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34 模糊了的曾經 文 / 琳琅滿屋

    034

    模糊了的曾經

    紫虞和秀雅緩緩走在回鞝榴宮的路上。秀雅見從隆安宮出來玉妃娘娘悶悶不樂,心想娘娘肯定是在隆安宮受了太后娘娘的氣,畢竟太后娘娘對淑妃娘娘那是恨之入骨啊!就憑著玉妃娘娘長了張和淑妃娘娘一模一樣的臉,不用想也知道太后是萬萬不會玉妃娘娘好臉色的。一路無言,暗紅蜿蜒的宮牆像極了紫虞此刻曲折的心情。想起方才在隆安宮裡皇上的適時出現,解了自己的窘迫,還有那些曖昧的話語,紫虞就不自覺的臉紅心跳。一旁的秀雅看出玉妃的心不在焉,和臉頰上浮起的兩片緋紅,驀然想起自己方才在隆安宮門口看到匆匆而至的皇上,心裡頓時瞭然。默默的跟在玉妃旁,微微的笑著。

    回到鞝榴宮,靜靜坐在長椅的紫虞望著鞝榴宮外的一片開得正艷的蝴蝶蘭發呆。嬌嫩的花瓣迎著微微舞動,幾隻彩蝶圍繞著鮮艷的花瓣纏綿飛舞。紫虞默默的看著這美妙的場景,突然覺得這一幕好熟悉。像極了儷園,也是同樣的如仙如幻。紫虞飛快的跑出宮外,佇立在這一方花的海洋裡。那時,明軒總會摘下一朵蝴蝶蘭,溫柔的別於紫虞的發間。紫虞輕輕摘下一朵蝴蝶蘭,插在自己的發間,鮮艷的花瓣在紫虞烏黑的發間,像極了一隻展翅漫舞的蝴蝶。陣陣拂來,紫虞環顧四周,楊柳依依,碧水粼粼。這清風美景讓紫虞心情舒暢,不由得一時興起,迎風起舞。粉紅的衣,迎風舒展,輕盈的舞姿婉約飄逸。綠柳隨風婀娜,似乎也在跟著紫虞翩翩起舞。白雲藍天下,碧水青柳間,更加顯得紫虞如出水的芙蓉,一動一靜都美得不可方物,驚為天人。不遠處,驟然有玉笛響起,笛聲清脆悠揚。聞笛聲,紫虞如受了驚嚇的小鹿,如蓮花一般的指瞬間僵在瀰漫著濃郁花香的空氣裡。連忙把手侷促的放到兩邊,在美妙的笛聲中緩緩轉過身,隔著一片花的海洋,看到了白衣飄飄,手持玉笛深情吹著樂曲的晟燁。一身白衣的晟燁比著明黃色龍袍更顯得溫文儒雅,俊逸非凡,指持碧青玉笛,目光深情的凝視著烏黑的發隨風飄揚,亭亭立於一片花海中的紫虞。紫虞微微低斂驚詫的眉目,愣在原地傾聽著悠揚的笛聲。笛聲曳然而止,晟燁緩緩把玉笛移開唇邊。沉浸在動人笛聲裡紫虞驟然回過神來,輕盈走到晟燁身邊,低首輕聲道:「吾皇萬福。」

    晟燁的目光突然落到了紫虞發間那朵嬌艷的蝴蝶蘭,指掠過紫虞柔順的秀髮,輕柔拿下那振翅欲飛的蝴蝶蘭,輕聲問:「玉妃喜歡蝴蝶?」

    紫虞看著立於晟燁秀長指間的蝴蝶蘭,心中不解為何皇上會這樣問,思索了片刻,柔聲說:「是的,臣妾覺得蝴蝶很美。」

    晟燁聽著紫虞紫如風拂過鈴聲一般輕朗,悅耳人的話語,深鎖的眉舒展了許多,好看的薄唇不經意的笑了笑。朝紫虞揮揮手,轉身走遠了。紫虞如風一般輕柔的眸子裡有片刻的失神。她用力敲了敲自己的頭,後悔自己怎麼沒有為方才在隆安宮的事,向皇上說聲謝謝;也沒有問皇上為什麼會到鞝榴宮這邊來,想想,紫虞覺得自己真是糟糕透了……

    晟燁匆匆回到延慶宮,站在宮門的小喜子徹底糊塗了。今日是淑妃的忌日,皇上不是說要去淑妃娘娘的墓園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見皇上風風火火的坐下,興沖沖的拿起筆,全神貫注的畫什麼,小喜子也不敢多問,默默的站在宮門旁。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晟燁大筆一揮,笑著道:「好了!」拿起絹布左看右看,甚是滿意。笑呵呵的走到宮門旁,把手裡的絹布一把塞給小喜子,滿面臉悅色的對小喜子說:「小喜子,給朕把這幅圖拿去工部,命工部的制鍤房立即照圖給朕做出這鍤來。」說完,又滿面春風的走回大殿,仔細的批閱起奏折來。看著心情大好的皇上,小喜子不解的摸了摸頭。往年,皇上每逢淑妃娘娘的忌日都會鬱鬱寡歡,臉色陰沉。今兒個,皇上這是怎麼了?!小喜子又撓了撓頭,緩緩朝工部走去。到寂靜處,小喜子終於按捺不住翻山倒海般洶湧而來的好奇心,小心翼翼的打開了絹布,一隻生動栩栩的蝴蝶躍然飛入小喜子的眼簾,蝴蝶那是畫得嫵媚多姿,似乎輕風一起,它就要飛回綠樹繁花之中。絹布上方還題著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曰:鶼鰈情深。

    飽了好奇心的小喜子連忙把絹布收回懷中,彷彿真是怕畫上的蝶飛走一般。小喜子心生納悶,皇上親自畫鍤,到底是要送給哪個娘娘呢?!想著想著,小喜子忽然眼前一亮,能得皇上如此用心對待的,除了淑妃娘娘就只有玉妃娘娘了!管她是哪個娘娘,只要皇上永遠像今天這樣開懷就好了,那我們這些奴才們也不用提心吊膽的了。想到這,小喜子樂呵呵一笑,快步向工部走去。

    鞝榴宮裡,紫虞像是失了魂一般,記憶總是徘徊在晟燁專注的吹著玉笛的那一刻。從前,自己一直覺得一身白衣的明軒是這世間最俊美的男子,可是今日,當平日裡一身明黃的晟燁,一身素白的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時,那一刻,早已靜如止水的心,竟又砰然而動。紫虞不得不承認,晟燁著一身素白,比明軒要好看許多。紫虞下意識的掠了掠烏黑的發,白皙纖細的指在如濃墨一般的青絲上停留,像是水墨畫裡,層層蓮葉叢中,一枝出泥而不染的白蓮花。想起皇上的指曾在自己的發間停留,紫虞紅潤的唇不經意的揚起淺淺的笑。見秀雅走入正殿,紫虞柔聲說道:「秀雅,你聽到過皇上吹笛嗎?」

    秀雅凝視著滿臉沉醉的玉妃,也淺淺笑笑,說:「奴婢福份淺薄,怎有幸聽到皇上吹笛?」

    紫虞眼中含笑,像是在喃喃自語,輕聲說:「秀雅,你知道嗎,皇上的笛吹得可好了……」

    秀雅凝視著玉妃絕美的笑靨,眼中也不覺浮起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