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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夏崛起 096:真情表露 文 / 夜漫舞

    陰森的短刀,鋒利的刀刃,在昏黃跳躍的火光下,如吐著毒腥子的蟒蛇一點點的靠近那張俊美的臉,然後在周顏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喊聲中,刀尖高高被舉起,然後直直的戳下,毫不留情的朝著『岳凌天』也就是花容月的心口位置刺去。()

    昏睡中的花容月,似乎感覺到一股殺氣的靠近,在他堪堪睜開醉眼朦朧的眼睛時,正好看見周顏那雙被恨意和殺意拘紅了的一對眸子;大感不妙的同時,急忙翻身逃命,驚天危險之中,他雖然躲過了周顏那一置於死地的一刀,可身上的素服還是被劃破,胸口一陣疼痛,一刀深可見骨的刀痕還是翻了出來,殷紅的鮮血一下就淫透了衣衫,滲出鮮紅的血漬。

    花容月疼的悶哼一聲,一手慌忙摀住心口處的傷痕,連勘察山傷情的時間都沒有,慌忙抬起頭看向猩紅這一對眸子的周顏,出聲阻止:「阿顏,你怎麼了?你看看我是誰,我是岳凌天、岳凌天吶!」

    「你不許跟我提這個名字,你把他給殺了潛伏在我身邊,花容月,你真以為自己換了張皮我周顏就認不出你了嗎?」周顏再次舉起短刀,那股從骨子裡滲出來的恨意和殺念,讓整個船艙都恍至於煉獄一樣:「我要替他報仇!替他報仇!」

    淒厲的嗓音喊完,周顏就再次向著花容月砍去;此時她的腦海裡,早已因為這樣的事實驚得連一點理智都沒有;一片毫無希望的白霧之中,她只能斷斷續續的看見幾個片段在眼前一一閃過;岳凌天在她和心兒吵架,心兒哭著跑出房間的時候,他及時出現抱住她的兒子不停的、心疼的哄著的樣子,岳凌天在她徹夜徹夜醉心於軍營忘了回家照顧兒子時,他放下外面的生意經營,每天陪在心兒身邊安撫著他,哄著不肯睡覺的小傢伙的樣子;最清晰的就是她大戰出發,數萬人群之中,她站在高高的看台上,看著碧藍的海波中一艘精緻的小船上,他一身錦服驚若翩鴻,站在船頭抱著她的兒子,癡纏不捨得眼神從頭到尾都黏在她的身上,千言萬語中,他沒有多說一句話,只是要她放心的拍了拍心兒的小脊背,對著她露出那張熟悉的、燦爛的可以連天上的驕陽都比不過的耀目笑容。

    就是在他燦爛的笑容之下,她這三年雖然過得心苦,可是每每看見他對著她露出笑容,她總是覺得那個笑容可以驅散她心底的醜陋和罪惡,讓她每每沉痛的掙扎在一家人的血戮深仇之中時,他溫暖的陪伴總是在身邊;岳凌天這個人,周顏對待他一直都是特殊的,只要能接受,她允許他在她面前提起『花容月』這個名字,這份殊榮甚至連夏如君都不曾有過,那是因為她在心裡覺得,她跟著世上最溫暖、最有孵化人心靈深處醜惡的人在一起,哪怕是世上最不可饒恕的醜陋被拿出來說起,她也不害怕、不緊張、不會發狂暴走,因為他本身就是光,亦如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那樣,他從萬丈光芒之中走過來,讓她眼前一亮,沉悶的心跳恍然加快。

    可是現在,當她看著她這輩子最不可原諒的仇人佔據著她已經開始在意、甚至已經裝進心裡的男人的面貌,那種無法言說的仇恨,恨之入骨的憤怒早已一下子就擊斷了她的理智;以為是花容月殺了岳凌天的周顏,一下子就將三年來一直仇恨的壓力和仇怨一下從心裡挖掘出來;所以她才會變成這樣,變得像是瘋魔了一樣,只知道殺人,只知道用鮮血來洗滌她燥欲仇恨的心臟。

    花容月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怎麼會被拆穿,可是看著那舉著刀子朝著自己一步步逼近的心愛女人,他也是心疼的;沒有辦法,就看他伸出手摸在自己的下巴處,然後用力一撕扯,就看見一張人皮面具就這樣在周顏的面前被撕開,接著看見肉和面具的剝離過程,當花容月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代替了這具身體的主人時,周顏眼裡的淚不知道何時聚齊,然後無聲的滾落。

