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33 農村小媳婦21（犯病） 文 / 簡思
「偶爾出點血，我們還是出得起的。」
麗娟看著昊陽，第一次聽見有這樣安慰人的。
麗娟的生意越來越好，東西好不好用過的人知道，雖然不便宜可架不住女人都有好美的心，當然東西也不是十全十美，一個補助道具作用肯定起，但是想從一個人變成另外的一個人，首先底子不好也是難。
「老闆，我來了……」
回頭客麗娟對著都特別的客氣，人和人交往就是這樣的，你付出感情我付出感情，同等的。
那姑娘也是好美之人，挑了不少。
這姑娘挑的時候又有人進門了，麗娟覺得沒有印象，可對方說在麗娟家買過東西。
「給我個優惠吧，便宜點，我多拿一些。」
看著能有二十五六歲，年紀不大嘴皮子很溜，從進門就跟方麗娟攀交情，說實話一天來來去去的人，方麗娟能認識幾個，可也僅限於經常說話，愛說話的那些，給的印象深刻了自然就記住了，這位麗娟腦海裡找不到印象。
「這樣，我送你一盒澡豆，回去你試試。」
現在店裡人不多，麗娟送也就送了，手上的這位客戶倒是沒有挑理，方麗娟嘴上沒說，可往她的袋兒裡放了不少贈送品，就算是自己不用送人也是好的。
「對嘛？」
把錢給了麗娟，笑嘻嘻的問著她。
「對，慢走啊。」
小姑娘笑：「那我走了。」
麗娟送走她，店裡就剩她和講價的顧客了，這顧客也看見方麗娟給人的東西，自己上手在櫃檯上拿著。
「我買盒粉，你送我這些，我回去用，要是好用的話，我下次再買。」
說著就要掏錢，麗娟淡定的笑，然後將東西撿了回來。
這姑娘拿的不是試用裝而是正品裝，這都是賣的，麗娟不可能送的，一盒粉才賺多少，在贈送她就沒的賺了，誰開舖子也不是為了賠本的。
那姑娘冷著臉子看著麗娟。
「你怎麼就這麼不知道變通呢？我用好了回去可以替你做宣傳。」
麗娟心裡想，還是算了吧，這樣的宣傳還是省了為好。
臉上笑嘻嘻的依舊不為所動，那人墨跡半天，最後價格也沒講下來，到底什麼都沒買，就站在哪裡，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這個擰開聞聞那個擰開看看的，麗娟看的也是火大，可出聲把，做生意的，就不能太給人臉色看了。
陸陸續續的上午來不少的回頭客，有些是帶著別人來的。
「我就覺得你家的粉好用。」
櫃檯上一個女的帶著自己的工友過來的，工友有點捨不得，覺得價格畢竟挺貴的。
「買吧，咱們女人得對自己好點。」
一直墨跡沒走的那位突然開口了：「是啊，這價格有點高，商店的雪花膏才多少錢？難道你的東西比商店的還好？」
麗娟就覺得有些人不自覺，你待在這裡都一上午了，墨跡不走，也好意思。
笑笑不吭聲。
工友一聽，就來精神了，畢竟砍價也是女人的專利。
「便宜點吧。」
領著工友來的人臉色有些僵，進門人老闆就說不講價的。
麗娟看到點了，自己要回家去吃午飯了，笑笑。
「抱歉了，我要回家吃午飯，要關門了。」
這就是趕人了。
工友一聽，看了看那邊的女人，那女人就撇嘴：「沒有不願意要生意的老闆，你不賣我們就去別人家。」
麗娟也不氣，你願意怎麼說就怎麼說，反正我不往心裡去，愛誰家買就去誰家買被，她小本經營，自己付出勞動汗水換點錢花，也沒偷沒搶的，有啥可怕的。
麗娟從櫃檯裡出來，三個女人先出門了，倒是領著工友來的人有點不好意思。
