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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8 世事的無常 文 / 簡思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能選擇的東西很多,其實也很少。

    *

    「簡大夫……」病人對著簡寧硬擠出來了一個笑容,一般而言進這個病房都是護士長,其他工作年頭短的根本不進的,會影響到孩子的心情,病人是個十八歲的女孩兒特漂亮洋氣美麗大方,以前是學跳舞的,整體氣質就特別好,醫生肯定就沒有看過孩子那個過程,但是有看到過孩子媽媽帶來的照片。

    病人是簡寧接手的,真是一個超級可愛的小姑娘,能言善道的。

    女孩兒的媽媽看見簡寧進門的那一刻自己身體就哆嗦了一下,當了母親之後你才會明白,這個世界上房子好車子好票子好但都沒有自己的孩子好,為了孩子是可以放棄一切的,什麼都能不要。

    女孩兒得的是白血病,這病好治也不好治,說不好治有那麼多能治好的,說好治又有那麼多死亡的。

    骨髓移植就是個特別麻煩的等待過程,首先配型就要一定成功,這樣才能確保接下來的階段問題減少。

    簡寧對著孩子笑了笑,臉上的笑容如春風飄過,那孩子一看,就笑了笑,自己眼淚就掉了下來,以為自己是活不成了,沒想到……

    孩子的媽媽就不敢看簡寧的眼睛,你知道人到了這一刻,她真是心灰意冷了,沒有配型怎麼辦?眼睜睜的看著孩子去死?父母做過配型但都不行沒有合適的,夫妻倆都是知識分子也就這麼一個孩子,這麼優秀的孩子得了這樣的病,家屬心裡難過就可想而知的。

    孩子的母親只覺得置身於冰窖當中,醫生如果說沒有合適的呢?孩子還能等多久?眼睜睜的看著孩子去死?

    「好好休息,康復之後就能出院了,等你以後要是出名了,我去給你捧場。」簡寧彎下身給了女孩子一個擁抱,她真的是很堅強。

    「媽……」孩子看著母親,眼裡就都是淚光,成串的淚水往下落,即使是生病卻依舊那樣的漂亮。

    簡寧從病房出來,才走了沒有兩步,家屬追了出來,緊緊拽著簡寧的衣服袖子。

    她想說的話千言萬語,但是能表達出來的就唯有謝謝兩個字,她真的太感激醫生了,因為沒有醫生自己也許就都放棄了,醫生給了他們希望。

    「謝謝你簡大夫……」

    簡寧的唇角微微上揚,他覺得自己活得滿足的就是這一刻,安慰了家屬兩句,女孩兒的爸爸下午就過來了,路過病房門口的時候還能聽見裡面的笑聲,這是對生活有希望的笑。

    急診今天就特別忙,別說休息了,就連屁股貼著椅子都成了奢侈,一口水喝不上。

    白天還算是平靜,簡寧被同學的事情給絆住腳了,同學母親檢查了半天,出來說是結果很好,不需要自己嚇自己,同學也蠻抱歉的,可是檢查出來沒事兒大家也都能放心了。

    「真是麻煩你了。」同學還挺不好意思的。

    簡寧笑笑,那都打電話過來了,自己能怎麼辦,點點頭,還沒等送他們出去呢,那邊病房裡就一陣接著一陣的吵吵聲。

    「那我就不送你們了,你帶著阿姨先走吧。」

    簡寧轉身就往病房那邊去看,病房裡站著一個女實習醫生等於就被病人的家屬圍攻,真的就是圍攻,這人簡寧不是很熟悉,好像是才分配來的,可能也是因為才開始工作,自己跟病人家屬就幹起來了,女醫生被氣的一直哭,大聲的解釋著。

    「我不想聽你他媽的說這些廢話,好好的人怎麼就死了?」家屬激動的拽著醫生的領子,簡寧進去隔開家屬的手,他畢竟都是老鳥了,自己試著瞭解情況,你們這樣鬧也於事無補的,並不是他是醫生所以就幫醫生說話,有時候醫生也很為難,不好做的。

    特別是現在這種情況下,醫生的處境簡直就是站在一個不能被信任的位置上。

    女實習醫生說著,是腎衰,心梗。

    她講的很是清楚,但是在家屬的眼裡,你是一個實習醫生對吧?為什麼這樣重的病人就只能留一個實習醫生下來?為什麼主治醫生不能留下來?家屬有家屬的憤怒,實習醫生也是火大,自己已經盡責了,病人的去世跟她一點關係沒有,但是現在家屬的態度就讓她不能接受,她也委屈,她也憤怒,她的這些情緒要轉嫁給誰?

