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15 農村小媳婦3（擦鍋飯） 文 / 簡思
昊陽放假要回來幾天，其他家都是處在觀望的態度，覺得簡昊陽這人吧，仙子阿有點不好說。
雖然出息了，可一個人的本質會發生這樣的變化嗎？
昊陽也許不知道，在王冉爸媽的那個年代，有一種說法，越是能鑽營的越是有錢，就那些品質不太好的，大滑頭才能發家，為什麼？因為那時候機遇送到眼前，其他人只知道埋頭幹活，就算是機會擺在眼前也沒人去碰，有工作有口飯吃這就可以了，可那些人卻抓住了機會，哪怕這能摔死，自己曾經站在高處上了，結果當然是有喜有悲的。
麗娟打掃完院子，自己去地裡幹活，簡昊陽跟著，好在現在活不多，至少他可以蹭兩天，然後自己就走了，剩下的就沒有他的事情了。
小霞實在是害口的厲害，想吃什麼家裡都沒有，婆家窮的真是叮噹響。
自己半夜就睡不著，可找來找去，家裡就是沒有可以吃的，能吃的她都看不上。
小霞知道方麗娟做了很多口袋鹹菜，努力吞著口水，實在是因為昨天鬧的那場太僵了，可她現在又睡不下。
麗娟和昊陽吃完飯就上山幹活去了，小霞偷偷蔫蔫的打開了院子的門，其實家家戶戶這時候都沒有鎖，就是把門劃上而已，小霞看看四周，趁著沒人趕緊就進去了，躡手躡腳的上了台階，貓叫似的喊了一聲。
「姐……」
確定裡面沒人，自己才推門關上門然後奔著醬缸就去了。
原本是想吃口袋鹹菜，可實在方麗娟家東西太多，她昨天吃了餃子之後就再也吃不進去苞米面了，環顧著家裡，出來的時候抱著一堆然後像是來時候一樣的將遠門給滑上。
麗娟媽看著眼前兒媳婦放下來的東西。
「你這是……」
小霞有些不好意思，低著頭：「媽，孩子需要營養，三姐現在對我們又這麼狠……」
小霞覺得自己說的也沒錯，沒見過方麗娟這樣發狠的，娘家人壓根就不管。
她就是上桌子吃肉，吃完肉罵娘的那種人，昨天吃進嘴巴裡的不是餃子是空氣呀？
麗娟媽覺得這樣不好，可歎口氣還是默許兒媳婦這樣做了，找地方將東西藏了起來。
你說小霞也是禍害人，那口袋鹹菜都是麗娟給昊陽準備的，怕他在學校沒有吃的，吃的沒滋沒味的，結果麗娟都給拿走了。
麗娟回來做飯，進家門，在外屋找東西做飯就發現不對了，大大的不對，家裡的東西怎麼就突然少了？
翻找了半天，自己愣愣神，除了她娘家的人她也想不到別人，麗娟歎口氣，那頭麗娟媽就一直等著女兒鬧呢，結果沒有鬧起來。
中午簡昊陽總要吃飯的，要是麗娟在家，隨便吃一口，吃什麼都可以，但是有了他就沒辦法，這人嘴巴太挑。
將包心菜的的根去掉，然後切好泡在醬油裡，下鍋大火去炒最後填上一點粉絲。
麗娟將飯給昊陽盛好，自己煮了四個雞蛋，扔進鍋子裡去煮，煮熟了之後用涼水泡過然後取一根白線，將雞蛋皮去掉，線的兩頭拽緊然後將雞蛋一分為四，很簡單的道理，如果用刀去切，雞蛋黃會沾刀上，而且雞蛋實在有些脆弱，簡昊陽這人還特性，賣相不好的他還不喜歡吃。
麗娟家裡也就這些調味料，現在可真是用最簡單的調料每天變化著，估計昊陽回來的這幾天是麗娟覺得最頭疼的。
兩湯匙醬油，兩湯匙陳醋配上一點點的糖然後將調味料融合到一起，將勒好的雞蛋擺在盤子裡，最後拿著調好的汁兒淋上去。
沒有好吃的時候，就得想辦法把菜做出花樣來。
