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七章 壁畫和乾屍 文 / 罪殤
老蒲接著抽煙，並陷入了沉默。
不知老蒲是什麼心思，此刻我已經不再關心能否發財，平安活著出去是最大的心願。
心裡其實很恐慌，我生怕這個時候老蒲突然從我眼前消失。那樣的話我就真崩潰了，於是一直死死的盯住他。
望著他嘴邊一亮一滅的煙頭火光，我的眼睛有點發酸。
就在這時，我彷彿看見那個巨大的石像表情正在變化，一下一下的時而睜眼，時而半閉著。
這個發現令我吃驚不已！此時的我，已經超越了恐懼，一個荒誕的想法出現在我的腦海裡：說不定這是個暗示呢！
我叫老蒲也注視著石像。光線實在太過於微弱，石像的五官輪廓都只有淡淡的影子，但石像眼睛的樣子確實是在變化的。
我們趕緊打開手電直直的照在石像上，但光柱照射的時候，這麼看過去石像眼部卻又毫無變化。
我們仍不甘心，仔細觀察石像眼睛的部分：眼睛是斜向下陷進眼窩裡的，只要光線由強到弱，便會產生陰影。在我們看來就好像不斷開合一樣。
老蒲壯著膽子把手放進石像的眼窩裡，隨即「咦」了一聲。
一隻眼睛突然間陷了進去，老蒲反應很快，連忙把手縮了回來。
從那只巨大的眼窩凹陷處，響起了強烈的空氣流動聲音，就跟我之前隱約聽到的一樣。
我大概明白了，這是個機關！於是不甘示弱的用手扣住另外一個眼窩，只聽見「喀喀」兩聲，眼珠陷了進去，隨後整個石像都陷進隧道的牆壁，然後轟然倒下。
我們下意識的後撤幾步，望著突然出現的洞口，沒有貿然的進入。
老蒲徵求我的意見道，這裡也許就是墓室的真正所在，咱們要不要現在進去？
我不知道哪裡湧出的一股勇氣，說道：來都來了，反正都已經被困死在這裡。咱們哥倆好歹也要闖上一闖，說不定還能搏出點機會呢！
我記得從前似乎聽說過：古墓裡面通常會有一些有毒的氣體，可是之前準備的口罩都遺失在墓道裡。我只好提醒老蒲，讓他進去之前把之前袖口有唾液弄濕了。擋住口鼻，這樣多少還能起到點防護作用。
我們兩個一前一後，最終義無反顧的走了進去。老蒲依然像個大哥一樣走在我前面。
進到這個空間之後我們第一個感覺就是：這裡比剛才隧道裡要寒冷得多！不僅如此，此處隱隱有非常乾燥的風，似乎說明這裡是和外面連通的，至少有通風的孔道。烽火
這樣一想，我倆對逃出去的希望更多了一些。
不僅如此，墓室裡的空氣也比我們想像的好得多，還有一種淡淡的藥香味。想起以前聽老舅講故事的時候說起：屍體處理，以及佈置墓室的時候，古人都會用到一些奇怪的藥材原料，其中多半是有香味的。大概古人覺得這種氣息和升天成仙有某種特殊的關聯吧。
開了手電四處照射，我們發現了更加奇怪的地方。墓室中繚繞著些許煙氣，使我們只能看見周圍不大的空間，慎人得慌。在這些煙氣中，感覺有很多雙眼睛都在注視著我們，彷彿周圍還想有很多陌生的生靈存在。
老蒲也感覺到了一樣，壯著膽子直直的走到墓室的盡頭。終於摸到墓室的牆壁，手電打過去後，發現是牆上的壁畫在作祟。
那些壁畫實在是栩栩如生啊！畫中描繪著道家的幾大神仙，手執法器，呼之欲出。尤其是其中的一位神仙畫像，在煙氣的環繞下，似乎正在衝我們微笑，簡直是惟妙惟肖！
我看到此情此景，頭皮一陣發麻。總感覺這些神仙畫像透著一股邪氣，好像是真的有生命一般。
老蒲乾脆伸手去摸，「哎呦」了一聲，連忙縮回手掌。
再看牆上的壁畫，已經有了細微的變化。那些壁畫的五官之上竟然趴著一些罕見甲蟲，經老蒲觸動後，紛紛開始爬動，離開了五官的位置。
這樣一來，雖然畫上遍佈甲蟲不甚美觀，卻讓我安心不少：至少畫面不會自己微笑了！
老蒲咂了一下舌頭，說道：這些壁畫不知道是何年代，要是咱們能搞些走，賣到國外，肯定可以發大財！
我強打起精神，說道：敦煌壁畫當年就是被人用膠揭走的，可惜現在咱沒有這手段啊！環視四周，我們發現這個墓室裡空蕩蕩的。除了壁畫，似乎沒什麼別的東西。