「給我來合美白蜜吧。」
麗娟笑笑返身又回了櫃檯裡，拿出來一瓶。
「這瓶子換了，更好看了。」
麗娟指著瓶子：「這是人手工做的，我想你們都能喜歡，我家就這樣多了也沒有，一天我也就能做出來這些，你回去試試看，對了我做了一些面膜給你回去試試，你塗在臉上然後過十五分鐘之後洗掉……」
方麗娟的面膜全部都是中藥，自己試驗了一段，不可能會出現用一下就出效果的，但是她用了很久也沒出現過過敏或者長斑的情況。
「行啊，謝謝了。」
麗娟鎖上門，自己騎著自行車就回家了。
領著工友來的女人美滋滋的，也買到東西了，她也看出來了方麗娟估計是被這兩個墨跡的人氣的，挺大方的送了自己好幾袋粉。
這東西看著樣子不好看，可她知道方麗娟不糊弄人。
工友看著自己同事都買了，反倒是她專程來結果什麼都沒買。
「這家老闆也太傲了。」
同事笑笑：「不愁賣，老闆人特別好，又有手藝，全部都是手工做的，而且沒有添加，老顧客很多。」
降價的人轉了半天，就看中同事手上的面膜了。
「給我一袋試試被？」
同事張嘴就噴，誰跟你認識？張嘴就要東西，要不要你的大臉了？
「想試自己就花錢去買。」
方麗娟回到家吃了一口飯，休息了一會兒又回店裡了，上午墨跡的人又來了。
挑了幾樣，來來回回的，這回不講價了，要贈品。
「你給她的那幾袋面膜多給我幾個，還有這個給我一盒……」
上手就直接拿，麗娟也是態度夠狠的。
「這個贈送不了，面膜可以給你一袋。」
女的覺得這就是看人下菜碟。
麗娟媽回到村兒裡自己是沒說，可方麗娟二姐也張揚了一個遍，麗娟怎麼不孝順了，有錢就不管父母了，全村現在都知道了，不管父母怎麼樣，你當女兒的不管，那就是不孝順。
這舌頭被人嚼的。
麗娟大弟弟聽了麗娟住在樓房裡也沒有什麼太大的表示，依著他看，方麗娟嫌棄他們，乾脆他們也不往方麗娟身上靠就是了，誰離開誰就不能活了？
二姐呢，則是動心了，村裡兒她也不願意待，前面的丈夫人家都娶老婆了，這又馬上生孩子了，她看著也挺鬧心的。
「爸媽，我想去麗娟那邊待著。」
麗娟媽沒吭聲，麗娟的態度很明顯，她就是誰都不會幫的。
老二心裡是有打算，她就不信麗娟看著自己去死，她去涼州沒有住的地方，睡大馬路丟的也是方麗娟的人。
就這樣二姐收拾收拾東西就真的扛著行李去涼州了。
麗娟和昊陽才躺下，就聽見有人砸門，昊陽這幾天奔波的夠嗆，拚命的斂財，麗娟披著衣服出去開門。
「誰呀？」
站在門後小聲的問著，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都這個時間了。
「娟兒啊，你開門，是二姐。」
麗娟開門，外面站著的不是她二姐還能是誰？
「快點把我的行李抬進去，給我倒杯水喝，渴死我了，有沒有飯吃……」
二姐這就跟震天雷似的，你說簡昊陽睡覺原本就比較輕，能不醒嗎？
家裡就一張床，雖然地方大不代表就能住下人，倒是也能睡，一張床上睡三個，但是有這樣睡的嗎？
「你帶著行李要去哪裡？」
「我來投奔你。」
方麗娟恨得牙咬得緊緊的，又來添亂了。
一天天的就不能消停消停。
「家裡哪裡有地方給你住啊？」
二姐不管，反正她人來了沒地方就給她弄床被，鋪在地上，她在地上睡也是可以的。
麗娟拉著臉給二姐找了吃的，簡昊陽沒動，這個時間怎麼回學校？
還有這人就是黏上了？