那頭用小碟子裝著一盤豆瓣醬，水過了一遍菠菜，撈出來將水擰乾，放在盤子裡。
昊陽拖著步子，為什麼是用拖不是走？
他到現在也沒辦法適應農民的生活，真是太痛苦了，完全玩不起的節奏。
昊陽覺得每次自己幹完活就好像被打了一次似的，全身骨折，就這麼慘。
回到家裡，麗娟已經打好了水，叫他在院子裡洗手。
「在院子裡吃呀？」
這是昊陽的新發現，農村人很有意思，有時候就在院子裡順帶著吃飯了，反正屋子裡悶熱，不如外面來的好，偶爾刮過一陣清風，他自己也是偏向於這種風格，沒經歷過嘛，什麼都覺得好奇。
麗娟將菜端上桌，一樣一樣的，量不多，但是也有幾樣。
「先對付吃一口吧。」
昊陽覺得已經挺好的了，雖然肉看不見，但是確實變化多端，每天都有幾種菜吃，而且嘴巴現在也算是暫時的滿足了一下。
昊陽從小就沒這樣吃過，王冉根本沒什麼精力去做這些，加上簡寧本身不是特別的喜歡那些鹹菜，覺得對身體不好，現在情況不同，這年代，鹹菜也能成為一種菜，不然吃什麼，菜下來還好，不下來那就是冬天一點青菜都沒。
青菜？
冬天？
昊陽的腦子轉了轉，可轉眼又打消了念頭，主要現在不讓賣東西，就算是你去賣也不見得有人會買，加上去哪裡弄煤塊？天知道這裡的人冬天燒的都是買的那種煤渣然後合水最後攪合到一起堆在一邊晾著，晾乾了等成為一塊圓餅似的，冬天就燒這個。
昊陽覺得自己的大腦真是可憐，想盡了萬種辦法，可惜就是有時候想的比較淺，實行不了。
晚上打了水，昊陽上了炕，自己用手摸摸炕，你還別說，以後要是回去了，估計就睡不著了，能睡的時候多睡吧。
＊
於妍妍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去想問題，可實在又架不住高興的這個勁兒，自揚現在每天到處奔波，就為了找昊陽，妍妍知道小叔子失蹤了，自己應該跟著擔心的，事實上她也確實擔心，並且也心疼自揚這樣沒日沒夜的，可是，心裡還有一點點的僥倖。
簡自揚終於罷工了。
妍妍摸摸自己的肚皮，她現在終於理解那些女人要孩子要不上的心情了，她就是這樣。
「媽，你說我用不用喝點中藥調一下？」
於妍妍媽媽沒好氣的看著女兒，你身體好好的，調什麼？
「你才結婚多久？自揚追你了？」
不會吧？
妍妍搖頭：「不是他追我，我就是想懷孕，懷孕了就不用過夫妻生活了……」
這點於妍妍覺得難以啟齒，真的沒辦法應付，她這小身板，她算計著早晚得掛，真是挺不住。
昨天晚上他就上手了，好不容易安靜兩天，現在明顯就有回緩的勢頭，於妍妍是堅持要打擊這種勢頭的，現在也只能懷孕才能找到借口不讓他碰。
心都碎了，碎的跟餃子餡似的。
於妍妍表示自己對未來的擔憂，實在是簡自揚這貨對他弟弟的擔心也就是那麼一點點，不然的話就應該立下軍令狀，找不到簡昊陽就一天不跟老婆亂來，這種嚴肅的情況下能隨便嗎？
妍妍她媽是當壓根就沒聽見，聽女兒也抱怨很多次了，她是不能理解，覺得妍妍也有誇張的部分，不然的話看起來精神狀態怎麼就那麼好？
於妍妍覺得自己太慘了，如果說陰陽調和就是一種綜合，明顯她家的這種綜合就是她一個人跑偏，簡自揚一個人在吸取當中。
晚上簡自揚打電話說過來接於妍妍。
「不用了，你不是還找昊陽呢嗎？」
簡自揚翹翹唇，知道她在想什麼，非常清楚妍妍的心裡狀況，可惜不好意思了，他找弟弟是找弟弟，老婆該怎麼樣還是要怎麼樣。
