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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七章 周公之禮不好行 文 / 公子蕭弟

    劉進驚道:「後來呢?」刀白鳳罵道:「我回房睡了,怎生得曉?」諸人聽了,隱隱覺得不安,感知事就出在此,偏又無人親見,說個分明,那劉進急道:「段夫人,你怎不再去瞧瞧,聽聽動靜也好?」刀白鳳橫了他一眼,怒道:「你今天怎麼那麼多話,平時不是總跟在那丫頭裙邊,一聲不吭的麼?這倒怪了,今天是吃了靈丹,還是食了妙藥啦?」劉進臉一紅,氣鼓鼓道:「我甚麼也沒吃,事關蕭哥生死下落,焉有不急?」

    刀白鳳嗤的一聲,飾鼻道:「恐怕此憂不關風與月,情急攻心佳人來?」劉進聽說,登時氣一憋,臉羞紅更甚,哼道:「隨你怎麼說。」心中卻彆扭之極,忐忑不止。

    諸人瞧他模樣古怪,偏偏有氣,卻硬憋著,脹的臉色通紅,燙如火燒,猶未可知,均是好笑又不解,李柔心中倒是雪亮,為劉進如此擔憂女兒,平添幾分欣喜。段正淳微感詫異,他是花叢老手,於這些小兒女姿態,自是一清二楚,瞧得劉進這般神色,既喜且憂,心裡尋思:「進兒也喜歡雪兒,那譽兒咋辦,他可是個癡情的種子?唉。」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實難兩全,緣分這東西,但憑天意,誰也無法插足,目前緊要的是找到人,再談其他。他想到這點,也就先不必憂心了,遂向妻子埋怨道:「鳳凰兒,你既知事情始末,如何不早說?譽兒生死,你當真不焦急麼?」

    刀白鳳先前曾說過,急也不能將兒子急回來,此時兀嘴硬,哂道:「有那小鬼在,我還急個甚麼,沒事找事做,我閒的慌麼我?」段正淳靜心一想,妻子說的不無道理,梁蕭這個煞星,誰敢得罪,除非那人活得不耐,念此,也就不怎麼擔心了,反而輕鬆不少。

    當下段正淳吩咐僕婢、廚子,大開宴席,招待梁景夫婦二人。夫妻倆心雖憂懷兒子女兒安危,但飯不能不吃,趕了一天路,委實餓得慌,也就不推辭。諸人徑行客廳,飽餐了一頓,然後回房各自安歇,預備養足精神,明天齊上蘇州,說不定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哩,自是馬虎不得。夫妻二人決定睡在兒子那間房即可,不必鎮南王爺再行安排客房,見二人如此堅持,段正淳也不好再說甚麼。

    梁景和李柔回到兒子的房間,房內散亂難堪,李柔略作收拾一會,回頭對丈夫笑道:「景哥,這樣看上去是不是好了一點?」梁景聞言,愣了一下,微笑道:「嗯,還行,我記得蕭兒最喜乾淨了。」李柔忽然幽幽道:「是啊,記得他小時候,又皮又喜歡穿白色衣服,倘或弄髒了一點,立馬就嘟嚷著吵我替他換洗;不想一幌,轉眼已過了十幾年,如今他都長大了,沒有我這個做娘的在他身邊,不知這些日子,有沒有吃苦,是胖了還是清瘦了?嗯,外面險惡,要應付萬難,準沒吃好?」梁景深有此感,但為了安慰妻子,說道:「柔妹,你不用太過擔心了,蕭兒機靈得很,不會有事的,你不是教了他……」頓時住口。

    李柔奇道:「我教了他甚麼?」梁景咳咳兩聲,尷尬笑道:「沒,沒甚麼?」險些衝口而出,說她教了兒子武功。李柔怨道:「你這人,老這樣,話講一半,專吊人家胃口,有時害人家想半天,也想不出來,要說的是甚麼?」

