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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文 / 南湖微風

    細碎的腳步聲傳來,空氣裡飄散著濃郁的脂粉香氣,越來越清晰,緊接著穆流蘇聽到站在門外的北堂德潤向各位娘娘請安的聲音。

    她纖長濃密的睫毛輕輕的眨了眨,遮住了心底的陰霾,扶著北堂沁雨在床沿邊上坐下,壓低聲音說道,「一會你要小心些,不要讓這些女人在出閣之前還暗算你知道嗎?」

    北堂沁雨飛快的點頭,眸中有說不出的堅定,為了她下半生的幸福,她一定要堅持住,誰也別想破壞她的幸福。

    「流蘇(沁雨)見過各位娘娘。」

    在那些盛裝打扮的妃嬪們走進來之後,穆流蘇和北堂沁雨嘴角噙著淺淡的笑容,站起來盈盈屈膝。

    「起來吧。」

    德妃笑得很溫柔,慈愛的看著北堂沁雨,「沁雨真是越來越美麗了,比天上的仙女還美呢。今天是你出閣的日子,本宮祝沁雨和銀面公子白頭偕老。」

    「是啊,沁雨從小就那麼乖巧,一看就是有福氣了,日後肯定風光無限呢。」

    淑妃掩嘴笑了起來,嬌媚的聲音像山澗裡叮咚的泉水,讓人心裡酥軟成一片。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讚美著北堂沁雨,說著美好的祝福。那開心的笑容讓差點讓穆流蘇誤以為她們是真的發自內心的高興呢——如果沒有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

    那麼多的妃嬪紛紛給北堂沁雨送上賀禮,又拉著她說了好一會的話,北堂沁雨一一含笑著應下來。

    唯有隨著妃嬪前來的北堂雅寧臉色難看得要死,眼睛通紅得幾乎可以滴出血來,深刻的恨意怎麼掩飾都掩飾不住,那眸子深處的怒火熊熊的燃燒著,若是可以,她好想將北堂沁雨碎屍萬段以解她的心頭之恨。

    她才是父皇的女兒,卻要被送往北狄和親,北堂沁雨卻能夠硬生生的從她的手中搶走屬於她的幸福。明明銀面公子才是她的,是她先看上銀面公子的,她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她好恨啊。

    北堂雅寧內心被刻骨的恨意灼燒著,恨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她握緊了掌心裡帶著劇毒的銀針,她一定不能就這麼算了,絕對不能。

    要嫁給銀面公子也是她才行,為什麼是北堂沁雨嫁?

    「你以為你贏了嗎?笑到最後的人才是笑得最燦爛的,北堂沁雨,一切都還沒有結束,我的男人也不會屬於你。」

    北堂沁雨眸中閃過一抹凜冽,同樣壓低聲音說道,「就算我不贏,銀面公子也不會喜歡上你,你想嫁給他簡直是癡心妄想。你對著鏡子照照看,你那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醜惡嘴臉,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都不會喜歡上你,更何況是赫赫有名的銀面公子。」

    北堂雅寧竟然沒有當即聲嘶力竭的大吼大叫,嘴角泛起了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緩緩的握緊了右手裡面的銀針,不動聲色的繞到北堂沁雨的身後,只要稍微用力,銀針上面的劇毒刺進她的皮膚,她不出十個時辰,這個有著如花般容顏一樣的女人就會死去。

