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0066節 惡少的唇槍舌劍 文 / 總餐某長
「那麼剛叔,郭懷他想不帶一點負面影響的離開慶豐那是不可能的,郭某某劣跡斑斑,也不是這一件事鑄就的惡名吧?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個道理誰都清楚,郭氏父子在縣城裡的名聲怎麼樣,不是縣委和你我說了算的,而是縣城裡的老百姓,滔滔民意誰能蓋得住?讓我說啊,郭局長他想調離慶豐縣,眼下不是最佳時機,三五個月以後或許可以,那個死者家屬的安撫款子,郭家不出的話讓人家《新世界》代出一半,你怎麼去堵他們的悠悠之口?到時候再傳出郭局長利用影響為其子免罪免責,他的名聲豈不是更臭了?那縣委要不要考慮成立一個專門針對郭局長的調查組呢?民怨沸騰,不查不行啊,縣紀委也不是個擺設,你說對不對?」
這是一個才15歲的少年能說出的話嗎?
陳二剛震驚的盯著他,他感覺坐在自己面前的不是林慎,而是『林書記』。
尼瑪啊,真不愧是林書記的兒子,就這一套『書記組合拳』把各部門權力應運配合的爐火純青了,那山大的壓力撲面而來。
別說是陳二剛,就是郭懷坐在這裡也要心驚膽戰。
真以為和15歲的少年代表談判能佔到便宜?
現在陳二剛才領略到林慎的厲害,就是他老子林元康當面也不過如此吧?還能怎麼著啊?
「也是這個理兒,林慎你說的有道理啊,來,叔敬你一杯。」
正兒八經的談判達不到目的,那就得拐個彎兒了。
兩個人碰杯喝了一口,陳二剛才道:「林慎啊,我看你和林三泰兄妹也是有交情的,能不能私下裡和他們談談,安撫死者的款子控制在十萬以裡?」
「開玩笑吧?人命真如草芥了?十萬塊一條?」
陳二剛尷尬的一笑,「哦,不是,是我說錯了,二十萬,是二十萬,嘿嘿,叔有點喝多了,你別見怪啊。」
這傢伙的態度變的真叫一個快。
「剛叔,我倒是林三泰說過,那個保安上有老母,下有弟妹,中間還有妻子兒女,這一大家子人,二十萬安撫的了嗎?要不你出面去談,你能十萬搞定不是更好?」
「啊……我不行,嘿嘿,」陳二剛一縮脖子,「這樣吧,林慎,二十萬是給他們的,另外給你這個數。」
陳二剛伸出一個巴掌,意思是另外給你五萬,也就是說郭家一共出25萬想擺平這事。
林慎露出個迷死人的笑,他道:「郭局長為官多年,家裡窮的不至於連30萬也拿不出來吧?郭某某是殺人主謀,方方面面要打點下來,50萬都不夠,不過那是你們的事,我不管,我只管死者家屬的安撫和《新世界》林家兄妹這一塊,25萬擺平死者家屬稍嫌不夠,還有就是娛樂城,這都被查封了,想要重開也得一兩個月以後,這期間得損失多少錢?林家兄妹有沒有怨氣?不是郭某某去鬧事,他們會有這樣的損失嗎?他們是道上混的,眼裡揉不進沙子,真要逼急了他們,狗急跳牆人急上房的事不是做不出來,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再節外生枝的話,你認為這個案子能盡快平息嗎?影響鬧大了,市裡面要抓反腐倡廉的典型,會不會把郭懷當出頭鳥的打掉呢?」
如果縣裡面造勢,把郭懷捧為1998年的倡廉反面典型,真不是沒有可能的。
這才是真正的唇槍舌劍,把陳二剛屠戮的遍體鱗傷,他都窮於應付了。
雖然喝了不少酒,但陳二剛的臉色還是略微泛白了,林家這個少年居然是如此的難以對付,就按他說的這一套,真的拿來對付郭懷,只怕郭懷九死沒一生了,他這些年貪污受賄不說,光是他兒子郭某某的纍纍劣跡都搜出來就夠他喝一壺的,真要成立個針對郭懷的調查組來查他,他要是不落馬那就是老天爺瞎了眼。
看來林家不是沒有對付郭懷的辦法,也不會止於說法上,如果陳家和郭懷想死磕,悲劇收場的肯定是陳家和郭懷,陳二剛絕不懷疑這一點。
「林慎,你給我交個底,要擺平所有這些事,到底需要多少錢?」
「一百萬。」
陳二剛聞言倒抽了一口冷氣。
下午三點多,陳二剛就給林慎打了手機,他也不顧林慎上不上課了,感情是他向郭懷匯報這一切時,郭懷正受著另一種煎熬,上午縣委召開了臨時會議,林書記倡議搞一次全縣範圍內的反腐倡廉會戰,很明顯,這是要針對郭懷,這是要把他郭局長豎立成教育政府幹部和人民群眾的反面典型,聽到這個消息的郭懷,褲襠裡的二哥差點沒縮回肚裡去,擠出至少三五滴尿來,真是給嚇壞了。
所以當陳剛把中午談判的結果告訴他時,郭懷立即拍板,花錢消災,一百萬有點太狠了,你去和他談,八十萬,我給你提現金去支付。
林慎接到陳二剛電話是在芝華御姐的課堂上。
他乾笑著向芝華告假,灰溜溜的縮著腦袋從講台上經過跑到教室外去。
芝華也跟了出來,不知是不是要監督他的通話。
林慎也不迴避御姐陳。
「林慎啊,一百萬真的湊不出來,八十萬的話,我負責用車給你把現金拉過來。」
「剛叔,你也太厲害了吧?一出口就敢砍二十萬?成啊,八十萬就八十萬,但是我把醜話說在前面,郭懷他有可能在一個不起眼的位置上呆至少一年甚至兩年。」
這話等於告訴陳二剛,我老子不會放他走,至少要留難他一年以上,這對當官的來說,一年的時間得耽擱多少事?得誤得多少賄賂啊?
