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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窈窕庶女》番外 059 交歡 文 / 安鳳

    手被壓住的瞬間,李朝朝抬起眸對上錦娘那雙滿是算計的眼,她冷冷一下抽回手,朗聲道:「我想靖王世子絕不會像二姐這般強人所難的。」

    兩個屋子就是門對門,中間隔著一個窄小的廊道,只要說話聲音大一些,對面的人都可以聽見,慕雪衣笑了笑沒馬上接話,就聽又有人諷笑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當靖王世子真願意和你來個琴瑟和鳴呢!笑話!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

    藍寶諾說完,藍家大姑娘又跟著說道:「蔡二奶奶就別攔著你家妹子了,沒見到靖王世子什麼也沒說嗎?怎麼說做人也應該學李五姑娘這般知趣才好。」

    李朝朝被藍家兩個小醋攤子諷了兩句,不僅不怒反而笑咪咪地看著錦娘,她到是不知道剛才抽的簽是不是真的是什麼狗屁「琴瑟和鳴」,但從錦娘提議說完通令開始,這就是個圈套,她只是在想錦娘今日算計的是她還是靖王世子?這麼做又有什麼好處?

    她低著頭沉思了須臾,笑道:「二姐,既然靖王世子不反對,那這酒我可就自罰了。」

    對面的藍翎羽皺了皺眉角,想說的話在舌尖上打了一圈後又咽到肚子裡,他是說過無論何時何地都要保護自己的女人,可是他也要相信她才是,不然自己做的太多反而會帶來更大的麻煩。

    錦娘也訥訥地沒說話,李朝朝在屋子裡看熱鬧的目光中把杯子湊到嘴邊,沒等喝下,一道輕柔的聲音打斷了她:「且慢。」

    李朝朝下意識瞇起深沉的目光,就聽慕雪衣在對面笑道:「本是我來晚了罰我的,怎麼可以連累李家姑娘,若確實不會琴瑟和鳴,不如再抽一根簽吧。」

    錦娘一拍手,「如此甚好,還是靖王世子的提議好。」

    慕雪衣笑著說完,餘光若有似無地看向藍翎羽,啞然笑道:「咦?世兄的臉色不太好?可是喝了酒的緣故?你身子還未好,還是少喝點酒吧。」

    藍翎羽繃了繃嘴角,「讓你記掛了,我的身子確實不中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那也不該如此作踐自己,聽說府上來信催你回京?不如此次就與我一道吧,路上也好有個伴。」慕雪衣笑懶懶地一笑,目光意味悠長,「離京久了有些事可是會發生變故的,總不能因小失大。」

    藍翎羽蹙了下眉,聽出慕雪衣的話外之音,冷冷一笑,「雪衣的消息倒是靈通,我早上剛收到信,你現在就知道了,只是孰輕孰重我心中自有分寸。要知道雪衣會來,之前我就該叫你與我一道的,也省得雪衣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當說客,還讓你受了罰。」

    「呵呵,是我考慮不周了,不該在這高興的日子提掃興的話題。」慕雪衣笑得風輕雲淡的,「左不過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罰什麼我也樂意受著,就請五姑娘抽籤吧。」

    李朝朝聽出慕雪衣和藍翎羽兩個人的話中各自藏針試探著對方,也許旁人聽不明白,可是她卻能探究出來些不尋常的意味,這時候讓藍翎羽突然回去,說明武鄉侯府的內宅出了問題,她並不記得上一世藍翎羽是什麼時候被褫奪了世子位,但聽慕雪衣說話的意味就覺得應該是很重要的事。

    李朝朝想,雖說她並不讓他插手自己報仇的事,但每次藍翎羽都會主動幫襯著自己,她卻從來沒有主動地付出過,即使現在可以拿他們在一起時日不長做借口,可是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是從來沒有考慮過藍翎羽此時的處境,和自己在一起後,藍翎羽必定要遇到很多困難與阻隔,然而這些她都統統交給了他去應付,若是說是對他的信任卻也顯得虛偽,說到底還是她的疏忽,怎麼能讓藍翎羽獨自一人去面對那麼多困難!

    想到此,李朝朝對藍翎羽生出了幾分愧疚,一旁的錦娘不耐煩地催促道:「五妹,請快一些吧,別讓靖王世子等急了。」

    李朝朝回過神來,目光幽深地看了錦娘一眼,又從木筒裡抽了一個花簽,這次她可是防著錦娘再搶奪過去,拿在手裡嘴巴剛一張,但隨即又閉上了,整個人都僵硬在原地,心道:莫非是天意!

