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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41 若暉 文 / 簡思

    「爸就沒有關係能在走走了?」戴袁看著自己父親。

    戴袁的父親位置也就這樣了,放寬了說就算是他盡了全力,自己卻碰觸不到段家那個高度,自己伸不出手,他是個什麼樣的位置他清楚的很,反倒是有點後悔,要是一早知道段偉亮他爸倒的那麼快,當初就是女兒懷孕也不能叫嫁過去。

    這算是什麼,以後的路恐怕才是難走的,孩子也是傻,那麼多男的你不選,你就選擇他了,偉亮從當父親的角度來說,模樣不好看也不見得就是有多少的本事,家裡父親在,自然別人提著他,現在他爸不行了……

    戴袁知道自己爸爸心裡在想什麼,自己嫁了就不會後悔,偉亮是她選的,現在這樣她還得感謝老天呢,要是一帆風順的,婆婆能看上她嗎?自己是比蔣娟會做人,可到底是沒有蔣娟那樣的家世,落了下乘,公公現在情況不好,自己反倒是得到機會了,偉亮的工作跟公公不沾邊,就算是公公以後真不行了,偉亮該有什麼依舊是有,他們家日子也不會變差。

    戴袁算是有自己小心思的,公公現在雖說不知道被帶到哪裡去了,可即便就是將來真的蹲監獄了,不影響子女的,段家不見得就一個朋友都沒,敏感的時間沒人伸手,可過後呢?就剩下偉亮,誰能看著偉亮不行?

    從家裡離開,手裡拿著包,腳下穿著雪地靴,每一步都走的很穩當。

    戴袁不嫁給偉亮她就不想著去比,一旦嫁了不由得自己不去比,她自認自己能嫁給偉亮,偉亮願意跟蔣娟離婚,首先是因為蔣娟做的不夠作為一個女人,你蔣娟盡到過做妻子的義務嘛?她也不算是趁人之危,她跟偉亮一起的時候,蔣娟跟偉亮大概已經有很久沒有夫妻生活了,這跟分居沒有什麼不同。

    離婚的時候蔣娟是不願意深追究偉亮做的事情,夫妻一場,不管最後有沒有走到結束,畢竟曾經好過一場,雖然好的時候也沒有多好,蔣娟這人不懂人情道理,可也算是講義氣,她不會把責任怪在偉亮身上,他提出來離婚也是有幾次,自己答應了想解決,可最後依舊沒有想出來辦法,偉亮也沒有馬上弄出來一個孩子叫她難堪,最後雖然是因為夫妻兩之間插了一個人,蔣娟卻不把離婚的重點放在戴袁的身上,女人何必難為女人呢,我做不到一個好妻子的責任,他另找了,到了今時今日的地步,她能做的就是成全偉亮。

    男人有時候的思維也是有些偏,比如就說偉亮,不管從什麼角度來說,他做的事情不夠地道,儘管他能自演其說,蔣娟的錯誤就擺放在哪裡,換了其他的男人不見得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可蔣娟不提,段偉亮跟戴袁就都一樣不提了,偉亮不認為是自己對不起蔣娟,同理戴袁也不認為自己是搶了蔣娟的。

    在一個男人在床上嘴就有點鬆,偉亮跟蔣娟有沒有夫妻生活,戴袁是怎麼知道的,無非還是偉亮自己說過,偉亮對著蔣娟他自認自己也算是盡男人的義務了,他在自己爹媽面前從來不讓蔣娟落下乘,即便是他們兩有矛盾,從來不在自己母親面前添油加醋,對錯都扔在自己的身上。

    戴袁個性好,開朗又喜歡交際,結婚沒多久就跟王亮家走的很好,簡寧家她是攀不上,簡寧母親這人清高的時候一般人都看不進她的眼睛裡,哪怕蔣娟再不好,在簡寧母親心裡,只要有家世,蔣娟就一定是好的。

