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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五章 風波又起 文 / 老虎不吃魚

    這榮親王府進京也不過幾個月時間,司空霖救了江靜怡一次的事情他們都是知曉的,卻是不曾留意,這兩人之間什麼時候有了情意。看著那人的樣子對靜怡倒是有幾分真情實意在,只是···

    謝玉和江溯流對看一眼,都是從對方臉上看到了一抹憂心。

    依著靜怡現在的情況,若是真有人能真心對待自然是好,可這榮親王府門楣太高,如何能讓一個已經失了貞潔又很難有孕的女子嫁過去做以後的榮親王妃?

    哎,謝玉深深歎了一口氣,又看了一眼稍遠處司空霖靜默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兩人往前廳走去。

    加笄過後,太后已經乘了鳳輦回宮,剩下參加及笄宴的大半也都是各府的公子小姐,等她到了前廳,宴席已經剛剛開始,收斂了情緒的江靜怡不知什麼時候也已經回到了桌邊。

    看到她過來,露出一個勉強的笑意已經伸手過來攙扶她坐到了邊上,一雙杏眼裡漾著水色,紅紅的,顯然剛才已經偷偷哭過了,此刻她伸筷子給謝玉的瓷碟裡放了一小塊鮮嫩的魚肉,等再抬眼,手下突然又是一頓,已經匆匆的低下了頭去。

    謝玉順著她剛才抬眼的方向看了過去,果不其然,透過中間遮擋的紗織屏風,她能較為清晰的瞧見司空霖英朗的身形,也許是心理作用,感覺那張模糊的俊俏面容上帶著沉鬱的陰雲。

    低下頭,邊上的江靜怡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謝玉已經瞭然。剛才司空霖那些話,想必在她心裡激起了不小的浪花,心中一動,她已經意有所指的開口道:「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很多時候,眼看著到了絕境,其實不過是另一個開始。」

    「大嫂說什麼呢?」江靜怡又是勉強笑了笑,也不知是聽明白還是沒有聽明白,輕聲回了一句,已經故作鎮定的低頭喝了一口湯。

    「有時候幸福可是需要爭取的。就像我,要是一味聽之任之,現在竹園裡已經不知有多少側室通房了,無論什麼時候,心裡面到底想要什麼,你可得想清楚才是。」話已經說到這一步,她索性戳破了這一層窗戶紙,循循善誘道。

    「可是大嫂,當初你追了蘇家二公子那麼久,卻陰差陽錯被皇上賜了婚,可見,有時候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自己的想法是沒有用的。」江靜怡抬眼看了她一下,突然似乎是歎息般說了一句,卻是讓邊上的謝玉面色一愣。

    等回過神來,她已經笑了笑湊到她耳邊繼續開口道:「那是因為我在朝堂之上看見溯流喜歡上他又不喜歡蘇家二公子了呀。你可能不知道,原本老爹拉我上了朝堂可是要退婚的,只是看見你大哥風姿清貴,儀表堂堂我就移情別戀了,要是我不喜歡他,說破天也不會嫁的。命運要是都讓別人做主了,那活著還有個什麼勁?」

    她在江靜怡耳邊一陣絮叨,眼見她面色變了又變,心裡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雖說自己這說法誇張了些,可差不多也算是實話,眼下這人正是信心全無,心情慘淡的低谷,若是不好好開導開導,也許這以後真的要心如死水,破罐子破摔了。

    這般提醒幾句,不管她會不會喜歡上他那位榮親王府的小公子,最起碼能提起勁來替自己好好打算打算。

    「可是我···」江靜怡面色勉強,一張嘴後面半句話還沒有說出口卻是突然面色一變。急聲喊了一句:「大嫂小心,」已經眼疾手快的拉了謝玉往前避了一下,伸出胳膊去擋那道突然泛著寒光刺來的匕首。

    邊上剛剛布完菜的丫鬟原本要斜刺向謝玉肚子的匕首被她這麼擋了一下,力道一頓,已經在她寬大的衣袖上拉出一道血口來。

    謝玉回神還沒來得及踹出一腳,卻聽見耳邊突然「噌」的一聲,一根玉筷突然劃破空氣直直刺進了那丫鬟脖頸之中,伴隨著一聲利器入皮肉的悶響,那丫鬟雙眼圓瞪「通」的一聲栽倒在地。