    錦娘見她的面色沉了沉,也不知道李朝朝抽了什麼,只把頭湊上前,其他人也跟著看過來,就是坐在左邊的蔡芳華也站起來,捂著嘴呀了一聲,「還是琴瑟和鳴簽呢!」

    這次由蔡芳華把李朝朝手裡的花簽拿過來,念道:「若拿到此簽為男女各一人,以賀新郎為詞牌名,頭尾字句相接續詩一首。」

    方才蔡芳華說話的時候,屋子裡就很靜,等她說完,此時比方纔還要靜,靜中多了幾分意外和尷尬,怎麼抽了兩回都是琴瑟和鳴簽!這也太巧合了吧!

    眾人心中略帶疑問,若不是錦娘和李朝朝合起火來作弊,那麼就是真的天意,李朝朝和慕雪衣合該琴瑟和鳴!

    那屋子也只有慕雪衣還能笑出來,「那就請五姑娘先吧,這次不會推脫做詩不會吧?誰不知道江南出才女呢?」

    男賓的屋子裡每個人也各懷心事,不明白事情怎麼會如此蹊蹺,李燦輝一早就覺得靖王世子、藍世子和自己家的那個寶貝妹妹之間關係非比尋常,現在看來……真是複雜的三角戀啊,藍世子那冷得能掉下冰渣的臉,不知道他會不會隨時掀了桌子?

    正想著,藍翎羽忽然開口,聲音與平常無異,「不過是作詩一首,雪衣你莫要太心急了,會嚇壞人家姑娘的。」

    李朝朝聽到藍翎羽酸啾啾的語氣,忍俊不禁地莞爾一笑,還能說拈酸吃醋的話,說明他並沒把兩次一樣的「琴瑟和鳴」簽放在心上,管它是天意還是人為,她與慕雪衣在如何機緣巧合,又哪能比得上同藍翎羽之間重生的默契。

    她笑著敲了敲桌角,淡笑道:「三生石上舊精魂。哪堪論,別樣人,幾番離合?料當年,醉死差無苦,聊一笑。」

    不等別人先反應,李燦輝很是捧場地先拍了下手,哈道:「好句子,三生石上舊精魂!」

    兩個屋子裡的人也跟著點頭附和,確實是好句子,不過李朝朝這賀新郎的詞牌名,倒也多了幾分愁苦,那句子是說,三生石頭上明明刻了兩個人的名字,可是要經歷三生三世的離別之苦,每一次輪迴都是不一樣的人,醉生夢死到頭來不過是苦苦一笑讓人心生感歎。

    其他人先是贊,又從句子中感受到了那樣的悲傷,紛紛陷入沉默沒有說話,只覺得意猶未盡,不知道自己的三生石上旁邊刻著的是誰的名字。

    慕雪衣笑得越發不食人間煙火,歎道:「確實好詩,到讓我有些壓力了。」

    藍翎羽淡然一笑地垂下眼簾,恨不得主動摀住慕雪衣的嘴巴自己去對這句詞牌,對他們的三生石上舊精魂的句子,不用問他的名字旁一定是李朝朝!

    「若是雪衣對不出來,不如我幫你吧?」藍翎羽很隨意很好心地問道。

    「此等小事怎麼勞煩世兄呢,雪衣這就已經想好了,方才五姑娘的句子太幽苦了些,我倒覺得可以這麼對詩。」慕雪衣淡笑道:「三生塵夢醒。問當年,歎秦箏,鶯飛歸去!重比翼,共織千千結,和雲笑。」

    慕雪衣對的首尾相應,而且在強調三生三世相遇的未必是當初那個人,最終也是和和美美的,兩個人的觀念不同但都是佳句。

    屋子裡靜默了半晌後,錦娘拿著帕子擦了擦眼角,拍手歎道:「說的可真真是好,怎麼樣都算得上是琴瑟和鳴,天作之合了,我看啊靖王世子的罰酒就免了,你們可好?」

    眾人撇撇嘴,誰敢說不好,只是一個個拿眼睛狠狠地剜了李朝朝一眼,怎麼就讓她撿了大便宜!