    戴袁跑了一天了,能為了什麼無非就還是為了自己老公公,王亮媽媽是想躲,可看著戴袁挺著肚子,這都來好幾次了,自己要是在躲就有點不像是樣子了,到底還是下去了。

    「我昨天晚上這才回來。」簡單的解釋了一句。

    這話誰都知道是假的,早不走晚不走這個時候你走了,誰信?誰不信戴袁也信,甭管心裡是不是那樣想的,表面上卻能做出來一副深信不疑的樣子。

    「阿姨,你也知道我公公這眼看著就是要退下來了……」

    戴袁不墨跡,直接就開口,她跟田田可以玩虛的,對著王亮媽媽就完全沒有必要,該說什麼說什麼,哪怕王家就真是不管,可以後也絕對不會看著偉亮有什麼不出手,她要的就是這個。

    王亮媽媽看著戴袁的腿,戴袁沒有穿褲子,這時候腿總脹,穿褲子勒的難受,她不知道別人懷孕是不是這樣,反正她是穿不下去,穿的是孕婦裙,裡面套了一條羊毛褲,即便這樣,王亮媽媽還是能看出來戴袁的腿是腫的,一個孕婦你說成天的到處跑。

    自己也是有心於心不忍。

    「戴袁你聽阿姨一句,別跑了,這上面有人想要整你公公,你找誰都沒用。」

    這話她就是不說,其實偉亮母子倆不見得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處處碰壁其實不就是這個道理,你段偉亮一旦離開了蔣娟蔣家的庇護就成這樣了,這個世界上落井下石的永遠有。

    蔣娟也不見得就不知道這個道理,可為了能一舉拿下在婆婆跟丈夫心裡的位置,跑一跑怎麼了,動動嘴皮子又累不死,要是真的有機會,把公公弄了出來,她就不信以後婆婆不高看自己一眼,退一步來說即便公公弄不出來,她一個當兒媳婦的,做了這些,也算是對得起老段家了,公公倒了她沒想著要跑,相反的自己態度很積極,婆婆跟丈夫對著她會是個什麼態度,自己清楚的很。

    戴袁不認為自己這是在算計,每個女人都想過丈夫疼的日子,她有錯嘛?

    自己落了蔣娟一道,自己不承認是不承認,可放在外人的眼裡,自己還不是搶了別人的丈夫嘛。

    你蔣娟離婚之後對前公婆不聞不問的,她一個後來的,拼了老命的在為公公奔走,誰是好的誰是壞的,群眾的眼睛就是雪亮的。

    戴袁嘴唇含著一絲苦笑,雖然心裡明白,可王亮媽媽這麼一說,到底還是有些心涼,蔣娟家就那麼大的本事?

    她公公這事兒絕對就不是一天兩天的,那就是說,如果蔣娟跟偉亮的離婚在往後拖拖,一直拖到老爺子下來,那就沒事兒了?

    王亮媽媽挺喜歡戴袁的,戴袁這丫頭會看事兒,嘴巴也好,看見誰至少眼睛裡有人,會熱情的打招呼,即便是不熟,那時候偉亮領著她過來家裡,隨後她自己也經常來,甭管送的東西大小,可讓人會覺得她心裡有長輩,蔣娟呢,王亮媽媽斂下睫毛,這就不用自己說了,也輪不到她去說。

    戴袁從王亮家回到婆家,她現在跟婆婆一起住,公公現在有難,他們是當兒子兒媳婦的自然不能扔著婆婆不管。

    「你以後別總出去了,你爸這事兒,咱們家就是這個命。」偉亮母親說的有點悶,其實一開始不見得她就是看不透,可人嘛終究心裡總帶著一股子的僥倖,覺得也許就沒那樣嚴重,兒媳婦兒子在外面到處求人她也不見得是不知道,現在想通了,跟娘家過了氣兒,合著老段現在都這把年紀了,就是進去了能怎麼著,只要兒子好好的那就行了,只要人不死,往後家裡使點錢,在裡面該過什麼樣的生活照舊是什麼生活,你要是往開了想,其實不就是看不見家人嘛剩下其餘都是相同的。