    事情只發生在眨眼之間,邊上的女子「啊」的一聲喊,大驚失色的站起身子,屏風後江溯流已經大跨步走了過來,將那丫鬟一腳踢開,伸手扶了謝玉,冷硬的面色上陰雲密佈,一臉急切的開口道:「你有沒有事?」

    「我沒事。」謝玉驚魂未定的站起了身子,看著他有些遲鈍的回了一句,突然這才反應過來剛才是邊上的江靜怡幫她擋了一下,已經急急回過身去,看著邊上此刻緊緊蹙著眉的江靜怡,著急開口道:「你怎麼樣啊?」

    垂眸看見她劃破的衣袖已經被鮮血浸染成一片血色,心裡更是一陣著急,衝著旁邊的丫鬟開口道:「怎麼還愣著,快過來將三小姐攙回房裡去。」

    目光再落到湊過來的眾人之中,已經眼尖的看見了剛鬆了一口氣的凌懷玉,當即開口道:「還得四叔跟去瞧瞧,給靜怡包紮一下。」

    「嗯,我知道。」凌懷玉應了一聲,已經跟著被丫鬟攙扶著的江靜怡出了廳堂,剩下的眾人目光落在那被筷子穿破了喉嚨的丫鬟身上,一時間噤了聲。

    剛才千鈞一髮之際,正是江溯流面色一變,手邊的筷子穿破了紗織的屏風,直直的刺進了那丫鬟的喉嚨之中,足可見他從頭到尾都關心著這邊的動靜。眾人再是看到他此刻一臉鐵青的護著懷裡女子的動作,不免又是一陣唏噓。

    「這是怎麼回事?府上的丫鬟這麼大膽,這不是公然要我們家丫頭的性命麼?」謝將軍驚魂未定的回過神來,粗獷的面容上已經是怒意陡升,氣呼呼吼了一句,看著聞訊而來的老王爺和老王妃,怒氣沖沖道:「這府上這麼危險,怎麼能讓我們放心?玉兒,你這就回去收拾東西,跟我們回去,這府上這麼危險,怎麼好安心養胎?」

    話音落地,看著對面的謝玉面色微變,已經是煩躁的一揮手,繼續道:「算了算了,想來也沒什麼可收拾的。小武,還不過去扶了你姐,跟著爹娘一同回府去。」

    眾人眼看著他一點情面也不留,說話又是斬釘截鐵,一時間難免又唏噓這謝將軍護女之心,京城裡的傳言可真是半點也沒有作假的。

    謝承武一張小臉剛才也是嚇的慘白,看了自個老爹一眼,聽話的抬腿走到了謝玉邊上,已經扶了她一邊手臂,同樣氣呼呼道:「爹說得對。阿姐在這裡太危險了,還是回咱們府上養胎吧。」

    「爹,你別著急啊。」謝玉眼見自個這老爹火冒三丈,邊上的老王妃和老王爺已經變了臉色,急忙開口勸了一句。

    畢竟眼下幾位皇子和各府上的小姐公子可都在邊上看著,這老爹這樣說,雖說是疼愛她的心急之語,可到底也是讓老王爺和老王妃臉上無光。

    「親家公莫著急,這事出突然,我們也是一頭霧水,所幸這丫頭沒事,我們一定嚴查此事,給你一個交代。不管怎麼說,這玉兒也是我們江家的兒媳婦,肚子裡懷著的是江家的子嗣,我們不會坐視不理的。」平西王目光掠過邊上站著的榮陽公主,對上他回話的語氣倒是十分溫和。

    「嚴查此事?」謝將軍毫不相讓,目光在眾人臉上掃了一遍,已經依舊是語氣強硬道:「我看根本是你們這府上有人心存不軌。如何能讓我放心的了?不行,今天我必須帶丫頭回去。」

    「爹。」謝玉聽著這白得的老爹語氣裡對自己十分維護,心裡一陣暖暖的感動,喚了他一聲,安撫的笑了笑,語氣裡帶著些撒嬌道:「你別著急啊,我相信祖父和祖母會為我主持公道的。」

