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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零一章 從天而降 文 / 府天

    吾網提醒書友注意休息眼睛喲深居簡出本就是京城大家閨秀的習性,陳瀾也自然並不例外,所以,區區十幾日的閉men不出,對她來說非但不難熬,反而難能平靜了下來。只是,越是在這種時候,她就越是思念不知道人在何處的楊進周,思念遠在京城的親朋好友。然而,曲永的到來」卻在平靜的水面上砸下了一塊大石頭。

    這還不算,次日一大清早,她就聽說了外頭士子罷考的消息,甚至還有傳言說是商人要罷市。

    倘若不是沒有工人罷工,她幾乎要以為後世的某些思潮也傳到了這年頭來。因而,當有人說那些抬著孔聖人排位的學生們已經就在胡同外頭的新街口上,她心裡一合計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不多時,外間喧嘩越來越大,就連江氏也被驚動了。

    「這都是怎麼回事?」,江氏站在院子裡聽了一陣子,忍不住滿面狐疑地斜睨了陳瀾一眼,「好端端的連這些讀書人都鬧了起來,這南京城地面上的官兒都幹什麼去了,就不怕朝廷申斥罰傣甚至於罷官去職?」

    「娘說得自然沒人不怕,只是,大家更怕的是這江南官場上得罪不起的人。」陳瀾微微一笑,隨即就上前攙扶住了江氏的胳膊,「,只這些鬧事的讀書人可憐罷了。縱使事後朝廷答應了那些要求,鬧得最凶的這一輩子前程就沒有了。」

    「糊塗啊!縱使江南富庶,可那些殷實人家也就罷了,尋常中等人家乃至寒men」要用多少錢才能供出一個能去考廩生的讀書人來!」江氏一時大搖其頭,又悵然對陳瀾說,「想當初咱們在宣府的時候,雖說他爹還好歹積下了一丁點錢,我那繡莊也還能貼補不少可要不是杜閣老免除了全哥四時束修,甚至還常常送他書,他的學業都未必能維持下來。這些孩子也是,一個個都不念自家父母是何等含辛茹苦!」

    聽江氏提起過去的事,陳瀾心中也是為之觸動口中卻軟言勸道:「都是各人的思量不同,這些人自己糊塗不念將來,娘就別惦記他們了,咱們也管不過來。」

    「說的也是。」

    母女倆說著正要回屋,莊媽媽突然從外頭疾步衝了進來,到近前也來不及站穩就說道:「老太太,夫人,不好了!外頭那幫人中也不知道夾雜了幾個什麼人物竟是在那兒煽風點火,說咱們家老爺的不是,甚至有人丟東西砸咱們家裡的men!」,此話一出,陳瀾頓時勃然色變。她曾經經歷過的是一個資訊爆炸的時代,哪怕沒有親身經歷過sao亂,可也知道真正生那種情況的時候會呈現出何等景象。別說這兒住的是官眷,一旦真的情況失控,那麼這裡住的就算是義母安國長公主事情後果也極可能不堪設想。嗯到這裡,她幾乎一下子鬆開了江氏的手,沉聲問道:「其他人呢,可有其他人跟著砸?」

    「還不知道,只是門口有很多人……」,」

    莊媽媽的聲音裡頭已經有了幾分徨急。她雖是江南土生土長可何嘗遇到過這樣的情形?話還沒說完,見陳瀾沖後頭一招手,紅纓和長鏑兩個丫頭立時緊跟在了後頭主僕三人竟是徑直往外頭而去,她一時間愣在了那兒,緊跟著就上前去扶住了江氏的胳膊。

    「老太人……」

    「快,快去攔著阿瀾,這種時候她一個女流就是站出去也不管用,這不是平常的時候,她鎮不住的!」

    江氏厲聲叱喝了一句見莊媽媽一愣之下彷彿忘了動彈,她索性不管不顧地甩開了莊媽媽的胳膊竟是快步往前頭去追陳瀾。奈何她心中急切,腳下步子卻總不及年輕人出了院子前頭就已經沒了人。正急迫間,她只聽外頭傳來了一聲暴喝,腳下不知不覺站住了。

    陳瀾才剛到前院,見十幾個家丁家將如臨大敵一般,有的頂住men,有的看住了前頭圍牆,心中不覺更是為之一緊。就在她想要開腔的時候,突然就聽得牆外一個頗為熟悉的聲音,緊跟著,人群中似乎起了騷動。當是時,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快走幾步到了門口,恍然未覺幾個守在大門兩側的家丁紛紛退避不迭,一隻手竟是按在了大門上。

    門外的大街上已經有好幾十人,再加上看熱鬧的百姓,上百號人在大街上佔去了老大的一塊地方。但此時此刻,原本哄在一塊的人群卻往兩邊散開,露出了中間一條通道。有的人用驚懼的目光看著頭前那個如同黑塔一般的壯漢,而更多的人則是端詳著那大漢後頭的晷一騎人。儘管那人才量不及黑塔大漢那般壯實,身上又是風塵僕僕,可腰畔拄刀,背上挎弓,那種肅然煞氣卻讓人一見就為之生寒。