    戴袁笑了笑:「媽,你別這麼說,萬一有機會呢,今天阿姨回來了……」

    偉亮母親把目光的力道控制得恰到好處,傻媳婦兒,你以為王亮他媽真是出門了才回來?人家是躲著呢,其實這事兒放在自己的身上也是一樣的,她也會躲起來不管的,朋友這個東西怎麼說呢,好的時候可以更好,不好的時候就得看清現實了,那家不好你還一個勁兒的往上貼,這就叫缺心眼了。

    心裡也不是沒有想過蔣娟,可蔣娟這態度,離婚之後,自己覺得有點對不起她,給她打了幾次電話,通了一次話,可蔣娟的語氣那麼硬邦邦的,偉亮媽媽有時候也合計,你說蔣娟在老段進去這個事情裡起了多大的作用呢?她是不是表面上覺得沒什麼,背後使了什麼手段?

    越是想自己越是後悔,當初為什麼就弄這麼一個祖宗進家裡,成天當爹娘似的供著還不夠,現在好了,後背又讓人給了一刀。

    段偉亮知道現在自己老爹進去了,多少人就等著看笑話呢,他威風的時候也沒少惹人,說風涼話的絕對不是一個半個的,好在偉亮磨練了這些年,自己心裡有數,你們願意說就讓你們說個夠,不至於就真的因為別人說兩句,自己鬧心的要死,日子該怎麼過還得怎麼過,家裡有老娘跟懷孕的妻子還得養呢。

    軍子晚上跟王亮喝酒,也是有點喝高了,自己就沒制住,其實他們這圈子,這樣的消息一早就知道了,他也是嘴快,人人都想到了,可人人都沒想著說,卻由他率先說了出來。

    「怎麼不找蔣娟呢?」

    夫妻一場,前公公進去了,前任兒媳婦據說跟前公公的關係不錯,這時候還不伸手幫一把?

    王亮點頭:「我也是想勸過,不過裡面的事兒太多。」

    蔣娟能不知道?恐怕是知道了自己不吭聲,在王亮他們來看,蔣娟那是偉亮的前妻,跟他們算不上是朋友,大家認識你蔣娟也是因為偉亮的,偉亮做事兒多不地道,可偉亮跟他們是一起的,同情蔣娟也就是那麼幾句,不是王亮小人,蔣娟在這事情裡面占的份量到底有多少,沒人知道。

    軍子一聽,自己瞬間就明白了,合著這是蔣家這口氣沒出去,表面上裝作大方,離婚離的痛快,卻在身後等著呢。

    這就難怪了,難怪偉亮不去求蔣娟。

    偉亮不求蔣娟,一是真的有大家同樣的想法,他跟蔣娟做夫妻時候脾氣上來,蔣娟也是完全不給他臉的,自己還得在自己爹媽面前替她兜著,說到底自己還不是因為戴袁懷孕跟蔣娟離婚的,雖然很早他跟蔣娟就沒感情了,可女人跟男人不同,灑脫的是少數,現在父親進去了,如果真的有蔣娟的手筆,他去求?

    偉亮能想到的,偉亮母親同樣能想到,之所以想開了也是因為蔣娟的態度,公公對前兒媳婦好,這是人人都看見的,結果前公公進去了,前兒媳婦卻一點聲音就都沒有,不是你坑的還是能是誰,要個骨氣就不能去求蔣娟。

    偉亮其二不想去求蔣娟,還有另外一個理由,那就是離都離了,自己何必再跟她聯繫了,段家好不好那都是段家的事兒。

    再說蔣娟這面,她哪裡就有那些小心思了,蔣娟原本就不夠通人情世故,外人看著就是快鐵,是塊冰是個木頭,她出身雖然好,可自己也不拉幫結派的,更加沒有走仕途的意思,她認識的人有限,她能對老段家做出來什麼?她家裡倒是有那個本事,可她爸媽都是什麼樣的人?離婚的時候蔣娟又沒有提戴袁這個人,到現在她爸媽都是被蒙在鼓裡的。

    蔣娟第一次婚姻不順暢,她媽自然就上心了,有了姚弄璋,不需要去比較,完全跟段偉亮就不在一個層次的,即便是蔣娟她媽知道了,心裡還能想著去報復嘛?

