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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鳩涉江湖 第617章 伸個頭給人砍麼 文 / 公子蕭弟

    然柳仙貝並不喜歡這樣的代替,她他,她眼前這個男人。不喜歡段郎把她當成妹妹的一種附屬品,或者是一種遺憾,一種一輩子也無法彌補的遺憾。她要的是這個男人的一切,感、思想、甚至是權力,一切的一切。因此,她恨妹妹,以致遷怒其子上。

    昏暗之中,覺段郎呼吸有異,甚至是心跳,也比平常慌亂許多。她知道他急躁了,也許是為了死去的妹妹,也許是眼前的這個兒子。不管是哪樣,她都會非常地興奮,有了妒意,有了恨意,更會激起她想要破壞這一切的野心。

    也許這樣的她,才會覺得舒心暢快。上一次太子之選,她兒子輸給了梁蕭一直不甘心,多時來都想找機會除卻眼中釘中刺。而當公子前來借錢,她知道梁蕭的這種大張旗鼓,以及動機,都可能遭到世人懷疑,尤其是段正淳,因此她不猶豫,乾脆的把錢借了給他。

    如今也不例外,她在外間已聽了好一會,知道梁蕭的這種決心,是誰也無法改變。只要稍微添一把油加些柴,再燃它一燃,就可以把公子的恨火,完完全全給激發出來了。

    果聽公子問:「柳仙貝,你剛才說的那句話是甚麼意思?請你把它講清楚了!」柳仙貝面上生澤,淡然一笑:「倘若妹妹那麼容易就死了,那麼請問你是從哪裡來的,石頭縫蹦的麼?」

    段正淳聽了,面上無光,微訓:「仙貝,這話可不能亂說,你明明知道他是朕的兒子。*/*」那公子也有氣,朝柳仙貝怒道:「倘若你是來諷刺我的,那抱歉要讓你失望了,告辭!」轉便走。

    柳仙貝厲喝:「站住!」公子不耐煩,雙腳雖停卻不回頭,沒好氣道:「還有甚麼?」這柳仙貝中大怒,面上輕笑竟把氣忍下,自顧自說道:「那年你母親跳落懸崖,只道命已絕,沒想到老天爺跟她開玩笑,就在命懸一線之際,有柄劍破空而來,居然救了她,駝著她的子冉冉下降,直到平地,她氣弱昏了過去。」

    「待她醒來,已經是上弦時分,看見自己躺著一張半新半舊的榻上,屋宇極窄,四面浮釘,不過屋子卻收拾得甚為整潔,令人一眼看上去,有一種家的味道。妹妹後來才知,此處是一對鄉下老夫妻的住所,是她二人上山砍柴的時候,發現在崖下,便救了回來。」

    「妹妹大難不死不知是歡喜,還是憂愁,真誠謝過他夫妻二人,她便想離去。老人家阻止了,說妹妹從崖山摔下,雖不致於外傷,卻也震到內府驚了腹中的胎兒,叫她好好休息,哪也不許去。忽逢奇變,聞得自己有了孕,那一刻妹妹似驚似喜,頓覺慌了手腳。」

    「妹妹百味雜陳,心複雜,在那對老人家中待了「她一進家門,即把我嚇了一跳。我問她不是待在宮中麼卻怎麼回來了。她拉著我避到廳內,這才悄悄說,她是逃出來的,當時我就嚇傻了,罵她難道不怕被砍頭嗎?她笑笑說,怕有甚麼用,事都做了,難道再送回去,伸個頭給人家砍麼?」

    「那一刻,我發現妹妹變了,變的多愁善感,無端端地傷心落淚。有天,我問她宮中子不好過麼?她苦笑著,只答了我四字:非人生活!我笑她騙我,人人都說宮中生活好,不愁吃也不愁穿,有甚麼不愜意的?她淡淡地只說:和爹爹、弟弟跟你在一塊生活,也是不愁吃穿呀!我當時愣住了,於是她就跟我講訴了在宮中的非人生活。」

    柳仙瓊和其她的秀女一樣,便安排入了宮,早期學習禮儀,之後伺候主子,子過得卑微,稍有不如意,隨時會挨主子的打罵。想她可是堂堂的千金小姐,老子雖然不當官,可在蘇杭一帶,也小有名氣,算個首富,幾時受過這般虐待。

    有很多時候忍不住了,都默默暗運內力,想把那個嬪妃一掌拍死。有好多時候,念頭都動了,手也開始潛作,但一想到那知府跟自己說過的話就頭疼,可不能把家人給連累了,尤其是父親年事已高,家中的獨苗弟弟年紀尚幼,一念到此,所有的怒氣都化為了繞指柔。

    子一天天過,主子的嘮叨責罵,早已習之為常,再激烈一點的,乾脆左耳進,右耳出,反正子是自己的,跟她生氣,豈不跟自己過不去,氣壞了子還得看御醫呢!一天,她伺候的主子到別宮嘮家常去了,不用她相陪,也好,倒落得清閒。

    她無事閒逛至御花園,瞧見此處無人,幾個月不練武,子有些不適應。當下又左右顧盼一下,再確認當真無人之後,這才忍不住耍起拳腳來,方練得盡興,耳朵忽然傳來一陣雷鳴般的掌聲讚:「好,很好!」頓時將她嚇了一跳,只道糟糕。

    柳仙瓊慌忙鎮定子,勉強震攝心神,目光四處搜尋聲源。不久,果見西首一株桃樹後轉出一個青年,此人戴一頂沖天冠,穿一領赭黃袍,系一條藍田碧玉帶,踏一對無憂靴。相貌堂堂,他抖擻威儀,邊走口裡讚道:「想不到朕的皇宮,還深藏有這樣的高手,而且居然是個女子,妙,妙,妙!」

    此人一路走來,柳仙瓊久待宮中,早學會了明哲保之道,當下頭一直低著,不敢看他。那人走近,見是一個穿著宮裝的宮女,一瞬間有幾分失望念到此處,心又豁然開朗,此人走到離柳仙瓊有半丈距離處停下,他負手問:「抬起頭來,給朕瞧瞧!」柳仙瓊聞言一怔,心想:「他叫我抬起頭,到底想幹嘛?此人言語古怪,老說『震』的,朕?難道他是皇上?」一言念此,一顆心不住劇跳起來,倘若眼前這人當真便是那聖上,那自己私自在宮中練武,豈不犯了皇家忌,是要凌遲的。

    既然人家都問話了,那她也不能裝作甚麼也聽不到,當下大著膽子,緩緩把頭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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