麗娟心裡也是發愁，這怎麼睡？你說一個屋子裡睡三個人這裡面還有個妹夫，這叫什麼事兒吧，
二姐吃過飯就要睡覺，麗娟沒招，只能先把被子鋪在地上。
二姐要脫衣服，嘴裡碎碎念：「睡地上也行，這天也不冷，明天昊陽回學校吧，他走了我就睡床。」
合著心裡還有算盤呢。
你說遇上這死不要臉的，就死活往你身上粘，你能怎麼辦、
打也打過了，罵也罵過了，人家就是玩臉皮，你能怎麼著吧？
麗娟躺下，早上起來的時候眼皮有點腫，昨天沒睡好。
「晚上我回來住，這一段我不在學校住了。」
簡昊陽也強上了，給別人騰地方？
想都被想。
方麗娟點頭，不至於為了一個不靠譜的二姐去趕丈夫，不讓丈夫回來睡。
二姐起來，麗娟已經準備好早飯了，她就說自己來對了，你看看吃的比家裡不知道好了多少。
「你白天幹什麼？我陪著你。」
麗娟要真是有店舖，她就不信小娟哪裡都不去。
「你不能總住我家吧？」
二姐挑眉：「為什麼不行？」
「為什麼不行，你在我家住著方便嗎？我還有丈夫。」
二姐翻著白眼：「你看看你那小樣兒，我還能對你丈夫起什麼心思？我是那樣人嗎，別把人都往壞了去想，我沒有地方可以去，我不走。」
方麗娟冷哼。
「你現在就是黏上我了？」
「我可沒那麼說，我找到工作之前，我就先在你家住著。」二姐頓了頓：「昊陽不是回學校住嘛，也不耽誤。」
方麗娟真是被她二姐給氣笑了，就因為你來了，昊陽就得給你騰位置？你要是好樣的誰都不能跟你計較，可你看看你自己，有點樣子嗎？這就是訛人來了。
「我一會兒帶著你出去找工作，看看有沒有提供住的，你不能在我家睡。」
方麗娟一口咬定。
二姐看了一眼麗娟，要是能給她找到工作也行，去別的地方睡就去別的地方睡被。
方麗娟這一天就沒休息過，領著自己二姐到處打聽哪裡招工，招工還得報名，不是馬上就能上的，給麗娟急的嘴裡都是泡。
昊陽晚上回來，果然還看見二姐在呢，吃飯二姐吧唧嘴。
「你吃飯就不能不出聲音嗎？」
簡昊陽看著二姐沒忍住說了出來。
吃飯吧唧嘴這是毛病啊，多難聽啊。
二姐的臉黑了，從來就沒人這樣說過她。
「誰吃飯不這樣？麗娟也這樣。」二姐不服。
吃飯怎麼可能沒有動靜？
簡昊陽從小長大吃東西就沒有動靜，他爸很討厭吃飯能出聲音的人，他爺爺也沒這習慣，在什麼樣的環境長大自然就形成習慣了，麗娟呢倒不是吧唧嘴而是原本也帶點動靜，後來一起久了，昊陽會說話的，久而久之也就沒什麼聲音了。
昊陽吃飯聽著人吧唧嘴，腦神經就有點受不了，弄的他腦仁很疼，聽不了這個。
「二姐，吃飯最少也得有個禮貌問題吧，你這樣上別人的桌子，上去就開始吧唧吧唧的，能聽嗎？」
簡昊陽很龜毛，他不管眼前的是誰的姐姐，他實在聽不下去了，要麼改，要麼走人。
二姐恨恨往嘴裡送著飯，不過聲音倒是不太發出來了，生怕人家在給自己上教育課。
吃完飯，碗筷一扔，簡昊陽又說話了。
「這是我家，雖然你是客人，但是你也要住一段時間，碗筷不能自己洗嗎？我家就這樣的習慣，誰吃完飯，把自己的碗筷都給洗了。」
簡昊陽是從來不幹活，為了治方麗娟她二姐也豁出去了，自己洗就自己洗。
二姐彆扭著去洗了碗筷，打算放進碗架裡，簡昊陽把二姐落在一起的碗單獨擺放在了一邊。
「這是你自己的碗筷，吃飯的時候記得拿，裡面的是我們家用的。」
二姐氣的夠嗆，這就是嫌棄她了被？
你們多乾淨似的。
晚上臨睡覺之前，簡昊陽和麗娟洗腳，天天洗，二姐在農村待的個人習慣有點不好，麗娟把水都給打好了。