「我去接你。」
妍妍淚流滿面。
你可以不用來接我的，真的沒事兒，我不用你接的。
這話也只能吞下，你說奇怪了，現在明明搶別人男人的女人那麼多，為什麼沒人來搶昊陽呢？這是為什麼？
她就盼著有天一睜開眼睛，簡自揚照著她的臉扔過來一份離婚協議書，那時候她一定會成全他的愛情的。
可惜以上純屬妍妍的個人想像，被自揚接走了，坐在車裡，自己狐疑的問了一句：「晚上你不出去了、」
自揚累了很多天就沒有好好休息過。
「不出去了。」
妍妍覺得眼前一片發黑。
洗過澡自己拖著不肯睡覺，說要看電視劇，等多少天了。
「睡吧。」簡自揚陪著她坐在地上，一直騷擾她，對著她的脖子吹氣。
妍妍真是不敢睡，這麼明顯的信號，她能睡嗎？
自己推著他：「你能不能別來煩我，看電視劇呢，看到最關鍵的時刻……」然後電視下方飄過一排小字，說是因為某某某節目，今晚的電視劇被臨時取消，於妍妍的頭頂一排烏鴉飛過，就這樣她還在頑強的抵抗著，希望簡自揚的眼睛就什麼都沒看見。
「你快進去吧。」
不巧簡自揚的眼睛就是這樣的好使，抱起來於妍妍，於妍妍慌了。
「別別別，我還沒管電視機呢……」
被他扔過去，妍妍覺得眼前一黑，不是吧？
早上就差點沒起來，覺得身體都散架子了，她真是真的怕自揚。
這人好像在發著火一樣，最可恨的最後她就變成了承受者，妍妍不敢去想，她原本遇上的就不是一個正常的人，就連最基本的生活都不正常，她只覺得疼，現在越來越疼了，儘管昨天晚上上藥了。
「你就不能出息一點嗎？」於妍妍問自己的身體。
被開發這麼久了，就不能合作一點嗎？
躺著不肯起來，簡自揚早上要去公司，家裡現在很亂，他是大兒子又是大孫子，公司家裡全部都壓在了肩膀上，簡自揚一句話都沒有喊過，這是當男人應該肩負起來的。
推開臥室的門，看著妍妍還在躺著呢，出聲。
「今天不上班了？」
他是瞧不上她的班，掙那麼幾個錢還不夠買個冰淇淋的呢，到底有什麼值得可去的，但是這話從來不當著於妍妍說。
把老婆欺負成這樣他也就夠本了，在鬧的話，估計於妍妍會炸毛。
於妍妍從被子裡探出頭：「你還問我，你還好意思問我？」
徹底發飆了，她說什麼，自揚就挺著，反正不痛不癢的，就當風刮過就算了，反倒是於妍妍在乎的太多，不敢說的太深，怕他犯病，說輕了就跟沒說似的，你說起什麼效果啊。
於妍妍從被窩裡爬起來，站在鏡子前，脖子上紅腫一片，這人就屬狗的，這露出來的地方就沒的看了，肚子那更全部都是。
於妍妍跟同事聊天，同事就說，這事兒吧，都是一開始新婚的時候男的比較積極，等過了一段之後，撐死也就幾個月男的也應該淡了，就算是不淡，身體狀況也會下降的。
妍妍覺得這種說法一點都不靠譜，她結婚這麼久了，為什麼自揚還是沒變？
難道他天生就不同於他人？
她沒覺得輕鬆，反倒是現在覺得越來越誇張了，大部分她都覺得簡自揚只要睡覺的時候，就是那她當仇人一樣的看待。
他一定是很過癮的，可她卻很倒霉。
上課的時候幾乎就站不住腳，實在渾身沒有不疼的地方，昨天晚上沒有睡好，脖子還扭了，絲絲拉拉的疼。
於妍妍趁著中午吃飯趕緊打車去醫院。
「我什麼時候能懷孕？」
醫生都被她給整毛了，實在是沒見過這麼著急懷孕的，於妍妍平均七天來醫院一趟，每一次都是在問，她什麼時候能懷孕，醫生覺得這個女人想要孩子都想要瘋了，自己也瞭解，是有些人結婚一直不懷孕，丈夫婆家可能話比較多的。