    蔣娟出任務也是才回來,臉更加黑了,一個女人黑成這樣也真是沒的看,不怪偉亮跟她怎麼樣都培養不出來感情,偉亮是做生意的,就是個一般的男人,還沒高尚到娶老婆不看顏色,就看她身上的正氣了。

    姚弄璋卻不同,說好聽點,不在乎女人長什麼樣,說難聽點,就是審美觀出問題了,門當戶對,蔣娟完全配得起他,有什麼好挑的?他也是常年不在家,說實話哪一天自己死了都說不准的。

    兩個人的相處挺有意思的,固定一週一次電話,出任務就沒有辦法了,見了面說會兒話不到十分鐘就散場了,哪裡有什麼所謂的愛情感情,估計有的感情就是姚弄璋欣賞蔣娟,是把蔣娟當成偶像一樣看待的。

    牽牽小手這就不是姚弄璋跟蔣娟能做出來的事情,什麼時候結婚,家裡定了日子,他們聽著就是了。

    姚弄璋這邊才掛上電話那邊家裡就出事兒了,要說姚家多少代就出姚靜業這麼一個,完全是靠著愛情吃飯的,一生放蕩不羈的,結了離離了結的,哪怕就是離婚了,人家有本事叫別人念著她,三任丈夫就從來沒有一個人說姚靜業一句不好的,放在女人的角度,這樣的女人完全就是個爛人,有了愛情馬上就結婚,也不管什麼家世不家世的,一旦感覺沒了,迅速的離婚也不管什麼名聲不名聲的,當時跟第三任丈夫結婚,家裡才放點心,畢竟這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了,丈夫也夠本事,可誰知道姚靜業跟朋友出去玩,直接紅杏出牆了,結婚不到五十天回家就提出來離婚,丈夫就直接跪在姚靜業面前了。

    姚靜業的第三任丈夫,算得上是家裡跟姚家是能有一拼的,當時結婚的時候,男方的家裡是不願意的,自己的兒子是頭婚,姚靜業是個什麼樣的爛女人,結了兩次婚外加帶著一個孩子,這根本就不般配,可是任憑你怎麼說,他就是不回頭,上面的眼看著攔不住,再傷心能怎麼樣,斷絕關係人家就是不聽,到底還是給娶了,結果結婚沒到五十天,人家找到真愛了,這無疑就是照著人家的臉啪啪兩個耳光扇了上去。

    姚靜業這丈夫不見得就是個好人,能做生意的人都是人精,能把生意做到這個份兒上,沒心眼那肯定是不能的,沒結婚之前自己在外面也不見得就是清淨了,現在的社會,男的有錢女的有臉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誰也說不出來什麼,結婚之後真是收了心了,姚靜業說一,他絕對不說二,就這樣的,愣是還沒圈住姚靜業。

    姚靜業這第四任男朋友是個風流的畫家,做事兒同樣是放蕩不羈的,為了尋找感覺他是可以去碰觸那些禁忌的東西的,畫家嘛終究跟別人還是有點不同的,他也是知道自己有這問題,可姚靜業那是什麼樣的人物,站在金字塔尖的,就不說姚靜業,光是姚靜業這第三任丈夫說出去,誰不知道?這樣男人的女人喜歡他,作為來講,哪怕就是現在死了,他都是滿足的,而且他愛姚靜業,瘋狂的熱愛,不管姚靜業是不是掛著別人太太的頭銜,瘋狂的追求,到底姚靜業還是出牆了。

    丈夫為了挽留她,一輩子就是對著父母都沒怎麼跪過,對著姚靜業就跪下去了,變了心的女人跟變了心的男人一樣,她不愛你了,你哪怕就是死在她眼前,她都懶得看你一眼,道義上覺得過不去,可面對著自己的感情沒有辦法不妥協。

