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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34 少年夫妻老來才是伴 文 / 簡思

    「婷婷……」饒是盧一生在心疼孩子,在覺得心中無言說到底自己是父親,婷婷是孩子,孩子突突然這樣跑到自己單位來鬧,眼前站著自己的領導,他面子的這一關過不去。

    婷婷那個小勁兒,梗著脖子,背著書包,她說的就是事實,偷別人丈夫的人就是爛人。

    盧一生回到家裡,一臉的倦意,家庭不消停鬧到醫院去,現在他就成了閒話集中地,是這種事情不至於就讓他打了飯碗,可以後還要怎麼跟同事相處?怎麼說話辦事兒?盧一生覺得是崔唐在背後攛掇孩子這樣來做的。

    崔唐還沒下班呢,盧一生找了過來,她是真的趕時間,晚上孩子家長會,已經跟小的那個老師說好了,大的這個現在關鍵的時刻,只能可著大的來,小的就暫且先讓讓,崔唐跟老師說好了,晚上她過去老師家裡一趟,有些事情真是電話裡說不好,孩子上課注意力集中不集中,哪裡出了問題,女孩子出問題就得趕緊去整理,不然拖下去沒有好處的。

    跟領導已經請好假了,這才要準備走,盧一生過來了。

    盧一生身上的衣服不怎麼乾淨,他自己脫完了扔在沙發上沒有過兩天自己又重新穿了回去,乾淨還是髒的,他也分不清楚了,家裡沒有女主人就是這樣的。

    「我現在沒有時間跟你說,我得給孩子開家長會去。」

    盧一生說自己的車在外面呢,讓崔唐上車,車上說。

    他沒有隱瞞,婷婷在醫院都幹了一些什麼盧一生都說了出來,崔唐有些傻眼,她是又跟女兒說過盧一生出軌的人是她爸爸的同事,婷婷怎麼會去跟蹤的?

    「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我以後去醫院,別人就都帶著有色的眼鏡看我,這樣你就高興了,我們兩個人的事情鬧到孩子知道有什麼好處?崔唐你也夠了,我們夫妻一場,我對不起你,可我從來心裡就沒有想過離婚,真心的。」盧一生看著前方,家就是家,哪怕他多個了一個一朋友,妻子就是妻子,可崔唐跟自己的想法不相同。

    她總認為男女到了一起就一定會發生一些什麼。

    崔唐看著前方,話說到這個位置,冤枉也好,誰不理解誰都好,已經沒有繼續說下去的必要,離婚就是最後的結局。

    盧一生跟著崔唐給大兒子去開的家長會,老師這是第一次看見孩子的父親。

    「聽孩子說過,孩子的父親特別的忙,今天總算是有幸見到了。」

    盧一生跟老師握握手。

    崔唐瞭解了一下孩子的學習成績,老師說這孩子挺聰明的,成績也很穩定就是前一陣子不知道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孩子逃課逃的特別的厲害,盧一生有些內疚,不是因為家裡發生了這些,孩子怎麼會逃課,但是他依舊不想跟老師說那些話,這是自己家的私事兒。

    「我跟孩子的爸爸在準備離婚當中,可能會對孩子有些影響。」

    崔唐開口,孩子的老師愣住了,因為在這個階段她是不建議家長去離婚的,可感情的事兒原本就是說不好的,誰過的好好願意去離婚,她是孩子的老師卻不能干涉孩子家長做任何的決定,儘管有些可惜,有些覺得突然。

    盧一生看著崔唐,他沒有想到崔唐竟然會當著老師說這些。

    「我知道孩子心裡有傷,我做母親的不夠盡責,希望老師能在學校好好的引導他,我做母親能盡力的我一定盡力……」

    從學校離開,盧一生看著崔唐,他現在明白了崔唐就是打定了主意要離婚的。

    崔唐回到家裡,晚上把兩個孩子叫到自己眼前,崔唐哭了,當著孩子的面哭了。

    「媽不想當著你們哭,因為覺得我是大人,可婷婷跟我說她長大了,是啊,我女兒長大了也能幫我分擔憂愁了,我兒子也長大了知道替媽媽著想了,你們的心思媽就都明白,可媽媽就希望你們能答應媽媽一件事兒。」