醫生完全就都是想錯了，想於妍妍雖然有點不順當，可若暉從來沒要求過她什麼時候懷孕，哪怕就真的她是不孕，若暉也會高高的捧著兒媳婦的，至於簡昊陽那就更加不可能著急這事兒，於妍妍懷不上得益於簡自揚動的手腳，他不想叫老婆懷孕，老婆怎麼懷？這根本就是不靠譜嘛。
＊
麗娟一大早起來，昨天晚上泡好的黃豆，石磨沖洗乾淨在石磨的一側用盆接著，將黃豆順著控用小瓢倒進去然後開始推石磨。
昊陽聽著外面的聲音，自己從炕上跳起來，她又幹什麼去了？
被子疊了起來，快速穿上衣服，下地出去瞧瞧。
這是簡昊陽第一次看見石磨這種東西的存在，以前看見是看見過，不過具體這是做什麼用的，他不是很清楚。
「要做什麼？」
「豆漿。」麗娟回頭對著他笑笑。
昊陽狐疑的看著石磨，這玩意就能出豆漿？或者能出，不過能出多少？這功率是不是過小了一點？
換個角度去想，其實麗娟真的很牛逼，就沒有她不會做的，會磨豆漿，會做豆腐，什麼鹹菜小菜全部都難為不了她，就說昨天中午吃的那一頓，簡昊陽知道，啊，原來包心菜的那部分應該被切掉的泡在醬油裡也能當小菜吃，還別說，味道挺清新的，經常吃肯定不行，偶爾吃一次，味道不錯。
黃豆磨出來的湯兒就順著石磨往盆裡流，昊陽上手去接，可他站在那裡都妨礙方麗娟，看起來這只能放在地上了。
「我來試試。」
推了沒兩下，就還給方麗娟了，為什麼？
太沉了。
「我們家是不是應該買頭驢？」
麗娟笑：「好啊。」
頂著眼光笑的很燦爛，現在天亮的早，早上四點天就大亮，昊陽收回自己的視線，不去看麗娟，心剛剛抖了一下，實在受不了她一點心思都沒的對著自己微笑。
簡昊陽心裡歎口氣，我是狼啊，你要防備著我點才行啊。
這活他是幹不了，因為太累了，幹不動，推的胳膊都疼。
「你說驢一圈一圈的轉，不會暈嗎？」
昊陽是個好學生，自己出聲提問。
麗娟笑：「用驢拉磨盤的時候我們都把驢的眼睛蒙上。」
昊陽腦子裡出現一幅把驢眼睛蒙起來的畫面，不過出現的是動畫版，怎麼都覺得怪異，可笑。
麗娟繼續幹活，吃多豆製品對他也好。
麗娟接了一小盆，自己把石磨刷乾淨然後端著進了屋子裡，簡昊陽還蹲在外面研究這個石磨呢。
你說石磨能不能變成電動石磨？
能變倒是能變，不過他得細細去研究研究。
麗娟將豆漿煮開，豆漿上面漂浮著一層皮，這是最純天然的。
簡昊陽喝了幾口，覺得味道不錯。
「要是加點紅豆綠豆黑豆什麼的就好了，又健康味道又好。」
麗娟記住了。
其實就是一個早餐，喝個豆漿哪裡有這麼多的要求，泡好幾種豆子磨豆漿，你知道多浪費力氣。
麗娟沒有說反駁的話。
家裡有些青豆，一直放著，都是乾的，麗娟想著，中午吃點什麼，研究來研究去，泡了一點豆子，準備炒青豆。
麗娟在山上幹活，她是個細心的人，她家雖然不算是有勞動力，簡昊陽不能算，他的力氣某些時候比麗娟要小很多，暫且就把他當女的看吧，勞動力就是麗娟，麗娟是個能手，什麼都會，什麼都能做的很好，種地也是個好手。
自己在山上忙活了一個上午，那真是不得閒的幹，幹完這樣幹那樣，昊陽累的實在有些扛不住，自己蹲在一邊休息。
「你休息會兒吧，一會兒我就都幹完了，你等我休息好的。」
簡昊陽說著大話。
麗娟偶爾抬頭：「不用，我也不累，你先歇著吧。」