    簡寧試著幫忙調解,其實站在病人的角度這些都能理解的,護士也進來幫著一起勸。

    「你叫什麼名字?我要投訴你……」

    家屬的兒子突然照著實習醫生的口袋就一把抓了過去,直接口袋都給扯掉了,就拿著醫生的那個吊牌。

    「喝口水吧。」簡寧推過去一個杯子。

    女實習醫生一臉的憤恨,她覺得這些人就真的沒有素質,你們懂什麼?你們懂病情嗎?你們瞭解嗎?難道主治醫生就時時刻刻的圍著病人轉,不需要休息的?得了這病就知道接下來會這樣的,主治醫生留下來也是一樣的結果,到底有什麼好鬧的?

    站在病人家屬的角度覺得醫生無情醫生無能醫生沒有盡責,站在醫生的角度覺得病人家屬根本根本無法溝通,講什麼都等於白說,因為他們沒有念過醫科,狗屁都不懂。

    「工作時間長有經驗就好了,這樣跟家屬硬碰硬是不行的。」

    簡寧笑笑的就離開了,誰都是從新人開始做起的,每個新人醫生好像一開始都遇到過這樣那樣的問題,因為接觸的少,看的少,沒有工作經驗,很容易就委屈,工作時間長了也就好了。

    下樓一直到停車場,自己上了車拿著手機,特別就想跟她說一聲晚安,就說一聲晚安就好。

    簡寧的聲音上挑,王冉一聽就知道他應該是情緒愉快的。

    「有什麼高興的事兒嗎?」

    簡寧跟王冉分享了自己的那個病人,說她很漂亮,如果她在大一點,也許自己就要她不要王冉了,調侃著王冉。

    「可比你漂亮多了,你看多才多藝又會跳舞又會笑的,看見我還會叫我哥。」

    王冉一張老臉燒得通紅,她真叫不出來,她這個年紀叫簡寧哥?開什麼玩意,她又不是那些小孩兒。

    「你說的那麼好,說的我都想認識了……」笑嘻嘻的就掛了電話。

    簡寧的副班一大早就遇到問題了,病人就指著醫生的鼻子再罵,急診住院不是快嘛,這個病人就想住進急診裡來,這個病人是個肺動脈高壓的一個病人,因為根本就沒有更好的辦法叫他治療,只能通過口服一些藥物,副班跟家屬說的很是明白,這種情況住院根本就沒有用的,急診裡的病床時刻都是緊張的,醫生就根本不可能給他開,也試著跟家屬說明白了。

    呼吸科不給你們開,住在急診裡醫生也沒有任何能幫助到你的,可是家屬不幹,覺得醫生不負責任。

    「衣服都碎了?」簡寧調侃了一句,副班也很無奈,但是當醫生就是這樣的,念醫科的時候覺得自己的夢想很偉大,能救人於水火當中,可是真的當了醫生之後卻發現,這個跟自己所想的就完全不同,被家屬耗著脖子,指著你鼻子破口大罵就是正常,沒有這些你反倒不習慣了,其實站在各自的角度,大家就都各退一步就好了,退一步海闊天空嘛。

    副班就笑著:「我覺得人生最高的境界那就是,病人家屬指著你的鼻子,破口大罵的時候你還能淡定的看病問診,他們急你不能急,當醫生的一旦急了,這就真的要捉急了。」

    *

    「怎麼樣?」

    簡寧很是關心那個孩子手術的進展,因為覺得會成功的,這方面的例子也並不是沒有,護士有出來,因為有護士也是一直在跟這孩子,年紀小的護士看一次哭一次,那孩子就太可愛了,看見誰都叫姐姐,很美好的一個少女,你就不忍心聽見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她的身上,說是骨髓已經移植成功了,隨後就要進行觀察,孩子的媽媽坐在地上就起不來了,嚇的。

    等待答案的那一刻,你知道也許是生,也許是死,沒有人會知道到底是那張牌會被翻開,翻牌權就在老天爺的手裡,你並不知道老天爺到底是站在你的一側還是命運的對立面,知道消息的那一刻覺得渾身都虛脫了,孩子的媽媽就一直哭。

