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50 你們都一樣 文 / 琳琅滿屋
聽見玉妃娘娘這麼說，安嬤嬤微微笑了笑，輕聲說道：「娘娘這麼客氣，可就折煞老奴了。」在心裡滿意的笑笑，安嬤嬤想到，這玉妃娘娘果然是個聰明人，這天底下，可從來沒有免費的午餐啊！更何況，是在這人情淡漠的深宮裡。既然玉妃娘娘已經暗示了，將來會報答自己，那自己也就賣力一些，給玉妃娘娘物色個有實力的後盾吧。
盈盈一笑，紫虞柔聲說道：「安嬤嬤既是本宮的長輩，日後就常來鞝榴宮裡坐坐吧。」要知道自己日後的命運，很大一部分，要取決於安嬤嬤，所以，自己一定要和這安嬤嬤套套近乎，這利益以外，還是需要些人情的。畢竟，這安嬤嬤與自己沒有什麼利益衝突。
紫虞這一番分外輕柔的話語，讓安嬤嬤有些受寵若驚，連忙從椅子上起來，安嬤嬤說道：「娘娘心地善良，一定能得上天庇佑的。」如果玉妃娘娘誕下的，是皇子，說不準，還可以一登後位呢！畢竟如今這太子殿下還年幼，將來會發生什麼變故，誰也不知道。
聽見安嬤嬤誠摯的話語，紫虞不自覺的幽幽笑了笑。自己心地善良？！不錯，自己從前確實是這樣。但，現在的自己，已經不再善良了，不知道這上天還庇不庇佑自己？！輕盈起身，紫虞柔聲說道：「本宮先謝過安嬤嬤的吉言了。時候不早，本宮就先回宮裡。日後，安嬤嬤來鞝榴宮，就不必通傳了，直接進正殿裡吧。」這安嬤嬤若是有什麼消息，一定會到鞝榴宮來告訴自己的，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就讓安嬤嬤直接到正殿裡來吧！
聽聞玉妃娘娘這話，安嬤嬤輕聲說道：「奴婢謝娘娘恩典，奴婢恭送玉妃娘娘。」看來，這玉妃娘娘還算會做人，既然這樣，自己就用心的助玉妃娘娘一把吧。
緩緩走出了呈祥殿，紫虞細細琢磨著，方才安嬤嬤所說的每一句話。為什麼安嬤嬤會突然跟自己提起，自己讓晟燁到承德宮去一事呢？！安嬤嬤到底想告訴自己些什麼？！在寂靜的宮牆間停留了片刻，紫虞輕聲說道：「秀雅，陪本宮去一趟敬事房吧。」晟燁，我真的很想弄個清楚，這些天，你到底是逗留在哪個宮裡，是馮婕妤的琬露宮嗎？！！
聽見玉妃娘娘這微微有些迷茫的話語，秀雅不用想也知道，娘娘是想看看，這些日子裡，皇上是在哪個宮裡過的夜。在心裡輕輕歎了一口氣，秀雅應諾一聲。娘娘，你這又是何必呢？！知道玉妃娘娘是個表面溫柔如水，骨子裡卻是個異常倔強的人，秀雅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迎著有些刺骨的冷風，紫虞漫步走在華麗的宮道上。不遠處，有幾個宮女跟隨著一個滿臉橫肉的官員，正迎面朝著自己這邊走來。像是不曾想到，自己會出現在這邊，那肥頭大耳的官員微微愣了愣，旋即利索的行禮，說道：「臣內務府籌運梁萬山拜見玉妃娘娘，娘娘福體安康。」早就聽說過，這玉妃娘娘清麗絕倫，今日，若不是看見秀雅站在玉妃娘娘旁邊，自己一定會以為，眼前這女子，是從天而降的仙人呢！自己真是不明白，皇上怎麼會捨得冷落如此清逸的玉妃娘娘呢？！這當真是聖意難測啊。想到這，梁萬山不禁有些感歎。
看了看立於三尺之外的梁萬山，見站在梁萬山身後的宮女皆手捧托盆，精緻的檀木托盆裡，放著紅黃藍綠青橙紫等花紋華麗的布料。紫虞心裡，不由得有些疑惑，這麼多的布料，是要給誰做冬衣呢？！太后娘娘後日才回來，難道，是蘊兒？！沉默了片刻，紫虞柔聲問道：「梁大人，這麼多的布料，是要送到哪個宮裡？」遠遠看去，就已經看出這些布料色彩艷麗，應該不是一般妃嬪所能用到的。
「回玉妃娘娘的話，這些布料是皇上命卑職送到承德宮裡，給皇后娘娘做冬衣用的……」話，不經意間脫口而出，梁萬山立即後悔了起來。自己在官場上混了這麼多年，怎麼還是管不住，自己的這張嘴呢？！當著玉妃娘娘的面說出這些話，自己可真是糊塗啊！這女人，哪有不爭風吃醋的？！自己的那些小妾，碰到一起就吵架，更不用說，這宮裡的娘娘們了。
聽見梁萬山這脫口而出的話語，紫虞覺得，自己本就脆弱不堪的心，又被人用力的撞了撞。原來，在自己最迷茫的時候，晟燁卻已經對皇后娘娘百般柔情。隱忍住洶湧而來的陣陣酸澀，紫虞牽強笑笑，輕聲說道：「那梁大人快去吧……」晟燁，那時的你，不是說，你的溫柔，只屬於我一個人的嗎？！難道，你也是一個薄情之人？！是啊，自古君王多薄情，自己還在奢望著些什麼呢？！但，有些事情，自己一定要弄明白，否則，自己如梗在喉……