    崔唐希望孩子不要在插手下去,離婚是她跟盧一生的事情,從今以後盧一生依舊還是你們的爸爸,他跟媽媽的感情破裂了卻並不影響你們做父女父子。

    盧一生跟崔唐到底還是離婚了,盧一生把房子給了崔唐,家裡的存款自己跟崔唐一人一半,孩子由崔唐撫養,他每個月付撫養費,站在崔唐的角度,有人替崔唐虧,你嫁給他二十年到頭來就換了一個房子?你用自己全部的青春換這麼點東西合適嗎?明擺著就是虧了,站在盧一生角度的朋友卻覺得盧一生虧了,房子是盧一生全款買的,是盧一生掙的真金白銀,夫妻離婚了一切就都要算清楚,崔唐願意要孩子,那是她自己提出來的,沒人逼著她,憑什麼就得給她房子?

    崔唐的兩個孩子特別的爭氣,老大雖然脾氣有些偏激,可有個好老師有個好媽媽去引導,小的那個雖然年紀小心思卻多也重,自己懂得努力,盡量不讓母親為自己操心,老大畢業考的清華老小畢業考的交通大學,兩個孩子大學畢業之後把崔唐給接到了北京,大兒子孝順,兒媳婦聽話,崔唐有自己的工資,平時自己絕對的夠花,老大老小每人每個月給崔唐三千塊錢,過年過節就圍在一起陪伴著母親,因為覺得母親受苦了。

    盧一生呢,離婚之後不是沒想過要在找,自己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又柳如心勾搭著,放不開柳如心,到底某一天被柳如心的丈夫給發現了,盧一生被打的半死,在醫院躺了半個多月,請的護工,他不在家的那半個多月他的老母親就遭殃了,別的兄弟姐妹平時嘴上說的好聽,到了關鍵時候就沒人管老母親,盧一生想聯繫崔唐,崔唐卻不願意來當這個聖母,盧家的事情她才懶得管。

    盧一生上了六十歲,想要家庭溫暖了,跟柳如心這回是徹底斷了一個乾淨,每天本本分分的上班下班,在醫院盧一生的人緣不錯,他就不願意回家,因為那個家冷冷清清的,崔唐從來就沒有攔著孩子跟他見面,兩個孩子卻恨自己的父親,大的小的結婚都沒有通知盧一生,跟這個所謂的父親就算是斷絕了關係,盧一生想給兒子買房,想給女兒買車,奈何手裡捏著錢,兩個孩子一個都不願意回來,兩孩子在電話裡說,他們現在能靠著自己賺錢了,父親的錢就留著給阿姨話或者留給未來的兒女花。

    盧一生何曾想到,只是因為自己所為的一次出軌,自己老了老了,看著別人閤家團圓,他只能孤零零的坐在房間裡,哪怕手裡有再多的錢,他買不到溫暖,買不到兒女的關心,兒女拒絕對著他進行贍養。

    柳如心也沒好到哪裡去,柳如心的丈夫知道她跟盧一生的事兒之後就提出來了離婚,平時那麼溫和的一個人逼著柳如心去法院,如果不去,他是不介意把這個事情說出來給別人聽的,孩子他帶走了,因為本身條件很好,轉眼就再婚了,孩子跟著父親的感情比較好,跟後母關係也很好,後母不漂亮就是個一般的女人,可因為一輩子沒有生過孩子,對著柳如心的女兒特別好,孩子的心也是肉做的,柳如心倒是跟盧一生一樣的下場。

    *

    王超單位檢查,當時檢查結果出來,醫生看著就覺得有點不對勁。

    「我沒什麼事兒吧?」

    因為這是單獨打電話叫他過來醫院的,王超心裡有點擔心,醫生笑笑:「你別緊張,沒有多大的問題,家屬呢?就你自己一個人來的?」在電話裡她說的很清楚,叫他的家屬陪同來醫院。