    等著姚靜業跟那個畫家算是在一起了,發現自己染病了。

    姚靜業這人活著的時候就算是開朗的,心胸特別的寬,自己也不覺得有什麼,無非就是一死被,死了也就死了。

    「若暉媽媽來看你了。」姚靜業知道女兒恨她,試問誰攤上自己這樣的一個媽,估計也好不了。

    姚若暉雙手放在哭袋子裡,仰著頭看著自己的親媽,托她媽的福,這個圈子沒幾個不知道姚若輝的,甚至姚若輝她老爹都出名了,到底是姚靜業的第一個孩子,當初若暉她老爹還是姚靜業倒追回來的,這也算是真愛了,要不然哪裡有她的出生,不過新人一出,呵呵……

    她爸現在也有新人了,大家算是打平了。

    姚若輝看了母親一眼,說恨其實也說不上,愛情不就是那樣嘛,轉身媽媽這都嫁幾出了,現在又愛上了,她爸這也不甘寂寞,給她弄了一個後媽,算了大人的事兒,自己也懶得去理。

    姚靜業不能算是個好妻子,不能算是一個專情的女人,可女兒到底是自己生出來的,對著姚若輝幾乎就是抱著討好的神情,生姚若輝的時候夫妻感情還是很好,她說以後生了兒子在跟丈夫姓,誰知道兒子還沒生出來呢,她就叛變了,這孩子的姓氏就顯得有些尷尬了,是隋家的女兒卻跟著媽媽姓,不知道的外人一度就認為是老隋家恨姚靜業,所以若暉姓姚。

    世上本就沒有什麼童話,自然也不見得就會有白雪公主的後媽跟後爹,那畫家叔叔對著若暉很好,甭管姚靜業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私生活作風好不好,可是駕馭男人確實有一手。

    「我抱著她吧。」

    男人才提出來,姚靜業卻馬上攔了一下笑笑的說著:「我們也到點馬上回去了,別抱了。」

    姚若輝看著母親有些冷下來的臉子,自己心裡揣測著,她媽這是吃醋了?估計是這樣吧,小孩子懂得也不多,也懶得在這上面費心思,說週六舅舅會來接自己,姚靜業一聽姚弄璋要來接孩子,自己更加就放心了。

    姚若輝卻永遠都不會懂,跟所有做母親的人一樣,姚靜業再是個不好的女人,在怎麼爛,自己在怎麼荒唐,可姚若輝是她女兒,自己身體裡剝離出來的,懷了十個月的,自己跟自己男人是什麼情況她清楚的很,雖然也知道,這個病不見得就是那麼好傳染的,可到底是心頭肉,她輕易不會抱女兒,自然更加不會叫有著比自己病還嚴重的那個人去抱若暉。

    「你等你舅舅來了,想去哪裡跟你舅舅說,若暉你想出國玩嘛?媽媽給你出錢好不好?」

    在感情上虧欠了女兒,就恨不得從金錢上彌補女兒,姚若輝算得上是真正意義上的根正苗紅的軍三代,吃穿上根本就不用愁,長大了只要規規矩矩的做人,這輩子的錢那都是花都花不完的,除非自己想去死,那就沒辦法了。

    姚靜業的身體本來就是已經有點不好了,她染上病不作的話,也不至於能死,愛她的那個男人原本是長期飛葉子,後來癮頭是越來越足,到後期就是根本控制不了了,沒有這個東西他就不能下筆,沒有這個東西他就沒有好的靈感,人的身體想掏空還是一件難事兒嘛,又是這個又是性的,原本挺高興的一天,姚靜業看完女兒,心情也是一好,男人今天感覺又不錯,姚靜業光著身體男人下筆,他覺得自己一直很有才,事實上也確實有才,喝高了外加心情很歡暢,沒一會兒滾一團去了,他們是在鬧著玩,姚靜業是怎麼死的,姚家自然懶得說,死的太難看了,跟男人那個的時候打針直接就沒氣兒了,怎麼說?怎麼對外說?

