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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2、原來面首長這樣 文 / 寶馬香車

    如畫舫,西涼城最負盛名的小倌樓。請記住本站的網址:。

    就如夜郎皇城的天香樓一般,進出的客人非富即貴,是個十分高端洋氣上檔次的煙花之地。

    大概唯一一處同天香樓不一樣的地方,便是如畫舫裡的伶人妓子都是男人,而非女子。

    西涼人百年來尊女賤男,此處雖多男妓,但其花街柳巷中的妓子卻又與中原的小倌不同。

    中原的小倌樓裡,男子多陰柔,行的多是龍陽之好斷袖之風……而如畫舫裡的美男,卻不乏男子氣概,伺候的基本上都是女子。

    念及此,總攻大人忍不住又揚手點了三十八個贊!

    這西涼城真乃人間仙境是也,她都想讓皇帝老爹遷都到這兒來了好嗎!

    今夜,據花賤賤所說,是如畫舫一年一度的花魁艷舞舉辦之日,按照慣例,如畫舫每年都會新納一批孌童進行全封閉的精心培訓,在調教完全之後,便從中選出一名樣貌姣好才藝出眾的花魁,為其舉辦一場盛大的慶典,供其獻藝。

    舞宴結束之後,就是恩客的競賞,再然後,花魁可在出價最高的三位恩客當中,選擇其中一位侍奉。

    所以,並不是開價最高的人,就能抱得美人歸的。

    這種富於彈性的競價方式,並不比一錘定音的拍賣更為遜色,反而更能激起客人的興趣,在欣賞美人清歌艷舞的同時,往往也會同台獻技,以贏得美人的青睞。

    作為西涼城的城主,赫連長歆顯然是最有錢的,所以如畫舫出價最高的那三位恩客裡面,每回都有她。

    更叫人稱絕的是,不管另外兩人如何挖空心思討好當紅花魁,到了最後,花魁的選擇毫無例外都是城主大人!

    並非是礙於城主的權勢,只是在見過城主之後,鮮少有人能夠不為之動心的。

    傳言中,西涼城主赫連長歆,並不像是皇甫長安原先所想的那般,魁梧高大,孔武有力……反而,她是一個非常美艷的女子,妖嬈蝕骨,叫人看上一眼就會禁不住沉迷。

    只可惜,城主大人看似多情實則薄情,除了最受寵的菡萏公子之外,其他的美男孌童,很少有得寵超過一個月的。

    失寵之人,不是淪為府中的僕從,就是就被城主大人轉手送給別人,倒霉一點的,還會被賣回到花街裡,當然還有更慘的……便是被城主大人折磨致死。

    至於怎麼折磨的,除了府中之人就沒人知道了,外人只知道有些美男進了城主的府邸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樣,生不見人而死不見屍。

    就因為如此,赫連長歆又被西涼人在私底下稱為——

    蛇姬。

    意味吃人不吐骨頭的蛇王之女。

    但即便如此,前赴後繼想要同城主大人一夜**的男人,還是多到可以從西涼城的東城門,一路排到西城門!

    由此可見,赫連長歆的個人魅力,還是相當大的!

    一想到自己要去勾引的是這樣一個女人,皇甫長安又是雞凍又是彆扭,換成是男人,這麼極品的她倒有點兒興趣,可女人嘛……嘖,總不能兩人脫了衣服滾到床上,比一比誰的胸肌更大吧?!

    乘著夜風奔了一刻多鐘,待兩人趕到江邊之時,夜色還不算太晚。

    江水之岸,煙籠長河月攏紗,波光粼粼的水面飄蕩著悠揚纏綿的槳聲燈影,嘩啦嘩啦,一閃又一閃……成群結隊的,形單影隻的,各種花船或熱鬧或安寧,悠然徜徉在碧綠的江水上,染就一江的溫存。

    花船間燭光點點,各式各樣的花燈順著江水倚著船沿飄蕩搖晃,岸邊人山人海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搖了搖手中的金邊折扇,皇甫長安轉眸四望,不由讚了一聲。

    「瞧瞧這陣仗,絕逼比帝都的花街有過之而無不及,沒想到這女人一旦捧起男人來,竟是比男人還要放蕩……」

    聞人清祀回頭,睨了她一眼。

    雖然兩人剛剛經歷了最為親密的肌膚之親,然而少宮主表示……他才不跟那**夫沆瀣一氣呢!