    王超心裡一顫,好像就知道了,如果是好結果的話何必說要找他的家屬呢。

    「醫生你就直接跟我說吧。」

    「是這樣的,這病呢有點麻煩,需要你家屬陪同在場,你把家屬叫來?……」

    王超到底還是把徐秋華給找來了,自己父母都那麼大年紀了,做兒子的這點分寸總是要有的。

    「是什麼?」

    醫生說現在懷疑是肝癌,徐秋華當時就覺得渾身一陣冰冷,醫生勸徐秋華要冷靜,現在只是懷疑,叫家屬領著病人去更加專業的醫院進行一次檢查,當然了病情要瞞著病人,說出來對病人只有壞處沒有好處的。

    徐秋華帶上醫生辦公室的門,從臉上擠著笑容。

    「說是我得了什麼病?」

    王超已經覺得肯定好不了了,醫生死活就不跟他說,八成就是嚴重的病情。

    「這病有點尷尬……」徐秋華挽著王超的胳膊,徐秋華不是撒謊高手,可是她跟王超過了這麼久的日子,她瞭解王超,王超瞭解她,她說的話王超相信,同樣的王超說話她也相信,徐秋華騙王超,說王超長了一個腫瘤,王超當時有點蒙,一個大男人手腳發冷,徐秋華握著他的手「沒事兒沒事兒,醫生都說了是良性的,不過可能還是要進行一些治療,不敢告訴你呢,就是怕你多想。」

    王超根本就沒合計徐秋華能撒謊,她都說了自己有病,長了一個瘤子這病可大可小的,到也是有點心安了,要是這樣的話,那就配合治療被。

    徐秋華晚上回到家,自己給王超洗腳,她這輩子嫁的這個男人,娘家就總說王超不好,因為王超喜歡動手,夫妻打架的時候有時候也恨過王超,不過那些就都是想想而已,沒真的深切的恨過,簡單的來說,徐秋華崇拜王超,是把王超當成一個神一樣的來崇拜,王超說的就是對的,王超就是她世界的精神領袖。

    「這水弄的這麼燙,你想燙死我啊……」王超突然發脾氣,徐秋華好脾氣的呵呵笑著,說熱就兌點涼水,王超又喊水涼,整個水盆就直接給踹翻了,徐秋華這脾氣多好,一點沒生氣,該做什麼做什麼,知道他現在心裡不得勁,自己都順著他。

    陪著王超去檢查,王超自己不是醫生,他也不明白這些,徐秋華愣是沒有跟家裡通風,自己陪著王超去的,等檢查結果出來,醫生宣佈就是癌了,徐秋華當時在椅子上就坐不住了,整個身體發軟,醫生伸手拽住她。

    「你當家屬的現在可不能這樣,你必須得支撐住了。」

    徐秋華覺得腦子嗡嗡的響,自己站在走廊裡哭,徐秋華這樣的人很多都瞧不起,覺得她喜歡佔便宜,層次不夠,身上的缺點多過優點,這樣的人王超到底是怎麼看上的,小姑子王冉對她多好,可惜一千個好就換不回來她一個好。

    王超生病開始,她就一個人跑,承受住了所有的壓力,陪著王超去治療,每天都要編瞎話去騙王超,從來不會當著王超去哭,醫生護士王超總不敢說人家的,對著徐秋華這就來了,不是嫌她手慢腳慢就是嫌棄她這裡有毛病那裡有毛病的,反正徐秋華身上就沒有一個對的地方,王超這病病的不輕,在醫院人家看著王超,隔壁床的人就說這人恐怕不是小病,整個人臉色難看極了。

    徐秋華瞞不住,到底是跟王媽媽說了,王媽媽這直接就躺床上了,瞞還是要瞞著,人家都說少年夫妻老來伴,王媽媽王爸爸都活著,他們是給了王超生命的人,可是父母這個時候起的作用並不大,難道王超還會叫父母給自己陪床,叫父母跟著自己來回顛兒?特別是王媽媽,王超如果深想的話,王媽媽就一准露餡。