我和老蒲相對無語，空曠的墓室裡似乎並沒有別的出口。我們不甘心，繼續尋找。
由於能見度比較低，我們光注意身前的事物，沒有看腳下。
突然就被絆了一下！奇怪之餘，我們蹲下身來，發現地下有個極矮的東西。
手電打過去，發現腳下是一個長圓形的棺凸起，一頭高一頭低，似乎有部分在地板以下。
外面不知道包的是什麼東西，似乎是乳白色的，看著像一個蠶繭蟲卵，周圍一圈像是樹根一樣的東西排了一圈，給人非常壓抑的感覺。
我心裡咯登一下：這難道就是墓室中的棺錞？尤其想到這就是裝死人的棺材，更是讓人汗毛髮直。
老蒲卻在旁邊笑了。說道，我見過死人，還真就沒見過棺材呢！這回算是見到真東西了。浩子，咱們要不要直接搞它一下？
我知道老蒲是個敢說敢做的人，這麼說的話一定是決定動手了。
看起來這傢伙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我也自然也不能當這個軟蛋。馬上回應道，你敢干我就敢幹，你說怎麼弄吧！
老蒲說道：自然是撬開它啊，看看裡面有什麼寶貝！
聽說要撬棺材，我熱乎勁一下子過去了，說道：這可是棺材啊，裡面有死人的！
老蒲笑道：反正是死人！人都死了，又不會出來咬你。那麼多人都發死人財，咱們弟兄幾個嘛都窮得要死了，萬一裡面能搞出個值錢文物什麼的話，就有本錢了。將來出去可以再開個雲南餐館，比賣衣服掙錢多了！你不是一直很喜歡吃雲南菜嗎，咱們有了錢我就從家鄉搞一批最好的廚師過來。咱們是老闆，天天有的吃，怎麼樣？
我倒是還沒想那麼多。小說裡殭屍突然出現的情景浮現在腦海，我不禁暗罵一句：這***不是在做夢吧，搞得真和拚命一樣！
與此同時，我突然對那些真正的盜墓工作者表示同情起來：不管是不是真的有殭屍鬼怪之類的東西，他們「工作時」承受的精神壓力也太大了！我這打開一個棺材都已經受不了，而他們卻恨不得滿中國的跑去找棺材開.想想都叫人受不了！
此刻老蒲已經把傢伙拿出來了——我們店裡剛裝修那幾天從隔壁借來的鎯頭和錘子，還有幾個大的楔子，就是用來敲東西的那一種。
心裡不禁更加佩服起老蒲：原來這傢伙早就想到要和棺材打交道了，東西倒是帶齊了。同時也把恐懼暫時放在了腦袋後面。
可我們眼前的這個棺材也太奇怪了，並不是普通的四方結構，卻像是一層一層包起來的。我馬上又聯想到了木乃伊乾屍，就是這麼一層一層包裹。生怕我們剝掉這一層又一層，最後就是一具駭人的枯骨，沒值錢的東西！
老蒲就比我實際得多，沒有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住的用鉗子的側面敲擊著棺材的表面。
隨即說道，這似乎是空的啊！於是有一錘子，用帶尖的那頭狠狠的砸了下去，「噗」的一聲，破了一個洞出來。
幾乎是同一時間，我聽見了一聲悶哼。這個聲音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我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老蒲，你聽見什麼了嗎？
老蒲沉默了幾秒種後答道：我也聽見了。大概是敲擊之後的回聲吧。沒事，有真麼可怕的？老子死人都見過，現在只是換了個地方，啥都擋不住老子發財。
看著他大力揮動鐵錘，一塊塊砸開棺材那層外殼，我甚至覺得老蒲這是在發洩著心中的恐懼和壓抑。而今夜我們經歷，也實在是太考驗神經的承受能力了！
之後，卻再也沒有奇怪聲音出現。我伸手摸了摸腰裡的軍刀，這是以前朋友送給我的禮物，鋒利無比。我進入古墓之前多了一個心眼，揣上了這玩意。現在想也沒想的拔出來打算防身。
面前的卵形外殼已經被砸碎了，顯現出裡面的東西。