    錦娘又跑到男賓的屋子裡,衝著慕雪衣笑道:「靖王世子,現在輪到你選花令牌了。」

    慕雪衣點點頭,抽了一張牡丹,那屋的藍寶諾登時站了起來,激動得不行,「是我是我!」

    依著規矩應該是上次的受罰的人選花簽,還是慕雪衣來選,他從中選了一支,道:「是罰酒一杯,由右側之人再接受花簽。」

    坐在右側的李曼曼抿嘴輕笑,「就請藍二姑娘先喝酒吧。」

    藍寶諾臉色難看地活像塊黑碳,但也實在無話可說,氣悶地仰頭就喝了一杯,那邊慕雪衣又抽了一支籤,交給錦娘。

    錦娘撩起簾子到了對面,抿嘴輕笑:「這支籤是讓四姑娘抽一支花令牌,與對方對飲一杯呢。」

    李朝朝看到錦娘衝著李曼曼曖昧地眨了眨眼,心裡閃過一絲異樣,李曼曼二話不說就抽了一支,聽到她念:「是空竹。」

    她的目光看向對面,在聽到藍翎羽應聲時,就覺得今天錦娘策劃的這場遊戲,真是太他娘的有心計了。

    李朝朝十分不爽地垂下眼簾,這些人給自己上眼藥呢嘛,不如玩大一點好了。

    李朝朝輕笑道:「只是對飲一杯嗎?今日這麼好的日子,該來一杯交杯酒才是。」

    藍翎羽聽到李朝朝這麼提議,頗有些意外,這妮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度?

    慕雪衣哈哈一笑,「好主意,這可比琴瑟和鳴有意思多了。」

    李曼曼聽到這個提議臉上噌地一下紅了,嬌羞地嗔道:「胡說什麼!怎麼……怎麼能喝酒杯酒呢!」

    錦娘也很意外,之前她以為李朝朝和藍世子之間有些貓膩,但是聽到她這麼提議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

    對面屋子裡幾個男子一臉揶揄地笑著,就連慕雪衣一臉看好戲的樣子,「世兄,這麼大好的機會,旁人可是盼都盼不來的,李家公子聽說你們家的幾個妹妹各個都很少出挑,尤其是四姑娘更甚。」

    李博星一臉得意,「那是自然!」

    藍翎羽輕笑了聲,「哦是嗎?可是交杯酒我只與未來娘子喝,我若是和四姑娘喝了只怕是毀了她的聲譽,現在男女相隔,不如就對飲一杯,以表歉意,我也是為了四姑娘好,不知道四姑娘意下如何呢?」

    「藍……藍世子說的對,合該如此。」李曼曼本想著兩個人面對面碰杯喝一杯,聽到李朝朝提議喝交杯酒就亂了分寸,結果現在居然要隔空相對!

    都是李朝朝!這根本就是她的陰謀!現在她還敢說自己和藍翎羽之間沒關係嗎?

    賤人!你這是不打自招!

    李曼曼看著李朝朝的臉都扭曲了,忍氣道:「好,就聽藍世子的吧。」

    說完就聽到藍家兩個姑娘嘲笑了兩聲,李曼曼臉都氣綠了,仰脖把酒喝下毒。

    錦娘遺憾地搖了搖頭,忙不迭地又跑到藍翎羽面前,笑道:「我瞧著大家都累了,不如就由藍世子抽取最後一支花令牌吧?」

    藍翎羽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把目光看向木筒內,福至心靈地抽了一支,念道:「是芍葯。」