    徐秋華心裡多恨王冉,一直都認為是小姑子挑唆王焱跟自己父母不好的,王焱最後去了哪裡,她當母親的都不能解決,徐秋華就是這個勁兒,有你王冉在的地方,我不出現,誰願意說我,誰就說,在這種時候她親自上門去找的王冉,沒有求沒有什麼,簡寧是醫生,簡寧明白的事情多,生了這樣的病,身邊跟著一個明白人,總比自己瞎跑來的強。

    「嫂子?」王冉推門看著徐秋華站在外面一愣,他們倆已經好久沒有說話了,從王焱鬧出來那事兒之後,就沒有在說過一句話。

    「王冉啊,簡寧下班了嗎?」

    徐秋華進門跟簡寧一說,王冉也就放下跟嫂子之間的恩怨了,現在大哥的病情重要。

    王超心裡也是狐疑,既然腫瘤是良性的,那住院住了這麼久是為什麼?不能回家嗎?

    他自己也是犯嘀咕,徐秋華拉著簡寧的手:「嫂子就拜託你了,簡寧嫂子現在只能依靠你了……」徐秋華認認真真的說著。

    一個女人願意的時候她可以頂起來一片天,為丈夫撐起來一片天空,王超打藥他就不打,總鬧騰著說難受,叫徐秋華去找醫生或者護士來把針給拔掉,徐秋華真的起身出去找,當時王冉跟王媽媽就坐在病房裡,王爸爸簡寧都在。

    「你趕緊去找人去,我受不了了……」王超躺著就要伸手去拔,王媽媽就攔著:「你這能自己拔了嗎,你不想要命了是不是?要是出血怎麼辦?」

    徐秋華出去一圈回到房間:「今天醫院不知道怎麼搞的,醫生護士都忙飛了,樓上樓下轉,我過去了,裡面沒有人,稍微等一下行不行?」徐秋華給王超拽拽被子,怕王超覺得冷。

    王超就有點不耐煩,嘟囔了一句,到底還是聽徐秋華的話了,繼續打吊針沒有十分鐘,王超就說自己難受的要死,撐不下去了。

    「他們還沒有回來嗎?我要死了……」

    徐秋華勸王超在等等,王超就發飆了對著徐秋華喊:「在等下去我就死了,你想看著我死是不是?你盼著我死你好改嫁是不是?我都要難受死了,這打的是什麼藥?我怎麼有點心慌呢,我渾身都疼……」

    王媽媽要掉眼淚,王冉扶著王媽媽給拉外面去了。

    「媽,你先回家吧,你當著我哥哭,他就能猜到怎麼回事兒了……」

    「冉啊,你跟媽說,你哥的病能不能好?」

    「能好的……」

    王冉把父母送到樓下打車送他們離開的,樓上王超是真的上手就要自己去拔,他越是看這個吊針越是覺得礙眼,就覺得這玩意會要了自己的命,死活就是不打了,簡寧起身說自己去找:「哥你堅持一下,不能自己拔。」

    「那你沒學過嗎?」王超問簡寧。

    簡寧摸摸鼻子:「我沒學過這個,堅持一下,我現在就出去找……」

    找什麼啊,醫生護士都在,可能叫王超停針嗎?王冉在外面站著,他們倆進去了,王超就得繼續鬧騰要拔針,就這樣王超又撐了一會兒,這回是徹底受不了了,在病房裡罵人,然後自己上手去拽,徐秋華按住王超的手。

