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鳩涉江湖 第559章 源頭何處 文 / 公子蕭弟
夜風輕戲,微帶寒意,凜凜刮打著裝。這公子思緒回神,不由得好笑:「我要去看妹妹,為何突然想起她來?」又搖頭,只覺心底微有酸澀,更多的是歉疚,掐指一算,喃喃道:「孩子也差不多六個月大了吧?她和梅蘭竹菊四女留守曼陀山莊,也不知狀況如何?」
恍惚前走幾步,卻又停了下來,心歎:「梁蕭啊梁蕭,你已經辜負了一個好女人,不能再辜負另外一個了。」念起早上之事,尚未跟妹妹請罪,又連忙把腦海中銀川公主的影像甩掉,加快腳步,前往別院。
途經木婉清的宮之時,有兩名宮娥手持燈籠緩緩走來,卻在悄聲低語:「你這話是不是真的?咱大理國當真要和大宋開戰?」另一個宮娥叫道:「當然是真的啦,難道你沒聽說麼?西夏已經兵敗,向宋稱臣納貢,而咱們的太子爺乃西夏駙馬,他能不為他老丈人西夏王出口惡氣嗎?」
先前那宮娥訝道:「這則八卦消息,你從哪裡聽來,難道你不知倘若讓太子知道了,後果會……」突然這時一聲霹靂喝來:「會很嚴重!」公子原本耳朵聰靈,二女音質雖小,卻聽得清清楚楚,知道西夏國有難,當下按捺不住,破口嗓子出聲,不免聲音高了些。
突如其來的暴喝,把兩個膽小的宮娥都嚇得顫抖在地,相互高舉燈籠一照前面,但見一人形貌邪雅,白袍緩帶,裝束頗是瀟灑,凜凜欺近,正是她二人適才口中的那個太子爺梁蕭。又見他滿臉怒氣,兩顆小小的心登時劇跳加速,惶恐爬過來,跪禮道:「奴婢拜見太子爺,不知下駕到,望太子恕罪……」
公子不曾想到,由於他這麼一喝,竟把這兩個宮女嚇的險些連小命都沒了,忙震攝駭然道:「你二人剛剛在說些甚麼?再與我說一遍。」這次聲音雖沒適間霸道,然而二女心中早生怯懼,是以子仍在顫抖,左首那名宮娥顫聲道:「稟……稟太子爺,奴婢沒……沒在說甚麼。」
公子面上一沉,厲聲道:「哼,還在狡辯,你二人方纔所說之言,全入了本太子耳中,你當我不知麼?我故意來問你們,就想考驗一下爾等忠心,不想你們如此欺下瞞下。哼,好不可惡,瞧我如何懲罰你倆。」
二人一聽,險些昏過去,整個皇宮的人都知道,這太子不按成規出牌,折磨人的法子也是一的,如今聽了,心下哪能不寒、不怕,連忙磕頭道:「太子恕罪,太子饒命呀,奴婢再也不敢了。()」磕頭撞地之時,砰砰有聲。
如此嫩的人兒,倘若磕破了相,又或者磕成了白癡,倒是公子的罪過了,他心有不忍,連忙阻止叫:「停,別拜了,我又沒死!」二人聞言,如蒙大赦,心中都是鬆了公子道:「我來問你們,方纔的話從哪裡聽來?」二女見問,互對一眼,嘴唇嗡動,言又止,當真難以啟齒!公子見此,中瞭然,給她們一顆定心丸道:「儘管說,有我在不用怕,我是太子,看誰敢胡來。」
二女諾諾稱謝,這才敢開口,右首那女道:「奴婢是從小惠的口中聽來,而據小惠說,他又是從夏菊那裡聽到,然夏菊又言,是蘭跟她說的,至於是誰先說,奴婢當真不曉。」左首那名女子連聲應道:「是啊,是啊,我也是聽她說,才知原來有這麼一回事,望太子下明查。」言下之意,要推脫責任。
公子暗思:「小惠乃皇后的婢女,刀白鳳與父皇一根筋,不許我借大理國之兵力復仇。若是她無意洩漏事給我知道,以我之,肯定以此為借口提出與西夏聯盟,攻打大宋。屆時皇后後悔都來不及,又怎會如此做?然而夏菊乃王語嫣的近宮女,嫣妹對我之,似還恨,難道是她嗎?不對,蘭是木婉清宮裡的人,消息也可以說是從她那裡傳出,難道……」
二女一直跪著,不敢抬頭看公子,過了好一會也不聽他說話,心中都非常納悶,右首那名宮娥撞著膽子微微睨眼,看見公子雙手近,右手以食中二指輕輕觸捏鼻頭,若有所思。不覺納悶加深,與同伴對視一眼,那女搖搖頭,也是不解。
又過了好一陣,想是公子想通了,他輕咳幾聲回神。二人聽之,連忙肅然躬跪。突然這公子微咦了一聲道:「你們怎地還不走?夜深了,不是要去值班的麼?當心挨你們主子罵,去吧!」二女真如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心喜,謝了太子,拔腿速速離開。
公子琢磨:「婉兒,是不是你在提醒我?」抬頭看了一下夜色,見亥時已過,既然都在她門前停留那麼久了,又豈好失禮,當下吸口長氣,一撩長袍,推開門,大步邁入。
更深夜濃,星光暗淡琉璃瓦捨窗欞,更覺一片清靜。院前院內廊上燈烽微明,其中一間廂房,燈火卻是如晝,公子尋思:「她,尚未睡麼?」念其一人孤苦,又不感慨:「也罷,既來之,則安之!」移步門前,輕吐一聲:「你,還不作憩?」
突然一女聲音出:「你是誰,深更半夜的私闖公主寢宮,有甚麼居心?」公子一怔,識得這音便是那蘭,問:「你家公主呢?」那女不答又問:「你是誰?」公子怒:「大膽,竟連本太子也不認得?」
裡頭那女惶恐,稱罪道:「不知太子下駕臨,奴婢有失遠迎,萬乞恕罪。」公子道:「還不快開門?」那女沉默了一下,才回話:「我家公主說了,不想見你。如今夜深人靜宮娥蘭吃驚,不料這太子爺如此專橫,想做甚麼便做甚麼,要去阻止,但為時已晚。她才搶上,便被公子一掌打飛,那女吃痛摔向一邊滾去。
公子轉過屏風,入內室,卻見木婉清香艷般睡在榻上。他忙把眼睛一閉,轉過去,尷尬道:「你幹嘛不穿衣服?」木婉清懶洋洋地卻不起來,嗔聲道:「睡覺呀,自然要脫光衣服啦,還記得這話是誰跟本姑娘說的麼?」公子面上一,這話是他相遇木婉清不久,跟她說的戲言,不想此女至今仍然記得,便道:「我是男子,自可光著上而睡,但你是女子,則另當別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