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四十四章 初次煉器 文 / 檸檬馬卡龍
蘇少白最後問了二師兄胡奎才弄清楚,財神爺扔給他的,是件赤品的火屬上等儲物戒。以儲器來說,已經是儲物鐲中的極品,至少值十塊上品靈石。不但有當初蘇少白最期盼的那種時間靜止功能，可以滴血認主，儲存容量也很驚人，是他原本那個儲物袋的萬倍都不止，單以空間大小而言,堪稱小須彌世界,即便堆積上萬種東西，神識搜物,也易如反掌。可惜，對鑄劍師來說，他們的神識能力基本是廢柴。估計財神爺是根本忘了這點。換句話說，對目前的蘇少白來說，東西放多了，還是跟儲物袋一樣，可能會找不到。
十塊上品靈石？還是至少？蘇少白又驚又喜，財神爺對人未免太大方了！
胡奎瞇著眼睛拿著價值不菲的儲物戒嘖嘖有聲的摩挲許久，對他來說，要讚歎的不單是它的功用，還有外觀。儲器的價值除去帶有極品神通的納物鐲以外，在靈器之中仍屬較低。許多人在打造儲器時並不會特別耐心，眼前這枚戒指，卻連戒面上的一蔓一枝都令人驚歎，那流暢的器形，精細的雕刻，足以顯示出製作者的技藝和功力，必定出自大家手筆。揣摩著對方煉器的技法，受益良多。若非物主是自家小師弟，實在開不了口，他大有見獵心喜佔為己有的意思。
蘇少白捏著那枚戒指感慨萬千，回想著自己與杜氏夫婦還有蔣家母女站在凌雲閣裡初次聽到儲器艷羨不已的情景，當時自己連塊下品靈石都買不起，儲器更是遙不可及的天價，屈指不過匆匆三月，而今得償所願，卻恍如隔世。
文長老是博山派的大長老，位於晴日峰山頂的那二十層器捨裡，自然也有他一席之地。見蘇少白的經脈溫養得宜，可以開始煉器，文長老便帶著他踏進山頂那間專屬於自己的器捨。打算把自己的專屬器捨丟給徒弟使用，於是，蘇少白便以大長老弟子的身份，直接從底層的器室躍遷百層，登臨山頂。
站在師尊專用的器捨門口朝下望去，四野開合，群峰起伏，山腳的器室渺如微石，不禁讓蘇少白陡然生出股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干雲豪氣。
整間器捨分為兩部分，外間是靜室，供鑄劍師休憩或凝神靜思之用，內間才是煉室。比之山腳的器室，就像是酒店的經濟房和總統套房。不但面積大出數倍，配器用具也雅致得多。靜室內向陽的位置擺著連山獨坐榻，配著紅褐色的平頭案，案上放著套青釉茶具，甚至帶著個小小的紅泥火爐。
另一側用六聯的木製雕鏤屏風隔開，桌上放著文房四寶和玉質的雙耳薰爐。旁邊一人多高的書架上林林總總的塞滿各色典籍。
煉室裡的佈置和底層器室差不多，除了當中的鵝黃色蒲團和牆上的嵌雲母掛屏，靠牆多出排置物架，上面整齊的碼放著三排器石和一排黃品炎石，最下面還有幾塊沒見過的石頭，長得奇形怪狀的，閃著金屬礦般的微光，看樣子也是煉器時可能會用到的原料。蘇少白看著架子上摞得滿滿噹噹的銀色高等器石，再想想自己口袋裡那塊可憐巴巴的普通器石，羨慕得雙眼放光。
「那些不行，你現在還用不了。」文長老強行按著他的腦袋轉向另一邊，剛才還空蕩蕩的地面上堆放著數十塊黑色的普通器石，和蘇少白口袋裡躺著的那塊一模一樣。「你要先用這些練習基本的塑形。」
扁著嘴唇看著地上那些黑乎乎的傢伙，蘇少白的氣息明顯暗淡不少。
文長老好笑的摸摸他的頭，「早晚有你用的時候，心急什麼！仔細站在旁邊看著。」