「這個、這個,我再請示一下,你稍等啊。」
幾分鐘後,陳二剛又拔來了電話,「一百萬就一百萬,但沒那麼多現金,你看……」
「必須現金,我可不想落下什麼話把子給你,錢必須是你給我送過來,別指望我給你打什麼收條之類的,最好是今天,當然,郭懷能等起的話,三天五天也無所謂。」
「就今天,我們會想辦法的,收條之類的肯定不用打,我們信得過林慎你,另外,縣委上午開了臨時會,要搞什麼反腐倡廉會戰,這次要動真格的吧?」
芝華也揪著林慎在他耳邊一起聽話筒,已經和他有了進一步交集,所以這都不算什麼了,她想想聽聽這傢伙和誰談事,居然一開口就是八十萬啊一百萬的大買賣。
「看你這話說的,什麼叫這次要動真格的?感情以前這類行動都是在搞假的?」
噗哧,芝華御姐被林慎這句話逗的噴出笑,粉拳直捶他的後背上去。
那一瞬間流露出的嫵媚風韻,令林慎目光呆滯。
「呃,我不是那個意思,眼下這不是有《新世界》事件嗎?針對性很強啊,林慎你是不是也把情況向林書記匯報一下?」
「這個不勞你擔心,我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但過了今晚就不好說了。」
「明白了,今晚一定給你送過去。」
林慎無聲的一笑把大哥大掛了,但是耳朵卻給御姐拎住了。
「你怎麼有膽子敲詐一百萬?」
「敲詐壞人的錢,我心安理得啊,再說了,死了人的事,不賠人家款也說不過去,雖說人命無價,但只是為了出口氣,把郭某某槍斃了也沒用,死者家屬能得到多少撫恤金?與其這樣不如要一筆錢讓活著的人能活的更好,我相信死者也樂意他的妻兒老小過的好一些,純粹為出一口氣而無視現實中的困難,那就傻逼了。」
「我看你就不是個好東西,沒看出來你竟這樣壞?」
「芝姐啊,我壞也壞的有品味、有原則、有底限,像我這樣的壞蛋真的不多了,社會上需要我這樣的壞蛋來對付其它的壞蛋,好蛋是應付不了他們的。」
芝華大翻白眼,卻是拿他沒辦法,自己都快成他的人了,還有什麼好講的?
「你要一百萬做什麼?」
「我窮啊,姐姐。」林慎擠著眼兒笑答。
「胡說八道,你家沒錢嗎?」
「汗,我家好窮的,我爸兩袖清風,一身正氣,他是新世紀的海瑞海剛峰。」
「那你就敢替他貪污?要錢的話我給你行不行?」
「你要包養我啊?」
啪,腦門上給芝華御姐敲了個暴栗,她紅著臉道:「包你個頭啊,我只是發給保鏢薪水,反正我不同意你替林書記貪污,你會害了他怕,你懂不?」
「放心啦,芝姐,我心裡有數,這錢不敲白不敲,除了給死者家屬的一部分,另外的我拿出來投資做點生意,為社會創造就業率,總比被那些黑了心腸的傢伙藏在小金庫裡強的多吧?賄賂就談不上了,他叫我辦事,我得收費啊,這叫按勞取酬,我又不給他打條子,他沒任何證據指我收了他的錢,而且這錢不會上我的帳,嘿嘿。」
「你這腦袋瓜子裡裝的什麼呀?我想掰開來看看,什麼事情都被你考慮的好周全,我都不相信。」
「那你不是更安心的讓我泡嗎?」
「你皮癢了是吧?」
被芝華的纖指拎住腰肉的林慎發出慘叫,急急躲開就跑。
芝華望著他跑開的身背,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受,也不知自己跟了這個小男人,將來會怎麼收場?
走一步算一步吧,眼下的畜生危機必須靠他度過,而自己也不排斥與他親近,一舉兩得了。
她露出無聲的笑,又回轉進教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