    「我現在就是去把他們罵也給罵過來,你聽我的,你別動……」

    徐秋華到底還是去找了護士,眼看著藥沒有剩多少,護士進來,問王超要拔哪個。

    「我求求你了趕緊把這個就拔下去吧,我要死在這上面了……」

    小護士就無奈笑了:「你看看又瞎說,早上不是因為出血才給你吊針的嘛,怎麼就跟小孩子一樣……」

    等針拔掉了,王超比了一個謝謝的手勢,覺得自己真的被解救了,就王冉跟簡寧在醫院待這麼一會兒,王超一會兒要吃這個一會兒要吃那個,一會兒脾氣上來就對著徐秋華發飆,其實他心裡現在已經有不好的感覺了,自己生病就非要折磨一個人似乎這樣才會痛快,上衛生間徐秋華給送到衛生間的門口,然後在給接回來,王超自己能走路,徐秋華也不讓,她就在門口站著,晚上就跟著王超在醫院骨碌,醫院是什麼條件啊?徐秋華就從來沒有抱怨過一句,每天笑呵呵的,陪著王超講笑話,今天病情好多了,可能說不准什麼時候就要排手術了,到時候動了手術一切就都好了,給王超的就一定是正面的安慰。

    王超生病,王焱是肯定要回來的,兒子雖然親,卻沒有老婆親,王焱上手,孩子心也不夠細,王超睡覺的時候徐秋華的手就攥著王超的,不肯撒開,就生怕自己撒開了之後王超就走了,就那樣緊緊的握著,晚上有點動靜自己就從床上爬起來,王超家裡條件不算是差,完全就可以自己住一個病房,徐秋華卻沒有同意,之前王媽媽王爸爸包括王冉就都是覺得住單人病房環境比較好,徐秋華考慮的角度不是這樣的,住多人病房呢,雖然人多,可熱鬧,大家都是生病,你家休息了別人家可能還在聊天,今天病房來了這個人,明天病房來了那個人,永遠就都是熱鬧的,如果是單人房間,王超原本就有點明白了,徐秋華怕王超鑽牛角尖,人家有一個床晚上打完針就回家,徐秋華有時候就睡在那上面,有時候人家不走,徐秋華就在椅子上對付一夜,就拉著王超的手坐在病床前,趴著也就睡了,她沒覺得辛苦,沒覺得累過,王超不是別人的責任,是她的,他是她的男人啊。

    王媽媽坐在家裡傷心,兒子得了這麼重的重病,心裡能好受了嘛,好在簡寧跟著跑,用藥方面也算是懂,王超現在看著情況還好,可王媽媽覺得得了癌就不會有好的下場。

    三嬸陪著王媽媽說說話,晚上要去醫院看看王超。

    「你別去了,這孩子心邪性,你要是去了,他就得多想,就得合計自己是不是要病的不行了,大家都來看我了……」

    「秋華自己在醫院照顧王超呢?」三嬸問。

    「簡寧下班就過去。」

    王媽媽感激簡寧,真的感激,一個妹夫而已,做到這個地步,王媽媽覺得簡寧就是老王家的大恩人,簡寧這小子心腸真的很善良,當初王冉生病簡寧就硬撐著,現在大舅哥原本跟他就沒有太大的關係,可去可不去的,畢竟自己工作那樣的忙,可簡寧下班就到醫院,他要是去了醫院呢,王超就發不出來火,對著簡寧王超的脾氣從來都是好的,裝也裝給簡寧看的架勢,徐秋華在強也只是個女人,力氣方面肯定就不行,勸人的話,簡寧說一句比徐秋華說一百句都頂用。

    三嬸回家,三叔說現在就過去。

    「別去了,嫂子不讓去,說怕王超多想。」

    「那誰在醫院呢?」三叔問了一句,醫院有沒有人照顧啊?要是沒人的話,叫自己兒子過去陪床去,大小伙子力氣大,能幫著幹點活,跑點路什麼的。

    三嬸就說老王家的這兩個人,徐秋華你看著她不好是不是?你瞧不上她是不是?可王超一生病你就看出來了,全家照顧王超最上心的人就是徐秋華,這個老婆沒白娶,她或許當兒媳婦不及格當媽媽不及格當嫂子不及格,當什麼都不行,可當老婆她真的可以拿一百二十分,三嬸說王媽媽自己說的,王超只要下地,保證拖鞋給放在王超的面前,王超大半夜的說要吃冰淇淋,打完藥身體就難受,徐秋華就跑出去給買,醫院裡的關了自己就去外面買,頂著大風雪的天,外面將近零下二十度,飛著大雪花片子,老深的雪,你說這個時間去哪裡買去?就是有超市這個時候也關門了,徐秋華就往市中心去,因為市中心有火車站,有火車站就有半夜下車的人,有下車的人就有賣東西的人,徐秋華自己不會開車,打車這個時間運氣不好就得走出去老遠,她自己沒有抱怨過,買回來了,王超不給好臉色看,就往地上摔,說徐秋華故意不想回來了。