    本來就是一件特別應該叫人覺得高興的事情,可是隨後的發展,叫簡寧覺得這個世界上也許真的是上一秒你置身天堂,下一秒你就在人間煉獄。

    不是地獄而是煉獄,活著的希望根本就不給你。

    孩子在骨髓移植的艙內出現了感染,最糟糕的事情就是她感染的部位非常的不好,實在縱膈內,正常人形成其他地方的膿腫是可以切開引流的,但是她在縱膈內面的話,裡面都是大血管、心臟、氣管都是重要的臟器全都在這裡面,這樣就沒有地方敢給她做穿刺跟引流的。

    作為這個孩子的主治醫生,這是簡寧淡定了這些年之後的第一次反覆浮躁,你要知道他必須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孩子被那個膿腫給憋死,老天爺就完完全全的跟他開了一個玩笑,明明已經移植成功了,不是沒有成功,那麼年輕的生命,他之前還高興的跟王冉分享,就說那個孩子那樣的美好。

    孩子的媽媽並沒有像是一些家屬那樣大鬧特鬧,如果她鬧了,簡寧想自己心裡的難受會好些的,但是對方依舊很感激他,看見他即便擠不出來笑容,蒼白著臉龐還會跟簡寧打招呼,孩子的媽媽是知道這不怪醫生的。

    孩子要走的那天,媽媽就拽著孩子的手,哭的已經發不出來聲音了,對著孩子在說。

    「媽媽給你準備好了,家裡都重新裝修了,就是為了讓你能回來看一眼,女兒啊……」

    孩子的父親緊緊的摟著妻子,護士都不願意進去打擾病人,雖然見過太多的生死離別,可是這種,如花一般的年紀,卻沒有辦法救回來留下的就只有惋惜,試問父母是以怎麼樣的心情把孩子給拉扯長大的,並不盼著她出息,並不盼著她能有多了不起,只是盼著她能健康,快樂幸福,這僅僅的一點卻也不給她,就這樣無情的拿走。

    「簡大夫……15床……」護士還是沒忍住,實在是年紀太輕了。

    手上微微的刺痛叫簡寧驚醒了過來,知道有這麼一天,真是無力,簡寧傷心是因為明明已經成功了,但是卻發生了這樣的悲劇。

    孩子走了,留給父母的是無邊無際的絕望跟痛心。

    孩子的媽媽拉著簡寧的手,這個時候哭都哭不出來了,太長的時間她一直在哭,整個人情緒有些渙散,只是拉著,緊緊的拉著,她握著簡寧的手,用自己的雙手握著,她沒有說出來的是,她很感激簡大夫,真心的感激。

    在孩子彌留的時候就說有些遺憾,還沒有談過戀愛,如果未來的丈夫能像是簡大夫那樣多好,握著握著又哭了出來,只是乾哭沒有眼淚了,孩子的父親摟著妻子的肩膀在無聲的給她力量。

    「簡大夫這段時間麻煩你了。」

    醫生跟著到處跑,帶給他們希望,雖然最後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可沒有人願意發生的。

    簡寧覺得嗓子有些酸澀,他寧願家屬來怪自己,也許這樣自己還能好受一些。

    這個世界上就是這樣的,並不會因為某個人離開而就發生改變,一切還在按照原來的路前進,我們依然要吃飯喝水談戀愛結婚,然後等待生命老去,離開這個世界,誰也逃不掉。

    簡寧坐在椅子上,孩子火化了以後,孩子的父母買了一束滿天星,很大的一捧,父母一身的黑,夫妻互相攙扶,孩子的媽媽不能開口,只要開口就會哭,孩子的爸爸做了代表。

    「謝謝你大夫,辛苦你了。」

    簡寧說過,如果有病人對自己說一聲辛苦了,他會覺得很幸福,哪怕自己忙了一夜哪怕一口水沒有喝,哪怕屁股都沒有貼到過椅子上,那還是會感覺幸福,但是這一刻,他能感受到的就只有哀傷。

    打開門將鑰匙扔在鞋櫃上,自己換了拖鞋,破例的沒有把鞋子收起來,只是在黑暗當中進了臥室,自己衣服都沒有脫就那樣的躺了上去,明明有機會的,而且機會老天爺也給了,他經手的啊,十八歲的孩子……*半夜兩點多,王冉是被電話給吵醒的,就一下,僅僅一下而已,自己還以為是做夢呢,迷迷糊糊的,自己撐撐頭拿過來一邊的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小兔子。

