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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好戲剛剛開始 文 / 撫琴的人

    教室一下炸開了鍋,至少有十個男生同時叫了出來。

    「操,你幹什麼?」「媽的,你他媽誰啊?」並且憤怒地朝我撲過來。難怪,阿福這種人,要說挨打的話還是第一次吧?我看見這個情況,立時也有點慌了,求助似的看向鄧禹。鄧禹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彷彿根本沒把那些學生放在眼裡。

    「都別動!」阿福突然叫了一聲,那些學生同時停下了動作,但還是憤怒地看著我。

    阿福用手背擦了擦鼻子的血,喘著氣說:「惹不起,你們別衝動。」

    鄧禹擺擺手,我再次一拳打過去,又抓住阿福的衣領,將他頂在教室後方的黑板報上,狠狠地打了一拳又一拳。還覺得不解氣,又伸腿在下面一絆。阿福倒在地上以後,一腳一腳狠狠地踹過去,就像他那天晚上踹我一樣。我一點沒手下留情,我等這一刻已經等了三天。

    剛打了沒一會兒,鄧禹就說:「行了,走吧。」

    我還沒打夠,就說了句再等等。鄧禹又說:「走。」沒辦法,我只好跟著他出了教室。教室裡滿滿的人,走廊也滿滿的人,我倆所過之處卻自動讓開一條道路。這就是所謂的氣場吧?

    鄧禹走的很快,似乎在擔心什麼。我覺得奇怪,場面不是已經控制住了嗎?連阿福都不敢動手,整個學校就沒人再敢動手。不過現在不方便問,我只能默默地跟在鄧禹後面。我倆出了教學樓,又從學校後面的圍牆翻出。這時候我才問他:「急什麼啊?還沒打過癮呢。」

    鄧禹說:「那麼大動靜,老豬一會兒就來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老想著報仇,把老豬給忘了。鄧禹又說:「過不過癮,也就這樣了。」

    我趕緊說:「行了,足夠了,這個仇報的很徹底。鄧哥,謝謝你。」

    回到下水道,我又謝了他們一遍。

    宋揚說:「這是最後一次。」

    我「嗯」了一聲,心裡有點酸酸的。

    但是想到大仇已報,從此以後在學校能抬起頭做人了,心裡又覺得很痛快。坐了一會兒,聊了會兒天,才知道阿福雖然是學生,但也在外面混,所以和他們有過幾面之緣。隨後,我就和他們告別,我迫不及待的想回到學校,其實還是心裡那點小小的虛榮心吧,畢竟我剛打了初三的年級老大阿福!這種出風頭的時候,我怎麼能不回去。

    回到學校,已經上課了,教學樓裡一片寂靜。去教室前先上了個廁所,結果一進去就看見了阿福。阿福趴在洗手池前,認認真真地洗著臉上的傷痕。我進去以後,他就扭過頭來,我倆正好打了個照面。不知怎麼,我一下慌了,趕緊把目光移開。

    就這麼一下,我的氣勢又輸了,一下子心裡又覺得十分懊惱。便抬起頭來,大大方方地走到小便池前撒起尿來。尿的時候,我也用餘光觀察阿福。阿福回過頭去,繼續清理傷口。我真怕這小子突然衝過來和我拚命,論單打獨鬥的話我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尿完以後,我繼續目不斜視,朝著廁所門口走去,距離阿福也越來越近。

    阿福洗臉時嘩啦啦的水聲響徹整個空間。我告訴自己不怕不怕,但是心臟卻不可抑止的猛跳。經過阿福身後的時候,我幾乎做好了和他幹架的準備。好在,終於過去了,阿福無動於衷。

    走到門口,我鬆了口氣,伸手拉響門把的時候,阿福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

    「行。」

    我一下站住,想問問他「行」什麼。

    「你可真行。」阿福沒有回頭,自來水還在嘩啦啦地流著,「竟然能找到宋揚做靠山,確實把我給嚇了一跳。不過你以為這就完了?等著吧,好戲才剛剛開始。」

    我站在門口,**地回了一句:「我等著。」

    然後,拉開門出去。

    出去以後,我立刻拿出小靈通,想要給宋揚打個電話。但是在撥通的一瞬間,又被我給狠狠掐掉了。因為宋揚說過,這是最後一次幫我。我的臉皮也沒厚到那個程度。

    我把小靈通放回口袋,仔細想著剛才的話,阿福真想報仇?還是嚇唬我?阿彌陀佛,希望他是嚇唬我,否則我可真完蛋了。來到教室門口,喊了一聲報告,輕輕鬆鬆走進門去,班上所有的焦點都在我身上。暴揍阿福的事,想必已經傳遍整個學校,就更不用說我們班了。我把頭高高昂起,像只得勝的公雞,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下課以後,郁小唯第一個跑到我身邊,神色興奮地問著我之前的事。我笑著說:「怎麼我報了仇,你比我還要高興吶?」郁小唯的臉紅了一下,隨即說道:「那可不,咱倆是哥們嘛。」

    正說著高興,班主任突然進來了,直接就指著我說:「吳濤,去教導處一趟!」

    我的心裡「咯登」一下,看來還是要追究我打架的事!