    男的也夠本事的,姚靜業死了是死於意外的,跟他雖然不至於就說一點關係都沒有,可終究是事出有因,那也只能怪姚靜業命短,怪得了誰呢,結果被人發現的時候,男的也死了,並不是怕姚家找他麻煩,自己自願的,覺得愛人都死了,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姚弄璋這才進門,就聽見父親的吼聲,他媽哭的已經不像樣了,姚靜業在不好那是自己的親生女兒,這才多大人就沒了,想哭又不敢哭出聲兒,這是有人報警,警察上門才知道裡面的人早就沒氣了,得死兩三天了,壓著風聲,可能壓住幾天這就是不定的事兒了,要是傳出去,這成什麼了?

    老爺子從來就沒有發過這麼大的火氣,第一是覺得真是丟人現眼,第二就是心裡的真的有火沒有地方可以發洩,女兒再不好也是自己的孩子,還年輕呢,就死了。

    姚弄璋一愣,雖然知道他姐是肯定活不到白頭了,可也沒料到這麼早就走了,看了父親一眼,暫時鐵定不能火上澆油,不能去問的,要先料理姚靜業的後事,姚靜業就那麼一個女兒,當媽媽的沒了,姚若輝肯定就是要出現的。

    「你去把若暉接回來,她媽走了,別的先別說。」老爺子火冒三丈,他上輩子到底是犯什麼錯了?這輩子就弄了這樣的一個女兒到他家,丟人他也認了,自己有本事一天,誰敢當著他的面說姚靜業不好,就是作風在有問題,他活著一天就能照著女兒一天,誰知道她自己短命,就那樣的一個男人,把她給害成那樣,死活依舊還要跟他在一起。

    老太太跟著姚弄璋出門,送兒子到門口,一個沒忍住到底還是哭了出來,在裡面不敢,現在還沒有通知別人,老爺子到底是個什麼心思沒人知道,這事兒畢竟女兒死的不光彩,要是大辦,恐怕別人家也會笑話,可她就生出來了這樣一個妖孽,死都死了,能怎麼辦?能讓她孤零零的上路嘛?她是做人家老娘的。

    「媽,你先別哭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老太太說出來自己都覺得羞得慌,又是喝了酒又是那個又是打針的,能往哪裡好了去?

    姚弄璋只覺得自己冷的腳底板都涼了,愛情到底是什麼啊?豁出了名去享受愛情,早早就送了命,值得嗎?

    「她死了我也不擔心她了,合著上面有你爸爸,下面還有你呢,你們覺得她丟人就直接送到火葬場找個沒人的地方揚了,我這把年紀了,我有什麼好不忍心的,人死如燈滅,我就是擔心若暉,你姐夫那個人你也是知道,他們家老二娶名叫若望,若暉這又沒了媽,後媽有幾個是好的,我就怕我們家若暉吃虧。」

    老太太是想著,趁著女兒死了,乾脆就提出來,既然若暉是姓姚的,乾脆就接回來,前女婿那邊孩子也有了,犯不上站著若暉,他們家千疼萬疼的孩子沒有道理去別人家受苦的茬兒。

    姚弄璋是個悶嘴的葫蘆,有什麼話從來不說,心底卻是有主意的。

    老太太回來之後直接就回房間了,自己恨不得現在也跟著女兒死了算了,這就是作孽啊,你父母好好的活著,你卻提前走了,又走的這麼不光彩,媽媽就是想給你大辦,你說能大辦嘛?叫外人知道了,還不得笑掉大牙了。