凝視著梁萬山緩緩走遠的身影，秀雅心裡，很是不解。皇上不是一直都對皇后娘娘很反感的嗎？！怎麼只不過是幾日時間，皇上竟然會命梁大人，給皇后娘娘送做冬衣的布料？！聽聞了這些，現在玉妃娘娘心裡，一定非常難過吧。沉吟了一會，秀雅細聲說道：「娘娘，我們現在還去敬事房嗎？」玉妃娘娘，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再去敬事房呢？！因為，無論這些日子，皇上去了哪個宮裡，都會讓玉妃娘娘你，黯然神傷……
看了看秀雅，紫虞輕柔卻堅定的說道：「去敬事房。」說自己倔強也好，固執也罷。反正今日，自己是一定要弄清楚，在這幾日裡，晟燁到底去了哪個宮裡，這樣，自己才能把晟燁現在的心，看得清清楚楚。晟燁，我們的感情走到了今日這樣，你也會覺得悲哀嗎？！
幾個年輕的宮女，正在仔細的打掃著敬事房外的庭院，看見玉妃娘娘徐徐向敬事房走來，宮女們輕盈跪下，說道：「玉妃娘娘福體安康。」今日可真是希奇了，這玉妃娘娘怎麼到敬事房來了？！可從來沒有妃嬪，到這敬事房來過啊！宮女們面面相覷，誰也猜不出個所然來。
此時的紫虞，哪裡還有心情理會這些宮女，輕柔應了一聲，紫虞便大步走進敬事房裡。見這敬事房裡只有幾個小太監，秀雅連忙上前問道：「付公公呢？」這付公公，這時候該不會，又到宮外去溜躂了吧？！這可怎麼辦，沒有付公公的允許，這些小太監們，是絕對不敢把皇上在哪個宮裡過夜的記錄，拿出來的。
看見玉妃娘娘和秀雅突然出現在敬事房裡，小太監們不由得愣了愣，好一會才紛紛跪下，細聲說道：「付公公內殿裡。娘娘稍等，奴才這就去叫付公公出來。」幸好今日這付公公沒有出宮，要不然真不知道，應該怎麼招呼這玉妃娘娘。畢竟，在這敬事房裡，能說得準話的，只有付公公。
在敬事房一側的椅子坐下，紫虞的心情，十分複雜。明亮的眼眸，緩緩打量著這整潔明亮的敬事房大廳，這大廳裡的一桌一椅，都被擦拭得纖塵不染，顯然，這付公公是個注重細節的人。這時，一個發白如雪的老者緩緩走入大廳，說道：：「奴才拜見玉妃娘娘。」
知道眼前的這個老者就是付公公，紫虞連忙起身，輕聲說道：「付公公不必多禮，本宮今日前來，是想看一看皇上這些天來，在哪個宮裡就寢的。」相信自己的這個要求，並不算太過份。畢竟，這宮裡可沒有不准妃嬪翻看皇上留寢記錄的規矩，只是，看誰有這個膽子罷了。多年以後，相信自己一定會驀然想起，今日，自己曾為了晟燁，而做出這麼大膽的事情來。
聽聞玉妃娘娘這話，自問已經波瀾不驚的付公公，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這玉妃娘娘怎麼會有這種要求？！自己在這敬事房，呆了六十多年，可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妃嬪要翻看皇上留寢記錄的。既然沒有規定不准妃嬪翻看，那自己就做個順水人情給玉妃娘娘吧。看了看清麗的玉妃娘娘，付公公輕聲說道：「請娘娘稍等一會，奴才去內殿把記事冊拿來。」
心不在焉的重新坐下，紫虞的心，不免有些忐忑。晟燁，我沒有任何時候比現在，更希望你這些天，都是在馮蘊的琬露宮裡。因為那樣，至少還能證明，你不是一個三心二意的人。見付公公手拿記事冊，徐徐從內殿裡走出來，紫虞不自覺的深深吸了一口氣。晟燁，但願我沒有愛錯人……
白皙的指，緩緩打開記事冊，在看到新添上的記錄時，紫虞覺得，自己的思維，有一瞬間的空白。晟燁，你和皇后娘娘，終究才是命定的一對。已經沒有勇氣，再翻看前面的記錄，紫虞把記事冊合上，還給付公公，輕聲說道：「付公公，謝謝你。」
現在自己終於明白，今日早上，安嬤嬤為什麼會對自己說那樣一番話。這深宮裡，所有人都明白，只有自己，還不明白而已。皇后娘娘，你對我這麼好，也是有目的的吧！不然，你明知道我和晟燁橫生淡漠，你為什麼還要把他留在承德宮裡？！也對，有誰會像我這麼傻，把自己深愛著的男人，往別人懷裡推？！皇后娘娘，你和馮蘊，陳妃，斯如，都一樣！你們都同樣的滿心算計，我還一直以為，皇后娘娘你是這深宮裡的，唯一的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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