    那隻手還沒來得及靠近北堂沁雨的衣服,穆流蘇就已經不動聲色的捏住了她的手腕,暗暗使力,捏得北堂雅寧痛苦的擰著眉,惡狠狠的瞪著她,凶神惡煞的樣子宛若想要吃人。

    穆流蘇平靜的笑著,眸底有著深深的嘲弄,飛快的伸出另一隻手去,那手裡握著的竟然是一把匕首,泛著銀色的寒光,抵著北堂雅寧手腕的地方。

    「賤人,你要做什麼?」

    「把銀針交出來,否則不要怪我翻臉無情,這匕首是玄鐵打造而成的,削鐵如泥,你如果不想讓你這美麗的手從你的身上離開,最好將銀針給我。」

    低低的聲音撞擊著北堂雅寧的耳膜,她扯著唇輕輕的笑了起來,清香的蘭花香氣縈繞著,動人心弦。

    她不想弄出那麼大的動靜,在沁雨出閣的大喜日子,她想要安靜的處理這些事情,不要讓別人看到這些醜惡骯髒的事情。

    「我如果不交呢?」

    北堂雅寧疼得額頭上都有細細密密的冷汗冒出來了,穆流蘇愈加的用力,甚至都能聽到骨頭咯咯作響的聲音了,「那麼你是想讓你的手腕斷掉嗎?還是讓我將整隻手砍下來?北堂雅寧,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著算計沁雨,是不是覺得你自己所向披靡了嗎?你昨日讓人引誘沁雨到翠微亭差點害得她被食人魚吃掉,沒有成功,還是不肯放棄嗎?要是沁雨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你以為你就能取而代之嫁給銀面公子了?你做夢,你要是害死了沁雨,北狄和醉城的鐵蹄一定會將玄月踏平,到時候就連你這個公主之位能不能保得住還是個問題呢。就憑你這種心狠手辣的女人,也想要嫁給銀面公子?」

    穆流蘇低低的嗤笑聲只有近在她旁邊的人聽得到,清麗無雙的容顏上掛著柔美的笑容,兩人的手被沁雨擋住了,沒有人能夠看得到那寬大的袖子下面的糾纏,在外人的眼裡她們只是在親密說笑的姑嫂二人。

    「不對,你要是敢殺了沁雨,還沒等北狄和醉城的鐵蹄踏平玄月,皇上肯定恨得想要砍了你的頭,你信不信?別以為你是公主就有什麼了不起,要是將整個國家陷入危險之中,你現在是尊貴的公主,下一刻可能就是低賤的階下囚。」

    近乎殘忍的話語從穆流蘇粉嫩的嘴唇裡吐了出來,讓北堂沁雨忍不住踉蹌著往後退了一步,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是的,你一定是在嚇我,一定是的。」

    「真是好笑,我為什麼要嚇你,你要是不作出今天這樣的事情,我甚至都懶得理你。你總以為是沁雨搶了你的男人,搶走了你的幸福,你錯了,這一切都是皇上親口應允的,你知道為什麼嗎?沁雨現在是一枚不可或缺的棋子!你這根銀針要是刺下去,你毀掉的不單單是沁雨,連同你下半輩子的幸福也斷送了。我不會騙你,事情的真相如何,你可以親口去問皇上。」

    穆流蘇瞪著她的神情,看到她的身體忽然僵硬了起來,眸中湧動著濃濃的痛苦,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過北堂雅寧手中的銀針,身子往後者的方向撞了一下,北堂雅寧避閃不及,身子一個趔趄,差點摔在地上。

    「雅寧公主,小心些。」

    穆流蘇再次飛快的捏著她的手臂,長長的指甲刺入後者嬌嫩的肌膚,疼得北堂雅寧忍不住痛呼出聲,眼中冒著熊熊的怒火,恨恨的盯著她,「賤人。」

    「公主怎麼了,是不是摔到哪裡了,是哪裡疼嗎?」

    穆流蘇鬆手將她放開,聲音顫抖而焦急,憂慮之色止不住的浮現在臉上。

    「雅寧怎麼了?沒事吧?」

    原本坐在一起喝茶的妃嬪們看到她差點摔倒,礙於面子,不得不站起來,你一言我一語的問道。

    「還是讓御醫給公主看看吧,雅寧金枝玉葉,要是摔壞了身體可就不好了。」

    穆流蘇皺著眉小聲的說道,心疼的看著北堂雅寧,「都是你們不好,幹嘛要把椅子擺在那裡,不小心將公主絆倒了吧。」

    「奴婢知罪。」

    寧壽宮裡的那些宮女急忙低頭認錯。

    北堂雅寧胸腔內氣得都快要冒煙了,怒火蹭蹭的湧上來,將那張白皙的臉漲得通紅,惡毒的瞪著穆流蘇,想要將她碎屍萬段了。

    她揮開攙扶著她的宮女的手臂,憋著一口惡氣冷聲說道,「不用了,本公主沒那麼嬌氣。」

    她冷哼一聲,眸底的殘忍狠毒更加的明顯,她不信,穆流蘇一定是在危言聳聽,她父皇就算再怎麼不寵她,也是她父皇,北堂沁雨只是孤兒,是父皇的眼中釘肉中刺,殺了北堂沁雨父皇只會心裡暗暗高興,怎麼可能會勃然大怒呢。