    她話音落地,已經抬眼看向了面前的平西王一眼,又看向了老王爺和老王妃,語氣緩緩:「玉兒知道家和萬事興的道理,可眼下有人要傷我肚裡的孩子,心思狠毒,玉兒無法忍氣吞聲,希望祖父和祖母能秉公處理。」

    這府裡的丫鬟下人都有所屬,想來不是榮陽公主就是江靜流,想不到他們已經是狗急跳牆到了這種地步,她就不相信,眾目睽睽之下,這次平西王還會不會替榮陽公主開脫。

    「叫管家過來。」老王爺衝著旁邊圍上來的下人們吼了一聲,原本湊過來看熱鬧的眾人成鳥獸散,已經有人急急地去請管家了。

    這平西王是一門武將,歷代的王爺對府裡的事都是不怎麼理,府中大小事務全權由當家主母處置,此刻老王爺開了口,明顯是動了怒,要將此事追查到底。謝玉心裡已經是稍微鬆了一口氣,看向了一邊面色陰沉的榮陽公主和江靜流,在心裡猜測著到底是他們兩人哪一個指使了這一次。

    老王爺已經衝著眾人道:「府裡出了事,招呼不周,還請諸位見諒。」

    這話,顯然已經是下了逐客令,要關起門來清理門戶了。

    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眾人都懂,因而不大會工夫也都是三三兩兩的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榮親王府眾人和將軍府幾個,另外,因為司空霖不知一時間去了哪,司空鳶等在原地。

    管家跟著下人匆匆而來,老王爺已經是看著地面上依舊圓瞪著雙眼的丫鬟斥道:「這是怎麼回事?看看這丫頭,在府裡領著什麼差事?」

    管家躬著身子上前看了一眼,面上一陣疑惑,似乎是垂了腦袋仔細的想了想,抬起頭來依舊是一陣為難:「都是老奴的疏忽。只是這丫頭看著眼生得很,一時間倒是想不起來,還請老王爺和老王妃恕罪。」

    「不認識?」老王爺面色一變,掃了屋內其他下人一眼,已經開口道:「拖到院子裡面去,讓全府上下都出來指認指認。」

    有下人依言將她拖了出去,不一會兒,外面的院子裡已經是站滿了聽命前來的下人,等眾人一一上前確認了,已經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齊齊搖了搖頭。

    「但凡今天有人見過她,都站出來說清楚。」老王爺面色愈發陰沉了些。

    「奴婢見過。這丫頭說她是廚房新來的。」一個丫頭躬身上前。

    「布膳之前奴婢和她搭了一句話,也是說她今天才入府的。」另外一個丫頭同樣是躬身上前。

    「沒了?」老王爺不悅的揚了眉,眾人都是一陣搖頭。

    江溯流擁著謝玉,兩人面色也是變了變,這沒有直接的證詞指認,眼下這丫鬟又被江溯流一擊斃命了,倒真是死無對證。

    榮陽公主和江靜流站在邊上,面色陰沉的看著那死不瞑目的丫鬟,一時間心裡也是一陣疑惑,猜想這丫頭是何人指使,倒是不曾想,有人比他們還要討厭這丫頭,這殺手都潛進府裡來了。

    事情出乎眾人意料,將剛才榮陽公主和江靜流面上閃過的詫異收在眼底,江溯流微微蹙了蹙眉,沉思再三,已經衝著邊上的青亭道:「將屍體掛到東城門去,指認者,懸賞黃金一千兩。」

    他面色沉著,語氣緩緩。話音落地,院中一眾下人都是張口結舌的看了過來,似乎是想不到這一向不言不語的大公子出手會這樣大方。黃金一千兩,那可是整整一萬兩銀子,依著他們幾輩子可都花不完了。

    青亭也是微微挑了眉,瞅著自家主子透露出銳利冷冽的側臉,已經開口應是,將地上的丫鬟提了起來,按照主子的吩咐,要命人掛到東城門口。

    「溯流,你這是?」老王爺有些不贊同的看了他一眼。

    一來這將死人掛在城門樓上未免太扎眼了些,而來,這一千兩黃金也有些不當,若是有那些胡認冒領的倒是煩不勝煩了。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眼下也只能如此一試。」江溯流語氣淡淡的說了一句,已經看向了此刻默不作聲的謝將軍,溫聲道:「岳父放心。小婿一定護得玉兒周全。」

