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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鳩涉江湖 第551章 眾安寨做飯,公子醉走夜半 文 / 公子蕭弟

    公子微有不悅,道:「奉承的話還是少說,做事要緊!」烏老大等面上都是一燙,聽得公子又道:「時候不早了,大伙趕緊原地安寨作歇。」眾人聞言,抬頭一看,果見西紅墜下,彌留一縷余昏籠罩著整個大地,習習晚風不經意吹來,微帶寒意。

    眾人腦袋一清,就地取材,遵公子旨意,在草原周便安起了幾百個帳篷,分門別派,靈鷲宮女子住西邊,及西北、西南各佔一半,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等眾分佈東、南、北三方安歇。這廂如此大動靜,早驚動了白家父子,他二人見是公子,歡喜之下,快快迎入屋內。

    公子不好推辭,與幾位首領一併進屋。白老著兒子備茶做飯,擺宴席,又見對方人眾,自己家居偏陋,油米柴鹽短缺。公子知道老兒難處,即令烏老大派幾名輕功極佳之人,入城裡購置糧食。白老兒歡喜,又問兒媳下落。

    這公子沉吟半響,才說:「令兒媳逃走方向不定,我多次派人尋找,仍無所獲。不過老人家請放心,我既答應了你,此事一定為你辦妥,勿憂,勿憂!」白老兒歎息一聲,道:「屢次給公子添憂,小老兒當真過意不去。」公子道:「老人家嚴重了,此事因我而起,我理當有義務給你們一個交代。」白老兒感激道:「真不知該如何謝謝你!」

    白老兒的兒子失了媳婦,此刻對公子微有偏詞,哼的一聲,冷冷道:「爹,您現在言謝為之尚早,等人找回再謝他不遲。」父子多少有些心靈通透之處,老兒曉得兒子的埋怨,當下喝斥道:「寒風,休要對貴客無禮,快快致歉!」那白寒風人雖已是中年,但為人極盡孝道,平常老父之言,萬萬不會不聽,可如今憋著一肚子的氣,教他如何容忍,又哼的一聲,不睬公子,乾脆轉入後堂。

    老兒滿是皺紋的臉上,現出一絲尷尬之色,賠笑道:「犬兒就這般脾氣,貴客勿怪,若有得罪之處,小老兒在此待他向您賠罪。」說著深深一拜,公子急忙托他起來,口裡道:「惶恐,惶恐!」白老兒抬起頭來,問:「公子貴姓,前簽合同之時,我見你簽的字有些龍飛鳳舞,恕小老兒眼拙,實在看不出它是個甚麼字?」

    公子一怔,卻才回想,才知那天所簽之字,乃現代書法簽字,難怪老兒看它不懂。嘴角勾了勾,微笑道:「在下姓段,單名一個蕭字,慣喜塗鴉,倒讓老人家你見笑了。」白老兒沉吟道:「段姓,在大理可是國姓,難道公子你是……」

    正話間,奉命入城購糧之人,卻時統統回來了,一齊進屋向公子報告。公子甚喜,又吩咐眾等,席地做飯。白老兒聽公子自稱姓段之後,便一直凝神注意著他的一言一行,眼見這些人個個再仔細觀察,又見他風度翩翩,氣宇軒昂,頗有大將之才,骨子裡又散發著一種很奇妙的耐人尋味之感,令他這個小老兒也不得不暗暗心生親切。

    眾人忙罷多時,已見炊煙裊裊,飯香撲鼻。又過片刻,天色全然暗下,幸有繁星閃爍,眾又點起篝火,聚於草原之中,一塊分享晚餐。公子拽白老一同進餐,老兒拗不過,答應了,而那白寒風卻不冷不,對公子更無絲毫好臉色,公子也不去在意,盡與眾同歡。自酉至亥方罷,公子又令眾人早些作寢,他一人獨回城裡。一眾起恭送公子,各歸寢處不提。

    卻說公子夜半獨行,今晚實過盡興,多喝了幾壇,微酣。初時不覺,路走得過急後勁也就上來了,忽聞有悲泣之聲。側耳聽時,卻見不遠處一株松樹跟前有個倩影,如似個女子,背影纖瘦,心下不覺疑竇徒起,尋思:「大半夜的,何來良家女在此作哭?」

    又按捺不得好奇之心,當下微一提氣,把中濁酒之氣呼出,登時精神為之一爽,幌著虛步走近那株松樹前,輕聲問:「姑娘,你一個人嗎?」那女子突然「啊」的一聲驚呼,叫:「你別過來,你別過來……」手舞足蹈,顯然極端害怕,可奇怪的是,她一直背著子。

    公子納悶了,安慰道:「姑娘,你別怕,我不是壞人。」那女子怯怯道:「壞人的臉上刻有標誌嗎?」公子一怔,倒給她問住了,不過此女嗓音低沉,咬字不清,不知天生如此,還是別有用心,故意壓著嗓子。

    這公子也懶得細心去研究,笑了笑道:「那好,我不打擾姑娘了,招人誤會可就不好。」起了手,轉便走。沒行得幾步,突聽那姑娘喚道:「你……你就這般走啦?」公子回頭問:「姑娘,還有事麼?」此女雖轉過去,頭卻依然低垂著,那些頭髮遮住了本來面目,公子夜雖如晝,但也瞧不真切。

    聽那女子歎道:「我這麼的可憐,你堂堂一個男人,難道忍心扔我一個弱女子在荒郊野外?」公子道:「姑娘既知此乃荒郊野外,那還不趕緊回家去。」那女子道:「我都說了我可憐了。」公子不由得好笑,雙手交道:「你如何可憐?」

    那女子低聲泣:「我一歲喪爺,三歲喪母,七歲氣死爹,八歲流落街頭,十歲被人賭,如今債台高築,無家可歸,還整天被人追殺,過著暗無天的子,你說我可憐不可憐?」公子微一思索,點頭道:「嗯不錯,倘若你所言屬實,的確夠可憐。」那女子辨道:「甚麼叫『你所言屬實』,難道這種事,小女子還編排出來騙人不成?」

    他笑嘻嘻的轉過,問:「姑娘,你那麼大聲作甚,我耳朵又沒聾。」那女子羞答答地說:「哎喲,人家適才不是怕你走了麼?」公子聽她語調一瞬之間又再為轉變,不覺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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