「我現在完整的煉次靈器，你要仔細看著。第一步，融石，火力要盡量控制均勻。」文長老盤膝在蒲團上坐下，翻掌朝天，左手的掌心中冒出團金黃色的火焰，正是黃品器火。器火飛至他胸前一尺左右的位置陡然變大幾圈，文長老將器石丟進火中，火焰便以器石為中心，花瓣般的從各個方向將器石包裹起來，移到幾尺外的半空中，不大一會兒，方形的器石便似融化般在翻騰的黃色火焰間變成灘扁圓形的石水。
「第二步，器石塑形。」文長老將右掌翻至左掌上方，器火的火勢稍減，幾束青色的靈源力探進器火中，將熔化的器石按順序捏為方、圓、錐、柱、環、板、碟等七種形狀。最後，漸漸變成把短匕的形狀。此時的靈源力已經分成數十股，在短匕四周繞著各個方位精錘細琢。
「第三步，煉靈陣。」文長老右手在空中勾連點化，金光閃閃的圖紋憑空出現，待紋路完成，他伸掌一拍，那金色的圖紋便飛進已經被塑成短匕的器石裡，青色的靈源力將短匕團團裹住，器火的火焰猛然加大，竄起一倍的高度。煉室裡的溫度也陡然增高，蘇少白站在旁邊不住的擦汗，文長老卻仍是凝神屏氣，半分沒有動彈。
金黃色的器火越燃越旺，足足過了近兩個時辰，猛然間自器火中綻出道白光，劈開半室的黃色光芒。黃色的火焰便慢慢縮回去，最後縮成初始的大小，飄回文長老左手，空中只剩下把青色匕首，刃尖上寒光冷冽。
畢竟是普通器石煉化的，文長老將匕首抄回手裡，垂眸看了幾眼笑道，「老啦，雖是赤品，卻只能算個下等。」轉向蘇少白將那把匕首遞給他，「這就是最簡單的煉器過程。」
蘇少白全程站在旁邊看的目不轉睛，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文長老肯當著他的面親自動手煉製靈器，比拎著他的耳朵說十遍效果要好的多。剛剛煉器時的一舉一動，都足夠他消化揣摩許久。
掌中的匕首雖是下等的赤品，沒有神通，卻帶著攻擊性的靈火陣，師尊的器火竟然也是火屬！隨手一揮，便會從匕首的刃尖飛出七團拳頭大小的火焰，也算是把不錯的攻器。蘇少白毫不客氣的把匕首放進自己的扳指裡，在二師兄的指導下，他已經讓儲物戒滴血認主。現在，原來那個儲物袋裡的東西，包括儲物袋本身，都被塞進了扳指。
「這兩本書，你帶回去仔細研讀。」文長老取出兩本藍色封皮的典籍遞給他，蘇少白翻了翻，一本叫做《胚型概要》，主要是講述使用靈源力將器石塑造成各種形狀的通用方法，一本叫做《萬法集》，是可以加在靈器內的各種陣法圖文集錦。俱都是他目前最需要的。
蘇少白大喜，朝文長老跪拜道，「謝師尊！」
「好了，我去外間歇息會，你自己拿器石練習吧，今日先將這些器石分別煉成方、圓、錐、柱、環、板、碟形便可。熔煉器石最適合的火候應該在橙品配石的丁號到戊號左右，無比小心崩石。有問題便過來找我。」文長老指指地上那二十幾塊器石，揉揉肩膀，自顧自的出去了。
學著文長老的樣子盤腿坐在鵝黃色的蒲團上，蘇少白將布丁放出來，疑惑的盯著那堆器石看了看，二十幾塊塑成七種形狀，那就是均分的意思吧。
「布丁，先用丁號配石的火候試試。」他將器石丟給布丁，打算讓布丁把火力由丁號配石逐漸增強到戊號配石的標準，在過程中挑出最合適熔煉器石的火力。接近戊號配石的標準時，神火中的器石慢慢熔化為扁圓形的石水，跟之前文長老煉化的相差無幾。