    謝將軍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了眼前一直依在她懷裡的丫頭,心裡歎了一聲女大不中留,卻依舊是一臉不放心的沉聲道:「若是再有下一次。這無論如何,我也得接玉兒回將軍府去。」

    「岳父放心。」江溯流語氣已經是比剛才還要鄭重了幾分,一邊的謝玉已經開口道:「爹娘放心回去吧。我不會有事的。」

    謝將軍帶著美貌娘和小承武回去,看著他們背影的老王爺和老王妃鬆了一口氣。

    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司空鳶卻是一直盯著他們的背影,雪白的衣袖裡,兩隻手不自覺的回握,直到掌心裡傳來一些痛意,而她一向平靜淺笑的秋水美眸裡也是閃動著些不易察覺的情緒,轉瞬即逝。

    與其同時,怡馨院裡,凌懷玉替江靜怡包紮好了傷口,細心叮嚀了幾句開了藥方讓丫鬟去抓藥,已經是抬腿出了屋子。

    在院門口意外的瞧見榮親王府的小公子面色沉鬱的靠牆站著,詫異的挑了挑眉,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屋子,沒有多管閒事的想法,逕自離去。

    司空霖面色冷凝的不知站了多久,眼看著凌懷玉出了屋子,目光定定的看著虛掩的屋門,思量了良久,還是抬腿朝房門走去。

    「吱呀」一聲門響,坐在軟榻邊的江靜怡只以為丫鬟這麼快就抓了藥回來,起身看了過來,已經是愣在了原地。

    「你···」司空霖進了屋子聽見腳步聲,再一抬眼兩人已經不過幾步距離,停了步子,目光落在她已經包紮妥當的手臂之上,緩慢開口道:「傷口嚴重不?」

    「多謝公子關心。我不礙事。」江靜怡僵硬的面色緩了緩,心裡卻是有些說不出的緊張。

    從小到大,她的生活裡基本上只有二哥這麼一個男子,可二哥從小和她並不親厚,兩人就算在一起,也是沒有多少話。上次和司空昊相處,她受了藥力控制,腦海裡的記憶也是破碎而模糊。

    因而眼下,倒算是第一次和外男共處一室,只這般想著已經有了些緊張。卻偏偏因為剛才那會的尷尬,此刻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好,一時間垂斂了眉眼,有些手足無措。

    司空霖原本是想問一問剛才司空昊所說的話,又記掛著她一個姑娘家受了傷,始終覺得心裡難安,跟進來看一看。此刻目光落在她身上,瞧見她寬大的衣袖裡露出纖細的手腕,細長的手指似乎是緊張一般捏著裙裾,不知為何,原本沉悶的心情就突然輕鬆了些。

    想來這丫頭應該是嘴硬而已,看見他這般緊張,也許說話根本就是言不由衷。

    這般想著,他已經是突然淺淺的夠了勾唇角,溫語道:「心裡擔心你,所以跟進來看看,你莫要緊張。」

    江靜怡面上染了些紅暈,似乎更不知如何是好了,想到剛才謝玉在邊上說的那些話,一時間心亂如麻。

    看著她這般神色司空霖對自己的猜想更是篤定了幾分,正要開口,身後突然又是一道急急地腳步聲傳來。

    「小姐。」丫鬟拎著藥進了屋子,看著這兩人詭異的氣氛腳步一怔,愣愣的站在門口,進退兩難。

    「好好休息。」司空霖回頭看了一眼,對著江靜怡囑咐了一句,看到後者愣愣的點了頭,他已經是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抬腳轉身出去。

    「公子。」等他出了怡馨院一直往前廳而去,身邊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個一身黑衣勁裝的男子恭敬的喚了一聲。

    「怎麼?」司空霖回頭,許是因為心情略好,面上的表情比平日還要和緩幾分。

    「有件事,屬下不知當說不當說?」那侍衛似乎是略略遲疑了一下。

    「什麼當說不說?有事說事。」

    那侍衛面上一抹難色,扭頭四下看了看,湊到他耳邊,低語了一句。

    「什麼?」司空霖面色驟變,已經是住了步子,目光緊盯著他,遲疑道:「此話當真?」

    「嗯。屬下以前在府上見過那丫頭幾次,應該不會錯。」那黑衣侍衛語氣十分謹慎,看著自家這小公子陷入沉思,已經是繼續開口道:「江世子命人將屍體掛到了東城門上,指認者懸賞黃金一千兩。」