    李曼曼看了看四周,發現誰也沒吱聲,不由奇怪,「誰是芍葯?」

    眾人看了看自己的簽都紛紛搖頭,最後把目光對準李朝朝面前扣著的花簽,蔡芳華道:「五姑娘,該不會是你吧?」

    李朝朝也稀奇了下,沒想到藍翎羽抽中了自己?她把面前的花簽翻過來,上面寫著:溱流芍葯芳。

    「怎麼又是你。」藍寶諾撇了撇嘴,李朝朝表示很無辜。

    錦娘走到李曼曼面前,彼此互看了一眼,簽已經抽了出來,她沒有立即念出來,先是拿到男賓的屋子裡遞給藍翎羽看,「藍世子來念吧。」

    屋子裡的幾個人紛紛去瞧,只有慕雪衣坐在位置上,感受到身邊一道灼熱的目光,微微瞇眼,蔡大公子這才別開腦袋繼續沉默,讓人根本忘了他的存在。

    藍翎羽道:「這簽也不算是罰,也和今日乞巧節相關,不知五姑娘可繡了乞巧荷包,上面寫著送我一個給在下當做懲罰。」

    對面的李朝朝笑了笑,「帶了,只是還請藍世子別嫌棄才好。」

    兩個人客客氣氣地說了兩句就再無他話,誰也沒覺得不妥,只是李曼曼惡狠狠地磨了磨牙,那邊慕雪衣嘴角的笑意意味悠長。

    錦娘道:「那大家都好證明,這可不算是私相授受,乞巧節不過是取個好綵頭。」

    這時,有管事媳婦說開席了,錦娘連忙先請了女客去了前面,又把李朝朝抓到一旁道:「我替你把荷包給藍世子送過去吧。」

    李朝朝淡漠地看著錦娘關心的表情,目光有些冷然,錦娘討了個沒趣,歎了聲,「我也是為五姑娘著想,若是你不信姐姐,也沒關係,只是讓旁人看到可是要說閒話的。」

    「哪裡的話,都是自家姐妹,我怎麼可能不信你呢。」李朝朝垂下目光淡笑,從腰間拿出了個小巧的荷包遞過去,「那就麻煩二姐了。」

    錦娘笑說了兩句,「自家姐妹說這些客套話做什麼,快去前廳用膳吧。」

    李朝朝行禮離去,錦娘手中捏了捏荷包,又去請男賓出席,在藍翎羽經過時候,又喊了聲,「藍世子請慢。」

    藍翎羽本看著慕雪衣和蔡大公子一前一後地往前走,眼見著就沒影了,卻被錦娘攔下,偷偷地塞了個荷包過來,「這是我五妹給世子的,世子可要收好啊。」

    說完不等細問,就匆匆離去。

    藍翎羽低頭看了眼手中的荷包,上面用桃紅色的線摻著金絲繡了兩朵並蒂蓮花,小巧而精緻,他湊到鼻尖聞了聞,並沒有李朝朝身上獨有的清香,微微納罕之際,就看到荷包收住的口子裡隱約露出一張紙條,翻出來看了眼,收緊的眉頭又一點點展開。

    有意思,果然有意思呵。

    他把紙條握在手中,正打算隨手扔掉,看到前面的人,連忙走上前,笑著招呼道:「大哥,我跟你說件事……」

    ※※※

    蔡府的宴席擺在岳華苑,女子在前廳,男子在後院,並不同席。

    席間酒杯交錯,因有兩個世子貴客,男賓那邊很是熱鬧,女子也吃得盡興,等酒足飯飽後,錦娘說晚上還有雜技班子來表演,就讓丫鬟領著貴賓去了自己不同的院落稍事休息。

    李朝朝見錦娘忙裡忙外好不熱鬧,就猜到她之所以這麼上心,也是做給蔡家的夫人老爺看的,現在蔡家就她這麼一個兒媳,自當要做出點事來討好他們,才能得了他們的信任。

    她見席間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就讓冬月陪著自己回廂房,錦娘遠遠地瞧見,忙走過來一把拉住她到旁邊,低語:「五妹,有件事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二姐什麼事這麼神秘?」

    錦娘讓冬月離遠了些,躊躇地說道:「我……我好像看到四姑娘約了藍世子偷偷地去了湖邊。」

    李朝朝沉默了下,「哦。」

    「哦什麼呀!」錦娘急得直跺腳,「我是看見四姑娘以你的名義約藍世子去了湖邊,幸虧被我看到了,不然又要被她得逞了!也不知道她又在耍什麼陰謀詭計,之前靖王世子的事你忘了?若是毀了你的名聲可如何是好?你還不去看看!」

    李朝朝聽錦娘這麼一說也信了幾分,面上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聽了錦娘的話,「那……那好吧,二姐說怎麼辦?要不要去告訴蔡夫人?」