    梁景頗覺過意不去,柔聲道:「想不出來,那就不想了。夜已深,我們睡吧?」李柔應道:「嗯,你先睡,我再坐一會。」梁景沒法子,說道:「好吧,那我睡了。」過去整理一下被褥,然後橫身躺下。

    片會,又聽得妻子叫喚:「景哥,麻煩你將蕭兒的包袱拿給我?」那梁景剛閉眼息一下,聽得呼喚,懶得睜眼,唧噥道:「深更半夜不睡覺,還看包袱作甚,裡面有寶麼?」李柔不見丈夫有何動作,心急,催道:「景哥,快點啦?」梁景頗覺煩惱,氣道:「要去你去,我不去?」

    李柔微惱,跺跺腳,梁景忽感一股清風疾哨而過,略帶著些許幽香,這香他最熟悉不過了,深知是妻子身上所散發。不久,那香到了近前,越見濃烈,又感絲絲衣襟停了面目,略拭略滑,撂得他面燙心癢,實是難耐,臉上笑意不止。突然將眼一開,見妻子就在眼前,不多想,雙臂一摟,便將妻子攬在懷裡。

    那李柔聽得丈夫抱怨,跺了一下腳跟,她知包袱就在床上,即凌波微步行將過去,身子稍躬,挨近丈夫身上少許,往裡翻找。她不知竟無意中,那袖子邊角滑在丈夫面上,挑弄得丈夫心火如燒,梁景終忍耐不住,順勢將妻子往懷裡摟抱。李柔專注找尋包袱,忽覺身子一緊,心霎時驚跳不已,知是丈夫作鬼,氣叫道:「你要幹甚麼?」

    梁景笑道:「你說我能幹甚麼?」李柔聽丈夫說話突然變得輕薄,扭頭一瞧,見他眼神怪異,臉色羞紅,吐氣漸漸粗急,心叫不妙,而此時緊貼著他身軀,又感到滾燙無比,心中一動,已明此理,嬌羞道:「老不正經,快放開我?」梁景道:「放了你我怎麼辦?嗯,柔妹,咱兩多久沒親熱了?」

    李柔一聽,臉頰漸燙,啐道:「不害臊!」梁景微笑道:「夫妻間用得著害臊麼?」李柔罵道:「枉你空讀聖賢書,胸中無半點孔孟之道?」梁景失笑道:「為夫正是遵循孔孟之道啊,這不,在行周公之禮呢?」李柔一怔,頓覺語塞。

    丈夫趁她不備,一個翻身,將其壓在身下,李柔忽感腦袋一旋,怒道:「你敢?」梁景嘿嘿道:「是你先逗弄我的,我自然還以其人之道了。」李柔嗔道:「我哪有,你胡說?」梁景道:「莫管有沒有,為夫先取些利息。」

    李柔慌道:「你待怎地?」梁景聽說之後,眉開眼笑,道:「不想怎樣,先讓我親親你,然後咱倆再慢慢商量,你說可好?」李柔呸的一聲,啐道:「無聊。」梁景渾不在意,依然笑道:「無聊了,才能有話聊嘛?」李柔咬咬唇邊,罵道:「你這話狗屁不通。」

    梁景笑道:「不打緊,話不通,我和你通就可以了。」氣得個李柔五內俱焚,咬著牙唇,將嘴緊閉,丈夫確然厲害,就這會功夫,已經挑得她心慌意亂,身子燥熱的不行。眼看丈夫笑臉*近,心下一橫,右手倏爾彈出,拍拍兩聲,點了他胸前大穴。

    丈夫不得動彈分毫,僵著身子,珠子亂閃亂電,嘴卻能言,問妻子道:「柔兒,你在我身上做了甚麼?」這回換那李柔髮笑了,但聽她吃笑道:「也沒甚麼,點你穴道啊,免得你行為不良?」梁景滿臉脹紫,辯駁道:「我哪裡行為不良了?啊喲,你,你到底想幹甚麼,我的老腰啊。」