「寶貝，你太棒了，穩住。」蘇少白興沖沖的誇獎著布丁，仔細回憶著文長老的動作，嘗試將右掌的靈源力放置到石水周圍。綠品的靈源力傾瀉而出，迅速撲向那灘石水。讓布丁將火力降為丁號配石的標準，石水可以逐漸凝形，然後，他操縱靈源力按照方、圓、錐、柱、環、板、碟的順序將這塊器石逐個形狀都捏了一遍。他的靈源力目前只能化作十二股，剛開始因為掌握不好靈源力錘煉器石的技巧和力度，器石的邊線總是歪歪扭扭的，表面也坑窪不定，奇形怪狀。完全不像文長老做出的形狀那麼完美。
於是，他一遍遍的熔掉重來，準備跟第一塊器石死磕到底。
新手鑄劍師煉器，最常遇到的失敗狀況就是器火火候不均崩石。也就是蘇少白每次在底層的器室需要整理的爆炸現場。文長老之所以沒有指定數量，是認為這堆器石，最少有三分之二會報廢掉，能完整的產出一套他指定的形狀便算過關。
煉室內都有防護帶法陣，裡面就算驚天動地，外面也不會傳出絲毫聲響。因此，當他讀過半本典籍，喝過兩壺清茶，踏進煉室想檢驗徒弟的成果，想順便安撫鼓勵幾句，看到乾淨的地上擺得滿滿的各種形狀的器石，不禁愣住了。他朝四周看了看，沒有，一點崩石的碎渣都沒有。
文長老瞪眼看著地上那堆器石，嗯，形狀確實還不夠完美，靈源力錘煉器石的熟練度還有待提高，但是煉化了這麼多塊器石，一塊都沒崩？怎麼可能？
以為文長老在嫌棄那堆器石的形狀不夠完美，蘇少白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師父，今天的時間太短，我還沒練熟……」
文長老打斷他的話，「你沒有崩石？」
蘇少白搖搖頭，崩石？布丁控制火候的功夫現在已經爐火純青，況且，他在底層打掃器室時特意研究總結了各種狀況，在自己動手時都會克制避免，所以崩石倒是沒發生過。
………………
「天才！」文長老望著他，好久才緩過起來，喟歎一聲。有神火加持只能說是機緣，但煉化器石能如此順遂卻是天分加聰慧。這孩子以後的成就，說不定會驚世駭俗。
初次煉石的某人得到誇獎，頓時開心的彎起唇角，神采飛揚。
就這樣，蘇少白開始了日間煉石，晚上修行的苦修生活，每日不但要至少將靈氣在全身脈門運轉兩個周天，還要努力分化靈源力，可操縱的靈源力分束越多，器石塑形就會越得心應手，也會越細緻。二師兄的靈源力目前最多可以分至百根，師尊可以將靈源力分至三百多根，而他，現在只能分到十二根。睡覺前，還要再翻看至少一個時辰的《胚型概要》和《萬法集》，就這樣，他每天的時間如同文長老器舍內的書架，塞得滿滿當當，幾乎找不到絲毫空隙。
由於要學和要背的東西實在太多，蘇少白實在有些應接不暇，與財神爺在瀑布邊的約會，也由每五天左右一次，降到了每十天左右一次。劍修大人對此並未多說什麼，只有蘇少白心虛的覺得，財神爺的臉色似乎跟天氣似的，一次比一次冷。於是，他每次都盡己所能的多做些東西塞進劍修大人的儲物鐲，作為微薄的補償。甜食的部分，他最想做的蛋糕一直沒有辦法完成，畢竟在這裡要找到烤箱和模具簡直是天方夜譚。
雲卷雲舒，湖邊的樹葉帶著日子飛快的掉落，當湖邊飄下第一場雪時，劍修大人表示，他最近要閉關修煉，最少需要半年的時間，所以，小廚子近期可以安安穩穩的修行，不用再來湖邊。忙著做糖醋排骨的蘇少白手上頓了頓，不但沒有覺得如釋重負般的高興，反而有點淡淡的失落。自己都說不出為什麼。他當天只好默默的忙到接近半夜，發狠似的將財神爺拿出來的食材全部做掉，幫他打包帶走。最後一次站在山門邊，看著財神爺消失在天邊的背影，蘇少白悵然若失的呆立良久，才轉身回去。