    眼淚一串跟著一串的往下掉,出身在這樣的家庭,你要什麼給你什麼,就自己偏偏不學好,仗著自己好看,今兒是這個,明兒是那個的,到底還是死在男人手裡了。

    老爺子的臉色不是很好,老爺子三十七才得了這麼一個女兒,姚靜業出生就是個小美人,打小又聰明,會說話有眼力見,把自己兄弟都給比下去了,獨一的女兒自然就不同了,爸媽打小就疼,長得好看,她爸爸走到哪裡都願意帶著姚靜業,覺得能給自己掙臉,你別看他們夫妻張的不好,可孩子絕對是取父母優點張的,老爺子這人長相就比較難看了,別人在背後沒少說,有了這麼一個女兒覺得底氣也足了,仕途是越來越好,覺得女兒旺自己,其實不見得就不知道這是心理作用,可人越是官兒越大,越是相信有旺不旺之說。

    心裡有多恨就有多愛這個女兒,女兒活著喜歡熱鬧,死了就讓她這麼冷清清的走了?

    蔣娟他爸拍著桌子,指著自己老婆,臉色也是有些不好,姚家什麼德行你不知道?

    「那女兒活著還不如死了呢,死的這麼丟人,還敢大辦?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家的女兒是怎麼死的。」

    蔣娟父親覺得姚家太丟人了,在一個覺得就是姚家站不住腳,姚家某種程度存在的意義有點像是暴發戶,張揚絲毫不低調,好事兒你張揚張揚也就算了,這種丟人的事兒,自然是壓得越低越是好,可他們家呢?

    蔣娟母親也知道這事兒,姚靜業被發現的時候,跟那個畫家光著身體死在別墅的,這想瞞也瞞不住的,可姚弄璋她看著很好,不急不躁的,這是他姐姐,他有什麼辦法。

    蔣娟自然是要出現的,姚弄璋已經幾天沒有睡好了,家裡家外全部都要靠著自己,這是他親姐姐,人就這樣沒了,還是在這個年紀,當弟弟的雖然也覺得不光彩可沒辦法,人死都死了,不能不叫她好好的走,不用其他人上手,估計也是能想到外面說什麼的都有,一直陰沉著一張臉。

    「來了。」

    蔣娟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他,其實她就特別想說,這樣的死了也就死了,活著還連累別人還不如死了呢,多丟人啊,一個女人活成這樣,可蔣娟也不缺心眼,這話在人家的葬禮上,除非她就是瘋了。

    「有沒有什麼我需要幫忙的?」

    姚弄璋說請蔣娟幫看著姚若暉一會兒,他實在是沒有時間去看著孩子,姚靜業這喪禮辦的是盛大,可父母到底是不能出席的,如果父母在出現,那姚家的面子就真真是踩到腳底下去了,姚若暉好像倒是不怕,一直就在裡面陪著母親來著,蔣娟進去打算看看孩子,到底還是個小孩子呢,誰知道自己進去看見了……

    姚若暉伸出手撫摸著自己母親的臉,她媽長得真是好看,不過老話不是說,漂亮的女人都命不長,紅顏命短,她媽的妝容不知道請誰畫的,一點朝氣就都沒有,看著就跟死人似的,雖然人死了,可想必她媽應該不會高興,自己死的這麼難看。

    姚若暉站起身直接就抬腳進去了,自己嘴裡還嘟囔。

    「我媽喜歡烈焰紅唇,這是個什麼色兒。」

    看著人好像中毒了似的,也不知道那個人瞎給畫的,叫她媽走都不能走的安寧,伸出手就去蹭姚靜業的唇,這給蔣娟嚇的,孩子膽大的她也不是沒有看見過,可膽大成這樣的,明知道她媽都死了,還敢進去上手……

    「若暉你出來。」蔣娟對著若暉喊了一聲。

    若暉卻是沒動,自己看著蔣娟半天,突然扯扯唇,慢聲慢氣的道:「你不用怕,她都沒氣兒了對我還能怎麼樣,我媽害誰也不至於害了我,她不喜歡這種顏色,襯得她的臉跟中毒似的,你有唇膏嗎?」