    就算心下對總攻大人懷有特殊的情愫,他也絕對做不粗搖尾乞寵的那種事來!哼!

    瞥見皇甫長安的臉上那意味不明的笑意,聞人清祀只淡淡一哂,口吻一如既往的陰寒。

    「所以你的意思是,比起西涼城的女人來,你已經很節制了……是嗎?」

    「哈哈!」聞言,皇甫長安扯起嘴角笑了笑,拿扇子往聞人清祀肩頭一敲,隨手點讚道,「知爹莫若兒,你這話可真是說到本攻的心坎裡去了……」

    聞人清祀頓時眸色一暗:「我說最後一次,不准再把我當成兒子。」

    「可是……」皇甫長安抬手攬過他的肩膀,湊過去在他的耳根緩緩哈出一口熱氣,低笑著咬耳朵,「你不覺得這樣的關係,就算不是真的,聽起來也能有一種禁忌的味道嗎?難道你沒覺得這樣的關係……妙不可言?」

    感覺到耳根處微癢,聞人清祀收斂了眼色,抬眸瞥向遠處,沒有再說話。

    半晌,才從那兩片微抿的薄唇裡,吐出兩個十分細微的音節。

    「爹爹……?」

    只是這一聲卻沒有來得及飄到總攻大人的耳裡,在他開口的剎那,江面上忽然乍起了一聲輕呼——

    「公子,救命啊!」

    聽那聲音有些耳熟,皇甫長安不由轉頭,卻見眼前驀然闖近一葉扁舟,舟上之人坦胸露肩,揮動著手腳發出玲玲噹噹的脆響。

    居然是那個跟在魔王大人身邊的苗疆少年?

    對上皇甫長安的視線,解伏嬰便立刻慌慌張張地踩著小扁舟飄近,爾後猛地踩了一腳船板,從上面一躍跳到了她的跟前。

    少年的身後,追逐著約莫六艘箭速行駛的小竹筏,每個小筏上都立著四五個人,借氣勁驅使竹筏飛速遊走,在距離皇甫長安所處的船隻不足十步處堪堪止住,只在水面漾起一圈圈碩大的波紋。

    解伏嬰躲在皇甫長安後面,一隻手緊緊抓牢她的袖子,似乎對來人非常的……驚恐!

    他這樣子倒叫皇甫長安奇怪了,連全天下都忌憚的九冥魔王他都不怕,還有什麼人能叫他嚇成這幅熊樣?!

    正好奇者,便見追來的那幾艘小竹筏緩緩排成兩列,自其後游出一艘荷葉狀的輕舟,荷葉最中心的蓮花寶座前駕著一個精巧剔透的琉璃茶几,蓮葉四周點滿了鑲金鳳凰的紅色蠟燭,兩個美婢嫻靜地侯在一邊煮茶燒酒。

    火光閃爍間,靠座在蓮花寶座裡的男子端起酒壺,淺斟了兩杯清酒,繼而抬眉望向皇甫長安,更確切地是透過皇甫長安望向解伏嬰。

    殷紅的麗唇微微開啟,男子款款輕笑。

    「如此良辰美景,在下盛情相邀,小公子如何要逃?」

    月色之下,燈影搖曳,紛雜的光線投射在男人臉上,將那稜角分明的面龐勾勒得十分俊美,只是不知為何……那個男人明明是在笑,卻讓人心生寒涼,有種毛骨悚然的錯覺,彷彿下一秒稍有差錯,就會墜入深淵挫骨揚灰!

    再看他那排場,絕逼不是一般的富貴人家可以做到的!

    微微斂眉,皇甫長安側頭,問向那苗疆少年。

    「喂,他是什麼人啊?你怎麼招惹上他的?難不成……你又手賤偷東西了?!」

    「呃……」

    解伏嬰面色一滯,有些不自然地扭開了腦袋,隨後偷偷地拉過皇甫長安的手,抖抖著把一根髮簪塞到了她的手裡,心有餘悸道。

    「他、他就是那個城主最寵愛的面首,叫什麼……叫什麼菡萏公子的?我只不過是拿了他一根髮簪,沒想到他那麼變態,竟然要抓我去給城主當男寵!靠,他以為全天下人都喜歡當男寵啊?!」