    李柔點了丈夫穴道之後,不想聽他廢話,急欲抽身出來,但丈夫身軀頗重,又加在上面強壓在,動了半響,也抽不得身。無奈之下,惟有將他身子翻轉,推進裡面去。但聞砰的一聲,想是丈夫背腰碰了牆壁,氣得呱呱亂叫,那李柔當即站起身來,瞧了丈夫一眼,將身軀橫放好,只是那雙臂微彎抱著,雙雙向天,這模樣滑稽之極,有趣得緊,李柔不禁好笑。

    梁景聽見了,怒道:「你傻笑甚麼?」李柔繼續翻找,聞言嗤笑道:「沒,沒甚麼?景哥,不是我說你,既然腰不好,還惦記那事幹麼?」梁景老臉一熱,燙得不行,若地上有條縫隙,他真想鑽進去,忙岔開話題,求饒道:「好柔兒,你就行行好,把那玩意解了阿?人老了,憋慌得緊,這血氣不通暢啊,極是難受?」

    李柔不耐道:「好了,好了,別吵。」她是練武之人,深知穴道被點,血氣會緩慢通行,久了於身體有害,正欲伸指解穴,突然間停住,問丈夫道:「咦,景哥,蕭兒的包袱到底哪去了?」梁景道:「你不睡覺,瞎折騰,就為了找一個破包袱,那也太……」李柔吒斷道:「太可氣了是麼?」梁景忙道:「不是,不是,我把它扔在椅子那邊,你沒瞧見麼?」李柔怨道:「你咋不早說?也怪我先入為主,傻氣的在床上亂找?」

    不聽丈夫解釋,逕走過去,解開包袱,亂翻一陣,除衣物之外,其他甚麼也沒有,李柔極是納罕,嘀咕道:「怎會這樣呢,會不會在他身上?」梁景隱隱聽得,叫道:「甚麼不會這樣?不是這樣,又是怎樣?」妻子惱道:「別吵。」說了這句,自行碎步跺將過去,坐回床邊,低頭問丈夫道:「他們說蕭兒武功奇強,那他是從哪學來的呢?」梁景道:「我怎曉得?」心卻犯嘀咕:「不是你教的麼,這會又裝甚麼蒜?」狐疑道:「你找包袱是?」

    李柔笑道:「我看看他,有沒留下武經劍譜甚麼的?」梁景道:「結果咧?」那李柔搖搖頭,梁景叫道:「柔兒,既然如此,你可以解開我身上穴道了吧?」李柔點點頭,應道:「自然可以。」梁景心中歡喜無限,李柔忽然又道:「不行,你須得答應我一件事,方能解穴。」

    梁景心中不安,臉上卻笑著說:「甚麼事啊,柔兒?」李柔捏腮想了片刻,若有深意道:「待會穴道解開,不許你動蠻?否則,嘿嘿,你懂得?」梁景心一跳,妻子若不提及,他已然忘了,如今她既舊事重提,且嚇她一嚇,念此,臉上堆歡道:「一定,一定。」

    得他應諾,那李柔滿心歡喜,不疑有他,拍拍兩下,解開丈夫身上被禁穴道。不料那梁景一得解脫,立馬毛病又犯,雙臂一張,緊緊又將妻子攬在懷裡,臉上笑容得意之極。李柔知道上當,心中頗惱,啐罵道:「呸,你個老頭子,剛才應允我甚麼來著,一截香功夫不到,這便忘了,你老年癡呆啊你?」拍拍的幾下,又封了他穴道。

    這回梁景當真急了,慌道:「柔兒,好柔兒,為夫跟你鬧著玩的,啊,把穴解了吧?」李柔道:「我不是解了麼?」梁景臉一搐動,乾笑道:「是我錯了,是我錯了。」李柔不理他,將他推到最裡邊,然後把被子疊長,隔在中間,自己睡在外邊,梁景不解道:「柔兒,你這是幹麼?」李柔瞟了丈夫一眼,又捏捏他的俊臉,忍笑道:「楚河漢界,你瞧不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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