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色犬馬 8、蘇家母女 文 / 寶馬香車
「怎麼樣?這樣可以嗎?」
鏡子裡,蘇瑾年一身素潔裝扮,白襯衫,及膝的中長裙,被拉直的黑絲長長的垂在肩頭,一副細線黑框眼鏡架在小巧的鼻樑上,再加上蓋住了額頭的齊劉海,一張臉幾乎有大半張被掩在了陰影下面,與先前俏麗的樣貌相比,判若兩人。
「等一下。」
蘇司晟端詳了片刻,走過去拿起梳妝台上的遮瑕霜沾了一點在指尖,爾後湊到蘇瑾年白皙的頸項上輕輕地塗抹了幾個來回,在收回手的時候小指指尖順勢往外勾開衣領。
他的個子比蘇瑾年高了半個頭有餘,從上往下很輕易就看盡了那片雪白的後背上斑駁的痕跡,黑亮的眸子不經意間捲起一層陰霾,然而轉瞬便又消匿了下去,唇邊揚起溫和的笑容:「可以了,我們走吧。」
「嗯!」
蘇瑾年抬頭對他粲然一笑,垂眸的瞬間,笑意在剎那間斷線。
要不是爺爺的意願不能違背,那個家她真的一點也不想回去,冷眼相待的奶奶,對自己視若無睹的父親,言語刻薄的繼母……簡直就是一個壓抑的牢籠,作為家族裡的嫡長女,她的一言一行都要循規蹈矩,隨便出個差錯也能被人揪著小辮子指指點點說上半天,f,u,c,k——**!
三年前她捅了個那麼大的婁子,居然沒有被家族裡「判死刑」,倒還真是奇怪,果然有個位高權重的爺爺,要比什麼金山銀山都要靠得牢。
如果這些都是爺爺的意思,想來那些賤蹄子也不敢再拿那件事亂嚼舌根,事情過了三年,火星渣子都滅得差不多了,應該不會再出什麼意外才對。
「姐,你在國外這麼些年,過得還好麼?」
「說不上好壞,至少……」蘇瑾年抬起頭,望著天邊大團大團的雲朵,某些片段在腦海裡洶湧而過,最後定格在她踏上私人飛機倉皇逃離的那一天,「比在家裡要自由一些。」
轉頭看了一眼蘇瑾年,面無表情的側臉上看不出什麼喜怒,目光跟著掠過搭在腿邊那只纖瘦的手,有那麼一瞬的衝動,蘇司晟想要伸手握住它。可是,他不能。
「你呢?」蘇瑾年忽然轉過身,抬手伸到他的胸前,掌心輕輕按在胸口上,「這裡還會痛嗎?」
蘇司晟渾身一顫,險些打偏了方向盤,心跳在瞬間加速,後一秒蘇瑾年卻很快就收回了手:「聽說你現在研讀的是心臟外科,怎麼,還想自己給自己動手術不成?」
「久病成醫而已。你呢,打算學什麼?金融,商務,還是管理?」
「學什麼?!」蘇瑾年眨了眨眼睛,表情誇張,「天高皇帝遠,大好的機會我不死命瘋玩,腦子進水了才會去讀書!吶吶,從小我們都在同一個班,我是不是那塊料子別人不知道你還會不知道嗎?嘖,別對我抱希望,我自己都絕望了……」
「怎麼會……」一提到讀書啊成績啊這些字眼,蘇瑾年就一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神態,蘇司晟不由好笑,「姐姐明明那麼聰明。」
「死小子,才三年不見,居然敢埋汰我?!」
「我說的是事實。」
蘇家大宅地處郊區,擁有大片的土地,因而花園建得格外的廣闊。一般沒有什麼急事,車子都不允許開進花園,不過道路兩邊種滿了奇花異草,穿行其間也算是種享受。
陽台上,蘇青荇抱著異瞳波斯貓站在欄杆邊,垂眸看著不遠處有說有笑走過來的兩個人。
午後的日頭有些毒辣,迎面看過去,總是十分的刺眼。蘇青荇就不明白了,明明她才是蘇司晟的親妹妹,可是從小到大,蘇司晟就只會圍著蘇瑾年轉,爺爺也只偏愛蘇瑾年一個,就連那個人的眼裡,也從來都只有蘇瑾年的影子!
就算父親和母親更為寵愛她和哥哥又怎麼樣?蘇家的大小姐永遠都是蘇瑾年。而她想要的,求而不得的,幾乎都是蘇瑾年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甚至是不屑於擁有的。所以,她只能自己去爭,去搶!
等到兩人差不多走到了陽台下,蘇青荇往前一步,冷笑著舉起波斯貓,甩手用力地往蘇瑾年頭上扔了下去。
「喵嗚!」
陡然被迫做拋物運動的波斯貓在半空中嚇得淒厲地大叫了一聲。
「小心!」蘇司晟眼疾手快地推開蘇瑾年,混亂中被嚇得瘋魔的波斯貓胡亂抓了一道,在手臂上劃出幾道深深的血痕。
「你……沒事吧?」
蘇瑾年驚魂甫定地回頭,看著地上摔破了腦袋不停抽搐的波斯貓,臉色在剎那間慘白一片。
「sunny!」
聽到貓叫聲,蘇青荇很快就從房間裡衝了出來,一眼看見摔在地上濺了一地血跡痙攣不已的波斯貓,眼眶中頓時聚滿了淚水,踉蹌著走過去抱起剩下半口氣的波斯貓,哽咽著聲不成調:「sunny……sunny你振作一點,我馬上就帶你去看醫生……」
「小荇……」事情發生得太突然,蘇瑾年一下子沒回過神來,抬手輕輕拍了拍蘇青荇的肩膀,卻是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這只波斯貓是蘇青荇生日的時候央著父親討來的生日禮物,她一直都寶貝一樣寵著,沒想到自己一回來就發生了這樣的意外。
「姐姐,sunny它……好像不行了。」蘇青荇愣愣地坐在地上,靠著蘇瑾年的腿一遍一遍輕柔地撫摸著波斯貓的毛髮,彷彿它只是在睡覺一般,「是我不好,沒有照顧好它……」
「sunny平常不都挺乖巧的嗎,怎麼會莫名其妙從樓上掉下來?哼,還不是有些人,剋死了生母不算,連隻貓都不放過,真是晦氣!」一身貴婦打扮的林海旋裊裊娜娜地從屋子裡走出來,斜眼看了蘇瑾年一眼,不屑地冷哼。
蘇瑾年有些受驚過度,被林海旋這麼劈頭蓋臉地諷刺,不由得腦子一熱反唇相譏。
「那也比某些見不得光的小三要好,連『閨密』的男人也要搶,還在人家懷孕的時候趁人之危爬上男人的床,這麼無恥的人有什麼資格對別人評頭論足?」
「蘇瑾年!」被戳到痛處,林海旋立刻變了臉色,三年前蘇瑾年雖然事事跟她抬槓,但還不至於這麼無禮,現在她說這話是打算撕破臉皮了?!「沒有證據,你不要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蘇瑾年冷笑著重複了一遍,回眸看向她,「既然是血口噴人,那還需要什麼證據嗎?」
「別吵了,沒一個清靜的。」
坐在客廳裡的老婦人站起身,看也不看門外的幾個人,自顧自走進房間關上了門。
「哼!」林海旋冷哼一聲,一扭頭也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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