    「誒?他就是菡萏公子?」沒想到這麼快就遇上了,皇甫長安不由抬眸多打量了那個男人幾眼,有些意外,「原來面首長這樣啊,比勞資想像的要霸氣多了嘛!」

    聽到皇甫長安這樣一說,那蓮蓬上橫臥著的男人才回過眸來,正眼看向她。

    這一看,嘴角的笑意就更濃了。

    拾起小案上的酒杯,夜觀蓮抬了抬手,對皇甫長安示意了一下,繼而輕啟薄唇,笑道。

    「原本今晚上是陪著城主來看花魁的,卻不想遇見的少年一個比一個俊俏,這位公子看起來不像是西涼城的人,既是遠道而來的貴客,能否賞個臉陪在下喝上一杯?」

    「咦?」

    見那變態面首這麼快就轉移了目標,解伏嬰不由一喜,立刻又將塞到皇甫長安手裡的那根簪子拿了回去,拍了拍她的肩頭小聲說了一句。

    「謝啦,你小心點兒,我先走了……!」

    說著,人影一閃,就躥入了人群中,不過眨眼的功夫便不見了影子。

    「哼,溜得倒快!」聞人清祀冷哼一聲,上前一把拽住了皇甫長安的手,不無傲嬌地撇了撇嘴角,「我陪你去。」

    見他走到皇甫長安身邊,夜觀蓮才將目光轉到他的身上,然而聞人清祀戴著面具,只能看到小半張臉,阻隔了他打量的視線。

    「這位是……?」

    「我的男寵。」

    夜觀蓮眸光一爍,奇異地勾起了眼角:「哦?」

    皇甫長安跟著笑了起來,口吻中充滿了自豪:「我是斷袖。」

    大概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如此光明正大地說自己是斷袖,夜觀蓮不由笑得更歡了,連連歎了三聲「妙」,才一拂袖將酒杯揮到了皇甫長安的手裡。

    「難得遇上公子這麼有趣的人兒,不多喝兩杯怎麼成?這桂月酒乃前朝烏真的貢品,如今只剩下城主府中的幾壇,喝完了可就沒有了。」

    皇甫長安也不擔心酒裡下了藥,舉杯一飲而盡,隨後讚了一聲。

    「果然是好酒。」

    夜觀蓮揚手作揖:「公子這邊請。」

    皇甫長安款步踏上賊船,根本不需要用強的,灰常的自覺!

    她原本是打算打暈了花魁取而代之,再藉機勾搭赫連長歆,沒想到這個夜觀蓮當真是遺世獨立的一枚大奇葩!就算城主大人沒給他下任務,丫也時時刻刻不忘給城主找美人暖床……尼瑪,這樣的絕世好面首哪裡去找,都絕種了啊有沒有?!

    走到夜觀蓮對面坐下,皇甫長安放下酒杯,開口就問。

    「那個……請問菡萏公子您,有沒有哥哥,或者……弟弟之類的?」

    不曾想她會問這個,夜觀蓮頓而愣了一愣,才搖了搖頭反問道。

    「在下只有一位阿姊,不知公子問這個所謂何事……」

    「咳……沒什麼,就是隨便問問。」

    聞人清祀斜斜睨了一眼,補充道:「她是想說,如果你還有哥哥或者弟弟,就介紹給她。」

    「喂……你胡說什麼,別亂說話……」

    皇甫長安趕緊抬起手肘捅了他一下,示意他別多嘴。

    聞人清祀卻是不搭理她,對夜觀蓮遞了個眼色,繼續拆總攻大人的台:「呵……你也就這點出息,我還能不知道?」

    皇甫長安回眸瞪了他一眼。

    「你再廢話,信不信勞資現在就把你從船上扔下去?」

    次奧!這傢伙平時不是陰沉得很,連字都懶得多說一個的嗎?!現在怎麼就變成話嘮了?!這不科學!

    果然剛才就不該帶他過來,完全就是一搗亂的好嗎?!

    聞人清祀完全無視她的警告,繼續不屑的輕哂:「……也不想想,菡萏公子要真有什麼哥哥弟弟的,哪裡還能輪到你來下手?」

    說著,又轉頭看向夜觀蓮,抱胸站在一邊作看戲狀。

    「你也不要太得意,如意算盤不是那麼好打的,你想把我家公子弄上你主子的床,我家公子還想把你弄上她的床呢……所以,小心一點,要是真的不行,就多準備幾盒潤滑膏,到時候一定能派得上用場。」

    「臥槽!你夠了!」

    屎小子還真尼瑪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些話都是誰教他的?