    錦娘搖頭,「不行,把事情鬧大反而不好。咱倆先偷偷去了,只要攔住她就好!此事不能張揚!」

    「二姐說的對,那我們就去吧。」

    錦娘領著李朝朝緊走了幾步,又對跟在身後的冬月道:「你就別跟著了,去的人多了惹人注意。」

    冬月沒理會她,但看到五姑娘臉上的焦急,也只得同意地停下腳步。

    李朝朝道:「冬月你去旁的地方玩會罷,不必擔心我。」

    言罷,李朝朝跟著錦娘往蔡府的湖邊疾步而去。

    此時不過傍晚,賓客都在前面吃飯,園子裡的人不多,到了湖邊近處,李朝朝遠遠看了看,詫異道:「二姐是不是看錯了?這裡可沒什麼人啊?」

    兩個人已經走到湖邊上,錦娘也納罕不已,「奇怪,怎麼會沒人呢?」

    她站在原地看了看,然後忽然指向遠方,「他們該不會划船去了到湖中小築了吧?」

    李朝朝看著錦娘伸出手,目光沉沉地看到她手中多了一摸光亮,還沒等那摸光亮閃過來,早就做好準備,先一步把她踹到湖裡。

    緊接著就聽噗通一聲,錦娘整個人措手不及地被踹飛到了湖裡,猛地嗆了好幾口水才從湖裡漂浮起來,看到岸邊上抱著雙臂涼涼看自己的李朝朝,大罵道:「李朝朝我,要殺了你!」

    李朝朝冷冷一笑,「下次殺人的時候,記得不要遲疑!下手太慢最後死的只會是你自己!」

    「呵呵……你早就知道我要殺你了?」錦娘從手中游到岸邊,不等翻身上岸,又被李朝朝一腳踹下去。

    「二姐姐,你這種人就是想讓人不發現都難,說句不好聽的,就是你撅屁股,我都能知道你是便秘還是拉稀!」

    「什麼便秘拉稀的!我聽不明白你說什麼!」

    錦娘氣得在水中胡亂撲騰,「我只知道你害的我姨娘瘋了,我要殺了你!」

    「愚不可及!」李朝朝不屑道:「我把你姨娘害瘋了?可有證據?要說多少遍你才信,你姨娘的事和我無關!你若是非要腦殘和我一拼的話……」

    李朝朝瞇起眼,冷冷道:「那死的只會是你!」

    錦娘的雙臂用力捶打在湖水中,「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和你同歸於盡!憑什麼大家都是庶女,我要嫁給一個瘸子,而你溜鬚拍馬贏得大夫人喜愛,她就想著把你嫁給藍家為繼室,現在秀娘可以嫁到藍家,那是她有個好姨娘有祖母護著,我認了!但是憑什麼是你這麼個虛偽又陰暗的人處處都得到大夫人喜愛!你李朝朝就是個表裡不一,委曲求全,刻意奉承,裝柔弱博同情,除此之外還說那些驚世駭俗的話,有什麼臉面活在這世行,就該下地獄!」

    李朝朝看著湖裡不死心的人,她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都是沒用,像錦娘這種人的腦回路就是個被害妄想狂,認為全世界都要害她,欠她的。

    她看著錦娘再一次奮力從岸上爬過來,淡漠地一字一頓道:「謀我者,死!」

    說完,李朝朝就聽到錦娘突然尖叫一聲,她明明在掙扎,卻以看得見的速度不斷地向湖裡沉下去,錦娘都來不及呼救,是顧得上放生尖叫:「啊啊……誰!是誰拉住我的腳。」

    李朝朝抿起涼薄的嘴角不說話,錦娘從湖中不小心瞥了一眼岸上的人,驚覺自己是中了李朝朝的奸計了,她根本是將計就計來反殺了自己,她不住地掙扎著,怒吼道:「李朝朝……啊……你以為……你以為殺了我……就……四姑娘和藍世……啊……他們……咕咳咳……他們在一起……哈哈哈……咳……啊啊啊……」