「姐你起來把腳洗了。」
二姐掀著被子就坐了起來。
「怎麼在你家就這麼多的事情？」
「二姐要是不願意待那就走人，被子是白色的內裡。」
昊陽涼涼的說著。
反正要求特別的多，頭髮最多三天洗一次，不能超過三天，衣服得疊整齊了，吃飯自己找碗筷，完了還得幹活，這樣不算，衣服得勤洗，你不洗還有人嘟囔你，二姐實在有點扛不住了。
「他什麼時候回學校住啊？」
麗娟抬頭：「回什麼學校，他這段天天回家。」
二姐服氣了。
「那工廠到底什麼時候能要我？」
她現在馬上就想走人，自己妹妹家根本住不了，今天這樣明天那樣的，規矩太多。
麗娟好幾天鋪子沒開，就領著她二姐到處轉，找個工作也不是那麼容易，好在運氣還算是不錯，給找了地方，燒鍋爐的，工資也就那樣吧，跟在家裡沒有分別，這時候的工資都是差不多的。
二姐從來沒燒過鍋爐，麗娟就覺得這東西挺危險的，可二姐說她能幹。
「你不會的就多問問。」
麗娟囑咐了好幾遍，結果你說，這人多虎？
人家女的都害怕這個，上閥門給汽兒的時候恨不得躲得遠遠的，千萬別碰到自己，方麗娟這姐虎啊，自己什麼都不會，就跟著幹活，看人家干了兩天，她就上去擰去了，你說閥門一下子給擰到頭，那氣壓得多大？
光噹一聲直接就炸了，鍋爐都炸了人還能好嗎？
來涼州才七天直接就喪命了。
那是麗娟的親姐姐啊，麗娟能不哭嗎？
在恨在彆扭在討厭那也是一奶同胞。
方麗娟給家裡打電報，這頭她二姐根本拿不到賠償款，人家單位還沒說跟家屬要賠償呢，怎麼來了這麼一個二虎吧唧的人？
好好的鍋爐給燒爆了，你知道害人家損失了多少？
麗娟媽收到電報，整個人就傻眼了，才去涼州這麼幾天，人就沒了？
覺得是在開玩笑，可她兒子說，人已經死了。
「我二姐怎麼死的？死的不明不白的，我得去找方麗娟去，不歡迎也就算了，還把人給弄死了……」
老方家全家都出動了，好好的人去涼州投奔你，這才幾天人就沒了，什麼鍋爐爆炸炸死了，你說的是人話嗎？
麗娟開門，她爹劈頭蓋臉的就上巴掌，她媽就負責哭。
「娟兒啊那是你親二姐你怎麼能害她呢？」
方麗娟自己心裡原本就愧疚，要不是自己給介紹這份工作也不會這樣，可追究到底的話，真的怪她嗎？
她不讓老二去找工作，難道一輩子她養？
方麗娟挨了幾下，覺得這是自己應該承受的，畢竟沒有她這個因二姐就不會有這個果。
家裡一下子擠進來這些的人，小霞懷裡還抱著孩子呢，孩子一直哭鬧個不停。
麗娟前前後後的都說明了，方麗娟她爸根本不聽這些。
「人家說虎毒不食子，你比老虎都狠，那是你親姐姐……」
麗娟抹了一把臉：「總之我問心無愧。」
這麼一句話，大弟弟就鬧騰了起來，麗娟不願意多說，飯她也不打算準備了，願意哪裡吃就去哪裡吃吧，晚上也別在她家住。
可這一家人就根本沒打算走，動都沒打算動動。
簡昊陽跑了好幾天，二姐人是死了，把死後的麻煩都留給他們了，這要放在在晚一點的時代，死了還有賠償呢，可惜的緊現在沒有這樣的待遇，死了白死不說還得追究你責任。
鍋爐爆炸當時炸傷好幾個，有個直接就給炸癱瘓了，人家找不著罪魁禍首？
簡昊陽這被抓著罵了一天，推門進來，家裡雲山霧繞的，方麗娟她爹在抽煙呢。
「回來了。」麗娟媽開口說了一句，聲音有些沙啞。
那女兒也是她生的，雖然不疼女兒，可死了總得哭一哭吧。
「怎麼說的？」
麗娟看著昊陽追問。
簡昊陽這一天孫子當的，看著家裡的這些人也是來氣。