    「知道了。你先下去。」司空霖歎了一口氣,面色沉鬱,眼看著那侍衛要縱身隱去,突然又開口道:「三堂兄···」

    似乎是不知道應當怎麼說,他眸光裡明明滅滅,才語氣古怪的急語道:「三堂兄今天說的那件事,給我查一查。」

    那侍衛在原地愣了愣,已經看見自家小公子腳步急促的拂袖而去,這才反應過來,他口中那件事是和這一位三小姐有關的事情。

    目光越過院牆看向了院子,他一時間有些為難,自家這兩位祖宗最近莫不是都魔怔了?

    一位名滿天下想著法子打人家有夫之婦的主意,一位也算是青年才俊怎麼就瞧上了那看著渾身沒有幾兩肉的小丫頭,當真是怎麼也想不明白,黑衣侍衛皺著眉倏然隱去。

    前面走遠的司空霖卻是想著他剛才說的那個消息,眉頭皺的緊緊地,在他看來,自家這位姐姐才算是瘋魔了才對,眼下竟然是做下那等讓人難以理解的事情來。

    一路步伐急促的到了前廳,眾人盡散,遠遠瞧見自家姐姐一身雪白背身立著等他,分明還是那般九天玄女不染纖塵的身姿,卻讓他沒由來的覺得陌生。

    「姐。」走進喚了一聲,前面的司空鳶回過頭來,卻更是讓他心裡一陣古怪。

    這姐姐從來都是一副眸若秋水,平靜悠然的樣子,此刻的眼睛裡卻是紅紅的,帶著一些他從未見過的感傷。

    「走吧。」司空鳶看了他一眼,簡單的說了一句,兩人一路出了府上了馬車,司空霖終是忍不住開口規勸道:「姐姐還是莫要再執迷不悟了。剛才的情況你分明也是瞧得十分清楚,那江世子一心回護世子妃,姐姐就算一意孤行想法子進了這平西王府,也未必能得到江世子真心對待。又何必這樣為難自己?」

    司空鳶一時沉默,他想了想,微微歎了一口氣,已經繼續開口道:「更何況孩子是無辜的。而且聽說這世子妃懷的可是雙生子,姐姐這般出手,那可是三條人命,何其無辜···」

    「夠了。」司空鳶突然抬頭看過去一眼,聲音冷厲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容你費心。倒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咱榮親王府什麼身份,那府上的三小姐眼下已經是失貞之人,你以為,父親會願意讓你迎她入府麼?」

    「你!」司空霖面色一變。

    司空鳶眼看自己一下戳到了他的痛處,冷冷笑了一聲,繼續道:「想知道我為何知道?真是可笑,這京城裡哪家小姐不知道?中秋國宴上她摔下台階落了紅原本就是眾人皆知的事情,也就只有你傻乎乎蒙在鼓裡?要不然你以為她為何會跳水被你所救,若不是萬念俱灰,那樣的家室,能有什麼想不開需要尋死的事情?」

    司空鳶言辭犀利,對面端坐著的司空霖卻是面色一怔,想到那一次實質上正是為司空昊選妃所舉辦的賞花宴,一時間面色已經是難看到了極點。

    當時諸位小姐皆是表演了歌舞書畫,似乎真的只有她一個人垂著頭從頭坐到了尾,一句話也沒有說。他匆匆一瞥,只看見她墨發素裙,安安靜靜坐在鶯鶯燕燕的各府小姐之中,始終是低垂著眉眼他看不到表情,卻是覺得那瘦小的身形沒由來就是讓人一陣心疼。

    也對,那次各家去的女子基本上都是過了及笄禮的,應該也就只有她年齡最小,可為何會出現在那裡,默默坐了整場。

    他神思百轉,心裡是一陣說不出的煩躁,又想到夜幕微垂,平西王府諸人離去,他眼看著她一個人靜靜地融入夜色裡,一時間不由自主跟了上去。卻偏偏瞧見她對著湖面,在晚風裡靜默良久,涼風拂過她的墨發,那巴掌大的小臉遠遠地看不真切,她整個人如同女鬼一般孤伶。