    蔣娟覺得這孩子……

    姚若暉今年才八歲,你見過那個八歲的孩子是這樣的?蔣娟上前伸手去拉姚若暉,可自己伸出手就後悔了,畢竟孩子用雙手去摸她媽的臉了,她媽又是個死人。

    姚若暉彷彿是看出來自己未來舅媽的不淡定,努努嘴:「舅媽,能出去找舅舅,讓他幫我借給43號唇膏嗎?我媽喜歡這個顏色。」說完話自己又好像後悔了:「最好是新的,一輩子都沒用過別人剩下的東西……」

    蔣娟覺得姚若暉這孩子怎麼說呢?好像有點過於聰明了,看著叫人有點慎得慌。

    蔣娟出去了,裡面又安靜了下來,姚若暉看著躺在裡面的人,到底是自己媽媽,也沒有對她不好過,別人說她媽放浪,說她媽各種不好的話,她聽聽也就算了,今天這樣的場合,到底是小孩子呢,眼淚還是沒控制住,眼看著就要落她媽臉上了,這邊身體一輕,整個人就被抱了出去,眼淚被人接了一下。

    「別把眼淚滴到她臉上了。」

    姚若暉看著自己父親,從她懂事以來,她就覺得父親是恨母親的,也是,人是母親倒追回來的,最後說不愛就不愛了,是個男人心裡就肯定會有氣的,可是他在怎麼樣也不應該……

    氣氛變得有些僵硬,姚若暉眼睛銳利地直視自己的父親。

    「她死了。」

    當父親的沒有吭聲,外面有動靜,裡面太安靜了,有人進來可以聽的一清二楚的,進來的人臉上帶著一絲細微的緊張,不是姚若暉的那個後媽還能是誰。

    「若望摔了……」

    自己別彆扭扭的到最後還是淒然的說了出來,前妻的喪禮有什麼非值得一定來的?可丈夫說怕若暉害怕,她拉著丈夫的手使了使力氣,要是不來這裡,女兒怎麼會摔?再一看姚若暉人就站在棺材裡,她有些後怕,她以前就覺得姚若暉這孩子有點毛病。

    「走吧。」

    若暉的父親聽說小女兒摔了,轉身就要走,姚若暉好像被人從頭到腳的兜了一盆的冷水,沒人想叫你們來,是你們自願來的,來了之後又這樣,來做什麼?

    「媽,你有43號口紅嗎,我記得你喜歡這個顏色的。」

    若暉的後媽臉色很是不好,43號的顏色也不是誰都能用的,她本身就不是太白的人,用上之後顯得臉色有些發暗,但是她知道姚靜業喜歡43號。

    「我……我哪裡有,若暉你妹妹摔了,摔的挺嚴重的……」拐個彎兒在表達你妹妹都摔了,你就別胡鬧了。

    若暉抿抿唇,父親已經出去了,也是,若暉,若望,一樣都是孩子。

    「媽,你下次不要在擦43號了,不好看的。」

    姚若暉眼睛很尖,繼母唇上擦過唇膏,不過可能有某些方面的考慮到底還是擦了不過那顏色她太清楚了,她從小就是在化妝品裡長大的,托姚靜業的福。

    姚若暉的繼母臉色變得慘白慘白的,指甲死死摳著手,指尖的部位已經勒得沒了血色。

    出門的時候她原本是打算就塗著43號來的,姚靜業在美麗再好看她死了,一個死人自己跟她置什麼氣,想這樣風光的帶著丈夫女兒出現在姚靜業的面前,可是出門的時候自己卻到底還是擦了,她又不傻,姚靜業的喪禮,自己塗著這個顏色出門不是自己給自己找晦氣嘛,只是用指腹輕輕掃了一層,誰知道這個孩子眼睛這麼尖,到底還是看出來了。

    ------題外話------

    原本是打算把若暉的單獨寫,現在估計也是沒那個精力了,若暉跟鬧鬧的,可能後面會有點肉,大家知道正常章節是不能放肉的,那就扔群裡吧,59101359群號,驗證就是你的瀟湘會員號,在此之前請再留言下面留句話,省得進去截圖了,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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