    我跟在班主任身後,看著她趾高氣昂的走在前面,我知道她早就想著收拾我,這一次可算逮著機會了。來到教導處,阿福已經在裡面了。肥頭大耳的老豬坐在辦公桌後面,嘴巴裡叼著煙,二郎腿高高的翹著。我和阿福站在辦公桌前面。

    「說說吧,怎麼回事?」老豬指了指阿福:「你先說。」

    阿福說:「沒怎麼回事啊?你叫我來幹什麼了?」

    「別裝,你知道我叫你來是怎麼回事。」

    「我真不知道。」阿福的脾氣又臭又硬。

    「有學生舉報,說你倆打架。哦,準確的說,是他打你。」

    「沒有的事。」阿福冷笑了一聲:「再說,他能打得了我?」

    一開始我還納悶,阿福怎麼幫著我說話。後來也想通了,他是為了面子,就像黑幫械鬥,不願經過條子一樣,阿福也不願這件事讓學校插手。

    「那你臉上的傷是咋回事?」

    「我自己不小心碰的。」

    「……」

    詢問持續了二十分鐘,我們兩個均否認打架行為。

    於是這趟教導處之行就失去了意義,無論有多少學生舉報說我倆打架,但是作為當事人的我倆卻一同矢口否認,就連天王老子來了都沒有辦法。

    最後,老豬咆哮著讓我倆滾出去。

    我和阿福一起出了教導處。各走一邊,互不搭理,顯然我們已經成為仇人。

    回到教室,郁小唯又緊張的問我情況,我告訴她沒事了,郁小唯才鬆了口氣。

    放學以後,郁小唯要和我一起回家,因為她還有很多事要問我。她那個閨蜜李丹也在,以往要是一起回家,李丹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刺我。但是今天,她老實的像個貓咪,不僅一句難聽話也不敢說,還笑瞇瞇的聽我講述毆打阿福的過程,還嬌滴滴的說讓我以後罩著她點。

    唉,人啊。

    回到家,爸媽又驚又喜,問我這幾天複習的怎樣,將來考高中有沒有希望。我有點蒙,後來想起,郁小唯給我編的理由,說我在老師家住了幾天!這理由,真夠爛的,要不是從郁小唯嘴裡說出來,我爸媽肯定不能相信。

    我就隨口胡謅,說學的還行,但考高中沒有可能,讓他們別抱希望。然後我媽就開始叨叨,說你看看人家郁小唯,將來肯定上重點高中,你要是再不努力和她差距就更遠了。父母都是這麼無聊,愛拿別人家的孩子比。我沒心思跟他們吵,抓緊時間睡覺去了,這幾天在下水道裡就沒休息好。躺在床上,又睡不著,想著阿福的那句話,不知他什麼時候找我報仇。

    現在這個情況,阿福要是動我的話,我根本一點辦法都沒有,宋揚已經不會幫我了。後來越想越怕,上課想、走路想、回家想、睡覺想,總覺得阿福會隨時跳出來揍我。連續好幾天,我都活在杯弓蛇影之中,教室門突然響一下,我都以為是阿福進來了。

    擔驚受怕的過了幾天,結果後來發現,阿福徹底銷聲匿跡了。用「銷聲匿跡」這四個字,不是說他消失了,而是相比他之前的張狂,現在有點低調的可怕,幾乎聽不到他的消息。

    打個比方,以前上廁所,總能看見他和一幫人在廁所抽煙,而現在這幅景象2班的被另一幫人取代了;再比如說,以前年級裡要是有人打架,阿福總要去插一槓子顯示自己的老大地位,當然他的處理辦法就是各扇一個耳光,不過現在也很少見到這樣的場景發生了。

    阿福當然沒有失蹤,他還好好的呆在教室裡上課,下課也是上個廁所就回去了,給人的感覺就是自從上一次挨打之後,整個人就徹底頹廢了一樣,再也沒有往日的囂張和尖銳。就連我也覺得奇怪,好像之前那個在廁所放狠話的不是他一樣。

    而與此同時,我的地位卻慢慢的有了變化。打個比方,我到廁所去,不管廁所裡是哪一幫的混子在抽煙,必然會畢恭畢敬的遞給我一根,還要討好似的叫一聲濤哥;再比如年級裡有人打架,會有人專門過來向我報告,那意思好像是在等著我主持大局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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