要是信了他，估計就沒的幹完了，麗娟心裡也知道自己丈夫就是個空架子，頭腦裡的主意比較多，可惜體力方面實在太差，不過她還是挺崇拜簡昊陽的，體力活誰都能幹，腦力活不是誰都行的。
麗娟任勞任怨的幹著，就算是不任勞任怨也沒辦法，沒人幫她。
汗順著臉往下落，但是方麗娟這點很好，她長得很白，太陽怎麼曬，就是曬不黑她，臉色特別的好看，簡昊陽蹲在一邊瞧著自己媳婦兒的臉，歎口氣，好吧，是別人媳婦兒的臉。
她要是黑點，在壯點那就好了。
心裡胡思亂想著。
以前麗娟在家，就那樣做過雞蛋，她爸是重體力勞動者，全家都指著她爸呢，現在麗娟嫁了，她媽做飯又實在不行，做來做去就那麼幾樣，全家都不愛吃。
兒媳婦小霞現在懷孕，就找到了正大光明的借口，菜不多，就算是樣多也行啊，讓婆婆照著麗娟弄的口袋鹹菜去做。
麗娟她媽做了沒兩天就都長毛了，現在弄口袋鹹菜季節不對，她也知道，可架不住兒媳婦嘴饞。
兒媳婦見過方麗娟弄那個雞蛋，自己想著，我自己做還不行？
家裡沒有白線，就找的黑線，勒了半天，調的味道有些不對。
大弟弟幹完活回來，就看著老婆弄一根黑線勒雞蛋呢，就不願意了。
「你就不會換個顏色？」
黑色看起來多髒啊。
小霞也是來氣了，原本就跟自己吃的味道不一樣，明明程序就是一樣的，自己挺著肚子幹活，還說她的不是？
乾脆就撂挑子，自己也不幹了。
「你說她幹什麼啊？」麗娟媽數落著兒子。
麗娟很勤快，家裡幾乎什麼都有，簡昊陽寫信是想起來什麼就寫什麼，偶爾也說什麼綠豆面黃豆面的，上次給他做粘糕，麗娟磨過黃豆粉，順帶著把綠豆也磨成粉了，中午從山上回來，進家門不停歇的幹活。
家裡的面就差被娘家人都拎走了，就給她剩了一小口，麗娟歎口氣。
把白麵粉和綠豆面混合到一起，然後揉成麵團，反覆的揉，一直確定裡面不存在疙瘩，麗娟的手裡很壯，這是一雙常年幹活的手，面揉好了就放在一旁，自己用布蓋上，醒一醒，這是叫面更好的揮發。
簡昊陽挑著東西下來，坐在院子裡喘氣兒，他覺得自己得趕緊走了，回學校，不然早晚得死麗娟手裡。
這麼幹活，他真是扛不住啊，完了又想吃吃肉了。
特別想吃哪種火辣辣的熱騰騰的火鍋，去哪裡找呢？
越是想吃，越是忍不住，可羊肉片在哪裡？
就是沒羊肉片，牛肉片也行啊？
可現在這行情，別說羊肉牛肉了，豬肉誰家天天吃了？真是捉急。
自己嘴巴裡分泌的口水越來越多，昊陽忍不住擦了擦，還是很想吃。
「娟兒，有沒有賣羊肉的？貴點也行啊？」
麗娟在屋子裡幹活，聽見他的喊聲，心裡歎口氣，自己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換著花樣的給他做，可惜簡昊陽還是覺得饞。
「這恐怕沒辦法。」
因為養的話，你要天天放，不然拿什麼喂？她也喂不起，放的話，方麗娟沒時間，她平時都要忙活一整天，昊陽走了，她還得去生產隊呢。
昊陽進了屋子裡，就蹲在麗娟的腳邊。
「娟兒，咱們不去生產隊了行嗎？」
他似乎也想到了這點，積極的遊說妻子放棄掉工作，不就是那麼點錢嘛，他給。
麗娟這方面很是頑固，她不能當白吃飯的人，家裡雖然現在就兩個人可昊陽也需要用錢啊，他是能掙大錢，那也不能坐吃山空，無論昊陽怎麼遊說，麗娟就是不肯鬆口。
昊陽也沒招，最後只能使出來殺手鑭。
「你就聽我的，我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就這樣說定了。」