    她發誓她從來沒說過這麼喪屍的,丫簡直就是無師自通的有沒有?!太有當斷袖的潛質了!

    那廂,夜觀蓮卻是聽得哈哈大笑,愈發覺得這兩人有趣了,心下琢磨著要是把他們兩人弄進府裡,好歹也能熱鬧上一陣子。

    一邊說著,船隻便徐徐往江心滑行,而在江水的最中間,則是一艘絢麗奪目的大花船,正是如畫舫的主樓。

    如畫舫為了標新立異,常年在江面上搭建水上舞台……此時此刻,襯著漫江的燭火,當紅花魁正在那舞台上長袖善舞,清歌繚亂,美得像是遺落凡間的仙人。

    整條江河上的花船綿延數十里有餘,眼下卻是卻靜謐無聲,只有那伴月之舞,邀月之歌,和著潺潺水聲漫入眾人耳際,攝人心神。

    所謂……美景不醉人自醉,人醉景更醉。

    夜觀蓮舉目而望,嘴角噙著笑,忍不住讚歎了一聲:「今年的花魁才是當之無愧的花魁,一舞傾城,歌盡榮華。」

    皇甫長安卻是回頭同聞人清祀對了一眼,總覺得那個在遠處的水台上跳舞的人影,還有那歌聲,那琴音……都嬸嬸地透露著幾分熟悉?

    難不成,是姦夫他們找來了?!

    還沒等兩人琢磨透,忽然就聽到江面上傳來驚呼聲。

    三人齊齊抬眸,循聲望去,卻見一人自如畫舫上騰空而起,揮劍起舞,週身罡風陣陣,十米開外皆是水浪……那滿身的酒氣,透過江上的薄霧,侵染了滿江的煙柳,殘枝斷葉灑滿了星空,百米開外沒有船隻敢接近,就連靠得稍近的岸邊,也早就拋開了人群。

    「城主!」

    夜觀蓮面色微變,陡而站起身來。

    聞聲,皇甫長安眸光微動,卻聞那人長笑一聲,於江面劈劍斬開一道裂縫,兩邊瞬間便就騰起了三米多高的水牆,氣勢駭然至極!

    挑了挑眉梢,皇甫長安緩緩勾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捏緊了手中的金邊折扇,隨即踏水渡江,如離弦之箭,一舉翻身躍上了那人的頭頂,躬身如彎月,在朗朗乾坤下劃出一道撕天裂地的暗影。

    嗖嗖嗖!

    數十枚銀針自扇沿飛射而出,直逼赫連長歆的各大要穴!

    「叮!叮!叮!」

    數道火星刺破夜幕,燃成簇簇青煙,長劍灌滿邪媚之氣,劈裂銀針朝皇甫長安閃速斬殺而上。

    熏著一雙靡麗的醉眼,赫連長歆的意識不甚明晰,與生俱來的煞氣卻依舊令人心生膽寒,妖媚的聲色聽在而立宛如催命魔音,叫人無端覺得心悸。

    「不知死活,本城主現在就送你去地獄!」

    「殺我?」

    皇甫長安勾唇一笑,啪的打開折扇輕輕搖著,完全沒有躲閃的打算。

    罡風筆直劃過江面,割出一道極深的水痕,水痕兩邊白浪飛濺荷碎花殘,聲音聽起來又傲慢又狂妄。

    「那就上你最自負的那一招!」

    長劍猛然扭折,凜冽的劍氣霸道地在半空之上捲起一陣肆虐恣意的狂風,劍鳴聲如歌行水,波蕩起重重巨浪,方圓百米內水幕擎天,數只花船被堪堪打翻擊碎,驚呼聲交雜著吸氣聲。

    時間隨著劍尖遲鈍地行走,那樣慢……慢到看不清。

    嘩——

    忽然間,水瀑裹著狂風襲上皇甫長安的面門,其後是一擊斃命的奪魂之劍!

    金邊折扇倏然拋擲半空,擋在兩人視線之中。

    赫連長歆鳳眸陡張,千道劍光瞬間將水瀑布劈裂成千萬水珠……兩人在剎那逼近面前,折扇隨之落下,露出了皇甫長安剛剛易容的臉。

    「百里……夜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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