「正好你二姐家裡人來了，明天叫他們去解決，我不管了。」
麗娟垂頭，麗娟爹對著昊陽還想耍威風呢。
「我女兒死在你們手裡的……」
「你行了，死在誰手裡的？我被你女兒害慘了，一個鍋爐炸傷五個人，現在有一個活不成了，還有一個腿都給炸掉了，人家單位的損失還沒跟你們算呢，既然來了，明天你們走一趟。」
簡昊陽看著屋子裡，孩子的哭聲，煙味兒都在刺激著他的腦神經。
「都走，這裡是我家。」
直接出口趕人。
這麼一大家子能走哪裡去？再說手裡也沒有幾個錢，來這裡就是追究方麗娟責任的。
大弟弟瞪著眼睛，好像馬上就要動手。
「你們走吧，明天我帶著你們去我二姐單位走一趟……」
麗娟媽一聽昊陽說的，那麼嚴重的情況，這老二可能就惹禍了，這時候他們出面幹什麼？他們出面也沒用啊，
看了自己男人一眼麗娟爹這時候吧嗒吧嗒抽著煙，好像沒聽見簡昊陽的話一樣。
「都起來。」
誰也沒動。
這就是打算賴在這裡了，麗娟能心軟，昊陽能心軟嗎？
「賠償你們家就自己看吧，我肯定不給出，沒道理這錢我來拿。」
簡昊陽看了一眼方麗娟，如果這事兒上她不跟自己站在一塊兒，他也沒辦法了，就這樣的家人跟吸血鬼似的，只要你有利用價值，這些人就絕對不會鬆手的。
希望小娟千萬別婦人之仁。
「我姐死在你們家的……」
「死在誰家的？誰讓她來涼州了？」
簡昊陽看著大弟弟反口。
「你別出點事情就打算推到別人的身上，把別人當成傻瓜，我們家你們也別想住，現在起來願意哪裡去就哪裡去。」
簡昊陽起身揪著大弟弟就往外推，麗娟媽還在繼續哭。
「娟兒啊，你看看你丈夫……」
麗娟選擇沉默，如果誰看見此刻這一幕，估計也得把方麗娟規劃到不孝順的類別裡，畢竟這一幕看起來有些刺眼，她丈夫在攆她娘家人，她坐著卻一動沒動。
方家人連孩子站在樓下，你就聽這罵街的聲音。
人家全部乧探頭出去看，當成熱鬧看，為什麼不看啊？
你敢演，人家自然敢看。
跟看耍猴戲似的，誰不喜歡看？
為什麼誰家發生一點事兒都願意捂著不願意叫人知道就是這個道理，別人看見了笑話，順帶著就當成下飯菜了，但凡要點臉面的，就算是夫妻打架也得摀住了不讓別人知道。
昊陽躺在床上，雙手抱著頭。
「你家裡人可真極品。」
你說不讓麗娟管吧，孩子總沒錯把，雖然現在天不冷，那孩子也有可能會感冒，小孩子生病可大可小的，簡昊陽就不明白了，就算是發生大事情了，用不用全家都出動了？首先你們能確定有住的地方嗎？
都想流浪街頭？
麗娟狠下心沒去管，管這一次接下來就有無數次。
麗娟媽也沒辦法，她倒是想省錢蹲在大街上，可兒媳婦受不了啊。
找了一家旅館，軟磨硬泡的，兩張床睡五個人。
昊陽早上沒走。
「我陪著你在家裡等。」
他就知道今天方家肯定還會來人的。
說曹操曹操就到，一家子都沒吃早飯，等著來麗娟家裡解決呢，簡昊陽也是夠狠的，早飯一點沒給剩，吃的乾乾淨淨的。
「家裡有沒有吃的，你爸昨天一宿沒睡……」
麗娟有些尷尬：「沒有。」
麗娟媽低著頭看這樣子又快要哭出來了。
「你這孩子，怎麼就這樣呢……」
昊陽穿好衣服：「別墨跡了，走吧，去看看你們女兒幹出來的事情，要賠償你們去談……」
麗娟媽退縮了，她昨天和老伴商量一宿，商量出來的結果就是，絕對不能他們出這個頭，真的要賠償的話，他們賠不起，原本家裡就要過不起了，這次來也是想跟小女兒要錢的，她二姐畢竟是死在涼州的。
「娟兒啊，爸媽什麼都不懂……」