    冷靜下來之後,北堂雅寧越想越覺得穆流蘇是騙她的,仇恨的火焰像火山爆發出來的炙熱岩漿,轉瞬之間可以將人淹沒。

    北堂沁雨沒有那麼重要,她怎麼可能那麼重要呢。

    打定了主意,她的手下意識的摸到腰間,打算抽出一根銀針對北堂沁雨下手。

    可是當手伸到那裡的時候,才發現腰間空蕩蕩的一片,原先裝著毒針的口袋已經不翼而飛了,她神色陡的變冷,下意識的看向穆流蘇的方向。

    後者妍麗明媚的臉上浮現著燦爛的笑容,將那裝著毒針的紫色絲綢香囊輕輕的晃動了一下,那氣定神閒的模樣看得北堂雅寧快要嘔血了。

    她就算想要在閨閣下手,也沒有機會了。

    北堂雅寧嫵媚的五官恨得都扭曲到一塊去了,凶神惡煞,殺氣騰騰,就連那些漫不經心閒聊的妃嬪們都察覺到了。

    「雅寧公主這是怎麼了,臉色變得這麼難看,難道是有人招惹到公主了?」

    淑妃率先轉過頭來,淺笑盈盈的問道。

    「是啊,剛才還高高興興的,怎麼忽然之間就變成這樣了呢?別這樣嘛,今日可是沁雨公主大喜的日子,陰沉著臉多晦氣啊,一會太后看到你這樣又該不高興了。」

    德妃快人快語的勸說道,本來是好心勸慰的話,卻讓北堂雅寧的臉更黑了,陰沉得像是山雨欲來的林間,陰沉沉的,光是看了就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穆流蘇心情愉悅的笑了出來,悅耳動聽的聲音緩緩的飄蕩著,「德妃娘娘,雅寧一定是想著耶律皇子了,女兒家的心思麼,我們都懂的。」

    「哦——」

    聽到她的話,所有的人都了然一笑,曖昧的看著北堂雅寧,看得她肺都快要氣炸了,嘴角勉強扯著一個淡淡的弧度,嚥下所有的仇恨,「皇嫂你又來打趣我,我才沒有想呢。」

    也是,她怎麼可能在想耶律景煙,她心心唸唸的都是銀面公子,在場誰不知道她心裡對沁雨恨得要死呢。自己一見鍾情的男人愛上了北堂沁雨,搶走了屬於她的如意郎君,這這門親事的促成,她的父親又主導了一切,硬生生的掐斷了屬於她的幸福,她怎麼可能不恨。

    那些妃子又怎麼會不明白,不過她們倒是很很樂意見到北堂雅寧失勢,這個女人之前囂張跋扈了那麼久,早就惹人不待見了,如今皇后失寵,太子被困在東宮中,手上的實權全部被剝奪,就差一紙廢位詔書了。

    既然大勢已去,誰還會待見這個隨時都有可能失勢的不可一世的公主。如果沒有利益衝突,北堂沁雨可是比北堂雅寧好相處多了。

    就在這時,太后在宮女的攙扶下走了進來,眾人急忙跪下去給太后請安。

    太后只是微微點頭,逕直走到北堂沁雨的身邊,慈愛不捨的看著她,老淚縱橫,「皇奶奶的沁雨出落成大美人了,時間過得真是快啊。你爹娘在天之靈知道你有了一個好歸宿也能安息了。沁雨,嫁到醉城去之後一定要順從夫君,不可使公主脾氣,凡事不要輕易的行動,一定要三思知道嗎?」

    「沁雨一定會好好的聽從夫君的話,事事盡善盡美,謹記什麼是該做的,什麼事不該做的,皇奶奶你放心吧。」

    北堂沁雨眸子裡也溢滿了晶瑩的淚水,聲音都變得哽咽了起來,抱著太后的胳膊,帶著哭腔說道,「皇奶奶,沁雨捨不得你。」

    太后何嘗捨得呢,看著從小帶到大的孫女就要嫁人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她,細細的摩挲著她盤得雍容大氣的長髮,淚水像是不斷線的珠子汨汨的流了下來,「到了夫家一定要記得好好照顧自己,不要生病了,要是想念皇奶奶,還有皇兄皇嫂,就寫信回來。趁著哀家身子骨還硬朗的時候,哀家也好去看看你。」

