這樣的,早上微臣去調查這件案子時,發現了好多疑點,所以就趁著流蘇被宣進宮的機會將這些疑點向皇上匯報。」
北堂德潤神色不變,一臉真誠的樣子,細細的說道。
「哦?那你說說。」
北堂修濃密的眉毛挑了挑,不動聲色的說道。
北堂德潤就將自己探查到的案子進展,還有查案過程中的一點漏洞詳細的告訴了北堂修,北堂修越聽臉色就越沉重。
「照你這麼說,清平王自身存在很大的嫌疑了?」
「微臣也只是就觀察到的事情如實的道來,畢竟案件還沒有真正破解,不能妄下論斷。」
「朕知道了,你盡快將這件案子徹查清楚,揪出幕後的人來,朕要將那人凌遲處死,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北堂修威嚴的臉上神色是那麼陰沉恐怖,像是要吃人一般,那銳利如同鷹隼的雙眼綠幽幽的,陰森嚇人。
「微臣遵命。」
「你還有別的事情嗎?」
北堂修眼睛的餘光看到安靜站在一旁宛若仙女般純美的穆流蘇,只覺得口乾舌燥,小腹竄起一陣陣火熱,立刻化身為狼,想要將她撲倒在身下狠狠的佔有。
她的身段是那麼柔軟,她的肌膚光潔如凝脂,清新甜美的氣息自然芬芳,不沾染一絲甜膩的脂粉氣,就算不施粉黛,依舊比宮裡那些妃嬪美麗得多,牽動著他的心,讓他全身都僵硬了,下半身疼得厲害,再不紓解就要爆炸了。
「沒有了。」
北堂德潤老老實實的說道,修長完美的手指和穆流蘇十指相扣,親密至極,看在皇上的眼睛裡礙眼極了。
「既然沒有別的事情了,那你繼續徹查刺客的案子吧。至於流蘇,朕還有一些事情要親自審問她,畢竟她是穆將軍最為疼愛的女兒。」
北堂修壓下心底的不耐,還算和藹的解釋道。
「皇上,穆將軍一直忠心耿耿,他一定是被冤枉的,還請皇上明察。」
北堂德潤的語氣多了幾分懇切,認真的說道。
穆流蘇的眼眶恰到好處的紅了,低著頭顫抖著應和,「是啊,皇上,我爹爹一直忠心耿耿的駐守邊疆,怎麼可能通敵叛國呢?一定是別人陷害,還請皇上徹查此事,還我爹爹一個清白。」
「這件事情朕自然會好好徹查的,如果穆將軍真是被人冤枉的,那他還是玄月國赫赫有名的定國將軍,如果是真的,那國有國法,就算是朕也保不了他的。」
威嚴的聲音帶著上位者特有的驕傲,不容置疑的說道。
那雙綠幽幽像狼一樣的眼睛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落在眼前的女人身上,肌膚白皙似雪,澄澈的眸子很清純,看不到一絲雜質,卻散發著致命的誘惑力,誘惑著他想要衝上前去剝光她的衣服,狠狠的蹂躪她,讓她在自己的身下婉轉呻吟,嫵媚承歡。
「所以朕今日宣你進宮來,就是有些事情要弄清楚,以免傷及無辜。」
北堂修面色依舊那麼嚴峻,看向北堂德潤,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潤兒,快點去查案子吧,早日揪出幕後黑手,早日能夠讓那些使臣們閉嘴。」
「微臣告退。」
北堂德潤彎著腰低低的說道,眼睛落在穆流蘇的身上,柔情似水,溫和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來,卻足以讓北堂修聽得到,「流蘇,我先去查案子了,一會你出來了,就到皇奶奶的宮裡去等我,我接你回家。」
穆流蘇乖乖的點頭,「我知道了,你小心點。」
北堂德潤戀戀不捨的握著她的手,眼睛裡傳遞出濃濃的關心,在即將要走出御書房的大門的時候,她聽到耳朵裡有一道安定人心的聲音,「別害怕流蘇,我就在外面陪著你,他欺負不了你,相信我。」
明明沒有人說話,那熟悉的聲音卻傳入她的耳中,讓她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內心的煩躁和不安驅走,脊樑挺得直直的,站在御書房中間,明艷無雙的臉上浮現著淺淺的笑容,沒有絲毫畏懼。
御書房的門吱呀一聲關上了,偌大的空間裡就只剩下兩個人。
她沉靜如水的目光看著前方,一動不動,粉嫩的嘴唇抿成一條線,等待著北堂修的問話。
北堂修的眸子瞬間變得火熱了起來,赤果果的**在眼睛裡燃燒著,緩緩的朝著穆流蘇走了過來,輕聲的喚著,「流蘇。」
穆流蘇往後退了幾步,輕輕的笑了,那明媚的眼波流轉,硬生生的折射出幾分媚態來,她的聲音清脆如同黃鸝鳥,撞擊著北堂修的耳膜,「皇上不是有事情要問我嗎?我爹爹被關進大牢了,還是最為嚴重的通敵叛國的罪名,為什麼不將我也一起關進天牢呢?」
那眼睛裡的溫度瞬間凝結成冰,直直的瞪著北堂修,多了幾分怨恨。