    下水救她,他是絲毫沒有猶豫的,他唯一接觸過得女子便是自己那一位通房丫頭,玲瓏身段,嬌/軟豐腴的觸感,他原本以為這世間所有女子大抵也是那樣。恭恭敬敬的,在**時極盡撫慰之能事。

    他沒想到,這世間還會有女子那樣輕,即使渾身**的,在他懷裡依舊是一點重量也沒有,輕飄飄如同抱著一縷風,身子骨那樣清瘦,托著她的手掌觸到那樣嶙峋的骨架他幾乎不敢用力,怕自己一用力,那纖薄的身子就會在自己手中折斷。

    墨發全濕,貼著巴掌大蒼白瘦小一張臉,緩慢睜開水濛濛一雙杏眼,那裡面更是根本沒有一絲獲救的感激,沉沉夜色裡,那雙眸子裡是掙扎和難堪,躺在自己懷裡,她說的第一句話是:「其實不用救我。」

    許是那夜的晚風太涼,許是湖水太過冰冷,他衣衫盡濕,抱著同樣渾身**的她,心裡泛起層層寒意,一路上了馬車,小心翼翼抱著懷裡的人,生怕她支撐不到回府就此昏睡。

    今日司空昊說話之時,他心裡已經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可依舊不願意相信。差人去打探,其實心裡也不清楚結果到底重要不重要。

    她在自己一步之遙低垂眉眼,那纖細雪白的一截脖頸和那細長的緊緊攥著裙裾的手指都讓他不由自主會覺得心疼。

    那樣的女子,小心翼翼的,清瘦纖細的,同自己說一句話都會無比緊張的,想讓他用盡全力去呵護的。

    雖然只是匆匆幾面,這樣的想法卻是愈加強烈了。

    「怎麼?」司空鳶看著對面的他沉默良久,一時間詫異的挑了挑眉,對面這位少年她算是比較瞭解,十七歲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如父親一般俊美內斂,在梅州的時候不知道俘獲了多少少女芳心,可卻是從來不曾見他將哪位小姐放在心上。

    自個原本以為,他會和那位父親一樣,不會為情所困,日後循規蹈矩娶一位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傳承子嗣。後院大抵也是和父親一樣的,正室和妾室分的十分清楚,一個月裡有多少天歇在母親房裡,多少天歇在妾室房裡都是嚴格規定的,府裡一切事宜都有嚴格規定,謹遵禮教。

    卻是不曾想,進了京倒是能從他臉上看到如此恍惚的神色,一時間她面紗之下面色已經是古怪了許多,語帶告誡道:「莫非你真有了那樣的心思?我勸你還是盡早收了心的好!無論如何,那等女子父親是不可能允許她進門的。」

    「我知道。」司空霖猛地抬頭,面色微帶薄怒的看著她回了一句。

    父親的教導猶言在耳,他怎麼可能不知道父親的規矩,一時間心裡已經是完全沒有了以往的鎮定。

    想到那個人,她纖細的手指似乎揪著自己一顆心,說不出的心疼,腦海裡又浮現出父親那張臉,又是說不出的煩躁。

    司空鳶被他吼得愣了一下,回過神來,扯了嘴角苦笑了一下。

    想到剛才在平西王府那一遭,江溯流全心全意的維護,府上諸人全心全意的維護還有將軍府諸人緊張兮兮的樣子,甚至連那個向來張牙舞爪的江靜怡也會為了護著她,做出讓自己受傷的事情來,心裡已經是沉悶非常。

    那個女子,她到底是施了什麼法術,竟是讓這兩個府上眾人都是圍著她團團轉?江溯流癱了多年突然腿疾得愈,到底和她有沒有關係?

    兩個人各自想著心事,馬車已經是到了榮親王府,大紅的燈籠高挑著,面色肅然的管家立在府門口,看見兩人下了車,已經第一時間抬步過來,躬身開口道:「小姐、公子回來了,王爺屋裡等著,請兩位過去一趟。」

    這兩人都是有些意外,對看了一眼,已經一前一後進府,等到了王府的主院,一身墨色錦袍的榮親王正是神色冷肅的端坐在椅子上,看見這兩人進了屋子,已經聲色俱厲道:「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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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來鳥,親們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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