    就王超這樣的脾氣,誰能受得了?換個人得委屈得哭不?徐秋華就沒哭過,為了給王超好心情,從來不當著徐秋華的面哭。

    又是大晚上,王超折騰徐秋華,起先是因為說話。

    「既然說是良性的,為什麼我住院這麼多天了也沒說要動手術?是良性的還是惡性的?或者我就是等著死了?」

    「不是,你別多想。」

    「不是,那你告訴我,為什麼現在這樣?」王超質問,徐秋華回答不上來,人家都睡了,王焱在床上躺著呢,孩子這兩天也跟著跑,畢竟是自己爸爸,他爸生病了一切就都過去了,王超說心熱,想要吃雪糕。

    「我出去給你買去……」

    王焱聽見了自己爸說的話,起身就要出去,這個時間他知道在這附近買不到,外面北風煙雪的,王焱拿著大衣要穿,徐秋華怕兒子折騰感冒了:「你穿衣服幹什麼?」

    「我給我爸買雪糕去。」

    「不用你,你也不知道在哪裡買,你躺著吧,有事兒叫護士,媽出去買就行。」徐秋華叫王焱躺著,王焱也就躺下了,徐秋華穿著羽絨服出去,頂著風,這風能有五六級,打在臉上,跟刀子一樣的利,刮得她很疼,攏攏自己羽絨服的帽子,繼續前行,好不容易看到一輛車,結果被人給打了,只能靠著雙腿。

    徐秋華就怕王超著急啊,走的挺快,這雪又厚,摔在地上自己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雪,一點沒介意,將近四十分鐘人回來了,拎著袋子,她倒是想多買,以前多買過,可惜放在外面有時候天暖就化開,還是不行,這醫院吧,不是最好的,可治療腫瘤這裡卻是權威,醫院裡沒什麼所謂的超市,醫院在的地方還偏,就外面有個小賣鋪,跟人說好,人家說那也不能等到半夜,人還得睡覺呢。

    進了病房,今天別的床沒人,都回家了,王超就開始發脾氣,指著徐秋華罵。

    王焱聽著心裡難受,那畢竟是自己媽媽,徐秋華好臉色的上前,扶著王超。

    「我這人就是這樣,總慢慢騰騰的,我以後改,你可別生氣了,我錯了……」

    王焱低垂著頭,自己沒有從床上起來,心裡挺難過,當你家裡有個人生病的時候你才能覺得有時候有人的犧牲就都是無聲無息的,比如他媽媽徐秋華,王焱以前特不理解自己媽媽,他搞不懂自己媽媽的腦子裡就都是什麼構造的,覺得她是盼著自己死才對的,可是這一刻,父親生病,他見識到了所謂偉大的愛,他媽就從來沒有說過他爸不對,王焱在這裡陪床,看了好幾天了,他爸王超就是無緣無故的發火,就是找人撒氣,姑父姑姑來的時候,姑姑來的時候還差一點,就姑父一來,自己爸爸可會裝了,裝的自己跟沒事兒人似的,一點不難過,還開朗還能講笑話,反正就是個兩面人,說一套做一套說的就是這樣的。

    「你錯,你沒錯,我錯了……」

    醫生找家屬談話,王超住院這麼一段時間,十萬塊錢就花出去了,不是有人說徐秋華小氣嗎?她就連崩兒都沒有打,簡寧說那個藥效果很好,醫生也推薦病人用,可惜就是進口的,當然錢也比較貴,病人身體跟不上,要打人血白蛋白,一小瓶五百多,加上雜七雜八的費用每天花錢就跟流水似的。