    坐起身打開檯燈,回撥了回去。

    簡寧的頭很燙,他知道自己應該起來,應該去吃藥,但是不想動,很難受。

    抓過來電話。

    「怎麼了?怎麼給我打電話了,有事兒?」

    王冉拽過來一邊的睡衣,外面在下雨呢,有些涼,一隻手搓搓胳膊,這個天啊,真是變化多端。

    王冉瞭解簡寧,如果不是有事情他是不會半夜給自己來電話的。

    「沒有,好像是碰到了,你睡吧……」

    王冉耳朵很尖:「你聲音怪怪的,哪裡難受嗎?」

    簡寧的手臂橫在眼睛上,嘴巴無意識的動著。

    「沒事兒,晚安,我要掛電話了。」

    這個時候誰都不想見,不想跟任何人說話,只想靜靜的自己一個人待著,他一個人待了三十年已經習慣了,習慣情緒有波動的時候找一個殼然後縮進去,就這樣吧,明天睡醒了又是一個穩重的簡寧。

    王冉坐起身,這下徹底睡不著了,覺得不對,自己起身把衣服穿好,頭髮隨便就挽了一下,拿著錢包,出門的時候王媽媽聽見聲音了,打開門摸黑的看著門口。

    「王冉啊,你這大半夜的是要去哪裡?」

    王冉嚇了一跳,捂著胸口。

    「啊媽,簡寧那邊好像有點不對,我過去看一眼。」

    王媽媽看看時間,大半夜的你一個女孩子出去,要是真遇上流氓了怎麼辦?到時候你哭都沒有地兒去哭。

    「怎麼了?」王媽媽皺著眉頭。

    「就是聽著聲音很怪。」

    王冉也說不上來,但感覺就是好像生病了,王媽媽一看這才兩點,就外面不黑,那也不能叫孩子自己出去啊。

    「你等會兒,叫你哥送你。」

    王冉就想說不用了,王媽媽這邊推開兒子兒媳婦的房門,王爸爸沒在家,跟王爺爺王奶奶去三叔家了,幫著幹活去了,三叔要不是忙不開不會開這個口。

    王媽媽點亮燈,徐秋華翻個身就把自己的臉給埋了起來,這都沒醒呢。

    王媽媽推推王超。

    「超啊,起來送送王冉……」

    王超也是沒睡夠,大半夜的這是幹嘛啊,迷糊的應了一聲:「找我爸送吧……」

    王媽媽打了兒子的手臂一下:「你爸昨天不是去你三叔家了……」

    「媽啊……」王超揪著被子坐起身,摸過來一邊的眼鏡戴上,無奈的看著王媽媽:「媽,這個天這麼亮,走下去打車過去不就行了。」

    王媽媽板著臉:「叫你送就送怎麼就那麼多廢話,大晚上的真要是出一個好歹,你負責我負責?」

    王超磨磨唧唧的套上衣服,覺得自己媽真是的,那就別出去大半夜出去幹什麼?

    「你幹什麼去?」

    王超的聲音很硬,畢竟沒睡好嘛,板著臉,自己還光著腳呢。

    王媽媽說簡寧好像有些不對,他自己住,在出個萬一的,叫王超把王冉送過去。

    「走吧。」

    王超語氣很是不耐煩,王媽媽心裡就歎氣,就他這個性,真得改改,你說一個大男人的,你就不能清醒點?

    王超在車上看了王冉一眼,好像是有什麼話要說,最後沒說,給送到地方,人保安可能也是睡著了,王超按了喇叭才給開門,拿著紙要叫王超做登記。

    「我就不進去了,你去吧。」王超對著王冉點點頭。

    王冉下了車,物業是認識王冉的,拎著紙又走了回去,這一聲給他嚇的,這回徹底清醒了,打著哈氣,眼看著快亮天了。

    王冉拿著鑰匙,從包裡翻出來,走廊很安靜,這個時間也不會有人跟她似的,打開門自己進去腳就碰到了什麼,打開玄關的燈,一看簡寧的鞋子在地上呢。

    簡寧有些發燒,王冉趕緊的去找開水,然後來回的倒,等溫度涼下來一點自己拿著藥片進了臥室。

    家裡一點涼開水都沒有,王冉只能這樣做,拍拍簡寧的臉,他整個人捂著被子,臉憋得通紅,王冉拉開他身上的被子,自己這個門外漢就都知道發高燒的時候要保持室內溫度就好,往下拽拽,拍拍他的臉。

    「簡寧,起來把藥吃了……」

    簡寧無意識的坐起身,也不知道是聽見沒有,王冉給他,接過去一口氣吃了把手給王冉看看自己又躺了下去,他剛才喘氣王冉就感覺到了,呼吸都是燙的,自己伸出手摸著他的額頭,這方面的知識她懂的就太少了,要不要給他擰條毛巾給敷一敷呢?