我們仔細看了一下，發現裡面包裹之物，才是常規意義上的棺材。而外面不知是塗過什麼東西，凝固後形成長圓形的樣子。
這具四方棺材非常精巧，長度大概只有一米八左右。我隱約覺得裡面有可能是一位女性。
棺材木質發黑，但特別鮮艷，看起來光亮如新，我這個外行也能感覺出來，這裡面的東西一定是仍保存完好的。
老蒲說道：看起來這個死人生前很有品位啊。
我嚥了嚥口水，牙齒有些打顫，無論如何，此時此刻也只有壯著膽子把這個東西撬開才能見分曉。
其實棺犉並沒有用釘子之類的東西固定住，而是通過把棺材蓋的一部分埋入地面來達到密封的目的。
老蒲試著用楔子鏟了一下，發現棺材周圍一圈都是白灰泥，質地鬆軟，可以看看挖開。我看著老蒲這麼堅定的眼神，沒有說話。接過一個楔子開始刨土。
怎麼跟小時候玩遊戲一樣？我嘀咕了一句。
頓時遭到老蒲的白眼：小時候是刨石頭，現在說不定能刨出個金娃娃來，能一樣嗎！
周圍一圈很快就清理乾淨了，老蒲也停了下來，問我說道：還有水嗎？
我說身上還有一瓶。這是我多年的習慣，哪怕去任何地方都會帶上水的，長時間在外面的話更是會戴上足夠的水。剛才喝掉一瓶，現在還有一瓶備用的，於是遞給了老蒲。
他只是喝了一點點，就把剩下的遞了回來，告訴我道，咱們還是省著點吧！
周圍依然很黑，不過在這個相對空曠的地方已經呆了很久了，我們多少也能適應一點，並且心態也沒有當時那麼急躁了。
老蒲緩了一口氣，接著用手伸進棺材的邊緣去摸。摸索了一圈後告訴我說，沒有發現有釘子或者銷子，似乎是在棺蓋和棺材的製作過程中用了扦插的手法，分有梯形的槽和凸起，然後順著同一個方向水平推動嵌進去的。
我們試著推了一下，果然紋絲不動，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時間太久了已經發脹嵌死了，只好決定採用暴力的方法了。
老蒲看到我的猶豫，問我是不是還在想著剛才奇怪的聲音，我不置可否。
老蒲便不再徵求我的意見，自行動起手來。只見他在兩頭稍微較高的那一端，把楔子砸了進去，然後用力的向下敲擊，木製的棺蓋便發出刺耳的碎裂聲。
我們兩個雖然不清楚是什麼原因，但都意識到這個棺材似乎並不太難撬，好像也並不厚重堅固，不由得開始一個接一個的砸眼處理。
等到八個楔子都砸下去，棺材兩頭都這麼解決了，而我們也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了。
老蒲說要休息一下，我也覺得還是放慢速度比較保險。可是思想稍微一走神，那些讓我膽寒的假設再次出現在我的腦海：暗器？毒煙？等我們打開棺材的時候，會遇這樣的危險麼嗎？
我心中又害怕又煩躁，不由得一腳踢上去，大罵一句，這破玩意是怎麼回事啊。誰知道我斜著一腳，竟然感覺棺材蓋水平方向上被我踢得一動了一點，不由得喜出望外。
剛想著就勢把這個試著看能不能推開，就被老蒲攔住了，他說道，虧你還想到了，真有毒氣暗器怎麼辦？
我忍下了衝動，和老蒲上再次商量了計劃。剛才塗了吐沫的袖子已經干了，我們用另外一隻如法炮製，以防有毒。
然後，一起把棺材蓋向外拉。這樣在打開棺材蓋的同時我們向後倒去，可以盡量離裡面「恐怖」的東西遠一些。
我們兩個一起使勁，果然不太費勁就拉動了。棺材蓋並不沉，裡面似乎也沒有危險發生。
把棺材蓋甩到了腳底下，我們用手電光線開道，直直的照向棺材內部。
裡面只有淺淺的一層，空間不大。居然罩著淡青色的一塊綢布，從裡面的樣子來看，是一名個子小巧的人無疑。腳尖、鼻子還有嘴唇的都在相應的位置有凸起。
我的心臟狂跳，下意識的目光求助老蒲。
才發現原來他也開始緊張了。畢竟這種氛圍下，打開棺材不說，裡面還有不知何年何月的死屍，是足夠讓人神經崩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