    「手術是能做,但是做完了……」醫生也是實話實說,因為你們家也有醫生,他們就都是認識的,瞞著也沒用,兩年只要撐過就算是手術成功,哪怕兩年零一天你王超死亡,這個手術依舊算是成功的,是這樣算的。

    徐秋華不說話,就聽著簡寧跟醫生說,簡寧說什麼她就聽,這時候腦子轉的很快,知道簡寧不會害自己家。

    手術是一定要做的,在本地呢,你覺得這個醫院就是最好的,但是出了上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會覺得省市的醫院更加好,到了北京呢,這就都不算是一盤菜了,請動刀的醫生,花錢是一方面,另外也是要看人家的行程,你想請,你光有錢似乎還不構成人家願意來這裡的條件,人情是人情,錢是錢,兩個部分都需要。

    簡寧托人,因為自己不認識這方面的權威,請了一位,當時是這樣說好的,王家的人開車過去接,當時定的是這樣的,徐秋華覺得用車接時間太久。

    「這樣,叫王焱過去接,陪著醫生坐飛機過來,我們家給買頭等艙。」

    省錢也不是省在這裡的,徐秋華說著,王冉覺得這樣也好,別人去不了,最後王焱把醫生給請過來的,王超動手術之前的一個晚上,徐秋華給王超洗的頭髮然後擦的身上,讓他坐在床上,自己蹲在地上給洗腳,你說病房裡人來人往的,誰都能看見,徐秋華也不怕什麼丟人不丟人的。

    「水溫行不行?」

    一下一下的給洗著,給擦乾,然後自己端著水盆出去倒水,別人的家屬看見了,就說王超有福氣,娶了這樣的一個好老婆。

    「現在這樣的女人就難找了……」

    大家也是感慨,好像能做到這個地步的太少,以前的女人比較多,現在人怎麼說呢,好像就都有點自私,不過啊到老了你才會明白,真就是什麼兄弟姐妹,父母誰的,就連自己的孩子你都指望不上,能對著你上心能為了你奉獻一切的人就只有你的枕邊人。

    王超也有冷靜下來的時候,他是徹底被瞞住了,簡寧也說了是良性的,明天就要動手術了。

    徐秋華倒水回來,晚上就陪著王超坐在床邊,王超就握著徐秋華的手。

    王超不願意表達出來,其實自己娶的老婆自己知道疼,這輩子他嘴上就沒有說過什麼我喜歡你,我愛你之類的話,王超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兩個人在一起生活就是覺得合適,他覺得自己跟徐秋華合適。

    「辛苦你了。」

    你說王超得了這樣嚇人的病,徐秋華在大的壓力自己都扛過來了,不用公公婆婆不用小姑子誰都不用,就自己單挑著,把壓力扛在肩上,因為她知道靠山山倒,靠人人倒,能靠住的只有自己,她現在不能生病不能死,就算是有任何的問題,得等王超康復了以後才能那樣,死咬著牙關,她有什麼好疼的,她不覺得疼。

    王超說了一句辛苦了,王超是在感慨,明天自己就要動手術了,徐秋華累了這麼久,他總是無理無腦,王超什麼都明白的很,可那時候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維,因為這句話徐秋華哭了。

    「辛苦什麼,我什麼也沒做,都是大家幫忙……」

    王超晚上睡了一個好覺,徐秋華攥著王超的手就沒鬆開過,如果可以的話,她願意替王超去死,叫他好好的活著。

    王超被推進了手術室裡,王家的人都在外面坐著,徐秋華就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等著,王冉攥著嫂子的手,這時候她們倆的問題彆扭就都不算是什麼了,王冉用力握著自己嫂子的手,給她力量。

    「嫂子,沒事兒的……」

    徐秋華點點頭,會沒事兒的,會沒事兒的。

    三嬸都看在眼裡了,她中間也來過醫院,親眼看著徐秋華是怎麼對王超的,那真是的就是比父母比妹妹都照顧的好,照顧的全面,就不說父母妹妹,王焱也在醫院裡,孩子眼力見就不行,王超睡覺如果咳嗽了,上不來氣,徐秋華立馬就給王超抬著頭試著把他的枕頭換個方向,給王超量體溫,王超要是睡覺的話,提前自己會打招呼,小聲的說著,慢慢的讓王超知道,自己就是在給他量體溫當中,不幹什麼就握著王超的手。