    「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皇奶奶你放心吧。沁雨不在宮裡的時候,皇奶奶也要好好照顧自己,要是身體有哪些不舒服的地方,一定不能拖著,要盡快找御醫來看。」

    北堂沁雨淚水已經模糊了眼睛,心疼得跟刀割一樣,她討厭這個吃人不吐骨頭,處處充滿勾心鬥角陰謀詭計的皇宮,她每時每刻都想著要逃離這裡,卻割捨不下最疼愛她的皇奶奶。

    祖孫二人緊緊的抱在一起哭得稀里嘩啦的,讓旁邊的妃嬪看得都紅了眼眶,紛紛上來溫言細語的勸著。

    穆流蘇看著這離別的場面心裡也很難受,眼眶忍不住紅了,她卻沒有湊上前去,銳利的目光依舊緊緊的盯著所有人,以防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會出現什麼意外。

    「哎呀,皇后怎麼沒來?」

    太后想到這樣重要的場合皇后竟然沒有出現,不由得陰沉了臉,語氣陡的冷了幾分。

    沁雨也是堂堂公主,沁雨要出閣皇后竟然連象徵性的禮節都不肯敷衍,實在是太過分了。

    北堂雅寧聽到太后的話原本難看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恨不得將這個老妖婆給弄死了,她裝什麼糊塗,要不是她母后會失寵嗎?會讓父皇禁足哪裡也去不了嗎?

    明明知道皇后來不了,還故意刁難,惡毒的老妖婆,怎麼不去死。

    其實北堂雅寧這回是真的冤枉太后了,太后這些天來都在皇宮裡靜養,根本就不去關心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更何況北堂修對外給出的理由是,皇后忽然感染風寒,不能見風,所以要靜養。

    其中的彎彎繞繞太后根本就不知道,只當皇后甩臉色呢,心情更加不好了。

    「皇奶奶難道不知道我母后已經被父皇禁足了嗎?她倒是想來看沁雨大婚啊,她來得了嗎?別所有的髒水都潑到我母后的頭上來。」

    北堂雅寧眼睛裡閃過嘲諷譏誚的寒芒,冷冰冰的說道。

    太后眼底迅速的堆積起了怒火,同時還有一抹疑慮湧上心頭,銳利的目光直勾勾的瞪著北堂雅寧,聲音裡多了幾分陰沉,「胡鬧,難道這就是你和長輩說話的態度嗎?都是快要和親的人了,別到了北狄還是這麼不懂事丟了玄月國的臉。」

    原本就很不喜歡這個孫女,現在在沁雨大喜的日子還要上來給她挑刺,太后的臉色難看得厲害。

    「雅寧不要再說了,皇奶奶這段時間身體不好,根本就不關心外面的事情,你就別惹得長輩不高興了。今天是沁雨大喜的日子,開開心心的才好。」

    蘇貴妃走上前去,也不管北堂雅寧高不高興,逕直攬著她的肩膀,與其說是勸說,不如說是警告。

    現在後宮的大權都落在蘇貴妃的手裡,她要是想整治一個人,有的是辦法。

    北堂雅寧想要說什麼,最終還是捏著拳頭,將滿腔的仇恨和怒火嚥回去。這些跟紅頂白拜高踩低的卑鄙小人,等到有一天她要讓這些人好看!

    就算出嫁又如何,舅舅準備了那麼多的殺手,北堂沁雨是絕對不可能順利的出嫁的,能夠嫁給銀面公子的只有她。

    想到這裡,那張陰晴不定的臉終於好看了一些,她懶懶的屈膝行禮,「沁雨妹妹,恭喜你大喜了,祝你和銀面公子恩愛幸福,白頭偕老。」

    她扯著唇似笑非笑的看著太后一眼,眼底的不滿和憤怒還是那麼強烈,「既然皇奶奶不待見我,那我就先告辭了,各位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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