    「讓開!」

    當那黑塔大漢重複了一遍此前的大喝之後,終於有人反應了過來。人群中一時傳來了一個高喝聲:「就是裡頭這家的女人向朝廷進了讒言,要奪了咱們這些人家安身立命的田產!不要理會這些外人,咱們……」

    話音剛落,就只聽裂帛似的一聲弦響,那叫嚷的聲音竟是戛然而止。眼尖的人只看到面前一道黑影倏然飛過,而遲鈍的甚至根本沒瞧見生了什麼動靜。當人群中一個人驟然坐倒在地,兩手支撐在那兒動彈不得的時候,方才有人注意到後頭馬上那年輕人手中不知何時已經掣上了一把弓,而那坐倒在地的人身邊,赫然是一支折去了箭頭的長箭深深扎進了泥地裡。

    「你說誰進讒言?」

    比起先頭的暴喝來,這聲音算不上極高,但那種森然冷意卻是讓他周圍的人一時間惟恐不及地往後退了幾步,人群中很快就讓出了一條更寬的通道來,眼睜睜看著一前一後的兩人徑直策馬前行,竟是就這麼來到了那個坐倒在地的人面前。

    「再問你一遍,你說誰進讒言?」

    這提高了三分的聲音更是讓那坐倒在地的人打了個哆嗦。悄悄打量著面前的男子,他想起之前來之前別人透露的消息,他越斷定來人就是鎮東侯世子無疑,索性狠狠咬了咬舌頭,那股刺痛感立時讓他鎮定了下來。見週遭的人都看著自己,他又鼓起勇氣大聲叫嚷了起來。

    「就是這裡頭的海寧縣主!那位楊總兵奉命出鎮兩江,卻跟看到王跑得沒了影,她一介女流散佈謠言禍亂咱們江南,這一家子人都是禍害!蕭世子你身為外人,偏幫一個女子是何道理,莫不是貪圖人家美色……」,話還沒說完,他就只見面前突然寒光一閃,隨即腦袋上就為之一涼。顫抖著抬起手摸了摸腦袋,他駭然現頭頂上的巾連帶髻全都被一刀削平,到了嘴邊的呼喝一時間完全卡在了那兒,無論怎麼張嘴都再叫嚷不出一個字。而偏偏就在這當口,他聽到了一句讓他渾身抖的話。

    「誰告訴你,本鎮是鎮東侯世子?」馬上的人環視了眾人一眼,一字一句地說,「本鎮奉旨鎮守兩江總兵楊進周,爾等在本鎮行轅之外喧嘩騷動,該當何罪?」

    此話一出,原本一片騷動的人群突然鴉雀無聲。而在一牆之隔的xiao院中,站在men背後的陳瀾用手用力支撐著那厚實的木men,整個人竟是有些站立不穩。而在她身後不遠處的二門口,站在那兒的江氏也是神情異常激動,一隻手竟是不由自主按住了身旁的粉油牆壁。

    門外的大街上,楊進周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抖得如同篩糠似的漢子,手中的腰刀一挑,準確無誤地回到了腰畔的刀鞘之中。見那些人面面相覷,他便淡淡地說道:「爾等身著直裰儒衫,就該知道自己的身份!十年寒窗苦讀,靠的是父母親族供給,養的是天地浩然正氣,不是為了讓你們不辨青紅皂白sao亂胡鬧!朝廷有律例法度,這聚眾鬧事威bi官眷是什麼罪名,你們如果不知道,就回去好好讀一讀大楚律!」

    他一面說一面策馬逼近了那個坐在地上滿頭大汗的漢子,見其不自覺地雙手撐地往後縮,他方才一字一句地說道:「滾回去告訴你背後的人,不巧得很,本鎮福大命大,如今已經分毫無損地回來了。

    至於荊王殿下,想要見人就去總督府吧!」

    說到這裡,楊進周又掃了一眼四周面面相覷的讀書人和看熱鬧的百姓,隨即頭也不回地向那邊大門行去。待到了門前」跳下馬的他阻止了要上前叩men的秦虎,自己輕輕抓著men環敲了幾下。眼看許久沒動靜,他不禁心中一跳,抓起men環還要重重再叩,卻只見兩扇大門就在面前一下子拉開了老大一條縫。認出那個站在門口的人影,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快步跨進men檻,隨即一把將人擁進了懷裡。

    「我回來子!」

    儘管幾個家丁忙不迭地關門上閂,但仍是有人看到了門內這一幕。僵持了片刻之後,終於有人悄悄地往後退縮了幾步。有了這帶頭的,只是須臾,原本彙集著百多人的街道上突然變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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