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七十五章 指點江山 文 / 青青子墨

    「嘿嘿，年紀輕輕，真是大言不慚！」

    看著九指神醫神秘一笑，黑衣使者宣佈比鬥開始，沈劍並沒有再多說什麼。但他剛一收回精神思緒，開始集中注意力，思索天下的含義，一身蛇紋黑袍的西河聖君再次打破了沉默，率先開口發難。

    「年輕氣盛，勇氣可嘉。可惜連命格境都還沒有打破，對自己的生死氣運都把握不了，談何胸懷天下？說，年輕人，到底什麼是天下？」

    一想起沈劍對他不鹹不淡的藐視回應，西河聖君就氣不打一處來，暗自咬牙。看到有機會打擊沈劍，自然不會錯過，第一個跳出來。

    如果沈劍是一個神極境的強者，他或許還要斟酌一番再開口。然而，一個才修煉到命格境的普通修士，他還真的不放在眼裡。他不相信，以自己神極境的修為沉澱，對天下的認識連一個普通修士還不如。

    按照斗規則，這時候是支持太子陣營的修士自由發問的時間，任何人都可以發問，論道天下。只要有一次回答不上來，或者無法說服對手，沈劍就要落敗。他所代表的鎮南王一方，就要即刻輸掉代表中州王朝疆域，至高無上王權象徵的帝王大印，更沒有資格進行下一階段的武鬥，爭奪天殘聖地的路線圖了。

    什麼是天下？

    聽到西河聖君這麼一說，人們迅速沉寂下來。一邊思索，一邊察看高台上的沈劍，看它如何辯論，偌大的山谷，鴉雀無聲。

    一個『天下』，無數人曾為之付出熱血生命的兩個字兒，大而空泛。不僅包含億煙波浩渺的萬里江山，更飽含古往今來無數春秋往事，內容含義包羅萬象。

    猛地一想，根本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這雖然並非什麼極限無論，只是一個認識，一個對天下的極限認識。但即便是一個簡單的認識，要想說出一番讓任何人都無法批駁的大道理出來，也並非是容易的事。

    一法通萬法通，對任何一件事物的認識只要超過了極限，就能悟出不一樣的認識，突破自我。但一個連命格境都沒有打破的修士，認識能夠有多深刻，拿什麼談論天下，指點江山？

    在人們想來，西河聖君這是在趁勢打壓沈劍，出了一個大大的難題。

    「不知道！」

    在人們灼熱目光注視下，沉默半晌的沈劍面無表情，突然開口了，但卻說了一個讓所有人出乎意料的答案。

    聽他這麼回應西河聖君，人們面面相覷，驚訝過後不約而同地一陣搖頭，相視而笑。

    坐在懸空石台上的秦瑤和沈修等人，聞言心底不由一個咯登，暗叫不好。一上來就被人重挫氣勢，形勢大大不妙。

    不過此時，不遠處石台上的九指神醫，卻雙眼緊閉，兩耳不聞窗外事，似乎已經陷入了深層次的冥想中，連身邊驚愕的老瞎子也沒有理會，神遊千里。

    「嘎嘎，好，好一個不知道，嘎嘎嘎！」

    和其他人一樣，西河聖君對沈劍的回答也很意外，原本還在心裡細細思量準備好的反擊言論，竟然一句也沒用上就難住了對手。看著不知道是膽大包天還是腦子不夠數的沈劍，一陣開懷怪笑。「年輕人，冒名頂替潛入這裡，大言不慚地臨陣倒戈，難不成你這是來給大家逗悶子，上台演雜耍的麼？嘎嘎，不知道，嘎嘎，真是好笑！」

    「這位大人，真的這麼好笑麼？」

    沈劍淡淡地掃了眼懸空石台上的西河聖君，曬然冷笑。不顧無數冷嘲熱諷的目光注視，自顧自地頓了頓接著道：「一個天下，億萬生靈。每一生靈的心中，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天下。別說我一個小小的修士，就算是上古聖人，又有幾個能夠一語中的，道破天下玄機？這位大人，你覺得這麼好笑，一定是有了自己的想法，那不妨說說你的高見，到底什麼是天下？」

    沈劍神色鎮定，平淡無奇地反問了一句，將問題拋給了西河聖君。

    「混蛋，你……」

    西河聖君一聲冷哼，一眼就看破了沈劍的心思，沒想到實力修為稀鬆平常，說起話來倒是頭頭是道。

    憤怒之餘，剛想開口反駁，卻突然發現還真的不知從何說起。就像沈劍所言，一個天下無數生靈，每個人經歷不同，認識也不相同。簡單的天下兩個字兒，往大了說包容天地萬物，往小了說，只是一個空間的稱呼名詞。

    如果能將這個詞兒解釋出來，說出一陣見血的真知灼見，還真沒那麼簡單，因為一萬個人，就有一萬種認識，很難產生共鳴。雖然這個問題是他自己提出來的，但是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等了好一會兒，沉思一番，剛想試著開口，冷不防黑衣使者卻猛地揮手，遠處的大鼓，應勢而鳴，傳出一道震耳欲聾的鼓聲。

    「時間到……第一回合，天香閣勝……」

    經黑衣人這麼一說，生性狂暴的西河聖君更加惱怒，一陣吹鬍子瞪眼。但看著實力深厚的黑衣使者，又不敢過分頂撞，只好憤憤坐了回去，大歎晦氣。

    本想借助這麼一個大而空泛沒有答案的空頭問題，難住沈劍讓其落敗，狠狠打擊他。但是沒想到，轉了一圈兒竟然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一個堂堂神極境的強者，輸在了一個實力平庸的命格修士手中，讓他有種想撞牆的衝動，顏面掃地。

    「好，好樣兒的！」

    「一上來，就挫敗了威名赫赫的西河聖君，這位小兄弟果然膽識過人，只怕大有來頭……」

    西河聖君憤怒無比，自覺無地自容之際，支持鎮南王的修士陣營，卻無不歡呼雀躍。尤其是，心弦緊繃的沈修三人，更是忍不住長出了一口氣，欣喜無比。

    尤其是秦瑤，這一刻看著沈劍，就好像看到了曾經那個為了救出妹妹，而奮不顧身瘋狂提升實力的少年。不怕艱險，不畏強權，攪動皇城無盡風雲。一腔熱血，震動天下！

    「厲害，他竟然讓我猛地想起了一個人！」遠處石台上的老瞎子，更是忍不住開口盛讚。似乎連那爽深陷的空洞眼窩內，都閃爍出了光彩，喜出望外。

    不過此時，支持鎮南王的修士無不興奮不已，士氣大振之際。而沈劍本人卻在高高的石台上，鎮定自若，神色無悲無喜。雖然臉色如常，暗地裡卻感覺到了沉甸甸的壓力，越來越沉。因為他突然不經意地發現，就在離西河聖君不遠的一處石台人群中，不知道何時突然多出了一道身姿玲瓏曼妙的身影。嬌美的身姿，從上到下裹著嚴嚴實實的黑衣勁裝，看不清面目。但是隱約中，沈劍卻捕捉到了一股嗜血的殺機，猶如驚瀾陡起，鎖定在他身上，直衝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