    起身出去進了衛生間就在猶豫,這是應該弄冷毛巾還是熱毛巾或者是溫的?

    今天下雨了,溫度就有點低,王冉合計來合計去還是弄了一條溫的,給他放在額頭上,他的眉頭皺得很深,王冉歎口氣,自己伸出手指就點在他的眉間。

    「怎麼就這麼難過呢?」

    他偶爾會輕蹙眉頭,但不會太深,這代表情緒沒有受多少的影響,覺得有些詫異或者是覺得這事兒不靠譜,現在眉頭擰成這樣就知道了,心裡應該不好受。

    王冉在客廳裡坐著,打著哈氣,實在有些睏,給媽媽打了一個電話,窩在沙發上就睡了,本來是合計想要早點起來給簡寧做點什麼吃的,生病的人就最需要營養了。

    等到王冉的電話,王媽媽也就放心了,王超也沒睡呢。

    「怎麼了?」

    「說是發高燒了,還是醫生呢。」王媽媽無奈的搖搖頭,王超聽了信兒自己也就放心了,回去睡了,可王媽媽卻睡不著了,老人就是這樣麻煩,稍微一折騰就睡不著了,瞪著眼睛到天亮。

    王冉原本是準備五點起來給他做早餐,自己都想好了做一些什麼,計劃的很美,可惜計劃跟現實就永遠是相悖的。

    一睜眼睛六點了,自己從沙發上跳起來,別說做飯了她洗洗臉弄弄頭髮六點半就得從他家裡走。

    自己起身進了臥室,摸摸簡寧的額頭,還是很燙,自己看著那藥的說明,還要等幾個小時,看著他的樣子好像也沒有要清醒的意思。

    王冉從樓上下來,走了下去人大超市這個時間肯定不能開門的,小超市要走的很遠,自己也是著急,連跑帶顛的,買了幾袋果味奶還有幾個麵包。

    王冉生病的時候就喜歡吃這些,他到底喜歡什麼,這個王冉就真不知道,提著袋子往回跑,帶上門,自己趕緊去拿包,一看時間已經六點四十了,自己還覺得自己挺快呢,結果還是超時間了,現在出去就得打車。

    把麵包果味奶都送到他的床頭,自己拿著本子寫著他是幾點吃藥的,撕下來放在他的床邊,趕緊的拎著包帶上門就走了。

    緊趕慢趕的上班還是差一點就遲到了,這個冷的天,你說她急的一身就都是汗。

    簡寧動了動,自己睜開眼睛,有些迷茫的看著屋子裡,自己強撐著坐起身,看著旁邊的東西笑笑。

    看了看時間,今天還得上班。

    換了衣服打車就去醫院了,進了醫院先把麵包跟牛奶就都消滅掉了,他不吃東西是不行的。

    「簡大夫今天來的有點晚。」

    簡寧笑笑。

    急診一大早就開始忙,今天似乎就注定是一個忙碌的日子。

    「陶醫生,病人呼吸心跳停止……」

    陶林玉是昨天值班的醫生,她現在懷著八個月的身孕,說實話外界對醫生的批評聲音聲浪很大,可是站在這道線裡看的話,就比如陶林玉這樣的醫生,他們就是很普通的醫生,但是他們做到了問心無愧。

    你懷孕五個月別人上班你同樣要上班,醫院規定七個月以後可以不倒班,也就是說你懷孕七個月的時候你可以不上夜班,當然你也可以請病假,但是請了病假對以後的前程會有很大影響的。

    陶林玉在做心臟復甦,一邊看著心電圖,心電圖顯示大面積心梗,三分鐘病人緩和了過來。

    陶林玉這就準備交班了,她時時刻刻都想叫肚子裡的孩子趕緊的滾出來。

    「陶大夫早。」簡寧打了一聲招呼。

    「你這情況不對啊,發燒了吧?」

    陶林玉到底是眼睛毒,簡寧無奈的點點頭,陶林玉歎口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來。」

    當媽的就都是這樣的,懷孕的時候就恨不得裡面的孩子趕緊出來,可是出來之後呢?

