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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 聞得舍妹訊 急商計策 文 / 公子蕭弟

    朱丹臣領梁蕭進了一間客房,內裡陳設倒也雅致,人既已引到了目的地,朱丹臣且退了下去。梁蕭剛躺下床上不久,那扇門便又開了,呀,是朱丹臣。只見他手中捧著一幾托盤,盤上盛著一盅老酒,二樣小菜,臉含笑意,恭謹走了進來。

    霎時間醇香四溢滿屋,聞來陣陣醉人,令那端的梁蕭,肚中的饞蟲不停在抗議著,不聽使喚般立即將身跳起。那人放下東西便走,梁蕭叫住了,微笑道:「朱大哥,你也不來喝幾杯麼?」朱丹臣回頭,說道:「不了,在下還有公務,望公子海涵,日後若有暇閒,定與公子痛飲數杯如何?」

    梁蕭笑道:「這可是你說的,不許賴,我且先記下,免得那時你又說無憑證?」朱丹臣也笑了,道:「一定,一定。」說了這句,又退出去了。

    朱丹臣走後,梁蕭又感心事重重,不覺多喝了幾杯,他雖喜歡酒,卻極不勝酒力。若不是仗有內力護航,恐早已趴下。此時境況也差不了多少,迷迷糊糊中,只覺腦袋一重,栽進了被窩,沉沉睡去。

    這一睡,直至翌日午時三刻方醒,草草洗漱,用了些些飯菜,這期間都不見鎮南王等人,心想,應該是救段譽去了。果不其然,在園中轉了一陣,碰上了急急而回的朱丹臣,梁蕭迎上去,笑問道:「朱大哥,現在什麼情況?」

    朱丹臣見是他,一臉的疑雲,莫名其妙說道:「什麼什麼情況?」梁蕭道:「哎呀,我說的是段公子,華司徒華赫艮將他救回來了沒?」朱丹臣道:「皇上他們剛剛回來,而且你說的華司徒他沒去啊?」

    梁蕭心中大叫:「怎麼可能,難道自己又記錯了,不是華赫艮挖地道,將他們救出來的?難道故事,真的因自己而改寫?」想著,心頭猛跳,忙問:「那鎮南王他們在哪?」朱丹臣道:「皇宮啊!」

    「走。」梁蕭一把扯過朱丹臣那衣袖,邁步疾走。

    朱丹臣被他拽拉,踉蹌了幾步,儘管他身軀還算龐大,但被這小子拖著,竟然站不住腳跟,心中駭然萬分,情知此子內力強厚無比,拗他不過,勉強行了幾步,實在憋悶得慌,叫道:「公子,你又要幹嘛?」

    梁蕭笑道:「進宮。」撂下二字,步子不停,攜著他出門而去,街上還算熱鬧,買賣吆喝,討價還價之聲,彼起彼伏,行人匆匆攘攘,絡繹趕集。梁蕭步伐稍快,只知趕路,旁若無人。

    那朱丹臣被他拽著奔行,暗卻叫苦連天,實在忍耐不住了,趁著梁蕭相避一個路人之時,見他指間稍微鬆卻,心下歡喜,用力一掙,遂脫其手束縛,笑道:「公子,你進宮作甚?」

    梁蕭一怔,不答笑問道:「不好意思,我忘了,原來一直拽著你,難怪你有此反應,你無礙麼?」朱丹臣道:「無甚事,別忙著扯開話題,你先回答我再說其他。」梁蕭道:「你笨啊,進宮自然是救人嘍,他們這會定然在思量對策,看怎生才能救得段公子回返,放心好了,我有法子,保證萬無一失。」

    見他還在疑惑,梁蕭又道:「走啦,大不了救不出段譽,你便把我一刀宰了,這樣行了吧?」朱丹臣看它說的慎重,不似作假,半信半疑間,跟他隨行。

    二人快步行走,不久進了皇宮,有朱丹臣在,自是無人攔路,順利行至皇宮內書房門外,便聽得一個中氣十足的男音說道:「大家去歇歇吧。延慶太子之事,只可千知華司徒、范司馬兩人,此外不可洩露。」

    梁蕭心道:「不是吧,來遲一步,會議商完了?」言念未了,又聽鎮南王的聲音說道:「還有梁雪之事,萬萬不能讓蕭兒知道,若依他脾性,知道了,還不鬧個天翻地覆。」梁蕭一聽,心頭猛然一震,當即直闖進來,叫道:「鎮南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我妹妹之事』」

    突聞其音,諸人俱是一驚,待瞧清是個弱冠少年,錯愕了半響之後,保定帝先開口問道:「此人是誰,怎麼擅闖宮廷?」鎮南王賠笑道:「他是蕭兒,梁姑娘的哥哥。」保定帝哦的一聲,釋然道:「原來他便是梁蕭。」

    梁蕭不理會他,逕直走向鎮南王,雙眼死盯著他,問道:「你知道我妹妹在哪裡?是不是?」鎮南王臉現為難之色,嘴唇嗡動,欲言又止。梁蕭怒吼道:「回答我!」此言倏出,幾人耳鼓勻覺一痛,除鎮南王和朱丹臣外,人人心頭異凜,均想:「此人是何門何派,怎生內力如此了得?」