麗娟嘲諷，她就知道會這樣的。
「我二姐在上中待的好好的，怎麼就要來涼州了？不來涼州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嗎？」
麗娟媽捂著臉哭。
「我的女兒啊……」
屋子裡都是她的哭聲，哭的這個淒慘無比的。
麗娟就聽著自己媽哭，沒有動手去攔，應該哭一哭了，別總把女兒當成是牲口，全家就老二對家裡最好，這回老二人沒了，不是你作沒的，是怎麼沒的？
「娟兒啊，你倒是說句話啊？」
「我從家裡出來的你們都應該清楚發生過什麼，我才離開上中的，我來了涼州你們又跟了來，做女兒我不應該冷漠，可把我們家裡的事情拿出來說說，我想找個中間人，咱們評論評論，如果人人都說我方麗娟做錯了，好，我掙的錢都給你們，如果有一個人說我做對了，那麼我也顧不上了……」
「什麼養育情，什麼親情，這個家早就跟我切八段了，說我不孝也好怎麼樣也都好，我結婚了也有丈夫了，父母是養育了我，我也算是為家裡做過奉獻的，爹媽總說養兒防老，家裡兩個兒子，怎麼也輪不到我這個女兒出頭。」
麗娟被傷的太深了。
誰願意說什麼就說吧，人總不能為別人的言論活著，那樣也太累了。
「你這個沒良心的……」麗娟爹直接指責。
「爹，你說我沒良心，你老早就說跟我斷絕關係，為什麼一有事情就能想起來我？」
麗娟直接逼問。
做人得有點底線。
麗娟爹胸口來回起伏，卻說不出來一句話。
「我男人就在這裡，我聽他的話，我是簡家的人，我不能拿我我們倆過日子的錢給偷偷貼補你們……」
如果你們是好樣的，這個錢我肯定會貼，誰都是父母生的。
可現在明擺著就是無底洞。
簡昊陽站起身：「別說那麼多廢話了，現在賠償問題還沒談利索呢。」
簡昊陽就扯著大弟弟一同去，是不是真的，你看看就知道了。
大弟弟覺得是自己家的事兒，自己就得去，他姐都死了，還有什麼比死更倒霉的，他沒說要賠償就不錯了，覺得簡昊陽不會真心為自己家，就跟著去了。
結果一去，事情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樣的。
人家家屬能不鬧嗎？
好好的上班的，人就給腿炸沒了，得找個地方說理去吧？
見到簡昊陽就要一窩蜂的衝上來，簡昊陽退了退。
「這跟我無關，這是死者的弟弟，你們有話可以對他說……」
直接把大弟弟就給推了出去。
家屬都是老弱病殘的直接揮巴掌，大弟弟還能挨個都打回去？
好不容易這邊才脫身，去工廠裡去找，廠長直接接待的。
「廠長，我姐這死就這麼白死了？」
長工來火氣了。
「自然不能白死，炸了我們一個鍋爐，她想就這樣白死了？你自己去看看我們鍋爐一體的廠房都炸成什麼樣子了？新來的我們都是有明文規定的不能上崗，結果你姐就亂來，我還找不到家屬呢，既然你來了，這事情怎麼解決？」
廠長都要頭痛死了，家屬天天來鬧，他還沒想出來解決的方法呢，還有工廠造成的損失，他恨都要恨死方麗娟她二姐了，怎麼會有這麼虎的人？
大弟弟一下子就傻眼了，這跟自己所想的完全不一樣不說。
灰溜溜的回到家裡，自己跟父母一講，原本家裡還抱著一點希望，現在一聽，不走還留下來幹什麼？
難道就真的打算賠償？
一家人風塵僕僕的來了，又呼啦啦的撤了，沒有好處留下來還能幹什麼？麗娟既然能在涼州站住腳，她自然就能解決這些問題，這時候他們也不想斷絕不斷絕了，反正你方麗娟是死者的親妹妹，法律上沒說斷絕關係就真的一點關係沒有了吧？