    一個護士正在到處找簡寧:「簡大夫,急救室22個病人滿員。」

    「流程表呢?」

    簡寧進到內科,掃了一眼大概瞭解一下病房的狀況,有拿著流程表走到分診台旁邊,護士在陳訴昨天至今早急救室病人的病情。

    「簡大夫這是感冒了吧?」小護士問了一句。

    簡寧沒有抬頭,目光停留在一個胸痛患者的病程記錄上。

    「基礎血壓是多少?新的心電圖在哪裡?人呢?現在是坐著還是在躺著?」說話的時候人已經在走動當中了,後面跟著護士,詳細的說著。

    每天做的就是這些相同卻又好像不太相同的事情,停留在一個62歲女性腸梗阻患者的面前,可以說簡寧是個比較招人喜歡的醫生,大部分的病人都會很喜歡他,因為他看起來就是那樣的溫和,這個醫生脾氣好,會用一種關心的口吻問著你。

    「灌腸了嗎?喝油了嗎?是什麼時候開始排便的,干的?」

    離開這裡還得繼續,眼睛就沒有離開病例記錄,病人是胃出血患者,面色發慌,神態疲憊。

    「胃出血量大,做胃鏡放心,只要今天能做我們盡量加,現在電話約,給他轉到留觀去。」簡單的跟家屬做著溝通。

    就這樣一直忙,一直到中午吃飯的時候才喘口氣,王冉的電話打了三次,簡寧都沒有接,因為沒時間。

    可以說因為簡寧的不合作,叫主任傷心了,你過去就是活的太輕鬆自在了,我現在就讓你好好的忙一忙,這樣也省得你沒有上進的心思。

    吃飯的時候掏出來手機,其實挺抱歉的。

    「你打電話了?」

    王冉知道他們當醫生的會很忙,自己問他有沒有吃藥,簡寧這才想起來,拍拍頭。

    「早上的麵包很好吃,在哪裡買的?」

    王冉就說在新房那邊往下走要走挺遠的位置。

    韓大夫是個不太和諧的醫生,雖然現在這個社會講究和諧社會,這位大夫最為擅長的事情就是拖,自己的事情做不完就叫接班的醫生來做,無形當中就等於給接班的醫生帶來了很多的工作,加大人家的工作量,但是韓醫生有一點非常好,那就是他非常上進,每次院裡的實驗經費他總是申請課題,這次派出美國的名單裡就有他。

    眼看著人就要離開了,接班的醫生就抱怨,難道你就不能做完嗎?一定要交給接下來的醫生。

    同事之門其實要說鬥,其實還真用不上這個詞,可是說沒有勾心鬥角,這話也不盡然,只要你活著就到處會有競爭會有對手。

    韓大夫去美國,院方是定了下來,那還有去不上心裡覺得不滿意的。

    「你看看老韓做的事兒……」

    一個醫生就跟主任抱怨,自己也是博士,自己也有能力的,甚至自己技術水平就在老韓之上,憑什麼派老韓去?主任也只能和稀泥,派誰去都有意見,院方定了那就一定有院方的想法。

    那醫生看見簡寧,在走廊就打了一聲招呼。

    「這次應該你去的,老韓……」

    簡寧聽過也只是笑笑而已,他並不想去美國,一點都不想。

    王冉下班的時候給他打電話,畢竟他感冒了,不能折騰他過來接自己,再說他今天也沒開車。

    「那個女孩兒怎麼樣了?現在應該好了吧,就你說比我漂亮的那個……」

    王冉問的時候是帶著一種愉悅的心情在問的,因為簡寧有說過,配型成功問題就不太大了。

    「死了。」

    王冉張張唇,自己還想問些什麼,但是此刻又覺得問什麼就都是錯。

    「簡寧……」

    「放心,我挺好的,不是才進醫院工作的醫生了,只是有點可惜,配型成功了,但是……」

    王冉掛了電話,自己情緒也是有些低落,才十八歲的年紀,花兒一般的,你說父母得多傷心啊。

    回到家吃飯的時候就說了,王奶奶就歎口氣,一切都是命啊,所以趁著能活著的時候就趕緊吃好喝好玩好,省得對不起自己。

    *

    姜饒跟齊娜就是保持一種你追我逃的勢頭,齊娜一看見姜饒自己心裡就發慌,這男人跟自己就不能幹點別的,說好看電視劇的,你等著他看著看著就變了味道了,說好今天很累的,結果壓在她身上的還一定就是這個男人,齊娜都要瘋了。

    「媽,要不我出差吧。」

    齊娜一提出來就被她媽給了一個白眼,你才結婚多久你就出差?這你爸去就行的事兒,你去幹嗎?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齊娜不會不會無緣無故的提出來的,難道跟姜饒吵架了?