經過數月的反覆練習，蘇少白終於能夠用靈源力分作三十幾股，將煉化的器石錘煉成各種完美的形狀。也背熟了火屬的各種靈陣圖案，準備煉鑄生平的第一件靈器。
文長老見他緊張得雙手都在顫抖，便開慰他道，「第一件靈器，可以挑你自己最喜歡或者最想要的一件東西來做，文器也不要緊，這樣容易集中精神，也最容易成功。」
蘇少白聽話的點點頭，駕輕就熟的放出布丁，煉化掉幾塊器石，準備用靈源力塑形。目前想要的東西？他腦海裡驀地跳出樣東西，靈源力便自然而然的隨之將器石錘煉為相應的形狀。
「？」文長老站在旁邊，驚訝的看著器火中逐漸成形的奇怪的物件。這是什麼？那東西像是半個桌案大的方盒子，前面還有帶把手的下拉式櫃門，櫃門暫時只有寸許寬才框架，盒子內部完全是空的，只在左右兩側對稱的位置有對奇怪的內耳，櫃門旁還帶著兩個圓鈕。
怕正在煉器的徒弟分心，文長老最終還是嚥回了詢問的話語。
待到火焰中的方形物件基本成型，蘇少白得意的看著它。嗯，沒錯，跟自己想的幾乎一摸一樣。帶著試試看的想法，大膽的在長方體上下各打入個聚火陣，上面的圓鈕用來裝置靈石，控制聚火陣的火力大小。下面的圓鈕分四檔刻度控制時間。整套過程下來竟然如同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轟！」布丁放出烈焰將那物件燒製定型。
「這是什麼？」文長老看著蘇少白面前的奇怪物件，忍到蘇少白完工才開口。
「呃，烤箱。」蘇少白不好意思的，撓頭，對蛋糕的執念竟然讓自己真的把器石煉成了小形台式烤箱！還這般的順手。果然是煉製熟悉的東西比較容易，他剛才煉製時完全沒有停滯，用聚火陣代替烤箱的上下層的電熱元件也是當時靈光乍現。
「烤箱？」
「嗯，能做出很好吃的甜食！」蘇少白的眸子裡光華閃爍，燦若星辰。洋洋灑灑的將心裡期盼了好久的各種烤箱食品誇讚個遍，執念頗深。
「……」居然是件廚具？靜默片刻後，文長老釋然的笑起來，摸摸蘇少白的頭頂，他的徒弟，果然總是這麼的出人意料。
第二件靈器，蘇少白就規規矩矩的煉製了一把寸許長的奪雲雙刃匕，銀色的匕首首中有脊，兩邊逐銳，頭尖而薄。
文長老掂著那把匕首翻來覆去的看，以初制來說，蘇少白已經做的非常不錯,美中不足，也只剩下沒有神通而已。
突然，文長老拿著匕首的手頓了頓，又仔細看了看。「少白，你的器火是什麼品級。」
「橙品。」蘇少白老實的答道。
「橙品？」橙品的器火煉製出來靈器應該是白品才對，自己手裡這把匕首卻是赤品！能煉製出與器火等級只差一級的靈器的鑄劍師不是沒有，只是稀少而已。稀少到目前博山派也僅剩下一位。而且，那位壽元已近兩百，終日閉關不出。文長老瞪起眼睛，自從收了這個小徒弟開始，自己似乎時不時就會受到驚嚇。因此，原本想讓徒弟韜光養晦的文長老，此刻終於改變了主意。
「少白，你想不想去婆娑鏡天？」文長老笑著問道。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2、戀之心、426850君給的地雷~~~抱抱~~~
滾去買牛肉，今天要吃紅酒燉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