    花容月忍著心口的疼痛,舉起剛從手裡剝下來的人皮面具,看著一步之距的周顏,道:「阿顏,你聽我說,岳凌天不是我殺死的,他早就已經死了;這三年來一直都是我在你身邊,是我在你第一天來到北夏的時候在船頭上遇見你,是我主動去找得你把季海和趙括帶還給你,是我在你快要和夏如君成就好事的時候勸說你離開北夏皇宮,是我為你找的春暉園,是我這麼多年以來一直以一個父親的資格悄悄地陪伴在我們的小花心身邊;阿顏,如果你說你要替岳凌天報仇,那麼我告訴你我就是你這三年來一直看著的『岳凌天』,如果你心痛他的離開,甚至已經對這個男人已經動了情,那麼我再告訴你,我愛上的那個男人從頭到尾都是你的丈夫,在大周與你同拜天地的丈夫,和你入洞房最後卻又被你丟在洞房裡的丈夫;阿顏,不管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我們一直都在一起,不管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你一直愛的那個人都是我。」

    「住口!住口——!」周顏慌亂的舉著手裡的刀子衝著花容玉狠狠地劃刺過去,動作說不出的狠厲和毫不留情,好在花容月現在已經清新,她這樣慌亂狠厲的殺招雖然厲害,但因為情緒的激動早已失去了沉穩和判斷,所以這幾下看上去厲害可卻沒有多少殺傷力,他只要閃身躲開,就不會被她刺傷。

    「花容月,你以為你的花言巧語都能欺騙我嗎?明明是你殺了岳凌天再假扮他回到我的身邊,你就是想要從我身上謀得什麼,然後將我和我的弟兄們害死在這片大海上是不是?你還岳凌天的性命來,今天晚上,我勢必要與你一拼生死!」周顏衝動的大喊著,這時候跟他講的任何話都不會被她相信;畢竟,這麼多年來她早已看透了身邊的陰謀狡詐,從她離開大周的那一天起,恐怕早已被身邊的那些人傷的再無不敢相信身邊會有真情真意在。

    這樣的周顏是花容月從未見過的,就算是當初在她誤以為自己是殺害她全家的兇手,盤桓著他的腰要與他同歸於盡的時候,她那時候還像個人樣,而現在的周顏,似乎早已埋沒了人性,變得跟一頭餓極了的猛獸無異。

    雖然知道這樣任由周顏發瘋下去自己會很危險,可是不到迫不得已之時,花容月還是忍不下那個心弄傷她,尤其是在看見她一邊無知的流著淚一邊朝著他揮刀子的時候。

    「阿顏,你清醒一下好好看看我,縱然我騙你在先死有餘辜,但我對天發誓從來就沒想過要殺害你啊!三年前楚襄王府被上下滅門,我害怕你想不開尋死這才用殘忍的話一遍又一遍的傷害你,我害怕你會和夏如君好上,所以才會靠近你,讓你離開他,甚至還故意在你面前一次又一次的提起『花容月』為的就是不想讓你忘記我,哪怕是恨我的,也不願意讓你忘記!至於岳凌天這個身份,其實我早就在十年之前就已經是岳凌天了,你知道我暗門的身份,天下權貴哪一個能逃出我的眼睛,岳凌天自幼聰穎是經商奇才,可他早就在十歲左右的時候隨著父親來我大周經常便因為染了惡疾死在路上,我為了監控夏如君這才易容混跡在他身邊;這十幾年來我雖然用岳凌天的身份讓北夏國富民強,可是那也是為了大周的存亡;我早就清楚依照北夏的發展早晚有一天會統治天下,如果我能控制北夏的經濟命脈,就能在北夏攻打大周的時候讓夏如君好好嘗嘗被經濟封鎖的艱難,我用自己的能力成為北夏軍隊的糧草供應商,更是想要斷了他們的後路,讓他們不敢隨便對大周動土;我只是沒想到只一心為了大周,到後來我最愛的人卻被大周害的流離失所、苦不堪言;你恨大周、恨昭光帝,我又何嘗不是?阿顏,我花容月這輩子做事對得起天對得起地,活著的時候對我的國、我的百姓,就算是死了我也愧對於我花家的列祖列宗,但是當你遇險,當你被折磨的沒了生的鬥志時,我就發誓,這輩子,我花容月再也不要為大周而活,成為叛徒怕什麼?死後會遺臭萬年怕什麼?背負起佞賊的名聲又怕什麼?我只怕我這一生太短暫,短暫到和你相愛相守的時間都不夠,我只怕沒有時間跟你解釋,讓你恨我一生我卻連一句辛苦你了這樣的話都來不及說!」

