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鳩涉江湖 第652章 遠行之路 文 / 公子蕭弟
翌,那林若愚果依公子所囑,一大早便請同村的數名釀酒師至太子府邸,竭誠拜見。公子滿心歡喜,也真誠相待,坐定後,命宮娥奉茶上糕點。茶畢,公子以葡萄作為釀酒材料一事與眾一說,眾等聽後覺得新穎。
以前用野果釀酒,這幾家也不是沒有,只不過葡萄價格過於昂貴,普通人家根本買它不起,況且還是用來釀酒,是以聽太子這般一提,這些人個個既興奮又期待,都說願效綿薄之力。公子欣喜若狂,即留他等下來商議釀酒事宜。
公子前時曾請那兄長段譽在城中購置三所莊院,作為靈鷲宮、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等人的棲息之地。如今眾人皆走,於是他選擇了一所作為釀酒而用。午飯後,又令眾釀酒師前往那裡安心制酒,所需材料,他一一命人送去。
午間炎,暑氣襲人。交代完這一切,已近午時三刻,自思:「如今事了,須得趕緊動去蘇州才是,不能讓他們久候了。」想得通透,於是便去向父母辭行。
梁老深知兒子有大事待做,只囑咐了幾句,就不再說甚麼了。但那李柔卻千般擔心,萬般憐,時時落淚提醒他要當心,千萬不可任亂來,遇到甚麼危險之事,也別首當其衝,讓屬下去辦就好啦!總之說來說去,就是不要讓他孤犯險。
公子理會得,又與二位妻話別,囑咐銀川多照顧雪兒一些,如今梁雪肚子越老越大了,公主有經驗,萬事勞她多費心。臨行前,又托父母好好照顧二女,他二老也要多注意體等等。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一場家庭話別劇上演之後,他好不容易抽出來。
背上行囊,收拾心,去馬廄牽了坐騎出來,回望一眼,心想:「我已經跟父皇打過招呼,多餘的話也不必再說!」即翻上馬,策出城外。
城守之人見是太子,不敢怠慢,紛紛送行。公子也沒說甚麼,只微微一笑,就打馬揚長出去。那馬兒通人,一路順著官道飛奔,公子心急如焚,只想早一趕到目的地,是以速度過快了些。豈知才出得城門莫過百丈,那馬突然前蹄翻空,嘶的一聲悲鳴停了下來。
公子心驚,這一下徒然煞腳,害他整個膛貼在那馬兒脖子上,虎口隱隱有些泛酸。他記得上一次接受諸天星靈洗禮,那御夢之術的舊疾已經大好,數不見犯作,而今天這麼一撞又犯起罪來,當下強忍著,待那馬兒雙蹄落下他才看清。
只見道中間數騎人馬阻了去路,他們並排而攔。時下午,大多人都在休憩,是以道上並無甚麼行人。前頭四五騎公子依稀記得,乃前幾災民當中的幾名壯漢。
他勒馬怪問:「爾等為何在此阻我去路?」心想:「我不那壯年道:「是我讓他們在此攔截你的?」公子大驚:「舅舅!」又瞥其餘二人,不是那劉進和柳宗元是誰?一驚之後,連忙震攝心神,趨馬上去:「你們怎麼來了?」
柳宗元嘻嘻一笑:「給哥你掠陣啊!」這時,人叢中又趨出一騎,那人硬著頭皮叫聲「下」。公子咋舌:「林若愚,你不是在莊子裡釀酒麼?跑來這裡作甚?」這名大漢正是那林若愚,他搔著頭皮面有難色傻笑,不知如何解釋。
這時那柳文龍又說道:「他如今是我的夥計!」此話一落,公子腦袋嗡的一聲悶響,彷彿被人狠狠敲了一棒椎,聽那舅又道:「不止他還有這裡幾人,我都收了當夥計。」
公子的心頓時涼了半截,暗想:「舅啊,你要從我這裡挖人早說,別等我甚麼事都安排妥當了,你才來這麼一招。」不忿叫:「舅,您把人招走了,甥兒的葡萄酒莊怎麼辦?」
柳文龍微笑道:「蕭兒莫要心焦,一切事為舅已替你安排妥,不會因為少了一個林若愚而影響釀酒的進度。」公子吸口氣,此事那老既已做絕,又怎會有絲毫迴旋餘地。
他盯上林若愚的眼睛質問:「你不是說我對你家恩重如山,要如何如何誓死效忠,你就這般回報我的麼?」林若愚面上一燙,抽搐著囁嚅道:「小……」
從適間到現在一直未曾說話的劉進,此時忽然開口:「哥,你就別責怪他啦!林大哥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公子不解:「如何不得已?」柳宗元笑道:「這是個秘密,暫時不能跟你說。至於他嘛,鐵定是忠心於你的,只不過被我三人所迫。」
公子忿怒:「過分!」不管被迫也好,自願也罷,如今都不想和這幾人多作糾纏。有時候舅舅的做法,他實在不能苟同,念他是長輩也不好不敬,只是從這一刻開始,隱隱有一些厭惡之感彌上心間。他只想速速離開,即喝一聲:「閃!」手中馬鞭一掃馬股,那馬兒前蹄飛縱,登時就從當中橫衝過去。
這些人一見均是大駭,紛紛策馬避開讓他過去。柳宗元蹙眉道:「爹,大哥他當真生氣了。」柳文龍微笑:「沒關係,蕭兒睿智聰穎他會明白的。」即叫:「大伙都跟上!」諸人得令皆策馬揚鞭,頓時一條道上只見那塵土瀰漫久久繞空。
劉進輕歎:「舅舅如此做法不知是對是錯,直接解釋不就好啦,又何苦隱瞞?」搖搖頭,看見塵土嗆來,也打馬追趕。
公子終怒不釋,聽得馬蹄聲響,時不時回頭瞥上一兩眼,心中納罕:「舅舅到底想幹嘛?跟蹤我如此數,無論公子去哪,柳文龍等人便跟到哪?只是其中沒有任何交集,他們總是故意落後一段距離,光明正大跟著。公子休息,他等便休息,公子上路,他等也就匆匆跟著上路。
這一,公子實在不耐其煩,故意放緩坐騎。豈知這些人也學著照做,他回頭瞥一眼,積累長久的怨氣最終爆發,他策回頭,把馬趕到眾等前,沖那柳文龍吼道:「姓柳的,你到底想怎樣?」由之前的「舅舅」轉變為指名道姓,這其中的思想變化可想此子對那舅是如此的厭憎。
不料,柳文龍不以為杵,只淡然而笑:「不怎地,我要去蘇州正好同路。」