自己扭屁股就進去了，麗娟愣在原地，委屈不委屈只有自己知道，他說什麼自己就得幹什麼，不然就像是現在這樣耍脾氣給她看，麗娟也是沒轍，整不了簡昊陽，就為了想吃牛肉就去養牛？
你知道養頭牛，哪百年才能吃上肉？
心裡有點不高興，可臉上沒有表現出來。
把醒好的面拿出來扣在面板上，自己揉揉，揉好了用擀面杖擀開，然後開會的擀，最後用刀切成片，這就是綠豆面。
鍋子燒熱，加水，然後等水大開將麵條扔進去，因為是手擀面特別的勁道，過幾次水，確定麵條熟了，麗娟將面撈了出來放進大碗裡，自己用青豆配著其他的菜樣都細細切碎，用豬肉炒開加一點點的黃豆醬。
一碗涼面就這樣出鍋了。
配著兩小碟的小鹹菜，一杯水。
「吃飯。」
麗娟將筷子給他擺好，自己悶聲不吭的坐在一旁吃。
昊陽知道她生氣了。
「娟兒我不是那意思，你相信我，我想到一個好主意……」
麗娟歎氣，放下筷子，有些話不吐不快。
「昊陽，你知道養頭牛需要多久你才能吃上肉？就為了吃肉特別去養頭牛……」方麗娟是沒直接說，可直接表示了，那臉上就寫滿了不可思議，這不是扯淡嗎？
現在他吃的已經夠好的了，人要懂得知足，全村都找不到一個能比昊陽吃的更好的人了，麗娟心裡淡淡的想著。
她也覺得自己很盡心，在吃的方面沒委屈到昊陽。
昊陽眉飛色舞的說著，可麗娟壓根就不信，什麼火鍋啊，什麼啊底料啊，什麼涮羊肉，農村不是沒有人家吃過涮羊肉，這菜也不是今天才出現的，可現在的問題是，羊肉去哪裡找？
有人人家是有關係，比如在飯店工作的，還得像是國榮那樣的大飯店，在哪裡工作偶爾才能買到羊肉，那你看誰家總吃了？
不吃也不會死不是嗎？
昊陽覺得跟麗娟沒有辦法說出來自己心裡的抱負。
「先吃飯，先吃飯。」
決定吃飽了在攻陷麗娟，咬了一口面，哎？
眉頭擰了起來，快速的又吃了一口？
「這是什麼面啊？我怎麼好像吃出來豆綠的味兒了？」
麗娟沒好氣的說著：「綠豆面沒有綠豆味兒那還能吃了嗎？」
昊陽對著麗娟比著大拇指，自己深深表示敬佩，有這樣的老婆，什麼都不怕了。
簡昊陽成天就對這點吃的上心，麗娟很想勸勸他，把心思用在別的地方，可話到了嘴邊，自己又嚥了回去，覺得還是算了吧，由著他吧。
其實男人嘴饞真不是什麼好事兒。
麗娟晚上給他縫著衣服，看著昊陽的睡臉，她現在是一點都不怕簡昊陽出去找別人。
就他這個饞勁兒，那家的女的能侍候得了他？
就這個懶勁兒……
哎，千言萬語化作一聲歎息。
重重的歎息。
簡昊陽回涼州的那天，麗娟給他做了擦鍋飯，什麼叫擦鍋飯？顧名思義。
前頭做的火爆大頭菜，昊陽就佩服麗娟，你說那麼大的一個鍋也不能翻炒，她還能把菜做的這麼美味，實在了不得。
麗娟填了幾把火，大火去炒大頭菜，然後收鍋，將菜盛到盤子裡，因為炒菜的時候油放的還算是多，擦鍋飯就有這個要求，要求米飯不能倒進去太多，也不能太少，太少了會油，太多了就沒味兒了。
就是趁著還有那麼一點油星把米飯扔進去，把鍋子都擦了，然後就可以吃了。
就這樣的叫做擦鍋飯。當然用飯去擦鍋內，將油都掃乾淨的那就都叫擦鍋飯，一份合格的擦鍋飯還有很多分類，比如鍋子裡留的不能有湯，一堆的湯，那樣的叫湯泡飯，要剛剛好，看上去有點不夠用的樣子，乾巴巴的擦出來一碗，那個味道才是最好的。