妍妍忙了一個上午，中午終於能坐下來喘口氣，自己喝了一杯茶，簡自揚今天午餐有約，她自然就不用去了，聽見門鈴聲，自己踩著拖鞋快速的去開門。
「媽。」
若暉把手裡的袋子交給於妍妍，若暉其實特別想跟於妍妍把話說清楚，可自己一旦說了，於妍妍要是反彈，她兒子就完了。
「妍妍啊，媽上次聽你說自揚給你買的維生素你拿給媽瞧瞧，我也想換一種吃……」
於妍妍擰著眉頭，好好的上門來要維生素？
不過沒有懷疑的還是給了若暉。
「這瓶先給我吃行嗎？」
於妍妍笑。
「那個你別跟自揚說，省得他聽了生氣，還以為我跟你搶東西吃呢。」
妍妍點頭，這沒什麼好說的。
婆媳兩個人坐下來聊聊天。
若暉問妍妍，簡自揚平時用不用套子，於妍妍的臉立馬就飄過一抹紅，若暉看了心裡歎氣，有什麼值得不好意思的？咱們倆都是女人。
於妍妍摸摸頭髮，轉移尷尬。
「以前不用，最近不知道怎麼了。」
妍妍沒說實話，簡自揚呢，是提前就考慮到了若暉八成會給自己老婆出主意，可這個孩子他肯定不會要的。
於妍妍呢，根本沒往別的地方想，前幾天不是在尷尬的位置上長了一個包，那個包特別的大，害得她走路都覺得疼，碰一下就真的很疼，你想它張在哪裡啊，等它成熟掉才會好，可成熟越來越大，等它冒尖，妍妍遭的罪就別提了，簡自揚換成套子了呢，妍妍以為是為了她身體著想，就是平時接觸的太多，才害得她會這樣的。
醫生也是又說要注意一下個人衛生問題。
當女人多難。
「你怎麼不在套子上扎洞呢？」
於妍妍就想換個話題，雖然是婆媳，那聊這樣的話題是不是有些太過了？
若暉是想幫於妍妍，可惜這大兒媳婦這個害羞的勁兒，若暉說八句她也蹦不出來一句。
於妍妍現在已經放棄自己的身體了，想也沒用。
「他最近還看醫生呢？」
妍妍點頭，這個她是清楚的，簡自揚情況好了一點，雖然沒好多少，但是照比著以前正常多了，可就是這個抑鬱的勁兒……
於妍妍想不生孩子也好，要是孩子遺傳到，反倒是不幸了，她也有問過醫生，醫生說雖然幾率不大，但是也不是百分百肯定的。
不要以為小孩兒就不會抑鬱，兩三歲的孩子也是會存在抑鬱症的，有些是後天的，有些則是遺傳了。
若暉坐到妍妍的身邊，自己拿過來於妍妍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
「媽就特別感激你，要是沒有你，我都不知道怎麼辦。」
於妍妍有點不好意思。
「昊陽還是一點消息都沒？」
提起來小兒子若暉就難受，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叫她怎麼活吧？
於妍妍知道自己問錯了問題，不應該問的，讓婆婆情緒不好了。
婆媳正說著話呢，秘書打電話。
「太太，簡先生從上午就有些不對勁兒……」
於妍妍聽著眉頭越來越緊，這幾天簡自揚的睡眠也是不好，很容易就醒過來，有時候會做惡夢，睡在他身邊的於妍妍是最清楚的，秘書說看著老闆好像整個人都像是被一種情緒給困住了。
說簡自揚的抽屜裡有把刀。
若暉直接捂著胸口就昏過去了。
好不容易說看起來好了一些，結果又犯病了？
妍妍送婆婆去醫院，這頭馬上往公司去趕，簡自揚這一天都沒有出過辦公室的大門，原本預約都滿了，現在只能臨時全部都推掉，推不掉的只能換人上陣，對外就說，身體出現了一點毛病。