    「你們倆吵架了?」

    齊娜拉長一張老臉,也是自己媽沒別人,就實話實說了,她真是受不了了,姜饒整個就一精蟲上腦,完全就不想別的事兒,齊娜她媽看著女兒憤恨的臉色,說的好像姜饒就應該去死一樣,她抽了兩下眼皮。

    這結婚了,你丈夫要是你跟你睡,這情況才不對吧?

    其實姜饒現在已經好很多了,跟才結婚的時候還是有些變化,不過到底是年輕嘛血氣方剛的。

    「忍忍吧,忍忍就過去了,我也是這麼過來的,齊娜啊,男人也就那麼兩年……」

    齊娜她媽就沒好意思說,你等過幾年,他就老實了,到時候就是你想,他都是有心無力的。

    齊娜嘟著大嘴自己拎著包就下班了,姜饒的電話打了進來,一看她就心裡緊張,一緊張不要緊大姨媽來了,這給齊娜美的,齊娜美滋滋的就回家了。

    姜饒徹底歇了心思了,本來那之前也是因為才碰,你知道的一些人一開始感覺就很好的,玩了命也得上,那現在又開始工作了,自己一天也挺累的,姜饒就挺憋氣的,這齊娜看見自己就跟看見了鬼似的。

    沒結婚的時候她就跟粘豆包似的,每天纏著自己,現在怎麼了?恨不得就距離自己遠遠的,什麼意思啊?

    回到家,齊娜果然到家了,今天難得沒有躲他。

    齊娜這手藝也不行,炒個雞蛋你說抄的上面就都是糊的,姜饒放下筷子。

    「你就不能長心點?這是給人吃的嗎?」

    齊娜覺得能吃就行被,不然就出去吃,憑什麼我做啊,我也上班,我也掙錢,齊娜雖然虎,但是有些話不至於說出來,她掙的還比姜饒多呢。

    「對付吃吧,我也沒學過做飯。」

    姜饒就不吃,齊娜哄了他兩句,他還是堅持不吃。

    「不吃拉倒愛吃不吃,誰管你了。」

    拿著筷子自己吃,有什麼不能吃的。

    「你說我一天也上班,我還擦地呢。」齊娜抱怨。

    姜饒冷哼著:「昨天和今天都是我擦的地板。」

    齊娜不幹了,自己瞪著大眼睛:「那前天和大前天不是我擦的?沒有你這樣的,怎麼過河就要拆橋啊?你也太過分了吧?」

    兩個人吵了半個小時就因為這點破事兒,最後乾脆姜饒就定出來一條,每天誰打掃,誰做飯。

    兩個人家務aa。

    晚上姜饒才動那麼一下,齊娜笑笑:「我來姨媽了……」

    姜饒就恨不得戳瞎她的眼睛,他說什麼了?他就翻個身,自己那腳舉了半天就特別想把她給踹下去,離自己遠點,看見她就覺得煩,齊娜不覺得有什麼問題,自己美滋滋的揪著被子。

    週末兩個人回婆婆家吃飯,夏侯蘭就問平時都怎麼做飯的,一聽說一人輪一天,夏侯蘭就有點不願意了。

    當媽的沒有願意看著兒子幹活的,她也一樣,這女的就應該做這些的。

    「齊娜啊,你下班比姜饒早,就順手都做了,你要是不會你過來我教你……」

    齊娜一聽,這婆婆就無形當中給自己找活兒干呢,她就不喜歡做家務,甜甜的看著婆婆:「媽,那我跟姜饒晚上回來吃行不行?」

    孩子一臉天真無邪的看著你,你說你能怎麼辦?