    岸邊上的李朝朝聽著錦娘斷斷續續的話,微微一抬手,湖底的人拉著即將昏沉的錦娘到了岸邊。

    原來那湖底早就被李朝朝安排了人,只要錦娘敢動手,她必然「意外」溺水而亡。

    李朝朝冷著眼抓著奄奄一息的錦娘的頭髮,冷冷道:「把話說完了再死吧。」

    錦娘趁著最後一口氣,掙開眼皮看向李朝朝滿臉的漠然,把嘴中的湖水全數吐到她臉上,然後哈哈大笑:「想知道?求我啊!哈哈哈……」

    李朝朝不驚不怒地摸了一把臉,「好!」

    她每說一個字便抓著錦娘的頭髮,笑道問道:「請……」

    「咕嘟……」錦娘嗆了口水。

    「問……」

    「咕嘟咕嘟……」

    「他……」

    錦娘嗆得治咳嗽,「咳咳……李朝朝……你個賤……咕嘟……」

    李朝朝故技重施,手下毫不留情地把錦娘的腦袋直接按進湖裡,壓著她掙扎的身子不撒手,既不發問也不將她拎出來。

    錦娘整個人都在湖裡掙扎不休,漸漸地就沒了動靜,李朝朝才緩緩地把她抓上來,「怎麼樣?想好要說了嗎?」

    錦娘翻了翻白眼,氣若游絲地指著她,「你……你……」

    「還不打算說?」李朝朝一撒手,湖裡的人又托著錦娘的身子往下沉,她負手漠然道:「我也沒興趣知道了。早死早托生。下去告訴閻王爺,下輩子投胎別和我做姐妹,不過以你的壞心眼,說不定會投生成為豬狗……」

    她還沒說完,眼見著錦娘的身子就要沉入湖底,李朝朝就聽到身後有人啪啪地鼓掌道:「好,好得很啊。」

    李朝朝微一簇眉,虛空打了個手勢,湖底的人一溜煙就沒了影,錦娘也徹底暈了過去,但是被個小廝摸樣的男子撈了起來。

    小廝把錦娘撈出湖面,跪在身後不遠處的男子身前,「二公子,夫人還有氣,只是……」

    他抬起頭看了眼轉過頭的李朝朝,面無表情道:「湖底的人是高手,小的沒抓到。」

    李朝朝仰頭看去,面前的男子一身湖色,手中架著單拐,漠然地看著她冷笑:「五姑娘還真是好本事,你們姐妹都是一樣陰毒的很。」

    「二姐夫謬讚了,朝朝愧不敢當。」李朝朝衝著男子行禮,「只是朝朝做人準則一向如此,別人敬我一尺我敬別人一丈,若謀我者,必死!我對敵人客氣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蔡牧之拄著拐打量了一陣李朝朝,從她面上絲毫看不出來剛剛就出手殺過人,臉不紅心不跳,一點也沒有殺了人的自覺,當真是臉皮厚,也是心狠手辣的很啊,不容小覷,也讓人鄙視,深閨女子有如此歹毒心腸,就如一朵有毒的花朵,只可遠看,一旦惹上就是個大麻煩。

    對於這種惡毒的女子,蔡牧之一向噗之以鼻。

    「你還有些眼裡,竟然知道我的身份。」蔡牧之冷笑,「我不管你做人的準則是什麼!別忘了她可是你的親姐姐。」

    「呵呵。朝朝也記得地上昏迷的人也是你的親親媳婦,我方才要她的命時,二姐夫怎麼沒有及時出現制止?」李朝朝的目光淡漠地掃了眼他的腿,「我和二姐夫也不過是半斤八兩。」

    雖然李朝朝的目光很平淡,不帶一點嘲弄和鄙視,但在蔡牧之也立即像炸了毛的鬥雞是的跳起來,一把將枴杖扔在地上,「你看什麼看!沒見過瘸子嗎?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覺得我是瘸子就不屑是嗎?我不需要你們同情,你給我滾!給我滾!」

    跪在地上的小廝發現二公子又每日一發作了,連忙上前扶著,卻被蔡牧之狠狠地推開,強撐著身子站著但很快就搖搖欲墜,小廝沒有害怕又跑過去扶著,「二公子,你不要氣壞了身子,小的這就扶您回去。」

    「滾滾滾!都給我滾!我不需要你們同情!」

    李朝朝看著蔡牧之像瘋子似的發作,大喊大罵,若是腿腳好的話估計還能一蹦三跳,不由抽了抽嘴角,指著那小廝喊道:「你別動,就讓你們家二公子鬧去!他鬧夠了自然會消停!」

    蔡牧之聽到愣了下,小廝急得團團轉,「姑娘還是少說幾句吧,以前二公子也鬧過,我們不去管,他就自殘自己的身子,幾天幾日不吃飯,你這人真是好狠的心啊,我們二公子和你無冤無仇,之前有二夫人和他過不去,現在連你也和她過不去……」

    小廝還沒說完,李朝朝上前一把將他拉到一旁,「閉嘴!雖說打狗也看主子,你們主子瘋了,莫非你這個奴才也瘋了不成!我不過是看了一眼他就要死要活的,那就讓他去鬧!他的腿故意瘸著,難不成還不讓人去看了!那就把全天下人的眼睛都挖下來給二公子當炮仗來踩吧!你們二公子的腿又不是好不了,他要鬧就讓他鬧去,他要不想活早就去死了,誰也別攔著,省得拖累了別人,也好讓錦娘早點改嫁,也不用在你家被挨打活受罪,他不吃不喝是嗎?我就不信他還能餓著自己不成!知道餓了他自己會去吃!」