他就坐在椅子裡，自己低著頭看著桌子上的文件。
對於簡自揚來說，人生已經到頂點了，出生的時候就是家財萬貫，說實話沒的追求。
別人努力的動力有可能是為了更加美好的生活，不然就是想給父母或者妻子孩子一個好生活，買大房子，買更好的車，穿漂亮的衣服，當然還有是為了娶個別人心裡偷偷羨慕的老婆，他呢，出生就自帶的。
不需要為錢奔波，不需要為父母奮鬥，活著活著，也沒有太大的追求，好不好壞不壞的也不會有人來說他，完成了結婚的步驟，但是突然之間卻發現，不在乎了。
對人生就沒有可留戀的。
坐在椅子上，看著偌大的辦公室就搞不明白，自己掙錢是為了幹什麼？
住著最好最高級的房子，開著最好的車，享受全世界最好的待遇，有點困惑。
就像是若暉想的，犯病了，不僅犯病了，這回還嚴重了。
於妍妍推門進來，上前抓著他的手看，看了一圈，沒看見血，提著的心稍稍放了回去。
自揚扭著臉看著於妍妍。
「你來幹什麼？」
於妍妍磕磕巴巴的，不能說實話，手實話就是刺激他。
「就是想來看看你。」
自揚伸出手摸摸於妍妍的臉，然後手收了回來：「我們離婚。」
他不想在牽絆住一個人了，他覺得自己現在也似乎沒有那麼喜歡於妍妍了。
妍妍的心臟縮了縮。
「你別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我不喜歡你了。」
簡自揚淡淡的說著：「妍妍你說我活著是為了什麼？」
於妍妍覺得活著就是活著，需要為了什麼嗎？
誰不是這樣活著的，能拼就拼，找個看著順眼的老婆，找個順眼的丈夫然後一起撫養孩子，慢慢的走過青年中年老年，然後一閉眼睛，可於妍妍不敢這麼對簡自揚說，她得想出來更加有意義的告訴他。
「我覺得活著沒意思……」
妍妍抓住簡自揚的手：「當然有意義了，你還沒有看著你的孩子出生，我生的……」於妍妍拍拍自己的胸脯，不管怎麼樣，先說了好了。
「那麼大點的小娃娃一點一點長大，然後慢慢臉上會出現你的樣子……」
於妍妍這馬屁算是拍馬腿上了。
「我不喜歡小孩兒，很討厭。」
簡自揚冷冷的說著。
於妍妍：……
「不是別人家的，是你跟我生的……」
「那我也不想要。」
於妍妍的臉有些扭曲，你現在跟我裝瘋賣傻是不是？咬著牙。
「我給你生你也不喜歡？」
簡自揚移開視線，於妍妍也來脾氣了，你說抽風你就抽風，敢情蛇精病還帶這樣的？你折騰的反正不是你自己是不是？
很想照著他的臉給一巴掌，於妍妍也是真的這樣做了。
「活著有什麼意義？你出生就比別人高一級，人都說投胎是個技術活，你就是個技術流，投胎到你媽的肚子裡，多少男人做夢想要這樣的生活，你還想死？想體驗人生最高的境界是吧？」
簡自揚擰眉頭，人生最高的境界是什麼？
於妍妍咬出來四個字。
「生不如死。」
「跟我一起生活，你特別不想活了？」一個耳光跟著一個耳光的抽，她這日子過的提心吊膽的，他說不高興不想活了，可能馬上就血流成河，她跟一個蛇精病人一起生活，她現在的思維都亂套了。
「想死是吧？從這裡跳下去，你先跳，完了我跟著你跳，最後你媽也跳下去，你媽沒了，叫你爸給你找個小媽……」
簡承宇打了一個噴嚏，這是誰念叨他了？
簡承宇哪裡知道，他兒媳婦正在打算為他找小老婆呢。
於妍妍是越打越順手，感覺來了，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