    保定帝震驚片刻後,又道:「梁姑娘和譽兒被囚在萬劫谷的石屋中。」「梁姑娘和譽兒……」「萬劫谷……」「石屋中……」等等字樣一一傳入梁蕭耳中,他心頭又是一震,身子簌簌顫抖,踉蹌幾步,險些跌倒,虧得鎮南王見機得快,搶上將他身子穩住。

    梁蕭靠著鎮南王肩膀,深吸了幾口氣,緩緩吐出,平靜了一下心神,轉身向鎮南王道:「此言當真?」只見鎮南王點了點頭。梁蕭立馬又跳將起來,氣罵道:「媽巴個糕子,這個段延慶,他搞什麼鬼?真是過分之極,要敗壞段家的門風清譽,拉我妹妹進去幹麼?妹妹又不是段譽的親妹妹,要他身敗名裂,也應該是找木婉清啊,他腦子是不是腦殘啊?白癡,還是傻蛋……」

    他連珠般臭罵,只聽得屋內這些人,瞪目乍舌,個個驚疑不定,鎮南王一把抓過梁蕭,眼神怪異,問道:「蕭兒,你怎麼知道他是段延慶?你還知道了些什麼,快說?」最後一句用喝的。梁蕭認識鎮南王那麼久,從未見他發過脾氣,此時瞧來,當真有些害怕。

    但他又是何許人,嚇大的麼?急掙脫鎮南王束縛他的那隻大手,然後聳聳肩,攤攤手,說道:「你問我,我問誰去?」頓了一會,又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誰可以告訴我?」

    保定帝瞧他二人對話,理不出個所以然來,說道:「延慶太子不知道那姑娘是你妹妹,因為他一直提醒我,說是譽兒的胞妹。我又聽得譽兒喚她『梁妹妹』甚麼的,自然信了幾分,回來跟淳弟提及,方知事有蹊蹺。」

    梁蕭暗道:「切,原來是段延慶將妹妹誤當木婉清了,這老小子眼睛瞎了麼?這種事也有。」忽然想到一事,驚道:「他二人服了『陰陽合歡散』,那這……」後面的話,竟然說不出口,眼光瞥了一下鎮南王,但見他在偷笑。

    保定帝等人卻是又吃了一驚,這惡貫滿盈段延慶是延慶太子一事,除了屋內幾人外,連朱丹臣也是不知的,料想是他二人進來時,無意間聽到,倒也情有可原,然而這「陰陽合歡散」,卻是早前提起,沒理由他也聽了去,甚覺怪事連連。

    幾人猶在思索,又聽鎮南王笑道:「蕭兒,這不是很好麼?譽兒那麼喜歡雪兒,他二人在一起也沒什麼不好的。倘若譽兒當真做了不該做的事,有我和他伯父做主,諒他也不敢不負責任。」

    梁蕭聽他這樣說,分明是縱子行兇,心裡那個氣啊,別提有多憋悶了,此時此刻需要的是冷靜,細想一下金老原著中,段譽和木婉清最後不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麼,心裡一直告訴自己,要鎮靜,要鎮靜。可他鎮靜得起來麼他,段譽知那是「親妹妹」,自然不敢越禮啦。可現在問題是,石屋裡頭那個是梁蕭的「親妹妹」,段譽發起獸性來,會不會又另當別論啊?

    越思心頭越亂,越亂就越是焦躁不安,越不安就越想揍人。過了半響,梁蕭莫名罵了句:「有其父必有其子,一樣的豈有其理!」諸人微愕,鎮南王卻是微笑不語。

    朱丹臣眼見梁蕭眉頭深鎖,心道:「這小子,怎一遇上他妹妹之事,便會方寸大亂呢,他剛剛不是說……」想到這裡,提醒道:「梁公子,你不是說有法兒救公子爺的麼,焉以到了宮裡,反而這般無策呢?」

    梁蕭忽聞此言,一拍額頭,大叫:「照啊,還是你老兄聰慧,我是關心則亂。」大吐了幾口郁氣,心結頓解,臉上又換了一副容光,向保定帝道:「皇上,你是否已有了計策?」

    保定帝原在思慮,恰好想到了一條妙計,這時見少年動問,心下其是疑惑,但絲毫不動聲色,回問道:「什麼計策?」

    梁蕭知他心思,笑道:「不妨讓小子猜上一猜如何?」保定帝應道:「好。」梁蕭以手支頦,在書房中緩緩而行,跺了幾步,猛然轉回頭,微笑吐出三個字:「黃眉僧。」諸人見他忽然轉身,皆是一怔。那保定帝卻是臉色一變,雙眼死死盯著梁蕭,眼神複雜之極,似驚異,似恐慌,又似不信。

    鎮南王瞧兄長反應,心知蕭兒所料不假,忍不住問道:「蕭兒,你說的『黃眉僧』,可是城外『拈花寺』的黃眉和尚?」

    梁蕭道:「不錯,但單以他一人之力,恐怕也救不了段譽,若要神鬼不知將段譽救出,尚且須一人助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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