    徐秋華這頭髮都多久沒有用梳子梳過了,哪裡還有什麼心情去梳頭髮,沒傻了就不錯了,這些三嬸就都是看在眼睛裡的,三嬸過去也覺得徐秋華不著調,覺得徐秋華配不上王超啊,可現在看,這個世界上就真的存在什麼配得上配不上嗎?往往那些東西就都是虛浮的,不生病不碰到難關,有些人身上的美你永遠就都發現不了,例如徐秋華這樣的。

    五嬸跟三嬸出去說話,五嬸也是說。

    「沒想到,秋華這孩子……」五嬸搖搖頭,誰能想到啊,那就真的,王超住院他自己幾乎就沒有遭什麼罪,除了身體有病那是沒有辦法的,這不是人為能控制的,剩下你看看,只有徐秋華想不到沒有她做不到的。

    王冉一手攥著自己嫂子的,一手攥著王焱的,簡寧沒有在跟前兒,他也是在為王超的事兒忙,徐秋華的手很涼,王冉用了力氣也捂不熱,她輕聲安慰著。

    「我沒事兒,你不用安慰我,我心裡就什麼都知道,你哥會沒事兒的,他還有好多好日子沒過完呢……」

    徐秋華鬧騰的時候,王媽媽也有跟別人講過,鄰居也是勸,兒媳婦就不能慣著,就徐秋華這樣的,就應該叫王超跟她離婚,耍了她,王媽媽那時候只是笑笑,別人覺得王媽媽是脾氣好,遇上這種婆婆呢,就是當兒媳婦的便宜,可在別人的眼睛裡看著,就覺得王媽媽性格未免太好了,壓不住兒媳婦,你就等著吃虧吧,王媽媽這人呢,這輩子沒有過多了不起的夢想也沒有做過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她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個家庭婦女,沒有遠見,更加沒有所謂的什麼先見之明,女兒嫁不出去的時候她也嘮叨甚至覺得女兒這就完了,砸手裡了,叫人看著她就覺得煩,這是親媽還是後媽啊,覺得這老太太有病,遇到兒子的事情又不果斷,你看徐秋華這占王冉便宜占的,可王媽媽就因為是普普通通的一個母親,她不求孩子多爭氣,只盼著孩子日子能過的好自己就心滿意足了,徐秋華對別人不行,可對著王超那是一百個好,有什麼好吃的好穿的自己不穿不吃,寧願給王超,就連王焱她對著都沒有王超好,很多時候王媽媽也生氣,生氣一想,沒有當媽的就想攪合兒子過不成日子的,沒有母親不盼著家庭和睦的,委屈了女兒,委屈了自己,委屈了誰,因為她把這些人都當成自己的人,最終的目標只是為了這個家,現在王超生病了,徐秋華徹底就變了一種形象,這個世界往往就是如此,在徐秋華的心目當中,她的娘家,她的親爹媽親哥嫂還要比王超的位置通通靠後。

    ------題外話------

    今天這章寫的略有感慨,寫之前呢,去了一趟醫院看姨夫,對床的病人是肝癌晚期,那個人曾經也算是叱吒風雲過,可惜人終究就是人,會被病情打倒,最讓我覺得感慨的就是兩個病床病人的太太,一位是我大姨一位就是那位女士,生病的人有時候就真的是不講理的,她哄著丈夫就像是哄著孩子,丈夫說要拔針,她跑了十多趟自己撒謊說醫生跟護士忙,丈夫發脾氣一定要拔,我大姨只要不動就握著姨夫的手,兩個病床就都有孩子在床,可就算是親生女兒,就我所看見的真的應了那句話,少年夫妻老來伴,無論曾經發生過怎麼樣的彆扭,在這種時候,她們的形象顯得特別的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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