每個人身上都帶著獨特的天賦，麗娟呢，就是做飯是個能手，多普通的食材，自己都有辦法想著去做出來新花樣。
也不見得就是誰教的，她媽做飯的手藝還不如她呢，就是硬逼的，沒有辦法，家裡有一個好貪吃的人，她也是被逼上梁山的。
每天腦子運轉，就想著，今天要做一點什麼花樣，明天做點什麼花樣，就光想著這些了。
昊陽第一次吃擦鍋飯，和自己想像當中的不一樣，他一直都認為吃鍋底這是乞丐才會做的吧、
麗娟端上來他都不想吃，覺得太跌身份了，就算是吃不起飯也不能去吃擦鍋飯啊，聽聽這名字。
麗娟覺得委屈，她覺得挺好吃的才給他做的。
「不吃拉倒，下次沒人給你做了。」
越是跟昊陽相處越久，麗娟的脾氣越大，她覺得自己的脾氣就是活人慣的，簡昊陽給慣出來的，他總稀了稀了的笑，除非是發脾氣，這樣麗娟也就摸準了他脾氣，知道他什麼時候能生氣，什麼時候不會生氣，這樣膽子也就跟著大了。
麗娟坐在一邊，昊陽摸摸鼻子，他也就是說說，沒說不吃啊。
自己端著飯碗，差點就連碗都給吞掉了。
昊陽回涼州了，回涼州沒有一個星期就感覺掉了不少的份量，腰圍唰唰的跟著往下掉，他自己就能感覺出來，他回來的時候別人都取笑他胖了，說回家看見媳婦兒就長肉，你簡昊陽也是獨一份了。
顧雨是親眼看見的，這簡昊陽跟吹皮球似的，可過了幾天人又快速的瘦了下來，至於嗎？
「我說你最近清瘦了不少？」
顧雨打著哈哈，昊陽蔫了吧唧沒精打采的，不蔫才怪呢，學校的伙食一點都比不上方麗娟做的，昊陽吃慣了麗娟做的，現在就忍受不了學校食堂的了，菜跟白菜幫子似的，水水的，什麼味道都沒有，大鍋飯？
他媳婦兒做的也是大鍋飯啊。
昊陽現在是沒意識到，這個媳婦兒他說的是越來越順口了。
「飯菜不對胃口。」
顧雨挑眉，拉著簡昊陽：「走吧，出去吃。」
簡昊陽蔫蔫的，飯店的菜再好吃也是偶爾吃吃就好。
「你說吧，你老婆在家都給你做什麼吃？」
顧雨就不相信了。
顧雨請昊陽吃飯，他家就住在這附近，甚至這飯店就跟他有一定的聯繫，果然他跟簡昊陽進來沒有多久，張莉就來了。
張莉看見簡昊陽眼睛亮了亮，儘管知道他有老婆，那自己跟他當個朋友也不算是過分吧？張莉心裡如此想著。
「哥，這麼巧……」
顧雨一臉的驚喜樣子，昊陽要死不活的坐著，張莉上前去打招呼。
「好巧。」
昊陽對著張莉笑笑，自己在鬧心，也不能對著外人這樣。
張莉坐下身，她陪著顧雨和簡昊陽吃的這頓飯，張莉的小臉紅撲撲的，滿臉的光彩，一直試著跟昊陽聊天。
「火鍋？」
張莉也吃過幾次火鍋，不過味道也就那樣吧，偶爾吃還可以，畢竟她家的條件在這裡擺著呢。
吃過飯，昊陽準備回學校，顧雨說手裡有電影票，這時候電影都是坐在外面看的。
「還是別了，我是有媳婦兒的人，叫我媳婦兒知道了肯定饒不了我。」昊陽笑笑的說著。
倒是張莉臉上閃過一抹難堪，不過馬上就恢復了正常。
「哥……」
長長的喊了一聲，顧雨也就沒在繼續逼下去，要是弄反方向了，反倒是把昊陽給嚇跑了。
張莉對著昊陽笑笑：「很高興認識你簡昊陽，你跟我認識的人都不太不一樣。」
很聰明，腦子很靈活，而且很帥。
張莉笑的很由衷，至於心裡有什麼樣的小心思，這也不為過，畢竟她才這個年紀，就算是對一個男人有好感，這不能說她錯了吧？
昊陽意味深長的看著張莉。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下次介紹娟兒跟你認識，你們倆一定會有共同話說。」