    小廝被李朝朝罵的一愣一愣地,張大了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之前他之覺得二奶奶行事處世很是溫婉和氣,雖然與二公子不對付,但也是大家閨秀的樣,可是她的妹妹怎麼如此潑辣悍戾,嚇得人膽顫,居然連二公子都敢罵……那可是夫人老爺都不曾說一句重話的啊。

    他偷偷看了一眼臉色青白交錯的蔡牧之,偷偷地替李朝朝默哀,若是二公子一個心情不好,說不定會讓自己把五姑娘扔到湖裡餵魚!

    過了半晌,李朝朝才順過這口氣,也不打算和蔡牧之多費口舌,正打算轉身就走,他忽然開口道:「你為什麼說我的腿會好?」

    「能不能好你自己明白。」

    蔡牧之沉默了下,也沒打算追究李朝朝的不敬,又喊道:「你去朝華樓吧,你的好二姐替你家四姑娘約了你的心上人去了那裡。」

    李朝朝聽蔡牧之語氣平常,知道他是是聽進去自己的話了,然後瞇著眼笑問道:「要不要一起去看戲?」

    蔡牧之見她一點也不擔心,緊繃的嘴角隱隱勾出弧度,「小孩心性,我還要給你善後。」

    他讓小廝把自己的枴杖撿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到錦娘身邊,冷笑道:「這個女人是該有點教訓,不然以為天底下就沒人知道她那些拙劣的手段。」

    李朝朝笑著行了禮,一句話也沒說地走了,甚至連看都沒看錦娘一眼,想來蔡牧之也是隱忍錦娘許久,不然也不會想著去對付自己的枕邊人。

    她之所以知道蔡牧之的腿會好,是因為上一世他確實振作起來,而且聽說還不錯,人病久了心思是比常人不同些,若是錦娘肯耐心一點地對他,蔡牧之會是她的好良人。

    不過這也沒什麼好可惜,錦娘是自找的,她只以為全天下都對不起自己,可有曾想過她的所做所為對得起誰?包括她口口聲聲說要替自己的姨娘報仇,也不過是空談一場。

    李朝朝離開後,蔡牧之讓小廝把錦娘扛著離開,他隱隱感覺到湖邊似乎還有人,目光掃過一處假山時稍稍頓了下,略有所思地想了想,但也沒細究,這片園子他早就清場了,若還能有人進來,必定是自家人亦或是高手,他們沒出現代表不想插手管此事,他也不必太擔心。

    等人都走了,一襲雪白錦緞從假山後露出一腳,那人輕笑:「卜白,你這個弟弟很有些意思呢。」

    「你看上了?」蔡卜白今天的臉色很黑很黑很黑……

    慕雪衣拿著扇子打了下他的額頭,「又亂想,只是覺得你們兄弟倆的性子不像。」

    蔡卜白不理,衝著李朝朝冷冷地露出幾顆牙齒,「我到是覺得李朝朝這個姑娘……性子十分的罕見。」

    慕雪衣用扇子摀住嘴角,「她啊……確實是有意思。」

    蔡卜白又看他一眼,「所以你看上了?」

    這一次……慕雪衣……笑而不語。

    ※※※

    等在園子門口的冬月看到李朝朝走過來鬆了口氣,「姑娘,我本來想去接應你的,可是園子被人守住了不讓進。」

    李朝朝想必定是蔡牧之所為,笑著拍了拍冬月冰涼的手,「不怕,事情已經辦好了,咱們到朝華樓看戲去。」

    冬月見李朝朝問了幾個小丫鬟朝華樓的方向,神情沒有半分緊張和擔憂。

    冬月不解道:「還有什麼好戲?」

    李朝朝笑:「二姑娘把我引到湖邊上想對我不利,其實她的目的是給四姑娘和藍世子找機會幽會呢。」

    「藍世子?那他豈不是要被四姑娘敗壞了名聲!」冬月早就把藍世子劃分到自己的陣營了。

    李朝朝又笑:「誰敗壞誰還不知道呢!而且藍世子若是連這點小事都解決不了,又如何在京城的大宅門裡安身立命,不必擔心他,我們去只有看好戲的份。」

    冬月見李朝朝對藍世子如此有自信也不再多問,只是想到之前錦娘的所作所為,她身為下人都有些心寒,「姑娘,你怎麼就看出二姑娘的心思?」

    「她的心思不難猜。」李朝朝笑了笑,「對付人的法子無非就是陷害或者栽贓,要麼直接痛下殺手。」

    冬月想了想是這麼個道理。

    「我雖不知道她具體想做什麼,不過也有了將計就計的法子。」李朝朝的笑容裡多了幾分森然,「她若是陷害我,我就反咬一口,她若是謀我性命,那她的死期就近了!想殺我?呵呵……多找幾個靠山再和我拼實力吧!」