凜冽的眼神,淡漠疏離的態度,讓北堂修已經要燃燒起來的**瞬間冷卻了幾分,那快要觸及到穆流蘇光滑如同凝脂般的肌膚的手也縮了回來。
威嚴的臉上浮起了一絲笑意,望著面前讓他心動不已,靈魂都燃燒起來的絕美容顏,想要得到她的心思是那麼強烈,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品嚐屬於她的美好,想像著她柔軟的雙腿纏住他的腰,在他熱情的進gong中漸漸的軟成一灘春水,想要她臣服在他的胯下,從此眼裡心裡只有他一個人,再也沒有那該死的北堂德潤,她只是他的,是他這些年消沉歲月裡的一縷生機。
「流蘇,你可知道朕是多麼的喜歡你,捨不得你受到一點苦,受到一點傷害,怎麼會把你關進天牢呢?你覺得朕是那種人嗎?」
北堂修盡量笑得柔和,在距離她一丈遠的地方站定,灼灼的目光看著她,聲音也刻意放柔和,誘哄著她,「乖,到朕這裡來,我們早就是有過肌膚之親的親密戀人了,難道你要抹殺掉這個事實嗎?難道你不覺得我們是最般配的嗎,就連男女之事,都那麼的美妙無比,過來吧,讓朕好好愛你,自從那天之後,我每天夢裡都是你,你也是想著朕的吧。來,這邊來,屏風後面就是柔軟的大床,肯定會比密室裡更加**更加快樂,讓我們盡情的享受屬於我們的美妙時光吧。」
穆流蘇聽著這淫邪至極的話語,差點要吐出來,眼睛裡的淚水卻恰到好處的落下來,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她踉蹌著往後退去,臉上的神情是那麼痛苦,像陷入絕望的深淵,「我還有快樂嗎?我爹爹都被你打入天牢了,都快要成賣國賊了,我哪裡來的快樂?沒有了,再也沒有了。」
那淒然的聲音,顫抖的敲打在北堂修的心上,他臉上竟然浮起了一絲憐惜的表情,緩緩的靠近她,伸出手去想要將她的淚水拭去,穆流蘇卻毫不客氣的打掉了他的手,哽咽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哀怨,「不要你管我,我是朝廷罪臣的女兒,你把我打入天牢殺了得了,我也不活了。」
「乖,別哭了好嗎?只要你跟了朕,以後只喜歡朕一個人,明天朕就下旨將你父親無罪釋放。」
北堂修的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就連他都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聲音,可是她的眼淚就像是有魔力一般,讓他抑制不住的心疼。
「你不是說喜歡我嗎?這就是你所謂的喜歡,讓皇后欺負我,將我爹爹打入天牢,還扣上了通敵叛國的罪名,你怎麼這樣對待我?」
穆流蘇擦著眼淚,楚楚可憐的瞪了北堂修一眼,聲音裡多了幾分撒嬌的味道,讓北堂修不由得飄飄欲仙了起來,十分受用。
「誰讓你這磨人的小妖精老是吊著朕,讓朕有過那樣**極致的快樂之後,卻又偷偷跑得無影無蹤,你知不知道朕這些日子想你想得都快瘋了。你要是多進宮來陪朕,讓朕多體驗幾次那種欲罷不能的快樂,朕至於用這樣的方式逼你進宮嗎?流蘇,我們到後面去,這裡的大床很柔軟,讓朕好好愛你,你上次不也很快樂嗎?我們再來體驗一次。」
北堂修好言好語的哄著她,讓穆流蘇全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胃裡一陣陣翻湧著,差點要吐出來。
即使噁心得要死,她精緻絕美的臉上卻不表現出來半分,只是哀怨的瞪著北堂修,撒嬌的拒絕道,「我才不要過去,我爹爹在牢裡受苦,我卻要在這裡陪你,不要。」
「不是說了嗎,等到明天就讓你爹爹無罪釋放,只是一天都等不及了嗎?你難道都不想我,我可是想你想得都快要發瘋了。不管,你是我的人,你心裡念的想的,愛的都只能是朕一個人。等到過些日子,我會想辦法把你弄進宮裡來,冊封你為貴妃,讓你享盡人世間榮華富貴,讓你愛做什麼就做什麼,這樣總好了吧。」
至於北堂德潤,讓他去死好了,那個廢物早在十年前就應該死了,千不該萬不該一時猶豫,讓他活了這麼多年。
北堂修自己都不敢相信,他怎麼會對這個女人的眼淚那麼沒有抵抗力,看到她哭,他竟然不忍,這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帝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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