    「阿顏,在我離開大周帶軍出來的時候我就對爺爺說得一清二楚,我從那天起就不再是他的孫子,不是暗門的主子,也不是大周的百姓,更不會以身為花家的子孫為榮,我花容月這輩子,生是她周顏的人,死是她周顏的鬼,她信我、願我,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珍愛她,她若是不信我、憤恨我,那我就心甘情願的死在她的刀下,黃泉路上我不會喝孟婆的湯,我會牢牢的記住她,下輩子只願當一個不背負這麼重使命的普通人,尋找到她重新和她在一起。」

    花容月嘶聲力竭的對著面前近乎發瘋發魔的女人大喊,字字句句,都說的極為迫切真心;那真情流露的眼神,還有因為躲避周顏的攻擊而搖搖閃閃的身影,雖然看上去很狼狽,可此刻的他卻是極為高大;這樣的一個男人,他可以不要自己的驕傲和尊嚴,不要自己的榮華與富貴,甚至背負著背叛、謀逆、祖宗的遺訓成為花家不忠不孝的宵小之徒,他為的也只不過是和自己的喜歡的女人在一起;他說他不怕流言蜚語的重傷,不怕成為花家歷代忠烈之中最為人不齒的逆賊,只怕她忘了他、只怕他來不及。

    這種膽識,這種不悔,還有這種近乎病態的堅持和執拗,成了這個傢伙身上最耀人的光點。

    可是這些話停在周顏的耳朵裡,卻讓她誤以為成為他的花言巧語的欺騙,手裡的刀依然狠厲的砍下,眼裡的憤恨依然怒火濤濤;如果說花容月是個偏執的傢伙,那麼周顏她有何曾不是?!

    花容月看著越陷越深的周顏,知道她在這樣下去恐怕會因為控制不住內心的仇恨而傷了自己,他傷了沒關係,可他不能再眼睜睜的看著她受苦,想也沒想,突然放開傷口,任由胸口的鮮血不斷地溢出,硬朗高大的身軀似乎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一樣,一把抓住周顏的手腕,藉著她的力氣狠狠地一使勁硬是用自己身為男人的身高將她按在船板上,看她那雙赤紅的眼睛裡帶著痛恨背叛和欺騙的恨意,當真是心急的不了的,千言萬語,在這時候都他媽變成了一個屁!

    咬了咬嘴唇,花容月果敢的抬起頭,胸口粗喘,色厲內荏的衝著她低吼:「你恨我欺騙了你!恨我拿謊言應付你!你以為我他媽自己就高興吶,我比你們誰都痛恨我自己,我是個男人,生的再漂亮也是個男人,老子的女人不知道被哪個混蛋害的如此淒慘,在老子面前哭著跟被玩了沒給錢一樣;你當老子開心?當老子無動於衷?那個時候我就告訴自己,誰害你哭我就不會讓誰好過!」花容月因為壓抑的太辛苦,眼睛周圍的血管都快爆出來;足見其憤怒和不甘,還有在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裡藏也藏不住的心疼。

    花容月的聲音,就像一劑重錘狠狠地砸在周顏的心裡,本來已經發白的腦袋一下跟湧進無數奔流的河水一樣,刺激著她已經發麻發木的神經;周顏看著花容月近在咫尺同樣發狠痛恨的一張臉,這時候她恍然看見他眼瞳深處的傷痕和委屈不全,腦海裡的一個信息,在她無論如何怎樣的抗拒下,還是鑽進了她的心裡,讓她就像是瞬時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一樣:原來這三年來,不僅僅只有她一個人在受苦;雙腿一軟,手裡緊攥的短刀『噹啷』一聲掉在地上。

    花容月想也沒想,直接就抱住幾乎一下就失去力氣軟的跟泥一樣的周顏,聽到她喉嚨間宛若小獸般嗚嗚的哭泣聲,心疼的難以抑制,只能緊緊地摟住她的腰,讓她像依靠大樹一樣攀附著自己,一下一下的拍著她的脊背,聲音也從剛才的震怒高亢,壓了下來:「媳婦,咱不哭!你男人我這輩子除非死,要不然再不離開你。」

    周顏的下巴抵在花容月的肩膀上一顫,聽到這句話,眼裡的淚終於再次忍不住滾滾而下,跟斷了線的往下掉;這三年的時間對於她來說,太苦了;苦到現在品嚐起來就像是在噩夢裡走不出來一樣;她並不是完全相信了花容月剛才的那番說辭,可是心裡,卻突然間像是被人找到了緊鎖著心門的鑰匙,緊閉的心門被打開,裡面堆積的各種各樣情緒和過去一切的記憶猶新,幾乎都像是扯著周顏的神經一樣,讓她痛著、也糾纏般的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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