顧雨聽著一愣，昊陽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啊？對著一個女孩子就下手這樣的狠，是不是有點不夠君子了？
張莉擠出來一絲笑容，對著昊陽擺擺手，自己就離開了。
張莉的家很大，這樣的家，一般人都比不了，用顧雨的話說，他們家也算是上層了，可在簡昊陽的心裡，他見過更多更奢侈的，實在顧雨所謂的高一等在他眼裡就連個渣都算不上。
他什麼樣的場面什麼樣的家沒見過？
他家房子不夠豪華嗎？自帶泳池自帶跑步長，自帶園林自帶行車道，能比嗎？
可顧雨並不知道這些，顧雨覺得煩惱，跟昊陽怎麼說，就是說不通。
張莉換了鞋子，她媽媽探頭看見女兒回來了，笑笑：「你哥去吃飯了？」
張莉點點頭，自己回了房間裡，坐著，她媽媽踩著拖鞋進來，張莉笑笑的看著自己的母親：「我哥有個同學很聰明，就是那個弄拉桿箱的……」
這個張莉媽媽有印象，當初她還覺得姐姐給的錢給多了，其實不過就是給出個主意，全部剩下的都是要靠他們來運作，商人嘛，無奸不商。
對自己有利益的事情才會去做。
聽著女兒說了起來，問怎麼個特別法，張莉就說簡昊陽有提了提火鍋。
「他說我們做的味道不對，所以才不好吃。」
張莉她媽眼睛跳了跳，斂住神情。
「怎麼味道不對？他是怎麼說的？」
張莉就全部都說了出來，張莉她媽面上沒有表示，跟女兒聊完天自己說出去有點事情，然後去了飯店，把自己的想法跟其他人說了說。
「那我們過去的方法也是差不多的，可效果沒有想像當中的好……」
冬天的時候還能好點，現在完全不行。
「能不能把提出來意見的人找來，跟我們詳細說說看？」
張莉她媽頓了頓，把人找來豈不是又要給錢？她現在就是不想給錢，所以才套了女兒的話，然後變成自己的。
她就是這個意思，東西呢，聽一次就知道要怎麼樣的去做。
張莉媽媽擺手：「偶然聽別人說的，那人不再國內。」
幾個師傅也表示，他們學到的就是這些，現在沒有辦法改變，再說也沒有客人說過這樣的話，就算是改了，火鍋是個適合冬天吃的菜色。
火鍋沒什麼稀奇的，紅樓夢中就有，他們也不是文盲。
地大物博的，想要知識層面深，就要什麼書都看，飯店裡的老師傅家裡就有很多的藏書，特別是那本紅樓夢，他研究裡面的吃食，可有些東西現在真的是找不到，一旦少了一味，味道自然就是不同了。
張莉媽媽想著，這個人也許自己要接觸一下才行，當然她可沒有她姐姐那麼傻。
錢，可不是那麼好賺的。
跟顧雨說過，顧雨也是納悶，三姨怎麼突然想見昊陽了？不過以為是張莉回家說過，笑呵呵的答應了。
顧雨在帶著昊陽去飯店，張莉的媽媽就提早來了。
「哪個是、」
張莉媽媽站在一角，問著裡面的服務員。
「就那個……」
服務員指著，張莉的媽媽順著視線看過去，人模樣不錯，可如果仗著自己模樣不錯就做夢的話，那麼自己也勸他，還是打消這念頭吧，不過就是一個從農村來的鄉下人而已。
－－－－－－題外話－－－－－－
第一次挑戰這樣的題材這樣的寫法，包括每章出現一道菜，滿頭汗，按照兒時的記憶，估計每個地方特色不同，不知道會不會產生共鳴，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