    夏侯蘭吃了一個啞巴虧,覺得齊娜不傻,相反的還很聰明。

    齊娜在錢上不怎麼較真,給了公公婆婆三千伙食費,夏侯蘭也不差這點錢。

    「你拿回去,我自己兒子來我這裡還用交錢?說出去那就真的不用聽了。」

    「媽,你拿著吧。」

    姜饒已經起身穿鞋了,回頭問齊娜:「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就好像誰欠他幾百塊似的,夏侯蘭就憋氣,以為姜饒是跟自己呢,你老婆自己願意給的錢,我不是沒要嘛,難怪人家說娶了媳婦兒就忘了媽,這話說的就沒有錯,你看兒子現在這狀態不就是,太可氣了,一生氣這錢夏侯蘭就沒給。

    等齊娜姜饒走了,夏侯蘭就跟姜維念叨這點事。

    「你自己看看你兒子,什麼德行?我當媽的就差他那三千塊錢了?」

    姜雯不陰不陽的來了一句:「齊娜家有錢,給你就拿著被,你跟我爸那點工資人家還不放在眼裡呢,她家那麼有錢給你就收著,不要就給我……」

    姜維懶得聽這些,姜饒就不是那樣的孩子,結婚了倒是顯得有些穩重,姜維算是瞭解自己兒子的,姜饒是不願意回家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當初自己給兒子跪下了,老是回來,姜饒自己也會想。

    姜維覺得兒子的心思就有些重,其實誰年輕的時候就沒有犯過一點錯呢,你自己爸媽,難道還能挖兒子的老底嗎?

    起身就進衛生間了,好像要洗澡,這邊姜雯看著錢就心動了,自己伸手去拿。

    「幹什麼呢。」夏侯蘭出手打姜雯的手。

    姜雯嘿嘿的笑著,還是把錢都拿了過來,直接就裝錢包裡了。

    「媽,我要是結婚的時候你也得按照我哥的規模給我弄。」

    自己比哥小,她就很吃虧啊。

    夏侯蘭沒好氣的看了一眼姜雯:「弄什麼,你哥是個男的,你將來結婚是嫁到人家家裡去。」

    還能接幾個錢,再說這次接的多是因為兒子結婚了,認識的就得都多花,女兒跟兒子可是兩碼事。

    姜雯一聽就不願意了,女兒兒子怎麼了?怎麼就有分別了?

    「你這個小丫頭看見錢就想拿,你嫂子給的錢你也好意思?」

    「為什麼不好意思?」

    齊娜家裡是做生意的,自己是她小姑子,她願意給自己願意拿,姜雯說自己還有事兒呢,拎著包就要走,夏侯蘭也是無奈。

    「我告訴你,不能亂花錢聽見沒?」

    姜雯不像是一般的孩子會敗家,她就喜歡錢但是拿到錢自己就攢起來,從小時候的壓歲錢攢到現在能有三四萬了,看著存折裡的錢增加她就覺得高興。

    夏侯蘭歎口氣,都是冤家啊,你說養孩子幹什麼?

    姜饒到家就發飆了,完完全全就是姜維想的那種,他不願意回家裡吃,可是齊娜把話說出來了,他又不能當著父母給她吵。

    「回家就不能吃,回家做個飯就能累死你?」

    齊娜這人心有點粗,還笑呵呵的看著姜饒說呢:「有人做就行被,省得你就老挑我做的不好吃,媽做的飯總好吃了吧?」

    齊娜覺得一點問題都沒有,我給老太太伙食費辛苦費我們倆也就一天晚上過去吃一口,公公婆婆自己也得做飯吧?

    姜饒這邊就上綱上線的。

    「你到底哪裡像是個女人?」

    齊娜火大了。

    你可以說她做飯不好吃,但不能說她不像是個女人。

    「你有病吧你,滾你大爺的。」

    「你給我回來,你罵誰呢?」姜饒拽著齊娜的手,齊娜這回徹底就被姜饒給惹火了,你一個男的,沒完沒了的就糾纏這點事兒有勁沒勁啊?轉過臉對著姜饒噴:「我說你呢,我就說你呢,你跟一個女的似的跟我磨磨唧唧的,你願意去就去,不願意去拉倒,我告訴你,我還不侍候你了,我憑什麼要回來做飯?我帶著笑臉做出來,你怎麼說的?我在家裡的時候我媽當我是寶……」

    姜饒被齊娜噴的有點無言,自己還勉強找著借口,覺得不能輸,不然這個家裡的地位自己就保不住了。

    「那我說你說錯了?」

    齊娜紅著眼睛,自己蹲在地上哭,姜饒一看她哭,自己傻眼了,說得好好的,怎麼哭上了?你有什麼話你就說被?

    「你神經病……」

    姜饒苦苦的勾了一下唇,自己拉起來她哄著她,自己心裡也挺難過的,過去的事兒要是沒有發生過那該多好?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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