    兩個人不緊不慢地到了朝華樓外,此處應該是蔡府空置的宅院,天色已黑,也沒什麼人把手,李朝朝帶著冬月剛走到近處,就被人一把拉住,隨即跌進一個寬厚的胸膛裡。

    李朝朝先是一怔,剛要掙扎,但又不見冬月發難,隨即明白如此膽大的男人是誰了。

    不等對方開口,李朝朝小聲嗔了句,「好你個大膽狂徒!」

    「五姑娘可真真是冤枉我了,明明是你約我至此的,怎麼反倒是我成了狂徒!」

    藍翎羽湊到李朝朝耳畔旁呢喃:「可叫小生我好等。」

    那略帶沙啞的曖昧聲音蠱惑的李朝朝的心跳隨之顫抖,百年難遇地臉紅了一紅,她剛要捶打藍翎羽的不正經,就被他事先料到似的一把握住,伸出手指噓了聲,指了指小樓,「有人在此苟合,我們可不能打擾他們的興致,要不要去看看?」

    李朝朝低笑:「正合我意!」

    她交代冬月回廂房自行睡下,誰去也不許開門,唯有她回來的時候會敲三場兩短作為暗號,冬月遲疑地看了眼藍翎羽,她就是在糊塗,也看出五姑娘和他之間的氣氛有些曖昧,但姑娘在她面前這麼做,必定是信得過自己,她就是被打死也不會說出去,於是就匆匆地離開了。

    藍翎羽握著李朝朝的手穿過迴廊,走到一處牆根下,偷聽了陣屋裡的動靜,可是隔著太遠也聽不太真切,又過了一會兒,就傳出兩個人喘著粗氣,略帶興奮尖叫呻吟的聲。

    他倆人也歷經了一世,早就不是什麼不諳世事的少男少女,一聽這動靜就知道裡面的人……正辦事呢!

    李朝朝的臉更紅了些,藍翎羽藉著一牙彎月朦朧地看著她的臉,上前吧唧親了口,低聲道:「怎麼樣?五姑娘覺得我這麼處置還算滿意?」

    李朝朝本想發作,但見到是在人家辦事的門外,拉著藍翎羽的手又跑到了牆外,才停下來,「屋裡那人是誰?」

    藍翎羽半抱著她,「我的朝朝如此聰明,肯定能猜出來。」

    李朝朝立即想到那個人的名字,笑著捏了捏他的臉,「藍翎羽,你可真是壞透了。」

    「早就說了,咱倆這是狼狽為奸?我壞得徹底才配得上朝朝的狠戾!」

    李朝朝笑著搖了搖頭,「你我是雙jian合璧才對!」

    藍翎羽摸了摸下巴,「我覺得渣夫狠妻更貼切。」

    「呸!我還沒嫁給你呢!」

    藍翎羽估摸了下時間,說道「裡面還要還要好一會兒才完事,我們去逛夜市吧!今天可是你的節日!」

    「你到底給他們弄了什麼?」

    藍翎羽狡黠一笑,湊到李朝朝耳邊低語了一陣。

    李朝朝正色地看了眼他,說道:「我覺得你比我壞。」

    「朝朝,你這麼讚美我,我真的是會臉紅的。」

    「不害臊!」

    「我臉紅就是在害臊啊……」

    兩個人笑成了一團,還是決定出府逛街去,他們見朝華樓的城牆外正好連著背街,這處又沒人,只要翻牆過去即可。

    藍翎羽望了一眼並不算太高的圍牆,道:「一定要這麼做嗎?」

    「這是最簡單的法子了。」

    藍翎羽歎了口氣,「好吧。」

    於是,藍翎羽抱著李朝朝到了牆根上,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道:「李朝朝,你以後可不許背著我偷偷地爬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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